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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落入他眼瞳的是她胸口那一块血迹斑斑!
他惊愕的僵直了背脊,站在原地,死死盯着她的胸口——
打电话给他的人不是说她没有受伤么?
怎么会这么严重?
那一片血迹,得多大的伤口才能涌出这么多血来!
“让我看看——”
霍北莛反应过来以后,几乎是一个箭步疾奔到肖南音面前。
肖南音胸口的血迹,让他心都快跳出来了!
肖南音看着他紧张的模样,他的手指那么漂亮,那么干净,她不想让他好看的手指沾到她身上干涸的血块,所以蹙眉后退了一步——
“这不是我的血。”
她见洗手间里只有他和她两人,于是退后几步,将他让进洗手间里面。
长廊另一边就是霍老爷子和霍承轩他们,她不想出去看见那个老人。
霍北莛听肖南音说这不是她的血,这才松了一口气。
“大哥的血?”
他走到她面前,盯着她胸口上的血迹,眉头皱得紧紧地——
一看到这血迹,就知道霍立行伤得有多重。
路上他虽然怀疑过这是霍立行的苦肉计,但此时此刻,他只有一个念头:没有人会真的豁出去自己的命不要,只为了一个根本得不到的女人……
霍立行流了这么多血,命悬一线,这件事真的是他做的么?
如果他为了小南,可以拿自己的命去赌,他对小南的执念,也太深了一些——
肖南音侧过身子,从镜子中看着自己粉色纱裙上干涸的血迹,她的心抽痛了一下。
直到此刻,这让她惊心动魄的血迹,还在她身上。
而流血的那个人,还在手术室里接受死亡的折磨。
肖南音没有答话,霍北莛从她的眼神里已经看出来了。
这些血,是霍立行的。
他知道她刚刚受到了惊吓,如今霍立行生死未卜,她也没有心情说什么,所以他便低头从口袋里掏出一条洁白的手帕,将她温柔的揽到自己面前——
“脖子上还有血,过来,我帮你擦掉——”
他白|皙的手指轻轻将她耳边的碎发拨开,温柔摩挲着她的脸。
似乎看见了她脸颊轻微的浮肿,他瞳孔微缩——
“谁打的?”
他嗓音低沉,他温暖的指腹,轻轻按着她的脸。
她吃痛的闭紧眼睛,霍老爷子那一巴掌,打得很用力。
“爷爷说,如果霍立行死了,让我为他偿命。”
她睁开眼睛,看着霍北莛淡淡一笑。
“大哥不会死——”
霍北莛心疼的将肖南音拥入怀中。
“我也不许他们让你偿命——”
他低头轻轻吻着她的头发,丝丝缕缕的血腥味,在他鼻尖萦绕。
他心里有些莫名的堵得慌,她遇到危险时,他却远在另一个城市,让她一个人在这儿受惊吓。
肖南音靠在他怀里没有说话。
他以为她累了,于是松开她——
“把血擦掉以后,我陪你去检查一下,看有没有哪儿伤到。”
他低头拧开热水,将手帕打湿以后拧干,小心翼翼的帮她擦掉脖子上的血迹。
她站在他面前,看着他紧皱着眉头帮她擦拭脖子上的血迹,她惨白如纸的脸上,露出一丝丝微笑。
他擦掉了她脖子上的血,抬头便看见她温柔凝视着他——
他微微眯了眯眼,随后转过身,温热的水清洗手帕上的血迹。
她的手刚刚伸过去准备环着他的腰,低头静静洗手帕的他淡声道,“你没有跟我说过,你要去做伴娘——”
“……”
肖南音的手微颤,盯着霍北莛的背影,她缓缓将手缩回来。
她一直没有说话,他也没有转过身。
即使手帕已经干净如初,看不见一丁点血迹,他也没有转身面对她——
两人这么沉默着,片刻后,肖南音握紧手指,低声说:“爷爷拍了一些韩颖跟几个有夫之妇在外面乱来的视频,他说,如果我不做伴娘,就要把那些东西曝光。你也知道,安安他有心脏病,他受不了这些刺激的。即便我不是韩颖的女儿,安安总归是韩颖的亲生儿子,让他一个十二岁的孩子看见自己母亲的淫|秽视频满天飞,他会崩溃的……”
霍北莛背脊一僵——
他蓦地转过身看着肖南音!
