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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她点了点头。
“嗯,就这样,路上接电话不安全。”简短的几句话,他就结束了通话。
何姿先挂下了电话,他才挂。
路上人来人往,车又多,接电话分神可不好,他又不在她身边。
何姿转乘了几次地铁,到了曼彻斯特,已是傍晚时分,阳光加深了颜色,渐渐落下地平线,天边晕开了橙色。
她徒步走在街道上,离所住公寓还有几条街。
下班回家的人多了起来,孩子们背着书包放学归来,主妇们提着菜篮走在回家的路上,微笑地打着招呼。
这就是生活,一成不变而又无法改变的生活轨迹。
在她身后不远处出现了一辆黑色的座驾,缓缓驶动着,没人注意到,车窗漆黑。
帆布鞋的鞋带松了,她感觉到了,弯腰系起了鞋带,脖子上挂的玉从衣服里掉了出来,暴露在空气中。
系好鞋带,又将玉塞进了衣领。
漫步经过花店时,在玻璃窗外驻足了一会儿,看着摆放在窗内新鲜的花朵,花朵蕴藏着勃勃的生命力,开得很漂亮。
丝丝香气弥漫在空气中,心情就会好起来,她淡淡地笑了。
看了一会儿,走开了。
路上的人渐渐少了。
蓦然,她的脖颈被什么东西一划勒过,皮肤生疼,一股野蛮的力气,什么东西即刻被扯了下来。
那人很快跑走了。
她立刻摸了摸脖颈,空了,玉被人抢走了。
何姿当时的脑子一空,便什么也顾不得了,把危险置之了度外,拼命追赶了上去,“站住。”
她庆幸以前在学校长跑练得很好,如今才有了这么好的速度和毅力。
抢劫的是个英国人,身形高大,身体强壮,比她高出了许多。
何姿追上了他,死死扯住了他的衣服,想要夺回那块玉,谁料被他重重甩在了地上。
甩开的力气很大,她摔得不轻,地面冰冷坚硬,手肘处流出了血。
“还给我。”她挣扎着起身,忽略了身上的疼痛,眼神坚韧执着,胜过常人的倔强。
她心里是很慌的,那块玉对她和君喻来说都是至关重要的,是君喻亲手给她戴上的,从来没离开过她的脖子,万一弄丢了怎么办?万一被那人磕碰到可怎么办?
心里是剧烈颤抖的无措与无助。
她什么都不顾了,起身还要去追。
这时,身后有什么人拉住了她的手臂,制止了她欲要追赶的脚步。
何姿慌乱,不明。
“有人已经帮你去追了,很快就能追回来的。”祝夏开口说道。
她是从身后不远的那辆黑色座驾上下来的。
何姿只好在原地等待着,心里是不安的。
那抢劫的人被身后追赶不停的人逼到了死角处,脸色狠戾,瞪着眼前这个东方男人。
他动起了拳脚,握紧的拳头重重地抡了过去,却被眼前的人不费丝毫力气挡了下来,踢出了脚扫了出去,东方男人毫不留情地踹在了他的骨关节处。
不过三两下,英国男人就被他打趴在了地上,嘴角打出了血,狼狈不堪,可他的力气仍存。
不知从哪拔出了刀子,对着他胡乱挥舞了起来。
东方男人伸手狠狠地扣住了他的手腕,隐约可听见骨头碎裂的声音,他疼得皱紧了整张脸,哇哇大叫起来,手下使出的力半点不留情。
锐利的刀子“咣当”掉落在地。
被他制服在地后,兜里刚刚抢来的那块玉随即被人拿了去。
车闫带了警察急忙赶来。
趴在地上的抢劫犯很不甘心,使了使狠,眼底闪过一道血红的戾气,对他存了浓重的恨意,趁他转头去看赶来的人时,迅速从地上拾起刀,在他制服他的手臂上重重地划了一刀,很深,殷红的血顿时哗哗直流,染红了白色衬衫,留下手掌。
车闫看见这一幕,正想喊出声,还没来得及喊出,就亲眼目睹了刀子的落下,喊声卡在了喉咙里。
“先生!”他立刻跑了上去,看着刀伤很深的手臂,担忧得很。
抢劫犯拼命挣扎着,还是被赶来的警察戴上了手铐,被押走时,还大声地骂着脏话。
“我们快去医院吧。”车闫定下了神,胡乱用手帕系在了伤口上,怕血会越流越多,失血过多就出事了。
自从他跟在他身边起,从没见过会管闲事的他,他的性子很冷,仿佛对任何事都提不起兴趣,也从没见过他那么冲动,没都没想,就从车里冲了出去。
傅施年因为失血,唇角渐渐失去了血色,殷红的血顺着手臂蜿蜒流下手边,一滴滴砸落在地面上,可他还是没有要去医院的意思,打开了一直紧握着的手掌。
掌心上赫然躺着一块玉。
看着那块再熟悉不过的玉,他笑了,笑得极具讽刺。
记得,小时候这块玉也是这样被放在手心里过,形状纹理如此时一样,那时被挂在君喻的脖子上。
再见,是在马路边,他也是这样被放在手心里过,那时被挂在何姿的脖子上。
现在,他将安全置之度外,舍命去和危险的抢劫犯打斗,流血夺回了这块玉。
他做这些是为了什么?这样一块玉,象征的是别人的爱情,丢了,摔了,碎了,岂不是更好?更解他的气?
