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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毫无愧疚让人家一个劲为他服务,却连句谢谢都不说真的好么!
仿佛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涂画脑子里这样的念头刚一闪过,唐至意便看着她的脸说了一句,“谢谢!”
涂画一哽,只觉得心里憋屈异常,明明自己这会儿才应该是强势的那个人,为什么反而偏偏被这人牵着走!这简直不科学!
“妈妈,好疼……”这个时候,旁边病床刚刚挂完水的小孩子揉了揉青肿的手背,委委屈屈的扑到了妈妈怀里,哽咽着道。
“乖,不疼不疼,妈妈给吹吹就好了。”年轻的母亲眼里都是心疼,握住儿子柔软的小手吹了两大口气,这才将儿子抱在怀里,一边轻轻的拍着他的背,一边柔声细语道:“睡吧,睡一觉起来宝宝就好了。”
不知道是因为忽然生病变得脆弱还是怎么的,唐至意忽然觉得心酸酸的,他长到这么大几乎从来没有享受过母亲这样的照顾。
他五岁的时候,爸妈就离婚了,唐母陈妍是个新潮的女性,很快便跟着一个有钱的外国人再婚了,而唐父虽然没有再婚,却一心扑在工作上,根本没时间管儿子。
青春叛逆的时候,唐至意也做过许多想要吸引父母注意力的事情。他打架、装可怜、当着父亲或者母亲的面故意大声说话,哪怕收到他们谴责的目光也不在意,起码这样父母会多看他一眼。
然而随着他渐渐长大,变得成熟,却发现自己无论做什么,父母都不会将他放在最重要的位置上的时候,他终于死心了。
母亲有她的新家庭,父亲有他的公司,而他只有自己一个人,也只能一个人。
从那以后他的性格就变了,他再不会故意做出什么吸引别人注意力的事情,反而变得越来越冷清傲娇。
喜欢也说不喜欢,在乎也表现的不在乎,只有这样才能保护自己不再受伤害。
可是他知道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别人却不知道。以至于他明明那么喜欢涂画,却让她一声不响的离开他三年多……
唐至意抽了抽鼻子,眼圈微微有些泛红,他将没扎针的那只手放在胃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揉着,时不时的还会撇涂画一眼。
那副可怜兮兮的样子简直像一只被主人抛弃的小狗,涂画被他这么看着看着,心不知不觉的就软了,很快便抛弃了自己坚持的原则,按住了唐至意的手自己代劳了,“我来。”
“不用了,你去休息吧。”唐至意撇过头,小声嘟囔了一句。
“逞什么强!”涂画在他手背上拧了一把,看唐至意疼的龇牙咧嘴,才觉得心里不那么憋屈了,“你给我闭上眼睛睡一觉,”顿了顿,又加了一句,“我会给你好好看药水,放心,死不了的。”
唐至意眼睛一瞪,刚想要顶回去,忽然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又重新闭上了嘴,乖乖的闭上了眼睛。
涂画见他这么听话,满意的点点头,手下的力道也放的更加轻柔了,简直像唐至意是什么易碎品一样。
果然装可怜很好用吗?唐至意闭着眼睛若有所思,想到那个小孩子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扑到妈妈的怀里撒娇的那一幕,忽然觉得自己好像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
唐至意这天晚上一共挂了三瓶水,涂画也一直睁着眼睛陪着他熬到了天亮,等到唐至意打完最后一瓶的时候,涂画实在坚持不住了,一头拱到床上就睡了个昏天暗地,连上班都忘了。
这一觉涂画睡的神清气爽,没有一点趴着睡的后遗症。正午的阳光穿过窗帘的缝隙照进来的时候,涂画的意识渐渐清醒。怎么有点不对劲,自己好像……睡的太舒服了一点。
啊!对了!现在几点了,她今天还要上班!想到上班,涂画顿时吓出了一身冷汗,连忙睁开眼睛,正想要坐起来看几点了,却忽然被眼前放大的那张脸吓的一个哆嗦。
唐至意正低着头盯着她唇角,脑袋离她越来越近,那模样分明就是要吻上去!