“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爷爷不让我跟你说——”
肖南音咬紧下唇,紧紧盯着霍北莛的眼睛,她说,“爷爷说,如果我告诉你了,他一样会把那些照片曝光……我一直都不敢说,现在婚礼已经结束了,我才敢告诉你。”
霍北莛沾染着水气的手指,轻轻托起肖南音的下巴。
他凝视着肖南音的脸颊,“仅仅是这样?”
肖南音迟疑了一下,她低声说,“爷爷说,如果我告诉你了,他从此便跟你没有任何关系,霍家的一切,你都没资格继承……”
“你以为我在乎他霍家的东西么!”
霍北莛心中升起一股怒火,狠狠将手帕扔在盥洗台上!
他的怒火,不是冲肖南音,而是因为他心里已经有七八分明白,吊灯的事是怎么回事了……
小南被强迫做伴娘,他被临时派遣去出差,呵,他那个所谓的爷爷可真是煞费苦心,对他这个孙儿可真是好极了!
“你在乎不在乎,我都不能让你因为我而跟霍家决裂!”
肖南音看着一脸戾气的霍北莛,她缓缓低下头,伸手将他扔在盥洗台上的手帕拿起来。
她吸了一口气,一字一顿的说:“北莛,不止你有保护我的念头,我也一样,我不想看到你为霍氏辛辛苦苦那么多年,最后落得个被霍家扫地出门的下场——”
停顿了一下,她缓缓说:“退一步说,即便我告诉你,又有什么用?你爷爷的脾气你不是不清楚,你能将那些照片从他那儿拿回来么?即便你拿回来了,以后呢?他如果成心不让我们痛快,他有的是手段,你若是把他逼急了能对谁有好处?”
霍北莛冷漠勾唇——
爷爷?
恐怕那个吊灯砸下来的时候,他们的爷孙情分,也像吊灯一样,断了——
当时站在那儿的人不止是他最爱的女人,还有他们云家的小宝贝,小菡。
如果因为某人刻意的设计,小菡和小南同时出事了,他在这个世上,还剩下几个可以亲近的人!
哼,不是拿霍家的财产来逼迫他女人么?
霍家的财产,最后属于谁还不一定!
“你说得没错,霍家对我,没有生我的情分,没有养我的情分,我为霍家辛苦这么多年,如今却差一点把妻子和妹妹搭进去,他们霍家,也该给我一些赔偿!”
“……你说什么?”
肖南音蓦地抬头望着霍北莛!
她不解的望着他,什么叫没有生他的情分?
他是霍家的人,即便霍家没有养育他,可霍家对他怎么没有“生他”的情分?
难道……
他不是霍家的人……
肖南音心底咯噔一声,措手不及的望着霍北莛!
她不相信霍北莛跟霍家没有关系……
这不可能!
“没什么。”
霍北莛将自己的情绪压下来,转头望着肖南音,轻轻握着她的手指。
从今以后,他会一点一点,将霍氏蚕食。
这件事没有办成以前,谁都不能够知道——
肖南音盯着霍北莛的眼睛。
他明明有事情瞒着她,她问了,他却一个字都不说。
她心底泛着微微的疼,他真的要跟她有那么多秘密吗?
他们是夫妻,为什么他不能坦诚告诉她……
她心底抽痛的同时,霍老爷子说过的那个问题,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
闭上眼,她薄唇微启——
“爷爷说,当初是你拆散了我和霍立行。”
说到这儿,肖南音已经感觉到那只握着自己的手,无形中蓦地握紧!
她心底已经确定了,这句话的真实性……
她缓缓睁开眼睛,抬头凝视着霍北莛——
“别人说的,不作数,你亲口告诉我——究竟是不是你?”
肖南音的眼神十分犀利,霍北莛惊愕的盯着她!
他本以为,这件事可以瞒着她一辈子……
他原本以为,谁都不会知道这件事。
可为什么霍家那个老头儿非要将这些事戳穿!!
四目相对,霍北莛的薄唇轻微的颤抖着,他想开口告诉她,可又怕她从今以后再也不原谅他了……
他不想说,可是如今,她已经知道了,他还能不回答么?
肖南音将霍北莛的沉默看在眼中,她冷淡勾唇,低着头看着手中的手帕。
“你知道同样的一件事,从自己丈夫嘴里说出来,和从别人嘴里说出来有什么不一样么?”
霍北莛的手指一根根握紧,心里全都是他的不安。
“……我知道。”
肖南音听着他颤抖不安的嗓音,抬头看着他。
“你既然知道你还什么都不跟我说!你亲口告诉我,我或许不会觉得这件事有多严重,可别人告诉我,这件事的性质就变了!”
