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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他走进院落,没有多注意到芭蕉池边多停驻的一辆车,他的心很烦,虽然没有了风氏的股份,也没有了那三千亿,他手里多年的作为风家大少爷的积蓄账户里的钱还是可以让他养起一个家,并且只要不乱挥霍,也是可以好吃好喝一辈子,但是,相对于那三千亿到手,相对于那风家大少爷的有钱有势终究,今时今日,这种感觉太悬殊了。
外面没有钱妈,他叫了两声没人回应有点奇怪。
“小敏,小敏。”他边叫着,人驾熟就轻的朝房间里进去,但是,当他站在门口朝里面看的那一幕。
男人就如同被雷劈了般呆在了原地。
床上的血流到地上,地上满地都是。
满地都是。
而且,床上还仿佛躺了一个人。
满目的红,风明辉这辈子都忘不了这一幕,这噩梦的一幕。
这怎么回事儿,这怎么回事儿。
而躺在床上的小敏,早就听见风明辉在门外叫她的名字的声音。
此刻,眼角余光的一道站在门口的身影,她知道是他。
只是身体躺在血泊中,根本起不来。
“辉…辉…。”那干裂的唇,那虚弱的声音,就好像从地底下爬出来。
“小敏——”这是风明辉这辈子,心里最痛的一刻。
原来失去孩子的感觉就是这种,可是,当初,他还一心的迫害冉依颜的腹中的孩子,风冿扬的骨肉。
他拖着沉重的步子过去。
而那一幕,小敏躺在血泊中的一幕,已经让他的身体发软,精神也瞬间萎靡。
“到底怎么回事儿,到底怎么回事儿…”
几乎来不及看屋子里其他的地方,就直奔着小敏的躺着的地方。
小敏嗫嚅着唇,握着风明辉的手满手是血,想说什么,却终究什么也没有说出口。
到时旁边,抱着玻璃坛子,同样十个血印抹在上面,女人神情有些痴迷,死死盯着玻璃坛里的东西。
“风明辉,你不是想养女人么,你不是想让这个孩子生下来么,你看,我帮你让她给你生了,你看,是个男孩呢……男孩呢。”她盯着玻璃里的一团血肉痴痴的笑“这是你的野种,你的野种。”
而男人都没有留意到侧对面站在那里还有一个女人,蓝色的长裙,黑色的高跟鞋,那纤细的背影捧着玻璃钢子背对着他,她的旁边还站着几个保镖…
“顾云芷——!”恍然间,男人眼眸里迸发的浓浓怨恨,那一刻,他转头过去,那从来都没有鼓起来的眼珠,此刻,仿佛要迸裂开来,对着那个背影瞪的死死,就恨不得这样冲过去能一举将她碎尸万段。
“你这么残忍,你连孕妇和小孩都不放过——”
“残忍——?!”
顾云芷突然转过身,一步步的迈过来,重复着着两个字。不可置信的冷笑
“风明辉,你不觉得这两个字从你嘴边溜出来很搞笑么,当初,你为了自己的利益,不一样去伤害人家的孩子和孕妇老婆,而且,你还记不得记得,你当初,刚当上风家总裁那会,对其前恭后顺,趴在地上听话的像条狗一样,可是,后来呢,顾家为了能帮你爬上董事长的位置,败下阵了,那时的你是怎么对我的,唆使你的两兄弟拿酒来引诱我,然后为了拍我跟别的男人上床的证据,目的,就是为了养你在外面藏的这些野女人,甚至逼我让这些野女人生出来的孩子可以跟我生出来的孩子一起继承夫妻财产,呵。风明辉,你可真对得起我,对我可真的是仁慈。真够不会忘恩负义。你就是一个区区小人,居然从你嘴巴里说出‘残忍’两个字,我听着都觉得讽刺——”
女人沉沉的声音——
“在你惹着了我顾云芷的时候,就应该想有今天——”
而此刻,留在风明辉心上的痛,和悔恨,不应该娶这个心如蛇蝎的女人,而这恍然间失去一切的凄伤,也让男人突然觉得生命都荒芜和贫瘠了。
万念俱灰。
人颓废的依在床边,摸着一个字都再发不出的小敏渐渐发凉的手,同样,一个字再也发不出。
钱,权,人,孩子,在一瞬间,仿佛全部都失去了。
那一刻,曾经以为是什么都不怕的风明辉,这次,才真正的体会到他生命里努力在追逐的一切,其实,拼劲了全力,却一样都没有得到
什么时候,不期然的,外面想起了警报的声音,原来是因为害怕早已经偷溜出去的钱妈,趁着机会报了警。
可是,警察来的时候,已经太晚,屋子里满地是血,床上躺着的女人因为大出血已经渐渐失去了知觉,而顾云芷因为涉嫌故意杀人罪被警方带走。
被带上警车的顾云芷,一脸什么表情都没有,那平静淡定的模样,倒是比风明辉更胜一筹。
*
顾家小姐杀人的新闻,立马就在T市的新闻内容里宣扬的沸沸扬扬。
