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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下意识的揪着胸前的衣服,“然后?然后……我就看见她倒在那里咿咿呀呀的喊,我很害怕……就跑了出去,碰上买菜回来的妈妈,就拉着她一直哭……”
朋友问她:“你妈妈有没有告诉你姐姐是怎么了?”
因为按道理,在处理好事情后,大人会安慰一下同时在场另外的孩子,不管听得懂听不懂总会解释几句,免得孩子乱说话或是留下不好的回忆。
妈妈说了什么?
有的,可是她好像记不清了,“她说……她说……”叶锦珏很努力的回想着,“好像是说,把什么捡回来给姐姐戴上……”
“应该是除颤器。”
“圆圆的一块,像磁石的?”
“对!”顿了顿又说,“应该就是QT延长综合征了,是不是先天的只有你父母才知道了,他们不告诉你,可能也是不想你想太多了。”
叶锦珏却是想到另一件事,“如果受了伤要做手术,病人会不会死掉?”
她问得很直白,朋友不知她为什么突然这么问,但覃念却是知道的,悚然一惊,立刻就脸上带了几分惶然去看她。
朋友皱眉,“如果是受了很大的刺激,也不排除这种可能的。”
锦珏觉得自己所有的疑惑都已经得到了合理的解释,顿时就整个人萎顿下来,覃念也是心里一团乱麻,只好匆匆向朋友告别,然后没入夜色里走向回家的路。
叶锦珏从医院出来就没说过话,沉默的上车、进屋,然后沉默着去洗澡、睡觉。
覃念在心里叹气,在这件事上,谁都有权利去劝她,唯独他没有,因为他和锦珏其实是一样的,只是因为他和锦琅的回忆和感情都不及锦珏与她,所以他才能在自责时还残存理智。
直到卧室的灯被拉灭,覃念听着枕边人清浅的呼吸,心里头许多的伤感一起涌了上来。
他也设想过,如果当年没有发生那样的事,他们会不会已经各安天涯,他和锦珏不会再在一起,但至少她和锦琅还会好好的。
他伸手去揽锦珏,手刚伸出去,锦珏就翻了个身整个人缩进他的怀里,泪水瞬间就浸透了他薄薄的睡衣,“覃念,你说……是不是我把锦琅给害死了?”
覃念被她问得哑口无言,好久才说:“大概我们都错了……”
“锦琅走了,我很难过,可是妈妈说,她是想要我好好的,好好的读书考大学,好好的孝顺爸妈,好好的过一辈子,可是她不知道,连你也走了……”
锦珏哽咽着说出这样的话,像是多年的委屈除了这样说她再也找不出形容词似的难过与难堪。
覃念一下子就跟着她难过起来,他看着从没有拉严的窗帘缝隙处漏出的一线月光,眨眨湿润的双眼,低头去吻她的发顶,“对不起,锦珏,对不起……”
“嗯,”她轻轻的应一声,又问他,“为什么他们不告诉我?”
“就是怕你乱想,锦珏,我们要代替她孝顺爸妈,过一辈子,行么?”
“……行啊。”
她知道,等回了家,见了爸妈,她总还是会问起这些旧事来,可是不管结果是什么,她都不会再纠结过往,她问覃念是不是她害死了锦琅,不过是问了很多年前想问的那个问题而已。
是与不是,答案都不再重要。
她只剩下父母和覃念了,为什么要为了从前的过错就沉溺下去。
锦琅走后的这十年,叶锦珏学会的东西里就包括了这一条,顾好眼前。
毕竟昨日已经过去,明日又不可知。
她渐渐的,就枕着覃念那被她的眼泪打湿了的衣襟沉沉的睡去,在梦中一直等那个熟悉的影子,但她却始终没有出现。
作者有话要说:
☆、父母
所有的事情好像都在那个压抑的夜晚之后尘埃落定下来,叶锦珏开始和覃念商量回家过年的事来,要去见什么人,要带什么回去,一一的讨论,甚至把它们逐条列在纸上仔细斟酌。
回去之前覃念带她去看姨妈,这是叶锦珏见到的除了纪琛夫妇之外的覃念的亲人。
姨妈是个富态和蔼的老妇人,见到她时笑眯眯的,拉着她的手问东问西,话有点多,却让听的人感到有种由衷的喜意。
叶锦珏发现覃念的五官与姨妈有几分相似,她猜测着覃念是不是肖母,回家以后覃念在书房抽屉的某个角落里翻出一张已经泛黄的照片递给她,“妈妈和姨妈长得很像,如果她还在,现在应该也是这个模样了罢……”
那张老照片上,是约莫五六岁时的覃念,他依偎在一个坐在扶手沙发上的年轻女子身旁。那个女子,笑容恬淡,看着镜头的目光柔和里看得清一缕甜蜜。
“六月五日摄于家中”,照片的角落里有用钢笔写的娟秀小楷,锦珏很自然的想到拍照的人是覃念的父亲。
她抬头去看覃念,他和他当时还年轻的母亲真是相像,他们家……从前也是和睦幸福的吧,如果不是后来发生的种种,覃念未必就是如今这样一副性子。
覃念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看当天的报纸,感受到她的目光就抬头去找她,却见她扁扁嘴,把照片又仔细放回原处,然后就出去了,他莫名其妙的就觉得她在嫌弃他,他摸摸鼻子不说话,又继续去看报纸的财经版。
顾氏总的来说算得上一个十分人性化的公司,放年假的时间定在了腊月二十六,七天的年假就变成了十天。
覃念也决定放假当天就返回A市,只是在放假的前一晚,他领着叶锦珏去了顾家,和顾宋两对夫妇凑一块儿先跨了个年。
人不多,气氛却热烈。三个男人凑一堆,聊经济聊时事不时忖度上意;三个女人窝一块,说时尚说八卦不时爆发笑声。
宋时来往她们那里扫一眼,忽然问:“上一次咱们仨安静的喝酒是什么时候了?”
