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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诺说着,声音已经带着些哭腔,他再次喝干一杯,然后看着瓶中酒已经不多,于是一把将瓶子抓了过来,用力喝了一大口,“我那时候……我就想……莱朵……莱朵……给我一个机会……让我为你去死吧!”
说着,切诺一口将瓶中酒喝了个干净,然后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带着泪对着一直默默无语地坐在他对面的莱朵笑了笑,右手一松,握在手上的酒瓶“啪”的一声掉在地上,碎成了碎片。
这个声音一响起,一直在外面守候着的云修和特别行动队的人就马上嘬开门,闯了进来。
当切诺看到云修出现的时候,他顿时明白了些什么,他笑了起来,声音从小到大,越来越凄厉,仿佛茫茫草原里受伤的野狼在哀嚎。
笑了一阵之后,切诺看了看莱朵,脸上泛出淡淡失望的神情,然后他深吸一口气,跪在了地下,将头也垂了下来,将双手交在身后,像极了一个束手就范的死刑犯。
他如此之主动的配合反倒让云修感到有些意外了,他搞不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像切诺这种人不可能会束手就范的啊。
正当云修惊讶的时候,切诺却又哭了起来,他哭得很可怜,就像被妈妈抛弃在街头找不到的小孩一样,他哭着说道:“莱朵……在酒店里,你踩在我的脚上舞蹈,你在我的耳边忘情地欢笑,我们……我们所曾经拥有的一切……一切欢愉,这一切,这一切都只是虚假的伪装么……都只是虚假的伪装么?一切……一切,刚才的一切,从前的一切,你全都是骗我的,全都是骗我的吗?”
莱朵坐在座位上,整个人仿佛已经变成了一座被风化的雕塑,完全没有知觉,也无法反应。
“莱朵……我就要死了——我求求你,就跟我说一句实话吧——”药物在切诺的身体内发生效用,他的身体内的力量正在飞速地消失,但是他还是用尽全力猛地仰起头,声嘶力竭地吼叫起来。
他的脸上,是孤独而绝望的表情。
莱朵沉静地站了起来,从一个人手里抢过一把刀,然后走到切诺的面前,跪了下来,“没错,我是骗你的,一切都是骗你的!在酒店里是!刚才也是!切诺,亏你还自负足智多谋,心机深沉!我告诉你,在我眼里,你就是这个世界上最愚蠢的男人!我从一开始就是要利用你,我自始至终就是在利用你。你这个傻瓜!”
莱朵说着,将刀丢在地上,双手用力地甩在切诺的脸上,“你这个傻瓜!你这个傻瓜!你真是瞎了眼,瞎了眼,你居然会爱一个像我这么卑鄙无耻,下贱淫荡,无知肤浅,除了葬脏的身体以外,什么都没有的,一个狼心狗肺的女人!你真蠢!你真蠢!”
莱朵一连在切诺的脸上打了数十个耳光,每一个都用尽了全力,打得切诺嘴巴里都不住地往外冒血。而这个时候,切诺却反而开心地笑了起来,“打得好,打得好,莱朵,打得好!”
莱朵终于累了,她靠在切诺的怀里,伸手将地上的刀捡了起来,握在了手里,“你和我都是天下最大的傻瓜,我们刚好是一对。”
说着,她就用力把刀往自己的胸口插进去,但是插了一点,她就插不进去了,她喘息着对切诺说:“我没有力气了,你帮帮我!”
切诺点点头,将整个身子贴着莱朵,然后伸出双手,握住握着刀柄的莱朵的手,和莱朵一起用力。
锋利的刀顺利地穿过莱朵的心房,然后进入到切诺的心房,再从他的背上露了出来。
“切诺,我们终于在一起了,这下是真的在一起了,怎么分也分不开了。”
莱朵的身子本能地禁脔着,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
“莱朵,你说得对……我们都太傻了……在这世界我们是混不下去了……真是太累了……让我们一起去另一个世界吧……我们在那里实现我们的梦想。”
“切诺,切诺,跳舞,跳舞。”莱朵一边咳出鲜血,一边欢笑着说道。
“好,跳舞,跳舞。”切诺靠着桌角,支撑住两个人的身体,然后抓着莱朵的双手,轻轻地在空中飞舞。
不久之后,莱朵不再有声音了,但是她脸上幸福的笑容却依然如旧。
这时候,切诺抬起头,看着云修,骄傲地笑了笑,“我比你幸福。”
再过了一阵,切诺就跟随着莱朵,到另一个他们共同期待着的世界去了。
刚才这一幕,全部都在包括云修在内等人的注目下。
对于切诺和莱朵的底细,在场的所有人都深有了解。因此,当他们刚开始行动的时候,内心里并没有丝毫的障碍,只是觉得要去除掉一个野心勃勃的将军以及一个淫娃荡妇而已。
但是当亲眼目睹这一幕之后,所有的人,都被深深触动,不禁从心底对这一对男女产生了由衷的敬意。于是,大家都不约而同地对他们行了一阵沉默礼。
静了一阵之后,这些特别行动队的成员才发现他们的首领的表情已经完全变成了呆滞状态。
“大人!大人!大人!”
