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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只是觉得他们之间的关系……好怪。」
「你想得太多了,雨湖刚回到K巿,大家都照顾她,如是而已。你自己不是与她很友好吗?」
「倒也是。」洛薇淡淡一笑,但心中始终有一团挥之不去的阴影。
另一边厢,翟安庭快步走向饶雨湖的身边,「雨湖,这边走。」
「哦,停车场不是在那边吗?」
「我们先谈一会。」
「那么,你不打算送我回家吧!」她眼波一转,「不打紧,我自己回去也行!」她明媚一笑,然后转身离开。
「我们谈过后,便送你回去。」他踏步前走,挡在她的身前。
「好的,那即是仍是往左边走吧!」然后再次转身,背对着他。她得意一笑,也为着自己能惹他生气而感到有趣。虽然内心好奇的,想知道他生气时的样子,但仍忍住了想回头一看的冲动。
翟安庭只能强忍怒火,与她一同朝停车场的方向走去,「你究竟想怎样?」
「我想怎样?」她眨眨眼,「你不知道去我家的路吗?」
「不是!我是问你为何缠着洛薇!」他气极了,根本不想再与她打哈哈。
她忍不住朗声一笑,「怎么嘛,自己想不到理由便大发脾气呢!」
她无视翟安庭的怒意,一直向前走。停车场旁边,有一个出租车站。看着出租车长长的车龙,而最后一个排队的乘客亦走上其中一部出租车,饶雨湖想到一个有趣的主意。
「你们簇拥着她是合理,而我缠着她是另有图谋,翟生,你也可真双重标准呢!」她一笑,「如果说你们缠着洛薇是有所图谋,我也一样呢!」她一顿,看着他一脸「我早知如此」的笃定,「但我想图谋的人,是你。」她定睛地看着他。
「你……」他一脸错愕。
饶雨湖快步走向出租车站,打开车门,「我喜欢你,所以想透过洛薇亲近你,明白吗?」她转身,撇下呆在原地的他。坐上出租车离开。
当出租车离开了车站后,她才转身回望窗外,看着呆站着的他,忍不住格格娇笑。出租车司机对她投以好奇的目光,而她也收起笑容,静静地打开掌上计算机,记录起今天的事。只是,一想到他的脸会变得更铁青时,她便忍不住一笑。
他对于她的「告白」,会有甚么反应?他会如何回绝她?她开始期待下一次相遇时,他会有甚么行动——
研究课题:友情与爱情冲突时的抉择——人性中的占有欲
研究对象:C君、K君、L君
背景:……
「我可是第一次出席学生会的活动呢!」洛薇紧张道。
她不是四年级生了吗?还真是过着井底蛙的生活。饶雨湖心道。
「那便更要尝试参与不同的活动,开一开自己的眼界,认识不同的人。」饶雨湖带她进入学生会堂,出席由学生会举办的义工服务筹备会议。
洛薇一到会场,大家均感愕然,但很快到便围着她,欢迎她的到来。一直以来,她的美名一直在大学内流传,但大家都不敢靠近她。一则是她身边有着两个出众的护花使者,把闲杂人等,隔绝在外;另一则是她在别人眼中高傲,实则是不善与他人相处,而选择逃避的性格,令旁人对她虽好奇,但不敢亲近的尴尬。毕竟,这种具备才(财)貌三全的人,一直令身旁的人既善且妒,从没人想过她会出席一般的学生活动,但既然出席了,对她便好奇起来,希望多亲近她。
以她这样纯真的女生,一直习惯被过着众星拱月的生活,现在到了学生会堂,仍受着大家的簇拥,刚到场面对陌生人的不适感已然消失,她反而开始享受与其他人一起聊天、耍乐的趣味。
饶雨湖反而独自离开人群,坐在室外的阶梯上。
她以为,自那次「告白」后,翟安庭会避开她、会拒绝她、会……但,他甚么也没有做!就好像初相识一样,对她一直冷冷淡淡,就好像当天的迫问、当天的告白不曾发生过。就好像她之于他,又或者他们三人之间的关系,算不上是甚么!
他的态度代表了甚么?她不明白!没有拒绝,没有接受,就好像她根本不是一个存在!
她的心情,一直好不起来。就算是身处三人组中,也失去了观察的兴致,害她的研究报告一直停济不前!她看着自己零散的记录,根本没有心情把数据组合起来。
不好玩,这个情况一点都不好玩!不知为何,她为此感到异常的烦躁。这种被漠视的情况,让她感到不快!