“不知道,反正肯定不是我回来之后'。”覃念揉揉太阳穴觉得这种事实在久远了。
顾聿铭倒是无所谓,“你这是嫌弃她们吵?你敢不敢大声点让她们听见……”
宋时来抹了把脸,想到苏慕言那张嘴,默默的给自己倒满了酒,“不敢……要是敢,估计年不用过了……”
覃念忍不住一笑,从前啊,当他们还是单身汉三人组的时候,觉得如果有个人可以吵一下自己也是很快乐的事情,可是真的有了这个人,却又害怕她吵自己,总想着要那个人是善解人意的解语花才好。
时间男人大抵都是不知足的,但是他又觉得,他们都已经算是求仁得仁了吧。
他目光一转就看见叶锦珏趴在桌子的一角写着什么,江苏不见了,苏慕言趴在桌子的另一角也在写着什么,两人偶尔说一句话。
覃念走到锦珏身后,原来是在玩填字游戏,他刚想问要不要帮忙,就听见苏慕言喊他:“覃念啊,我们说好了比赛的,不许开外挂的!”
叶锦珏被她的声音惊得回过神来,看见覃念站在自己身后,也不知他要做什么,只好就这么看着他。
覃念见她茫然,伸手揉揉她的头,问她:“刚才喝了酒有没有不舒服?”
“没有的。”锦珏摇摇头,脸上因为喝了酒而泛起的一丝红润让她此时看起来无比的乖巧。
不远处宋时来看着他们,摇着酒杯对顾聿铭道:“你说过了年哪个日子好,我们快有喜酒喝啦……”
“又不是我儿子,我做什么要操心吉日,他结婚我还要批他婚假好不好,兄弟好做老板不好做……”
“你上过马克思经济学?”
“貌似没有吧……我记得上过马克思哲学……”
“资本家那套领会得不错,无师自通的?”
顾聿铭会意,“哪里哪里,这只是资本家的本能……”
叶锦珏和覃念到家时是下午了,开门的是叶母,看着他们一起回家来,笑得眯起来了的眼睛亮晶晶的。
可是再多的话也只能说出一句来,“回来啦?路上没事吧?”
“没事没事!”叶锦珏弯下身去鞋柜那里给覃念找拖鞋。
覃念则是帮她把围巾和大衣解下来挂到衣帽架上,笑着问候叶母:“您身体还好吧?”
“都好都好!”
厨房里忙活的叶父探出头来:“回来啦?”
“叶爸爸好。”他像以前那样,见到同学的父母就喊“xx爸爸/妈妈好”,自然得像是还在少年时和同学的家长偶遇一样。
只是长辈们都看得出他极力掩饰的一丝紧张,倒是锦珏,大约是回了家太高兴,完全没发现他的异样。
叶父亲自下厨准备了一顿丰富的晚饭,隆重又家常,鸡是上好的走地鸡,皮薄肉韧,鱼是特地去郊外养鱼的人家那里买的,做成的糖醋鱼酸甜可口,叶锦珏吃得两眼放光顾不上说话。
于是整顿饭就只有叶父叶母和覃念你来我往的说话声。
对于覃念,叶父叶母并不陌生,在很多年前他们就见过还是少年的他送自己的女儿回来的场面,看到他把放在车篮子里的书包给她背上然后拍拍她的头就转身飞快的离开,那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感觉真是历久弥新。
叶父想到覃念和锦珏的相处就觉得好笑,自己明明才是父亲,却在覃念拍锦珏的头时看出了他才是父亲的感觉来。
这样的动作,让他好像回到了锦珏还没长大,还会依赖他的那个时候。
那个时候,他也是这样拍拍小女儿的头,笑她:“你哭鼻子羞不羞?”