经过好几个人叫了好一阵之后,云修才稍稍清醒过来,满脸迷惘地看着他们,“什么事?”
“这里不是久留之地,我们要赶紧离开才是,切诺的尸体,革命党方面会自己处理的。”
“你们先走,我想在这里待一阵。”
“大人!”
“好了,你们走吧,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大人,这里是切诺的势力范围,万一……”
“我知道了,你们走吧。”
“大人!”
“出——去!”耐心被耗尽之后的云修终于忍不住冲着他们歇斯底里地号叫了起来。
特别行动队的成员面面相觑了一阵之后,不得不乖乖地退出了门外。
不过他们并没有走,而是老老实实地分散在四周警戒起来,因为秘翼跟他们吩咐过了,“这个人很重要!比我还重要!”
很快,屋子里就只剩下,三个人,一个活人,两个死人。
云修继续看了切诺和莱朵一阵之后,他的眼睛开始流泪,一边流泪,一边紧紧地咬着自己的牙齿,双拳握紧,然后又松开。
然后,他又站了起来,在屋子里踱来踱去,眼泪不停地在流,牙齿几乎要被他自己咬碎,双手紧紧地捏成拳头,全身抖个不停。
最后,他颤抖着低声说着重复一句话,“我在干什么?我在干什么?我在干什么?我在干什么……”
“我他妈到底在干些什么——”
第十三节片刻的懈怠
云修离开莱朵的住所,是在第二天凌晨五点多。
离开之后,他前往一下酒馆,但是世界上很少有这么早开门的酒馆,于是云修用力地一脚将酒馆门踢开,然后在老板恐惧的目光中,大口大口地灌着最烈的酒。
要不是特别行动队的人及时赶到,将他送上了返回洛克拉的马车,说不定云修真有可能就这样醉死在那间酒馆。
因为知道时间紧急,所以三人一路狂奔,但是因为云修的精神一直很萎靡,沿途不得不住了一两个晚上。所以,虽然一路紧赶慢赶,然而抵达洛克拉城的时候,仍然已经是奇亚历四千零九十年五月八日的黄昏了。
在将云修送进了香格拉里酒店的长包房之后,两个特别行动队的人马上去找秘翼,一直联系不到他们的秘翼也正在心急如焚地等待着他们道理。
见到他们之后,就马上听取了他们的报告。特别行动队人向秘翼详细报告了那天晚上的事情,以及这件事情造成他一路上都精神萎靡不振的现状。
“真是糟糕,这个时候大人的精神状态可千万不能出问题。”秘翼着急地自言自语了一番,然后马上乔装打扮了一番,冒险进入到了云修的长包房。
到了云修的长包房之后,秘翼发现云修的门居然是虚掩着的,顿时知道那两个人的报告是完全真实的了。从前的云修无论多么细节的地方都极为谨慎,凡事都要做到滴水不漏的程度。但是现在居然会犯洞门大开这样的大错误。
他于是也不敲门,直接就将身子闪了进去,进门以后,他故意咳嗽了几声,但是云修居然还是毫无反应。秘翼于是走进房间去,结果看到云修正满脸憔悴地躺在床上大睡起来。
秘翼简直不敢相信,云修的警惕性竟然会弱化到如此地步,以至于被人登堂入室都丝毫不查。
“云修大人,云修大人。”他于是不得不走上前,推了推云修。
连推了好几下之后,云修才腾地一下突然跃了起来,伸手去抓放在床头的墨玉刀,“什么人?”