可他还是完好无缺地将它夺了回来。
为什么?只是为了她,她为了这块玉慌极了,如果不见了,她该有多伤心,多失落。
他是很想很想在她脸上看见像不久前在花店玻璃窗前看到的那抹笑的,好看暖心,恍若一束明亮的光瞬间点亮了他的眼角,一切烦恼都烟消云散了。
他多么想把那笑永远留在自己身边,不用只存在于自己的记忆回忆当中。
“快把玉送回去,不要说出是我,会让她不安的。”他将那块玉给了助理,让助理赶忙送回去。
车闫哪里能放心得下他,留他独自在这里,他的血流了那么多,还没止住一直在流,不去医院该怎么办?
傅施年不容许他犹豫踌躇,“快去,否则你就走人。”这话说得决绝,不留余地,叫道。
她等了有一会儿时间了,该着急了。
车闫不敢去否定他的决定,否决不了,没办法,只好下了决心,快步转身跑了出去,脚下的步子跑得很快。
何姿和祝夏还在原地等待着,望着前方,何姿是在担心自己的那块玉,祝夏是在担心方才追出去的老板。
先生临走前,让自己前来照顾她,不让说其他任何话。
车闫快步跑了过来,见到了她,将手里的玉还给了她。
何姿拿到了丢而复得的玉,喜极而泣,紧紧攥在掌心,好像心又慢慢地回到了原位。
“谢谢你,真的很谢谢你。”她是把车闫当做了那个追赶抢劫犯的好人,等同是她的救命恩人,一个劲得道着谢,感激得很。
车闫能说什么,明明不是他,真正夺回玉的人付出了代价,受了很深的刀伤,此时还在流着血,而他却在此承受着她的诚心的谢意,但又无法否决,替老板觉得亏。
“天快黑了,您快回去吧。”他笑着说道。
何姿点了点头,一颗无措的心终于得到了安宁,恢复平静。
“我还有事,就先走了。”车闫不敢再在这里耽误时间,礼貌地对她说道,快步走向不远处方才停在路边的车。
祝夏急忙在身后紧随而上,才刚上了车,就再也压不住心里的疑惑,问了出来,“先生呢?”
去追赶抢劫犯的是先生,怎么只是他回来了,先生去哪里了?
车闫一刻不停,立刻发动了引擎,驶动汽车开了出去,“他受伤了,被抢劫犯划了一刀,流了很多血。”说出的嗓音压抑低沉。
祝夏听了,神色无比凝重,担忧得很。
何姿膝盖摔伤到了,是一瘸一拐地慢慢走回去的。
从兜里摸出了钥匙,打开了公寓的门,换下了鞋子,身上的衣服有些蹭破了,沾染了尘土,头发散乱,实在有些狼狈。
君喻早些已经做好了饭,坐在客厅沙发上一直等她回来一起吃饭。
可当他看到她这副模样时,眉头顿时紧蹙,神色再平静不下来,豁然起身走到她身前,扶着她的身子轻轻坐了下来。
早上出去时,还是好好的,傍晚回来,怎就成了这副模样,受伤了,好像还伤得不轻。
“先去洗一下,我给你上药。”他开口说道,没有去询问缘由。
何姿点了点头,是要先洗一洗,被他搀扶着走向卫生间,一步步走得很慢。
君喻小心地看着她的腿。
“自己可以吗?”进卫生间前,他担忧问道。
“没事的。”为了不让他太担心,她还是努力挤出了一抹笑。
“不要骗我,不让我担心,我会更担心。”
身上的淤青不少,特别是手肘处和腿上的伤口,怎么还会没事呢?
