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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深呼吸,待自己回平静后,便回到中菜厅。
席间,她甚少说话,能保持完美的笑容,对她而言,已用上全身的力气。幸好,她只是一个小小的硕士班学生,其他教授倒也不大留意她的存在,让她可以静静地坐着,直至用膳完毕。
研讨会在午膳后还会继续,但饶雨湖已没有力气再撑下去。她以身体不适为由,向夏漱琅请假。
「刚才在酒店是不是发生了甚么事?席间,你一直心不在焉。」夏漱琅送她到车站,看着她依旧苍白的脸色,担心道。
「没甚么,只是胃部突然有点不舒服。或者是刚才看到太多教授,怕在席间说错了话,过份紧张以致胃痛。」她虚弱一笑。
「就算是教授也是人,我们也不过是对自己研究范畴略为熟悉,如是而已。不用紧张呢!」他一顿,「你一个人回去,我不大放心呢!要打电话让你的家人接你回家吗?」
「不用麻烦了,我的家人都在上班。况且我只要回家休息一回便好了,真的。」
「只是……」夏潄琅犹豫着。
刚巧,翟隽人打电话给她,她便着他到酒店接她,夏漱琅听到他们的对话后,便放下心,离开了酒店。
夏漱琅是一个亲和的长辈,饶雨湖庆幸他是自己的指导老师。只是,这些情事,她是决计不能告诉他的,就算是自己的家人也不能告诉。
饶雨湖一直坐在酒店大堂,尚幸翟隽人十五分钟后便到达了。他看到一脸倦容的饶雨湖立即紧张道,「小湖姐姐,你怎么了?」
饶雨湖强颜一笑,「没甚么,只是有点累。抱歉,让你赶过来看我。」
「幸好我刚才打电话给你,要是你回家路上出了事,可怎么办?」
翟隽人扶着饶雨湖离开酒店,然后乘出租车回到饶雨湖的家。
本来送饶雨湖回家,看到她休息后,翟隽人已可谓功成身退,但他担心饶雨湖的病情,一直留在他们的家中。
过了大概一小时,翟安庭突然回到家中,翟隽人看到舅舅回来,感到吃惊,反而翟安庭却一脸自然,像是早已知道他的到来。
「隽人,今天不用上课吗?」
「今天学校有活动,只用上上午的课。小湖姐姐生病了,我来照顾她。」
「我知道,她打了电话给我。放心,现在有我照顾她。你先坐一会儿,我想到房内看她。」
难怪他的舅舅不会感到意外,原来,在她生病时,她需要的,始终是他的舅舅!要不是他刚巧打电话给她,他能送她回家吗?翟隽人内心一沉。
理智上,他知道饶雨湖依赖翟安庭,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但情感上,他却不能接受这样的安排。为何他就不能照顾她?
「小舅,我还是先回家,不打扰你们了。」
「也好,待小湖的精神好一点,我们再请你吃饭,多谢你送小湖回家。」
「好。我先走了。」
翟安庭回到房间,看到躺在床上的饶雨湖。他看到她残留在眼角的泪痕……
他不意在酒店会看到饶雨湖。就在他推着轮椅,与洛薇一同来到酒店的大堂时,看到正拿着手提电话的饶雨湖与她的教授夏漱琅。
不能让他们看到他与洛薇,这是他第一个反应,于是他把洛薇推往一旁,籍口说要接一个重要的电话,然后站在大堂另一边,看着夏潄琅离开后,饶雨湖独自留在大堂。
看着一脸病态的她,他想走上前,但又不知道可如何解释,只有紧握着拳头,一直忍耐着。直至看到翟隽人乘着出租车赶过来,再把饶雨湖接走。
他只能在一旁窥视!
他一直站在大堂,直至洛薇推着轮椅靠近他。
他在做些甚么?不论是饶雨湖还是洛薇,他都照顾不好!他把洛薇送回家后,便立即赶回家中。
他轻轻拭去饶雨湖的脸,却把她弄醒了。她看着他一愕,「你怎么在这儿?」
「隽人打电话给我,说你生病了。」这些日子以来,他说谎的技巧,可是一天比一天高明,要欺骗他人,早已变得毫无难度。
「噢,我已没甚么事了,倒让你由公司赶回来。」她坐起身。
「没甚么,反正是处理文件而已。你怎么了?」他握着她的手。
「没甚么,刚才与一众教授在酒店吃中菜,怎料突然胃痛。现在吃了胃药好多了。我休息多一会便没事了,你回去工作吧!」
他除下外套与领带,「不用了,就当让自己休息半天吧!要倒一杯暖水给你吗?」
「不用了,只要睡上一回,应该会好多了。」
「好,那你好好休息。我会一直留在房中,需要甚么便叫我。」
他没说起酒店咖啡厅的事!难道她以为他会说起吗?饶雨湖的内心因为他的隐瞒而痛苦。
他为何仍能一脸自然的照顾她?就好像刚才与洛薇发生的一幕,根本是她的幻觉。
当然,她也没有提起在咖啡厅门外看到的情况,而翟安庭也没有提起洛薇回到K巿的事,几天后亦然。
翟安庭为何要隐瞒她?
