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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老师对他们解释叶锦珏的身份后,议论声就更大了,她甚至感受得到不断投射在她身上的目光,让她略微局促起来。
好在这种局部没有持续太长时间,她站在讲台上,目光掠过下面一片穿着统一校服的人群,想到她也曾经坐在他们中看讲台上侃侃而谈的师兄师姐说着激励他们的话。
几年后的今天,她的位置变了,却也只是从她坐的第三排到讲台这么短的距离。
这是第一次,她觉得自己离曾经那么近。
她深吸一口气,又缓缓的吐出来,“差不多十年前,我和你们一样,穿着这样的校服坐在这个教室,就在第二组第三排靠左的那个位子。”
所有人都转头去看那个位子,坐在那里的女孩一怔,随即红着脸朝她抿嘴笑笑。
叶锦珏也回以微笑,继续道:“我知道你们也和我那时一样,有梦想有憧憬,也有迷茫,很努力但又担心不能实现。
“所以,我不想说太多心灵鸡汤似的话,因为你们一定都懂。我给你们讲个故事,一个真实的故事,故事的名字叫做向梦想靠近。”
她顿了顿,在心里组织语言,“一个男孩,他有个梦想,是要做一个很厉害的建筑设计师,他的偶像是安藤忠雄,一个日本的建筑大师。
“安藤忠雄从默默无名、只能躺在事务所的地板发呆、打滚、到处找空地想建筑样式的非学院出身建筑师,至今日争相为世界各大学建筑系聘请授课、并在世界各地留下各种融入自然环境的建筑作品的建筑家,他的六十八岁人生,几乎都是站在黑暗中,朝着眼前的光明,不断抓住机会拼命向前实现梦想。
“这是男孩背给我听的安藤忠雄的传记里的一段话。
“男孩很努力,他会用笛子吹好听的曲子,可是建筑设计好像不大需要,偏偏他的绘画功底不够,他只好很努力的恶补。
“那时他很认真的上物理课,但是他的英语课本却画满了各种各样的房屋草图。有人说他,你到时回来去工地上做泥水工也可以成建筑师啊。他只是笑。后来,他遇到了一些事,离开了家去了日本,读了一年的预科后擦着边儿进了东京大学的建筑系。
“两年后他又作为交换生去了法国巴黎建筑学院,一直到研究生毕业,他已经得过了奖,在巴黎已经小有名气。
“所有人都会觉得,他的运气真好,一路走来几乎畅通无阻。可是事实是,他在日本时要靠自己打工赚取生活费,拉面馆里的闷热和烤鱼摊的浓烟他都尝过。
“每天收工回到住处还要熬夜学习,别人看一次的课本他要看三次,因为只有成绩足够优异才会被人注意到,才有可能接触到真正的而不是躺在书页上的建筑。
“后来他去了法国,一句法语都不会,被小偷偷过钱包,被小流氓打劫过,可是他仍旧没有放弃,还是很刻苦,跌跌撞撞的一路走到最后,他已经可以用纯正的法语逐渐融入那个据说很浪漫的城市。
“你看,我说的时候,其实完全不能把当初的艰难告诉你们,你们也想象不到他曾经的挣扎和沮丧,但是,我想告诉你们的是,你想要实现梦想,就一定会遇到很多的困难,你坚持得住就赢了……”
就像是她的少年,曾经落魄过卑微过,到如今,已是衣锦荣殿宇宏爬到了高处。
这段话其实不长,但是叶锦珏说得很慢,因为她也不能把覃念所有的事都说的清楚,她知道的这些,是覃念愿意让她知道的。
她刚停了下来,刚才和她说话的那个男生就急忙忙的发问:“师姐,后来呢,后来怎么样了?”
“后来?后来他回国了,事业也渐入佳境,人生虽有遗憾但也妥帖顺畅,算得上美满。从前是他仰望着别人,但到了今日,他也站在了被人尊敬的地方,这都是他努力过后应得的。”
叶锦珏的声音轻快,毫不掩饰她的欣赏。
坐在第一排的一个女生举着手看她,“师姐,你说的这个人是你以前的同学吗?”
叶锦珏笑着去找孙老师的目光,又歪着头想想,才回答她:“他是我的高中学长,也是我的爱人。”
这样的回答引来底下一片热烈的起哄和叫好,叶锦珏被他们吓了一跳,还是孙老师怕动静太大引来领导才让大家都不要吵,这才安静下来。
这个晚上一直到晚自习结束,叶锦珏和他们聊了自己的高三,还有大学以及如今的工作,聊到自己刚进大学时多怀念高三时老师的关怀和同学的亲密,就连每两周一次的模拟考都那么让人怀念。
后来她上了大学,课业繁重,她很久都适应不了,期末考之前熬夜复习,终于崩溃的哭了出来,所有的事情都要自己打理,学着习惯一个人独立,全班的同学面面相觑,终于忍不住问她:“不是说大学很自由很轻松的么?”