“洗的时候小心些,不要弄到伤口。”他细心叮嘱道。
何姿听话地点了点头,走进了卫生间洗澡。
从她进去后,他在门外就没有离开过,等候在门外,时刻注意着里面的动静,心里还是不放心。
何姿洗得很快,没有用沐浴液,简单冲洗了一下,穿上了放在一旁的宽松浴袍。
出来时,看见了等在门外的他。
“洗好了?”
“嗯。”
君喻扶着她走回卧室,扶着她的动作很轻,生怕手下会恰好碰触到她的伤口,她怕他自责,又不会亲口说出来。
扶她坐在床上,接了一杯温开水,递到面前让她喝下,取来了医药箱。
她喝下了开水,见他提着医药箱进来,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浴袍,恍然才想起,擦药是要脱衣服的吧?
指尖紧紧地握着浴袍的领口处,这是她自然的紧张表现。
君喻打开医药箱,在里面翻找着各类药物,一一拿了出来,药品一应俱全。
手拿着一瓶药水,坐在床边看着她。
“我自己来。”她伸手想要接过他手中的药水,却被他躲了过去。
“后背你怎么来?”他反问道。
何姿无语了,确实,后背她擦不到,抬头看着他的那双眼睛,里面乌黑一片,看不出其他一点来。
她的浴袍里什么也没有穿,之前没有想到过这一点,若是想到了就不会了,以前也有他帮她在后背上药,可上次和这次不一样,在他面前脱衣解带,总归还是不好意思。
脸颊绯红,她咬了咬下唇,低着脑袋,指尖不安地摩挲着衣角。
君喻知她害羞了,轻声说道:“我现在最担心的就是你身上的伤,它们像长在我身上一样疼,别的我是无法顾及的,早已经顾及不到了。”
何姿又想起他对自己叹息说过的话,对自己好一点,那时的语气是多么无奈,还有一些乞求的意味在内。
她受伤,他有多疼,晚上总会把她抱在臂弯里。
可她还是让自己不可避免地受伤了。
何姿的手放在了衣带上,解了开。
此刻,在他面前宽衣解带,她是不羞的,有如此一个爱她的男人。
第九十八章 心里 敌不过对方的位置
更新时间:2014…8…20 20:08:03 本章字数:9595
白色的软缎衣带在指尖解开滑落在地,浴袍从肩头如流水般掉落。
何姿趴在床上,裸露在外的白皙肌肤上有着大小不等的淤青,异常刺目,恍若一张白纸上泼溅上去的颜料,那样突兀。
药水的气味很是刺鼻,幽幽弥漫在空气中,不太好闻。
君喻坐在床边,亲眼目睹着那青青紫紫的伤,眉间从未舒展开过,眸子是凝重的。
“若是疼,就说,不要咬着下唇。”给她上药时,他轻声说道。
这姑娘若是疼,不会说,总是会忍着,下唇总会显出一道月白色的印痕。
“嗯。”轻不可闻的嘤咛声,从嘴角溢出。
君喻手下的动作放得很轻,知那淤青的地方一碰触就会疼得厉害。
伤口被药水慢慢渗透,不疼是假的,但何姿一点都不觉得很疼,只觉得他的指尖微凉,划过的地方很痒。
后背不觉挪动了一下。
君喻的动作顿了顿,“疼?”
“痒。”不是很疼,有些痒。
她怕疼,也怕痒。
“忍一下,快好了。”
后背淤青处都快涂好了。
“嗯。”她埋在枕上,应了一声。
很快,背上不痒了,只感觉渗透进的凉丝丝。
“先别盖被子,刚涂好药水。”君喻将药水瓶盖拧紧放回医药箱,起身叮嘱道。
何姿无奈,只好继续这样赤着身子趴着,可再如何,都还是有些不自在。
他穿着衣服,她没穿衣服躺在床上,还不让盖被子。
他去了盥洗室洗了洗手,又折回,帮她处理手肘处和膝盖上的伤。
这次的上药包扎比处理淤青还会疼,伤口破皮流血了。
尽管很轻,却还是让她疼了。
“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