见涂画忽然睁开了眼睛,唐至意的耳根子泛红,脸上还有一点被抓包的尴尬。只是他却并没有像从前一样,因为恼羞成怒而做出什么伤害人的事情,反而微微一笑,对涂画道:“你睡醒了啊。”
一定是她睁开眼睛的方式不对,唐至意怎么可能这么温柔!涂画惊悚的重新闭上了眼睛,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却发现唐至意的脸上仍旧挂着淡淡的笑。
涂画额角的青筋跳了跳,正想要说点什么,就见唐至意忽然低下了头,在她的嘴角轻轻一吻,仿佛是蜻蜓点水,柔柔的、痒痒的,却又分外怜惜。
再抬头看唐至意,他正睁着黑亮的眼睛望着自己,眼底还有着一丝淡淡的羞涩。
涂画抽了抽嘴角,连忽然被吻的害羞和愤怒都没有了,心里尽是满满的惊悚,自己只睡了一觉就发生了什么事?唐至意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她费力的抬手摸了摸唐至意的额头,不烫,没发烧,再看看脸色,也红润了许多,眼眸更是黑亮清澈,完全不像是得了精神病的样子。那这个世界究竟怎么了………
、第27章
涂画本以为唐至意只是一时抽风;才会变成了那个样子,谁知道他们在医院住了两天;唐至意的幼稚化程度却有越演越烈的趋势。
有时候涂画看着隔壁床的小男孩;总有一种唐至意其实和他没什么区别的错觉。
其实涂画在某种程度上完全真相了;唐至意可不就是看着那小男孩一对着妈妈撒娇;年轻的妈妈就会马上妥协;所以才会学着人家,想要让涂画对自己好一点。
开始的时候,唐至意做起这种事情还觉得很尴尬;被头发遮掩的脸颊一片滚烫,可是渐渐的;他惊喜的发现这么做了以后;涂画对他的态度真的会好一点;于是便就轻车熟路了。
唐至意其实没什么大事,正是年轻力壮的年纪,不过是吃撑了一顿饭,哪里用在医院里躺两天。
只是因为生病之后,涂画对他比平常不止温柔了一倍,照顾他吃饭喝水,又关心他的身体,唐至意觉得这三年来自己第一次这么幸福,因此硬是赖在病房不肯走,还特意打电话到云轩给涂画请了假,让涂画想不在医院陪他都没办法。
最后就连医生都过来说唐至意没问题了,隐晦的表示他可以出院了,不要再占着医院本就不多的床位了,唐至意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办了出院手续。
“仔细看看,东西落下了没,别站在我前面挡路!”涂画一把推开唐至意,目光绕开他高大的身体,落到了已经收拾的干干净净的床铺上。
“没落!”唐至意没好气的应了一声,抢过涂画手中提着的日用品自己拎着,赌气的推开门就要走。
然而就在他伸出手的那一秒,病房的门却忽然从外面被推开了,老医生笑眯眯的从外面走进来,见到活蹦乱跳的唐至意,柔声道:“小伙子,终于要出院了,身体全好了吧?”
“好了。”尽管唐至意面对外人的时候常常是冷着脸一言不发,拽的跟什么一样。但面对和善长者的关心,他仍旧停下脚步,礼貌的应了一声。
“那就好啊!”老医生伸手拍拍他的肩膀,慢声劝告道:“不要仗着年轻就胡乱糟蹋身体,到了老有你受的!”
说到这里,老医生停了一下,看见正往这边走的涂画,冲她招了招手,“你是他女朋友吧?哎,可要看着你男朋友,不能让他这么吃了啊。”
什么?涂画迷惑的眨眨眼睛,这医生在说什么东西?她怎么有点听不懂?
而唐至意在老医生说的话时就觉得不好,刚想要使眼色让他不要说,却已经来不及了,老医生叹了口气,道:“也是,怪我,没给你仔细说说你男朋友的病,他这次进医院明显就是撑坏了胃啊!”
“撑……撑坏了?”
“是啊,”老医院点点头,“幸好这年轻人胃口够强悍,不然可是会出大问题的,以后你可要多看着他,不能让他再傻吃了啊!”
涂画深吸了一口气,脸上瞬间浮上一缕看在唐至意眼里堪称恐怖的笑,“医生,您是说他的胃很坚强,从前一点毛病都没有吗?”
“不是!我有病!”唐至意心道不好,赶紧抢在医生之前喊了一句,想要将自己撒谎骗涂画这事掩过去,可是尽职尽责的老医生却不给他机会。
“是啊。”说到这里老医生看着唐至意的目光带着点点满意,“现在年轻人不好好吃东西,胃都不好,而你男朋友的胃可是一点毛病都没有,要好好保持啊!”
“你真是有病!”涂画将唐至意落在床头上的耳机忿忿的往他怀里一摔,用力推开他大步走出了病房,任唐至意在后面怎么喊都没停下来。
这人简直是无药可救了!骗!骗!除了骗自己他还会做什么?