秘翼苦笑了一声,“我如果真是刺杀你的人,你已经死了十次了。”
云修这才意识到进到他的房间的人是秘翼,他于是有些疲惫地放下了刀,靠在床边,问道:“你进来我怎么不知道?”
“你的门没关紧,我进来咳嗽了好几声,你居然还毫无反应。云修,你到底怎么了?就为了切诺和莱朵?”
云修摇摇手,打断秘翼的话,“不要再提那些了,我只是有些困而已,没你想得那么严重,你有什么事?”
“我有十万火急的事要向你汇报。”
云修强打起精神,说道:“说。”
“我今天早上刚刚得知,切诺已经投向了碧月风华,而且切诺军团的所有革命党的名单,都已经落在了碧月风华的手里。”
“这不重要,切诺已经死了。切诺军团本来就不归我们控制。”
“不,这太重要了。”
“为什么?”云修不解地问道。
“云修,你不会连这么简单的问题都没有想到吧。”秘翼是真急了,“在首都暴动的计划,革命党之前曾经讨论过很多次。切诺身为最高委员之一,他不可能不知道,他很有可能将这方面的计划跟碧月风华提起过。”
“但是他所知道的应该只是皮毛,他根本不知道革命党在洛克拉城的真实实力。老头子早就防着他,全国范围内的许多事情都没让他插手,洛克拉城的很多事情都尤其格外瞒着他。至于这次具体的暴动计划以及确切的执行时间,他更加不知道,因为这是最近才决定下来的东西,老头子完全没有告诉过他。”
“是的,但是他最起码可以使通海国政府引起足够的重视,(奇。书。网)这样一来,这次行动的成功率就不是原来想象中的那么高了。最重要的是,切诺对于洛克拉城的革命党实力的了解有多少,整个暴动计划与从前革命党自己内部讨论的暴动计划又有多少不同,对于这一切,我们根本就毫不知情。这种无把握的仗,实在是太危险了。”
云修开始意识到事情的重要性,但是他想了一想,笑了起来,转过脑袋,问秘翼,“现在是什么时候?”
秘翼看了看窗外的夕阳,说道:“五月八号下午五点半左右。”
他是个专业的情报人员,通过看天色知道时间是基本的能力。
“如果想解决你的忧虑,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马上联系到老头子,告诉他全部的情况,然后马上停止或者改变革命党的计划。但是我要告诉你,这行不通。首先,现在我们根本就没有时间将我们所知道的所有的情况告知在几千里外的老头子,然后再等待着老头子在几千里之外下令所有的革命党调整部署。其次,即使能够做到,我们也不能这么做。因为切诺的背叛,已经使革命党在洛克拉城乃至全国的实力暴露了出来,即使不是全部,也是很大的一部分。”
“碧月风华之所以引而不发,就是为了通过这次暴乱,让全洛克拉城的革命党都冒出头来,然后好一网打尽。而如果革命党停止暴动的话,那么失去这个希望的碧月风华就会按照切诺提供的情报大肆搜捕革命党,到时候牵连之下,革命党的势力必然元气大伤。那我们从前所做的一切就全都白费力气了。与其如此,我们不如让革命党放手一搏。你要知道,革命党控制了整个洛克诚卫戍部队的三分之一!”
“但是这样做失败的可能性太大了!”
“这是目前唯一的办法了。我们现在能做的,只能是听天由命了。”云修叹了口气,闭上眼睛,“这次行动你全权指挥吧。还有,马上派人通知切诺军团的革命党,告诉他们真实情况,让他们马上响应暴动。”
“好!我会注意保存实力。”秘翼看了看云修,站了起来,正要离开的时候又转过身,问道,“那你呢?住在这里真的没有问题吗?”
云修笑了笑,“我又不是革命党,在天亮之前不会问题的。”
秘翼有些疑虑地站了一阵,但是最后还是没有说什么,离开了,实在很紧,他有太多事情要去布置。当秘翼离开之后,云修重新回归一个人之后,一阵倦意又不禁迎头袭来。倘若是从前,云修一定会克制住自己的疲惫,让脑子转得飞快,考虑着面前的局势。
但是因为切诺与莱朵事件对他的刺激实在是太大了,以至于他这时候心中生起了一股谋事在人,成事在天的听天由命的念头。这种念头并不算很强烈,但是却已经足以让云修在这个夜晚稍有懈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