这桩关乎于两大豪门,顾家和风家,而且,恰好,前段时间,风氏集团从垮塌到被收购的传闻一直闹的沸沸扬扬,而这紧接着,风大少奶奶杀了人,而且又关乎情妇,小三等社会热门话题,这新闻就被媒体各种角度写,整个屏幕都是,牢牢占据了观众的视线。
而顾家请了最好的辩护律师替顾云芷打官司,法庭上,辩护方称顾云芷并没有杀人动机,她的意图只是想让老公情妇肚子里的孩子流产,哪知道情妇失血过多,所以,为过失杀人。
而原告认为,顾云芷是有杀人动机的,那个老婆能容忍丈夫在外面养情妇,所有的老婆对情妇都不会友善,而更多的是,明知道已经六个月的孩子,不能任他自动流产,只能引产,而被告在明知道这一医学常识下,依然用强制手段逼被害人流产,并造成被害人失血过多失望,所以,从动机从结果,可以认定是故意杀人罪。
而顾家的势力,是怎么都可以疏松渠道,那钱去疏通关系,所以,顾云芷的故意杀人罪肯定是判不了,但是要全身而退,不是可能的,不管是过失杀人,还是故意杀人,这顾云芷的都是要坐牢的。
而已经去民政局门口跟风冿扬僵持了几天的冉依颜,肚子都站的发饿,她似乎知道顾云芷出事儿了,因为,这闹得满城风雨,又事关风家,她不想听到都难,只是她不喜欢看电视,也不关注时事,而且,这几天每天都去民政局门口,想要等那个男人来签离婚协议,却每每都是一个人等在那里饿的头晕眼花。死男人从来没来过,电话都不接她的。她无聊,却也对顾云芷的案子不上心…
宋记排骨是城东最大的一家老牌子经典小吃,这是的排骨是腊排,这一天,也是在东区的民政局门口又一次饿的头晕眼花的冉依颜,带着每次总翘课的小女儿,母女一起到宋记吃排骨。
这排骨很便宜,大盘一百多块,冉依颜带着沙拉,两个人叫了两大盘,然后,坐在红色的实木大圆桌前,两个人捏着排骨啃。
果然,沙拉就是吃货一枚,看见那热气腾腾冒着香气的排骨上桌了,立马手往身上擦两下,立马小手就抓到桌子上的瓷盘里。
饭馆里的电视,在播出顾云芷的案例,恰好播报律师打官司的场景。
她边啃着排骨边看电视,沙拉边啃着排骨,一会儿瘦肉嵌在小牙里面,一会儿她觉得吃的太快,边吃边歇,不管妈妈在看什么,只是歇下来时候看见手上有腻腻的油腥就无措的朝小裙子上一抹。
“妈妈。那是婶母么。婶母为什么会在电视上——”小丫头,一抬起头,就能瞟到妈妈看过去的方向,小小的红红的嘴巴,直愣愣的盯着屏幕。右下角一直都有给顾云芷画面的特写,所以,她看见了。
而她这样一说,周围的人目光都从电视从聚集过来。
而冉依颜立马就感觉到这股压力。沙拉这一说话,就将她们的身份彻底暴漏了。
而对他们这种人来说,大庭广众之下暴漏身份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儿。
她微微倾身,一把捂住沙拉小小的嘴,立马尴尬的朝四面笑笑,对着人群笑。一面朝着沙拉解释道
“不对。不对。宝贝看错了,那怎么会是婶母呢,早上走的时候,婶母还给妮子那糖吃呢,你都忘了么,这个女人只是稍微的有点像,可不是婶母呢——”
女人娇娇软软的声音,让周围的人都将好奇心放了下来,就将头转过去。
冉依颜看了看周围的反应,见没有人再关注她了,才一手将捂住沙拉的嘴巴的手放开。
刚才,好险,顾云芷犯了这么大的事儿,她们又是风家的人,这么人会不会将这种好奇的心转移到她们母女身上,这里面的后果,不敢想象…
听见妈妈如此解释,沙拉久久的再不说话,只是默默的两只手紧紧的抓住排骨啃,两只眼睛却紧紧的盯着屏幕,可是,她真的觉得像婶母嘛。
从饭店出来,拉着沙拉走在大街上,她的手机终于拨通了。
一通话,她的语气是毫不客气
“风冿扬,你到底什么时候跟我签离婚协议,你自己说过的话你自己不算数——”
电话这边,风风火火走路的女人,朝着里面大喊。
“冉依颜,我觉得你是不是日子过的太闲,都要耍疯了,但是你有时间耍,你老公我没有时间陪你耗,好好的在家给我带孩子,我给你开工资,别一天东想西想,我告诉你,这世上,跟我离了婚,除了我风冿扬,没有别的男人敢娶你——”
然后,这头,男人那低沉略带磁性的嗓音,语调上扬。郑重其事的交代了一番…
交代完了之后,很干脆的,挂断了。
而女人,听着从手机里传来的嘟嘟的挂机声,气恼的直想摔手机。
风冿扬,你这个死混蛋,我最后悔就是替你生了孩子。!