涂画就不明白了,好好的生活不好么!唐至意天天这么折腾到底是为了什么?简直是脑袋有病!
“涂画!涂画你等等我!”唐至意拎着大口袋在后面拼命的追涂画,他人高腿长,几步就窜到了涂画前面,拦住了她的路,委屈道:“我病才刚刚好……”
他不说他的病还好,他一说涂画就气不打一处来。回头恶狠狠的瞪着他,“我看你这病一辈子都不会好!”说着指了指他的脑袋,“什么毛病!没病硬说自己有病!”
说完,一甩手就想走,却一把被唐至意拉住了手腕,“涂画……”他又开始用那种湿漉漉的眼神望着她,可怜兮兮的模样像只被主人抛弃了的大犬。
“我不知道我自己没有胃病啊!”明明是他在骗她,结果委屈的也是他,“我加班的时候会胃痛,吃了凉的东西也会胃痛,我就以为我有胃病。”
“你以为!连医院都不去就想当然的以为,你在公司也是这样的吗?!”涂画板着一张小脸,虽然还是一副愤怒的模样,但细细一看,那眼里的怒气已经减了不少。
唐至意一看有戏,连忙再接再厉,“涂画,我真没骗你,”他停了停,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的小声道:“吃撑了谁好意思说啊!”
“不许有下一次!”涂画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认真道。
“好!”唐至意用力的点点头,“一定不会!”
涂画这才觉得满意了,转过身正想要招一辆出租,兜里的电话就想了,拿起来一看,是凌冬。
“凌冬,什么事?”涂画摘了右手的手套,接了电话。
“我听说你好几天没上班,没出什么事吧?”电话那边,宋凌冬的口气有些焦躁。
“没事。”涂画莞尔一笑,刚想要说她是请假是为了照顾唐至意,却在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时咽下了这句话,只含糊道:“处理点事,明天就能上班了。”
“那就好。”宋凌冬松了一口气,随即试探着问道:“晚上一起吃个饭?”
“行。”涂画爽快的应了,见不远处有辆出租,立刻挥了挥手,“那就老地方见吧,”顿了顿,“章可来不来?”
“就我们俩。”宋凌冬愣了一秒钟,佯装平静,甚至还开了个玩笑,“我们俩的口味一致,多好。”
“那好,我马上去。”涂画颔首应了一声,便挂了电话。回头冲站在她身后,面色明显不虞的唐至意道:“你先回去吧,我去跟朋友吃个饭。”
“朋友?是宋凌冬吧?”唐至意从鼻子里喷了口气,心里的嫉妒和不甘像是春雨后的野草,噌噌的往上窜,一个不小心,伤人的话便脱口而出,“怎么,不过就在医院照顾了我两天就忍不住了?一出院就要去约会!”
话一说完,唐至意便后悔了,他其实知道宋凌冬和涂画之间并没有什么,即使宋凌冬喜欢涂画,涂画也并不知情。
他也想好好说话,想要打滚卖萌,一点点卸下她心里的防备,将她重新追到手。可是忍不住,怎么也忍不住。
三年的空缺足以让他恐慌,尤其在她明显不搭理自己,却对另一个优秀的男人青眼有加的时候。
“对!我就是出去约会!”涂画扬起下巴,微微一笑,“你能把我怎么着!”顿了顿,拉开出租车的门,潇洒的冲唐至意一挥手,扬长而去。
徒留唐至意一个人黑着脸站在原地,气的咬牙切齿也拿涂画没办法。
涂画见到宋凌冬的时候吓了一跳,原本好好的一个人,短短几天不见,却瘦的十分明显,那张俊朗的脸上颧骨突出的很厉害,活像是几天没吃饭一样。
“你这是怎么了?”涂画麻利的点了几个菜,便担忧的问道。
“没事。”宋凌冬勉强笑了一下,不算高明的转移了话题,“你这几天过的怎么样?他……他对你还好吧?”
涂画冷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宋凌冬口中的他是谁,顿时嗤了一声,“他对我好不好能怎样?我和他不过就是租客和房东之间的关系罢了。”
涂画对唐至意还有气,因此说话一点都不客气,听在宋凌冬眼里却是异常顺耳,笑容也灿烂了一些,“等到半年过去了就退房吧。”
“肯定的。”涂画应了一声,夹了一块刚刚上来的蜜汁烤翅一边啃一边道:“我才不想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