“这种轻松是相对你们如今有人照顾的生活而言的,等你离开家,连爸妈一句叮嘱都要透过电话才能听到时,你就不会觉得有多好了。”
她把她大一时辅导员说过的那句话告诉他们,“你以为上了大学就自由了,但其实你被善意的欺骗了,所有的自由都是过来人告诉你的,真实情况是上了大学才是困难的开始。”
她到了如今,偶尔想起刚进大学时在偌大的校园里迷路的自己就觉得好笑,但那也是无法取代的回忆了。
她也和他们聊起自己的工作,表面光鲜的白领,实则工作稍稍单调却又繁忙,累死累活一个月的工资可能就是一两顿五星级酒店的饭钱,所以这个世界上永远没有我们想象中的公平。
台下的学生们看着她,时不时问几个自己关心的问题,她看得出他们的憧憬甚至是羡慕,她曾经也是这样,渴望长大渴望远走高飞挣脱一切束缚。
可是真正长大后,又想要可以永远快活得像小孩,想要重新拥有无垢的纯真。
我们每个人,都会在某些时候渴望自己无法拥有的某些东西。
校园里被放学了的学生搅得人声鼎沸的时候,锦珏仍旧沿着来时路往回走,逐渐把喧闹抛在身后。
她打电话给覃念,和他说起把他的故事分享给师弟师妹们:“你已经成了励志典型了哇。”
“这有什么可自豪的……”
“给你个光环你就接着呗,”叶锦珏踢一脚路边的小石子,“我跟孙老师说了,等你过年回来的时候带你去让他看看,他想认识认识你。”
覃念不知道这个孙老师是谁,但还是应了声“好”,继而顿了顿,才又问她:“你什么时候回S市,我明天就回去了。”
“明天晚上,你在B市还顺利吧?”
“挺好的……”半天又说了一句,“我在这见到宁天祈了……”
作者有话要说:
☆、端倪
校园里被放学了的学生搅得人声鼎沸的时候,锦珏仍旧沿着来时路往回走,逐渐把喧闹抛在身后。
她打电话给覃念,和他说起把他的故事分享给师弟师妹们:“你已经成了励志典型了哇。”
“这有什么可自豪的……”
“给你个光环你就接着呗,”叶锦珏踢一脚路边的小石子,“我跟孙老师说了,等你过年回来的时候带你去让他看看,他想认识认识你。”
覃念不知道这个孙老师是谁,但还是应了声“好”,继而顿了顿,才又问她:“你什么时候回S市,我明天就回去了。”
“明天晚上,你在B市还顺利吧?”
“挺好的……”半天又说了一句,“我在这见到宁天祈了……”
似乎是想起曾经的争执,覃念很快又停了下来。叶锦珏想不明白为什么覃念总是在这个问题上显得情商尤其不够,虽然她换位思考过后也认为宁天祈的存在对他来说是个嗝应,但是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她觉得覃念不该一直纠结着。
可是她也不能强求他改变想法,有些时候当我们要钻牛角尖时别人怎么劝都无法说服我们的,唯一的办法是自己想通然后再走出来。
于是她只能一次次的在碰到类似的问题时正面的回答,以期覃念能够安心,“又关他什么事,不会那么坑爹是他跟你们谈的合同吧?!”
“那倒不是……”覃念的情绪已经缓和不少,“只是在走道里碰见而已……”
“那有什么关系,就算你很讨厌他也不可能阻止他存在于地球上啊。”
也许是叶锦珏满不在乎的态度让他的心里无比熨贴,覃念就觉得,尽管接手这个工程可能会让他多次碰见不想见的人,但他也许可以当做没看见罢。
气氛一下就回暖了,抛开不愉快的话题,叶锦珏兴致勃勃的向覃念说着整个晚上在学校的经历,就连操场边上那棵大榕树的树身上刻着的“xx喜欢xx”她都说得一清二楚。
覃念沉默的听她说话,仿佛可以透过她的语言看得见很久没有回去过的故乡,那时上学必经的街道,有榕树的根须垂下,他骑着自行车飞快的路过然后伸手拉一把。
夏天时凤凰花落了一地,他曾经也像锦珏那样在校园的某个角落里听那毕业的宣言,以及那些腾空而起的彩色气球和扑腾着翅膀飞走的白鸽,然后憧憬着自己的未来。
他忽然开始疯狂想念,想念曾经走过的小巷,那是属于他的故事里的家乡,以及故事里他遇见的姑娘动人的容颜。
“所以,锦珏你快点回来吧……”
叶锦珏静默半晌,很用力的点头,“好,你回的比我早,一定要来接我啊!”