她会回答他:“你又不是别人,为什么要笑话我!”
现在,覃念代替了他,却是“哎”了一声,就什么都不说只无奈的看着她。
她头一侧,嗔道:“头发乱了啦!”
从前对父亲的依赖变成了对爱人的娇嗔,他觉得不那么高兴,大抵每个有女儿的爸爸都会这样,对那个要抢走宝贝的男人心生嫉妒。
于是他拉着覃念喝酒,很快一瓶酒就见了底,兴致却越喝越好,叶母因为不想在第一次上门来的未来女婿面前落了叶父的面子,就不情不愿的去储物柜拿一瓶新的递给叶父,“喝那么多也不怕肝疼哦你……”
酒是五十度的白酒,覃念委实没有喝过那么多高度的白酒,已经有些晕了,但是又不能扫了叶父的兴,只好硬撑着,到最后终于支撑不住和叶父双双醉倒在桌上。
叶母让锦珏把覃念扶回她的房间休息,锦珏应了一声又愣住了,疑惑又忐忑的去看妈妈。
叶母笑话她越大越不机灵了,“你小时候不是最会顺着杆子往上爬的么,现在怎么一副呆呆的模样?”
又冲她摆手,“快快扶他进去,睡在外面会着凉。妈妈也年轻过,你们也那么大的人了,什么可以做什么不可以做自己心里有数,只一条,锦珏,你是女孩子,要懂得保护自己。”
这是妈妈第一次和她正面的谈及她和覃念的关系,妈妈理解他们的感情,也提出了对她的要求,郑重而又坚持。
叶锦珏用力的点头,她知道妈妈担心的是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日记(1)
覃念和锦珏陪叶母一起出外置办年货,大街上熙熙攘攘来往的都是购物的人群,临街的铺面里摆满了应节的瓜子糖果糕点,还有挂着的春联和中国结,红彤彤的好不喜庆。
叶母带着他们进了超市,同样是人潮拥挤,人声鼎沸里透出一股佳节临近的欢喜来。
锦珏和覃念很认真的挑选着叶母交代给他们的东西,“花生米、白芝麻、面粉、小苏打、鸡蛋……啊还有白糖……”
“这是要做什么的吗?”覃念看着清单问叶锦珏。
锦珏清点了一下购物车里的物品,解释道:“妈妈做油角要用的原料啊。”
“油角?这是哪里的风俗?”
“不知道。”锦珏摇摇头,“不过从我有记忆开始,家里每年过年都会做的,至于为什么,妈妈没说我也没问过,管他哪里的风俗,好吃就好了。”
覃念推着购物车,看着她摇头,“你就记得吃!”
锦珏就吐吐舌头催着他去找妈妈,见叶母正拿着一袋糖果和一个不认识的阿姨在说话,俩人就默默的站在她的身后不出声。
正在说话的俩人一见他们话题立刻就转移了,一个问:“你闺女和儿子陪你来买东西的?”
一个答:“是闺女,不过不是儿子,是闺女的男朋友。”
一个又问:“见家长了?好事近了吧?哎哟,这小伙子真不错!”
一个笑得露出了牙:“哪里哪里,多谢夸奖!”
覃念第一次遇见这样直接的打量,只是抿着嘴笑,有点不自在,锦珏则无奈的看着他偷偷耸耸肩,顿时就有种背着家长搞小动作的感觉。
超市人多,来往行人都行色匆忙,所以并没有耽搁太久在说话上,三人继续在拥挤的货架前挑着需要的东西。
回到家后,叶母把买回来的花生米和芝麻都入锅炒香,把花生米舂碎和芝麻白糖拌在一起,叶父拿了个盆在和面,覃念在一旁帮他递东西。
“阿念你给我递下那罐猪油,小心烫。”叶母指使着覃念帮忙。
覃念觉得好奇,忙问道:“哦好,为什么要加猪油去和面啊?”
“加了猪油和的面炸出来会酥酥的,不会硬梆梆的,那样好吃。”叶母一边回答他的问题,一边快速的动着手。
覃念点点头,看着面粉渐渐变成柔软的面团,加了猪油和鸡蛋的面团散发着鸡蛋和油脂混合后的香气,听叶父和叶母叫他“阿念”让他帮忙递下这个拿下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