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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为什么喜欢苏尘?”
“我觉得我们同病相怜。”
叶世宁疑惑地看她,“什么意思?”
“我们跟伯父家关系不好,逢年过节只有苏尘过来问候一下,苏尘是两边受气,我妈妈跟伯母都是刻薄的人。”
“苏夫人刻薄?”
“大户人家那种骨子里的刻薄,你知道的。”
叶世宁笑了一下,有些不以为然,“苏尘在苏家的地位没你想得那么低。”
“地位再高也不过是免费苦力,最后苏尘能有苏氏多少股份?不过是为他人作嫁衣裳。”
叶世宁不把她的话当真,只点了点她的额头笑着说,“你永远不懂苏文宇,所以别忙着下结论。”
“我只希望有人对苏尘好,可是江景薇不会。”
提到江景薇,叶世宁就敛了笑,沉默地看她。
苏谨言不管他高不高兴,自顾说道,“我知道你们都爱她。”
叶世宁支着下巴看了她一会,突然笑道,“你怎么知道?”
“因为江景薇最懂得怎么吸引男人,她很聪明却又不是绝顶聪明,正好是男人喜欢的程度。她对人若即若离,不独爱哪一个,最懂暧昧的极致。”
叶世宁伸长了手指敲着手心说,“对,她不爱任何人,她喜欢我行我素,来去自由。叶淮明就是对她要求太多,才落得这下场。”
苏谨言有点后悔不该提起他的伤心事,劝他说,“你不要替叶淮明活着,他的爱恨跟你无关。”
叶世宁却没像以往那样生气,起身撑着石台,弯腰笑着看她,“你还小,不要一副老谋深算的样子。”
苏谨言抬起头,夜空中的明月落在树梢上,摇摇晃晃的,像水里的倒影。山村里的夜色太暗,叶世宁的眼睛在暗夜里却明亮动人,他的笑让她心动,她第一次意识到这个事实,忽然胆怯起来,低头不去看他。
“走吧。”叶世宁习惯性地揽着她的脖颈,带着她往回走。
走进院门时,苏谨言回过头,灰白的石台上落下一束月光,她那一瞬间的心动遗落在那里,孤零零的。
第二天天气很好,他们出来得早,山里还笼罩着一层薄雾。到了寺里,苏谨言在院中研究树下的石雕,叶世宁则站在大殿里,仰头看着殿中的佛像。早上山中太安静,苏谨言在殿外看他一直静站在那里,连姿势都没有变过。叶世宁站得太久,苏谨言神经质般竟怕他有了看破红尘的觉悟,忍不住走到门口叫了他一声。
叶世宁应声回头看她,笑着冲她招招手说,“过来。”
苏谨言迈进大殿,看着面前的佛像不由自主也敬畏起来。
叶世宁站在她身旁俯身拜了拜,偏过头问她,“你信不信佛?”
苏谨言觉得有些不敬,还是坦白道,“不,我不是佛教徒。”
“我爷爷信佛,他说佛讲因缘际会,不可强求。”
“佛也讲有缘人,信则有,不信则无。”
叶世宁转身看她,笑着掸了掸她的肩头说,“你还小,所以无所畏惧,总觉得没有什么是得不到的。不过,这性格很好,女孩子不该畏畏缩缩的。”
苏谨言故意跟他开玩笑,“叶先生,你还年轻,不要总装长辈教训我。”
他们正开玩笑,门口有人找叶世宁,苏谨言一看还是那几个女研究生,她们手里拿着图纸像是有问题要请教叶世宁。她识趣去忙自己的事,叶世宁拿了图纸带她们到院中去讲解。苏谨言站在大殿的台阶上看他,叶世宁拿着笔在纸上圈圈画画,说话时很认真,不论别人做过什么,他始终都保持着应有的尊重,他不是刻薄的人。
时间快到晌午时,天又下起雨来,而且有越下越大的趋势,顾教授带着男学生回去给村民帮忙收东西,留他们几个在寺里善后。苏谨言跟叶世宁正在寺里整理图纸,一个女学生突然跑过来说有人落水了。叶世宁一听,把手里的东西丢给她就跑了出去。苏谨言把图纸收好也急急忙忙跟出去。
寺前的那条河不深,但这几日雨下的太多,他们这段处于下游,水流还是急了点。落水的女学生就在河中央扶着一根桥墩,被水冲得过不来。叶世宁跑到河边就直接下了水,河水不深但也没至胸口,叶世宁走得慢,一步步走了好一会才牵到那人的手。那个女学生一手攀着叶世宁的肩膀跟着他,另一只手扬起来似乎还拿着一叠图纸。