朝着被挂断了的电话里面狂嚷的女人,那一刻,气恼的简直要抓狂。
都是他,怎么样都是他可以随意的欺负她,那晚,他可以说那么绝情的话,每次,他总要将她的心伤个透彻。
但是,最后,还是由这个死男人主宰她,他说一就是一,他说二必须二。
凭什么啊,凭什么啊。
冉依颜那刻咬紧了贝齿,有种说不出的恼怒感让她想将手机砸了。
可是,她还没来得及砸,手机屏幕上又闪动了号码进来。
她看了看那号码,只能将屏幕用手擦的更清楚些,最后才发现是光太强了。
“喂,爸爸——”
屏幕上的号码,是冉成浩的。
“依颜,不好了,你妈妈不见了。真的不见了…”
这头,电话才一接听,电话里面传来的焦急的高分贝声音,就震的冉依颜的耳膜仿佛在抖。
而情急中,她也感觉到了冉父声音里的那股子焦急。
“爸爸,别急,怎么了。你慢慢说啊,慢慢说,别吓我——”
她的声音也有点抖了起来。
“早上午为了炖鱼,她发现豆腐没有买,水都煮开了,才急急忙忙去买豆腐,锅里的火一直开着,都没有人管,我也是刚才厨房着火了,才从隔厅赶了过来,可是,房子里四处找你的妈的影子,都找不到,而且我打她的个人手机,里面说了的关机,依颜,你说会出什么事儿啊,你妈从来都不是去哪儿不对家里说的人,她是不会让家人为她担心的,可是,一个上午过去了,锅里的水都煮干了,也不见她回来,我担心啊,我真的好担心啊,家里最近一直都不太平,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可是,这次,我真担心你妈出事儿啊…我该不该报警,可是,我担心时间不够,警察局不会受理。”
那一刻,冉依颜都闻不见自己呼吸的声音,她觉得整个心脏都停止了跳动,她抓着手机手一直在冒汗,冉父的那句最近家里一直不太平,将她给惊醒了,而如同爸爸说的,母亲尹瑞琴算是个很能干的女人,是不会让家里人替她操心的,可是,这锅里的水都煮干了,一个上午人出去了没有回来,这一切,到底隐隐的意味着什么。
她心里怎么就突然有了一种很不好的预感,只是,她觉得不可能,不敢去证实它。
“妈妈,你的手好多汗。”正在凝神间,她旁边牵着的小丫头,嘟着嘴,敲着两个小辫子,闷闷的在旁边开口道。
但是,思绪一转,想着的还是,立马怎么安慰父亲。
年老的父亲。
她强笑欢颜,对着话筒,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异样。
“爸爸。爸爸没事儿,可能妈妈遇见什么事儿,在路上耽搁了,我立马派人去路上找——”尽管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镇定,可是,那颤抖的尾音还是掩饰不住她内心原始的慌乱。
“爸爸。你听得见么。爸爸…”片刻,她觉得从电话里传出来的音波有点异样,她努力的朝着电话里大喊…
“爸爸。爸爸…”可是,她站在大街上对着电话里尖声大叫好几声之后,电话里面都没有回应的声音。
这一刻,冉依颜的心真的是彻底的慌乱了,再一次拨打冉父的电话,手机是通的,可是,电话里嘟嘟的延长的声音,持续了一分多钟,再没有人听电话。
她低头,拼命的站在原地按,站在原地打,可是,电话再也接不通。
那一刻,她不知道该怎么办,片刻的稳了心绪之后,她能拨出去的电话号码,还是只有那个男人。
而这头,风冿扬正一本正经在办公室里,跟秦瑜澄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