每一天,饶雨湖像看着一个陌生人,她不知道翟安庭还有多少事情隐瞒着她。他忽然变得忙碌,甚至比她入院前的日子更忙碌。是因为嘉毅投资的规模扩大了?是因为他真正心系的人终于回来了,他的心思,已被她牢牢占据了?
这些想法,老是缠扰着她的思绪。她一直没有告诉任何人,甚至不敢去找余嫚妮,怕余嫚妮知道自己的想法。
只是,洛薇的事,余嫚妮会不知道吗?还是余嫚妮一直在瞒着她?与翟安庭一起瞒着她?
饶雨湖不想回复余嫚妮的电话,只是一直推说课业繁重,没有时间覆诊。
这些日子,翟安庭看她的眼神也变得闪烁,是因为不能言明的秘密,让他的目光也失去了净明吗?还是,他做了自觉对不起她的事?
不知道,这些她都不知道。而她,也因此更花心思在学习上。
她在逃避,她知道。如果开口问了,要是他们没个甚么,她可以放心;要是他们有了甚么,她可以死心,离他而去——她,为何不相问?她为何没有这样的勇气?
刚巧,夏漱琅打算带三名研究员到I国交流,毫不犹豫的,她报了名,希望与他们一同前往。夏漱琅以为饶雨湖终于「开窍」,终于花心思在学术界发展,不用任何面试,饶雨湖立即入选交流团。
翟安庭送她至机场,「到了I国,打电话给我报平安。」他一顿,笑了笑,「以前都是你送我机,现在倒是倒转了。」
饶雨湖一直看着他,他亲切的脸容依旧,但又好像多了一份愧疚,与矛盾的释怀。翟安庭也不想看到她吗?看不到她,便不用想着如何隐瞒,也不用想着如何欺骗她吗?
他不想放开她的手吗?还是他怕她会大吵大闹?如果他要分手,她会欣然的让他离开。他怎么不明白?而她,或者,也不是真的明白他,从一开始,便不明白他的心思。
「为何不告诉我,洛薇回来了?」她突然说。
他一怔,生硬地一笑,「我怕你多心。」而且,他根本不知从何说起。
「你不告诉我,我会更多心。」她垂下眼。
「就是怕你会这样,才不敢说。洛薇在A国遇上车祸,现在回到K巿静养。」
「卓男也一起回来吗?」
「没有,卓男还在A国工作——他们离婚了。」
「他们没有甚么吧!」她讶异道。
「我不知道,看到洛薇这个样子,她不说,我也不想追问。而卓男也不肯听我的电话,所以我不大清楚他们为何会走到这一步。」翟安庭懊恼道。
他一直以为把洛薇「交给」高卓男照顾,是对她最好的安排,现在洛薇变成这样,他一定十分自责。这样的自责,会让人作出怎样的决定?
翟安庭看着饶雨湖不安的脸容,紧握着她的手,「我与洛薇真的没有甚么,别多心。就算洛薇回来了,甚么都不会改变。」
「知道我为何会答应参加交流团吗?」她看着他,眼神失去神采。
「因为我没有告诉你洛薇的事吗?」
「因为我不明白你为何要隐瞒我,我真的不明白。如果,当天,你告诉我与洛薇在咖啡厅用膳,我可能不会一直耿耿于怀,但直至现在仍想起你们一起用膳的情景。」她咬着下唇,强忍心中的悲痛。
「那次的眼泪是因为你看到我们?」他一顿,「我与洛薇真的甚么也没有。刚巧,她在嘉毅附近的医院做了物理治疗,打电话给我一起用膳,所以我们才一起用膳。」
「如果没有甚么特别,为何不向我坦白?」她定晴地看着他。
他苦笑,「我做了一个愚蠢的决定吗?」
她摇头,「我不知道。」她挣脱他的手,接过他另一只手上所提着的行李,「到了集合的时间了,我先走了。」
他应该说些甚么,承诺些甚么让她安心吗?但这刻,他说不出口。不想再欺骗她,也不想欺骗自己。他只是默默地看着她远去的背影,甚么也做不到。
洛薇之于他,不可能是一个没有甚么意义的故人,她的一切,依然牵动着他,尤其是在此刻,洛薇最需要别人照顾的时候,他更不能对她置之不理。
但饶雨湖之于他,也已非那个陪着他演戏的假情人。他喜欢饶雨湖,无庸置疑!这四年来,他们一起经历的悲欢离合,绝不是白过的,他们有自己的世界,就是洛薇,也无发介入。要他为了洛薇而让饶雨湖难过?不能,他不忍如此伤害她!