两人慢慢往前走,苏谨言跟其他女学生站在河边等着接他们。快到岸边的时候一阵风把图纸吹落到水里,女学生下意识弯腰去捡,叶世宁被带了一下两人一起跌到河里。苏谨言站在河边吓得叫了一声,叶世宁及时带人一起浮上来,慢慢游到岸边。看他过来,苏谨言暗暗松了口气,另外两人去扶她们同学,她只顾叶世宁,抓住他的手想拉他上来。
苏谨言握住他的手便不敢松开,低头才看到叶世宁的脸色苍白的不像话。她觉得不对劲,手里一沉,叶世宁就倒了下去。耳边响起惊叫声,苏谨言脑子里一片空白,自己没反应过来就跳了下去。
到了河里视觉和听觉都消失了,苏谨言只知道抓住他不敢放手。苏谨言虽熟悉水性但已多年不下水,冷水一激,身体立刻就僵了。幸好落水后,叶世宁立刻醒就过来,苏谨言用自己仅限的救人技能带他往岸边游过去。靠了岸,那几人赶紧过来帮忙,叶世宁扶着苏谨言的腰推她上去,苏谨言想起他刚才晕倒的那一瞬间,站着没动。
“干什么?快上去。”叶世宁在一旁训她。
苏谨言转身推他说,“你先上去,不然你再上不来我可不下来救你。”
叶世宁无奈地看她,“谨言。”
苏谨言低声哀求他,“你让我安心也好,你不知道你刚才……”
“好,好。”叶世宁拗不过她,拉着岸上人的手爬了上去。
看他被几人拉上去,苏谨言心里一松,脚底滑了一下,头磕到了岸边的岩石上,她眼前一黑,立刻沉了下去。河水太混,沉下去的那一瞬间,她好像看到了叶世宁惊惶失措的脸,她想这次她大概真的完了。
第10章 表白
苏谨言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她梦到苏文远来接她回家,外婆家的哈巴狗摇着尾巴在门口送她。盛夏之际,暴雨瓢泼,苏文远牵着她的手沿着泥泞的小路往前走。村头的小桥被河水淹没,他蹲下身背她,她伏在他背上,手里撑着雨伞,风太大,吹得她睁不开眼。她无法跟他亲近,却仍知他是她的父亲,心里不觉得害怕,只是生疏。
她对父亲的印象一直模糊而抽象,只记得他白色的衬衫短袖和衣领处露出的一小截修长脖颈。他们走得太久,脚下的那条小路在暴雨里显得遥远又孤零零的。梦里的背景突然变得模糊,世界倏忽混沌一片,苏谨言突然牵不到他的手,心里万分恐惧,一下便清醒过来。
黑色车子行驶在高速公路上,叶世宁抱着苏谨言,俯身抵住她的额头。苏谨言被救上来就一直在发烧,他怕她烧成肺炎,又担心她磕破的额头破了相,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让他心慌得不行,只想快点带她回到安全的地方。
叶世宁心里乱得厉害,忽然感到苏谨言握住他的手指。他靠过去,听到她小声叫爸爸,突然觉得心酸,附在她耳边轻声叫她。苏谨言勉强睁开眼,却没力气说话,茫然地看着他。叶世宁一手托住她,另一只手覆在她的额头上。也许是他的指尖太凉,苏谨言浑身发烫仍感到一阵战栗。看她把额头倚在他手臂上,叶世宁难过得厉害,抱住她小声说,“谨言,对不起。”
苏谨言无法开口安慰他,整个世界对她来说都是倾斜的,叶世宁的脸在她的头顶上方,让她头晕目眩。路两旁的墨绿山峦一闪而过,窗外,暴雨将至。
苏谨言醒来时,窗外的阳光正烈,她下意识闭上眼。苏文宇注意她的小动作,走到窗边把窗帘拉上,然后过去抚了抚她的额头说,“做恶梦了?冷汗都出来了。”
苏谨言还迷糊着,不能清醒,拉着苏文宇的衣袖有些伤心地说,“我梦到爸爸来接我回家,可是他突然不见了,我找不到他。”
苏文宇皱眉,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说,“别怕,只是噩梦而已。”
苏谨言慢慢清醒过来才想起来问,“这是哪?”
“医院。”
苏谨言惊讶起来,“我们回到N城了?”
苏文宇在床边坐下来,“昨天就回来了,你烧得厉害,一直昏睡着。”
“叶世宁呢?”
“他去休息了,等空了让他来看你。”
苏谨言点点头,“他没事就好。”
苏文宇忽然沉下脸,直直的看着她,“你……”
苏谨言不知说错了什么,有些害怕,嗫嚅道,“怎……怎么了?”