隔着玻璃门,看着众人围着洛薇的画面——她不明白,洛薇不论到了何处,都是一颗闪亮的明星的原因。就算现在身处人群中,她仍是异常璀璨夺目,可不是她,离开了会场这么久,也没有人发觉她的「失踪」。难道除了在饶家以外,在瞿家以外,她便是如此可有可无的存在吗?这个发现让她不自在!
这时,她的手提电话响起,哦,是翟安庭。刚才郁躁的心情,竟有一丝纾缓。
她立即按「通话」按钮,「怎么了?」她的声线异常轻快。
「你与洛薇在一起?」
「嗯,我与她一起参加义工服务。你要找她,为何打我的电话?」声线不自觉地变得阴沉。
「她没有接电话。」
「哦,可能会场太吵耳吧!她听不到电话铃声吧!放心,洛薇在人群中如鱼得水,不用担心。」
电话的另一端,沉默了一会,「你们不在一起。」
「我刚巧在场外。她可是人群中的明星,所以电波也被干扰了。」她打趣道,「放心,活动结束后,我打电话给你,让你接她回去吧!」
「可以先告诉我你们在何处吗?」
「好,我们在学生会堂。」她挂上电话。翟安庭活像个保姆。怎么看他也不像是如此琐碎的人。
或者,洛薇的改变让他们感到害怕吧!当玫瑰愿意离开玻璃瓶,不愿再当孤芳自赏的玫瑰时,小王子们都只害怕了吗?只是,高卓男一直沉住气,反而是翟安庭变得麻烦。讨厌!这样的情节,一点也不有趣!
他好像一心要成为洛薇身后的幽灵——她不会说是影子,因为人与影子是不能分离的,而幽灵,只要心愿一了,便可安心消失。
她轻笑,但随即对于自己的想法而感到不知所措。她要他消失在洛薇的光晕下吗?她想左右甚么吗?或许正如她的哥哥所言,只要她一迷上某些人与事,便不能自拔,对于这样的三角关系,她投放了太多不应有的关心。
他们会变成怎样,也与她无干,她不可再牵涉其中,否则,她会不能自拔!旁人又会怕她胡思乱想,又会要她看医生。
不能!她不能再这样!
她到了饮品自动售卖机买了一瓶绿茶,绿茶淡淡的苦涩味让她精神清醒了一点。她离开了学生会堂,在附近蹓跶。
翟安庭朝她走过来,「你不是与薇薇在一起吗?」
看着他一脸气急败坏,饶雨湖忍不住冷笑,「休息一下不行吗?我的职志又不是当保姆。」
「是你说过会伴着她的。」
「要是想确保爱人的人身安全,绝不可假手于人。」她一顿,「既然你来了,洛薇就交给你。」饶雨湖先行离开,刚才本来已平伏的心情,不知为何,在她看到翟安庭后,内心再次变得沉重。
看到她的背影,叫翟安庭于心难安。他对她的要求,是不是过份了一点?
「雨湖。」翟安庭叫住她。饶雨湖停下脚步,但没有转身。
「现在已不早了,我接过薇薇后,一道送你回去。」
「又想谈些甚么吗!」她转身,手叉着腰,揶揄道。
翟安庭看着她一脸防备,知道刚才的话,触碰到她痛处——虽然他不明白自己的善意,为何会换来恶言相向,「要是你可自行回去,我不勉强你。」
「没诚意。」她转身离开。
饶雨湖慢慢步行至公车站。秋风吹过,她感到脸上有一道道的清凉。她用手轻拭脸颊,才发现双眼竟不明不白地滑下泪水。她索性坐在花槽边,由得眼泪落下。今天,她不明白自己,也控制不了自己。
「你没事吧!」意外地,翟安庭竟然跟在她身后。
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的泪容,她掩着脸,告诉自己不可再哭。
「你怎么了?」他担忧道。
为何他老是问个不停?为何他不能当甚么也看不到,甚么也没发生?要他在意她的时候,他却不在她身边,要他无视她的时候,偏偏又不肯离去。世上大概没有比这更混账的家伙!