现在的洛薇之于他是一个怎样的存在?他不知道。不论是饶雨湖还是洛薇,他都不想伤害,虽然,他知道,最终可能两边都会伤害了——他不是最清楚这样的结局吗?
电话响起,那是洛薇来电。他按了发送「忙音」。现在,谁的声音他也不想听到,他需要的,是一个人静思的空间。
18。惊梦第十五章
「安庭,你最近很忙吗?」
「薇薇,毕竟已过了四年,不论是谁都改变了。我们不能再像从前那样,我不能让小湖不开心。」
「我知道,我明白。我们不可能再像四年前那样……我想见你,好想见你。我就只有你,你知道的。」
「洛世伯不过是一时气上心头,当他下了气,知道离婚不是你能决定得了的事情,你便可回家。」
「不会的,我从未见过爸爸如此生气。他不要我了。」
「薇薇……」
「安庭,来看一看我,只有一面也好,我好想见你。」电话另一端,传来洛薇哭泣的声音。
饶雨湖离开K巿后,翟安庭想了一整天。就算他多放不下洛薇,也不能因此辜负饶雨湖。她可是为他付出太多,他不能不顾及她的感受。故此,他已着手替洛薇安排私家看护,自己则会与洛薇保持距离。洛薇需要的,是专业的护理,私家看护绝对比他更是称职,他是没理由再出现在她的面前。
「我好想见你。」一想到洛薇泪眼婆娑的样子,他便狠不下心,拒绝她的请求——不过是见上一面,就当是最后一次见面,他为何就要对她如此残忍,把她迫向绝境?
「好,你等我一会。」他心内一叹。
他终究是狠不下心。但他已下定决心,这次是绝对是最后一次!——
「小湖,今天早点回家可以吗?」
「当然可以,有甚么事?」
「我想你代我收一件包裹。」
「好,没有问题。」
饶雨湖依时回到家中,为翟安庭收下小包裹。她接过邮差手上的包裹,包裹所附的信件,却是写上她的名字。她打开信函,而信上写着要她拆开包裹云云。怎么这样奇怪?翟安庭在电话内说明不就行了吗?
饶雨湖心下疑惑,她把小包裹放在耳边摇了摇,猜不到是甚么东西。她还是依指示打开盒子,取出盒子内的锦盒。这个锦盒的大小,难不成是放着……
一如她所料,锦盒内放着的是一枚钻石指环。他给她这枚指环,不是为了求婚吧!求婚应是当面做的事,不是吗?她被他弄得不明所以。不过,收到指环,始终是一件开心的事。
三个月前,当她从I国回来时,她还拿不准应用甚么态度看待她与翟安庭的关系,甚至不知道自己应否回到他们的家。尽管她在I国期间,翟安庭每天都有发短讯或电邮给她,但她就是一概不回复,不想去想他们之间的事。
只是,当她一步出禁区,看到翟安庭站在离境大堂等她时,她便坚持不了,再也不能硬下心肠。她并没有告诉翟安庭回K巿的航班时间,所以她没料到他会到机场接机。她没有问他心意如何,她相信,他的出现,表示了他已决定与她在一起。故此,自那天起,她没有再追问洛薇的事,而他也没有提起,就好像洛薇从没有回来,他们又回复到原本的生活。
翟安庭送指环给她,是要安她的心吗?
她拿起电话,想要打电话给他,但又觉得这样追问太没矜持,最后还是作罢。反正,他今夜回家,便可知道答案。
她放下指环,她的电话却适时响起,是翟安庭的电话吗?她看了看屏幕,却是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