她紧紧盯着他的眼睛,“你是日日夜夜跟我在一起的丈夫,我们同床共枕,只要你想说,你随时都可以说,可你没有,你什么都没有告诉我。结果霍立行救了我,他奄奄一息快死的时候我才知道,原来霍立行对我那些背叛,原来他放弃我,都是因为我丈夫一手策划!”
肖南音的嗓音在霍北莛耳边一遍遍的回旋,每一遍都刺着他的耳膜,也刺着他的心。
他真怕她会因为这件事,生他的气,离开他,再也不理他……
他盯着她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
良久以后,他才问道,“倘若我当初不这样做,我不逼他,你会主动离开他么?”
肖南音垂在身侧的手指狠狠握紧。
她咬紧下唇,什么也没有回答,他却悲伤的笑着帮她做了回答——
“你不会,你一定不会离开他——”
“去年3月,你突发阑尾炎,当时霍立行在机场,本该去谈一桩业务,可突然接到你的电话,他立刻离开机场,送你到医院,将谈合作的事情忘到了九霄云外。”
“后来,你平安了,他却因为失去了一桩生意,被爷爷勒令在公司当着所有员工的面,作了几千字的检讨。”
“我当时在国外,我不知道他是为了谁而延误了工作,可我从视频上看到他作完检讨以后,低头摸着一只蓝色的手机,嘴角带着笑……”
“那只手机,是和你手机一模一样的情侣手机。”
“他从小就是个骄傲的人,他一点气都忍受不了,可是那天,他却无怨无悔的站在几百个职员前面,低声下气的作检讨。”
……
“去年8月,他托人给我送了一份礼,他说,他想安排一个人进公司工作,他说那个人马上大学毕业了,希望我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她进公司。”
“我从他殷切的眼神里,看见了不寻常的火光,那是爱情的光芒……”
“我是公司总经理,我不可能徇私,所以我拒绝了。”
“后来,那一整个下午,他都在打电话给他认识的人,想帮他心里某个人找一份好工作,我从监控视频里,第一次看到他那么卑微的跟人说好话,脸上堆满了笑……”
……
“今年1月,我回国过年。我跟他一起去泡温泉时,意外看见他背脊上布满了几道鞭痕——”
“那鞭痕那么醒目,想必当初允被人狠狠痛打了一顿,才留下这么深的疤痕。”
“我问他,什么时候被爷爷那么狠心的动手打过。他只是淡淡一笑,告诉我,他虽然不谅解爷爷对他的鞭打,但是这些疤痕,他无怨无悔,他说,他在霍家一直抬不起头,从没有人将他当男人,但那些伤痕,是他作为一个男人,对自己女人的保护,他觉得甜蜜。”
……
“今年3月,爷爷又为他安排了一个千金小姐,想让他跟人家好好处。他去见人家大小姐以后,只问了几个问题便跟人家不欢而散——”
“他说,你是学设计的么?对方说,不是。他微微一笑,说,不好意思,我喜欢的人很懂设计。他又问,如果你父母不在,你会将你同母异父的亲弟弟当成自己的命来照顾么?对方说,不会,他又是莞尔一笑,说,不好意思,我喜欢的那个人,她却可以做到。他又问,你是私生女么?对方说,不是,他这一次,笑得甜蜜,说,不好意思,我这种私生子,配不上你,我有我喜欢的人,我有跟我相配的女人……”
“我依稀记得,爷爷气得暴跳如雷,当着咖啡厅所有人的面,狠狠打了他一个耳光。他什么也没有说,站起来离开了,只告诉爷爷,他心里只容得下一个人,唯一的一个人……”
……
霍北莛闭着眼睛,一桩桩一件件,慢慢的数给肖南音听。
肖南音已经听得泪流满面。
这些事情,她全部都知道——
霍立行在公司作检讨,霍立行背上有疤痕,霍立行为了给她找工作,不惜请人家老总去夜总会吃饭,被人轮番灌酒,最后差一点胃出血……
她什么都知道,霍立行做的事情远远不止这些,那三年里,他做的事情又岂是几句话就能够数得清的?
可是,她偏偏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的人啊,她心里也一样,只容得下一个人。从八岁那年她在医院一口咬了那个人的胳膊,从他胳膊上留下她的齿印,他的痕迹,便已经烙印在她心上了。
饶是后来霍立行对她再好,对她再温柔备至,霍立行在她心里的位置,也没有超过那个人——
她对霍立行一直是感激,是感恩,如今他出事了,她没办法不心疼——
可心疼不表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