苏文宇沉默着,不知在想什么,过一会才站起身,轻拍了拍她的手说,“没事,好好休息吧,我先回去,让苏尘过来看着你,有什么事让你哥哥找我。”
苏谨言看他推门走出去才放松下来,在苏文宇面前,她永远都草木皆兵似的。
苏文宇走后,苏谨言睡不着盯着天花板发呆,不一会苏尘推门走进来。看到他,苏谨言高兴地坐起来,苏尘快走了几步过来扶她,“躺着吧,别起来了。”
苏谨言倚在床头摇摇头说,“睡太多了,头晕。”
苏尘坐到床边问,“找医生再帮你检查一下?”
“不用,没事了。”
苏尘松了口气说,“没事就好,吓死人了。”
苏谨言凑过去问他,“伯父生气了?”
苏尘点点她的额头说,“爸爸自从听说你去寺里就一直在生气,你也知道他生气有多吓人,整个公司都没人敢跟他说话。知道你出事后,我都快被骂死了。”
苏谨言抱着苏尘的胳膊讨好他,“对不起,连累你了。”
苏尘慢悠悠地说,“苏家的孩子如果淹死在小河沟里,要被人笑死的。”
苏谨言控诉他,“你笑话我。”
苏尘笑笑说,“我真纳闷,你们两人都会游泳,怎么出事的?”
苏谨言想了想那天的情形,有些担心地说,“叶世宁的身体有问题,他本来都上来了谁知突然就昏倒了。我下去救他,不知道河底那么滑,我没站稳就摔倒了。”
“没听他说啊。”苏尘皱了皱眉,摸摸她头上的纱布说,“我们家谨言那么漂亮,不要破相才好。”
苏谨言倒在床上笑起来。
苏尘弯下身子,支着下巴看她,“我听说你为了救他,命都不要了,是真的吗?”
“哪有那么夸张?”苏谨言脸红起来,着急解释,“我怕他再昏倒嘛,再说我也是不小心才滑倒的。”
“你要是出了事怎么办?”苏尘轻抚她的额头问,“那时你只想着叶世宁了?”
“不知道,没想那么多。”
苏尘突然严肃起来,问她,“你喜欢上他了?”
“没有。”苏谨言直觉要否认,可是又说不出像样的理由,只重复说,“我没有。”
“不是就好,不要去招惹叶世宁,你还小,你喜欢谁都行,叶世宁不行。”
“那么你呢?”苏谨言中了邪一样,突然问出来。
苏尘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你说什么?”
羞耻和恐惧的感觉一起涌上来,苏谨言不敢看他,蒙上被子,躲在床上装鸵鸟。房间里一下安静下来,她躲在被子里瑟瑟发抖。
良久,苏尘拍拍她的后背说,“谨言,我是你哥哥。”
苏谨言掀开被子看他,小声说,“又没有血缘关系。”
“爸爸会杀了我。”
“不。”苏谨言抱住他,“你是他的孩子。”
苏尘坐在床边看她,目光却没有落到她脸上,他叹了口气,抬手盖住她的眼睛,压低了声音说,“我不是。”
苏谨言感到自己的眼泪落下来,苏尘的手指烫得吓人。
“乖,没事,我都知道。”苏尘把她抱在怀里,“谨言,不用可怜我。我是你哥哥,我们永远都是最亲近的人。”
苏谨言窝在苏尘怀里哭了一会,苏尘扶她躺下。她闭上眼却一直睡不着,心惊胆战地等了好久才听到苏尘推门走出去。她掀开被子坐起来,为自己的愚蠢后悔不及。她对苏尘的感情他不见得不知道,是她太蠢非要说出来。
江景薇到医院时,叶世宁正站在阳台处抽烟。她走过去,扶着栏杆,不怀好意地笑着看他,“那么担心她?”
叶世宁的声音有些不耐烦,“你想说什么?”
江景薇哼笑了一声,带着讽刺的口吻说,“看你抱她下车的样子,她还没什么事呢,你就慌成那样。”
“那不关你的事,你管太多了。”
叶世宁说完转身要走,江景薇拦住他,“对,我就该做个木偶任你摆布,等你死了参加你的葬礼,等你爱上别人去参加你的婚礼。”
“你疯了是不是?”叶世宁扶着额头,表情有些痛苦地说,“他活着的时候你恨不得他去死,现在他死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我恨他?”江景薇笑得眼泪都流下来,“我是恨他,他死了一了百了,我为什么还要活着,等着他看我笑话吗?”
叶世宁握拳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