饶雨湖站起身,「翟安庭,你是一个笨蛋。」然后再次转身离去,急步走往出租车,跳上出租车离开。
饶雨湖下了出租车后,一直站在楼下。她拿着镜子,看了几遍,确保家人不知道她哭过,才放心回家。
就在她打算上楼时,义工组组长李衍诺打电话给她,她这才想起自己的不告而别。
「衍诺,对不起。」
「你现在才想起自己开小差了吗?」他轻笑。
「抱歉,刚才发生了一些事,所以我急着离开。」
「没事吧!」
「放心,没有甚么。」
「明天有空吗?我想向你讲解活动的安排。由于你不在场,所以我替你编了工作岗位——不能有任何怨言呢!」
「明白。这是开小差的代价。」她一笑。
「你知道别好了。明天一道吃午饭。」
「好的。再联络。」
因为闹情绪而忘了正事,她的情况是否愈来愈糟糕呢?
她打开家门时,家人正在用膳。
饶思贤诧异地看着她,「你不是要参加学生会的活动吗?怎么这么早回来了?」
「我有点不舒服,所以先回来了。」
「吃了晚饭了吗?」饶雪晴问。
「还未。不过我没有甚么胃口,想先回房了。」她勉强一笑。
迎向家人关切的眼神,饶雨湖难免感到心虚。她明知道越是这样,家人便越怀疑,但她就是不能若无其事的与他们一边吃饭,一边闲话家常。现在的她,只想静静地思考,如何让自己重新打起精神。
「那你快回房休息吧!」饶云起说。
饶雨湖如获大赦的点点头,快步回房。还是小哥最好呢!她心道。
饶雨湖回到房后,打开计算机。她打开了她对翟安庭等三人的观察记录及那只定了标题的研究报告。她想也不想,便按了「删除」键。
要让心境平静,最简单的方法,便是不去想他们的事,不与他们见面。他们会怎样想,不在她关心之列。
她的电话再次响起,是翟安庭?
她考虑了一会,还是接听了电话,「有事?」她冷淡道。
「你没事吧!」
「你有空关心其他事情,不用陪薇薇吗?」
「他们仍在开会。」
「哦,难怪你有时间。」
「不要谈别的好吗?我说的是关于你的事。你还好吗?」
翟安庭关心她吗?他会关心洛薇以外的人与事吗?她的心为此骚动着。
「我没事,有心。」但她的语气依旧仍是冷冷的。
「你回家了吗?」
「嗯。」
他沉默了一会,「那便好了,我不打扰你了,再见。」
她没说「再见」,便挂上电话——她已决定不会再见他们,就算,刚才她的心,曾有那么一剎那的动摇。
5。起步点第五章
饶雨湖以为她的家人会问她那天晚上的事,但他们一直没有追问她。她不得不感谢他们的体贴,也为着自己不用解释而感到安心。而且,她近日忙于筹备义工活动,也没有心思再想洛薇等三人的事。
「怎么不见洛薇参加活动?」义工组的同学问饶雨湖时,她才发现洛薇自从那次聚会后,便没有再参加义工组的活动——她已接近一个星期没有主动找洛薇了。几天前,她曾收到洛薇的短讯,约她逛街,但她推说忙于完成中期报告,没空外出后。之后,洛薇也没有再打电话约她。
「四年级生忙于完成毕业论文,没有多余时间陪我们了。」李衍诺代饶雨湖回答。
「对呢!」饶雨湖朝李衍诺感激一笑。
饶雨湖一直专心地点算物资,预备明天探访老人院的活动。李衍诺递过一瓶梨子矿泉水给她,「你喜欢喝这个,我没有记错吧!」
「没有,谢!」饶雨湖接过矿泉水,喝了一口。
「休息一下吧!」
「嗯,待会吧!还差这儿便完成了。」饶雨湖指指身旁的纸箱。
「待会一起吃晚饭?」
她一笑,「抱歉,待会哥哥会接我回家吃饭,下次吧!」
李衍诺看着饶雨湖的笑容,犹豫了一会,最终还是决定开口,「雨湖,或者,我,我不应该询问,但我……」
「衍诺,为何你吞吞吐吐的,不像你的性格呢!」
「上次,我看到你与翟安庭在学生会堂外聊天,然后你……离去了。那天,是不是发生了甚么事?」
饶雨湖不意他问起当天的事,一愕。随即,她不自然一笑,「我们,可不可以不谈那天的事?」
李衍诺紧张道,「抱歉,我不是想打听甚么,我……我只不过不想看到你不开心。」
饶雨湖看着李衍诺诚挚的目光,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