她曾经读过台湾词人姚谦写的那本《脚趾上的星光》,一对情侣为了各自的理想分隔两地,“23+1”封信,即便最后他们没有在一起,但她总是记得编辑推荐里的那句“爱情,总在看不到听不到摸不到的时候最强烈 ”。
所以在这个夜里,覃念的面容在她的脑海里愈发的清晰,就连他掌心的温度都似乎跨越了千山万水足以让她触摸得到。
她曾经偷偷的有过一个谁都不知道的梦想,或者说是愿望,就是从此以后,她在回头的时候都能看见覃念。
那是她在他们最要好的时候许下的愿望,她还不懂得有时人生无常并没有什么会永垂不朽,也还不明白靠山山倒这句俗语的深切涵义。
等到后来,覃念离开,她也长大,再想起这个愿望,她就会自己无奈的笑话自己曾经的幼稚。
她学着不回头,一路向前走,有一天她在QQ空间里看到小表妹发的动态,“明知错了都要往前走,撞了墙,把墙拆了继续走”,她看着就突然红了眼眶。
直到覃念回来。
她像是终于找到家长的孩子,委屈一下子就迸发出来,她忽然就想起曾经在论坛和人人上流传甚广的台湾作家九把刀的一句话:说出来会被嘲笑的梦想,才有实现的价值,即使跌倒了,姿势也会很豪迈。
覃念于她,已经不仅仅是回忆里一段青涩的初恋,更是一个在人生暗夜里当做了灯塔的梦想和一段固执前行的岁月。
有一天晚上她把头枕在覃念的腿上看电视播的娱乐新闻,看见周杰伦对着镜头向世人承认婚讯,放下手里的手机,抬眼去寻覃念的眼睛,问他:“周杰伦原来都到了要结婚的年纪啦?”
覃念低头揉揉她细软的头发,“已经过了很久了。”
“什么很久了?”
“我们听和唱什么七里香啊发如雪啊的年代,嗯,连兰亭序都过了几年了。”
叶锦珏恍然大悟:“对哦!那个时候他是什么样子来?”
“一副很屌的样子嘛!”
她自下往上的看他模仿周杰伦的姿势,哧哧的笑,把脸埋进他小腹的衣衫里,默默的感叹原来时间已经过了好久。
随手放在沙发上的手机,停在新浪微博的一条微博评论上:周杰伦把青涩给了jolin,把成长给了侯佩岑,把承诺给了昆凌,爱得深爱得早,不如爱得刚刚好。
叶锦珏想,覃念和她,委实是被上天眷顾的,否则,那个连自己都忍不住笑话幼稚的愿望,可以跨过经年岁月实现在他们都已经学会忍耐学会如何面对时间的残忍的今天。
锦珏回到家时,时间已经不早,她一边推门换鞋,一边大声的喊:“老妈!我回来啦!”
叶母从厨房探出头来,“回来啦?等你好久了,你吃酒酿圆子吧?”
“吃的。”锦珏把腿盘在沙发上坐好,“我晚上回学校了,见到以前教我的孙老师了。”
“教你高三英语的那个班主任?”
“就是那个。”
叶父在一旁听她们说了几句,就起身回卧室去,“为了等你哟,我都困了。”
“哎呀!谢谢老爸!”锦珏伸手摇摇叶父的衣袖,一脸的讨好。
叶母端了刚做好的酒酿圆子出来,她吃一口酒酿,道:“妈,你把做法写给我吧。”
叶母点头,在客厅找了一圈也没找到纸和笔,叶锦珏放下调羹说:“我去找吧,房间有。”
她进了卧室,拉开书桌的抽屉,拿了纸和笔,直起腰时无意间看到放在桌子上的白色小瓶子,瓶盖上已经积了一层灰尘,她记得这是锦琅的维生素瓶子,也不知那么久了为什么还放着。
她伸手拿了过来拧开盖子,废了些力气,原来这瓶药是还没开封的。倒了一片药片,她突然就想要知道过期了的维生素是什么味道的,便伸舌头舔了一下,苦苦的,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