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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久之后,他缓缓地缩回了手,轻喘了口气,而此时蓝子晖与蓝子煌已经把东西都准备好了。
因为伤势都在身。子上,需要脱。衣,蓝子煌虽然已经是半老徐娘,可怎么也是个女人,诸多不便,便先回了房。
两人将天枢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包扎完之后,已经快天亮了。
这才发现他身上的伤绝对不少,甚至右腿膝盖处差点骨折,一片淤青。
而背部因为受到撞击,内伤不轻。
天枢在包扎好之后,又替他清洗了全身上下的血迹,蓝子晖贡献出了一套自己的衣衫,替天枢穿上。
换衣衫的时候,从他的身上见着一束乌黑的发丝,用红绳子缠好,很明显是束女子的头发。
修缘看着那一束黑发,心中已有些明了。
倒是蓝子晖看了问道,“那姑娘的头发好似断了一截,莫非”
修缘知道苏流年之前逃过一劫,便是因为天枢剑下留情,但砍去了她一截的头发。
便是这一截吧,没想到天枢一直带在身上。
蓝子晖问,“小和尚,这又是谁,不会是当今的七王爷吧?”
但是一想那一身刚才换下的粗布衣衫又赶紧否认了这个想法,可若不是七王爷藏着别人的女人的头发做什么?
此人第一眼瞧见虽然狼狈,但清洗过后,那张带着伤势的脸,还是看得出是个挺秀气清雅的男子。
修缘摇头,“不是,他名为天枢。”
出家人以慈悲为怀,所以他救他!
蓝子晖再没有多问,想着天枢没那么快醒来,便回了房。
累了几日,修缘几分疲惫,便寻了处位置躺了下来,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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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枢虽然疲惫,但因为是习武之人,带着戒备,在快中午的时候便醒了过来。
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不疼的,但是身子里有一股温暖的气流,很温和,想来是在他昏睡的时候,有人用内力护住了他的心脉。
看着陌生的环境,天枢坐起了身来,才发现右腿膝盖处被包扎得严实连弯曲都没有办法。
想到自己的膝盖因为掉下来而撞伤,虽然没有骨折但也伤得不轻,但因为上了药,倒是没有之前那么疼了。
没想到自己掉落下来的地方竟然是一处深潭,深潭的水冰凉刺骨,若不是他有内力,早就冻死在那。
只不过当他在深潭里找了许久都没有找着苏流年的踪迹,想来她是凶多吉少。
他拖着一身的伤,找了快两日,还是没有见着她的踪迹,倒是寻到了这一处难得一见的房屋。
正在给苏流年喂药的天枢听到外头的动静,他将手中的药碗放下,擦拭了下唇角的药迹这才起身朝外走去。
只见天枢已经醒来,坐在那里,神色几分恍惚,听到脚步声,天枢转头,只见修缘正一步步朝他走来。
忍不住有些诧异,他记得天枢早他一步跳了下来,在苏流年跳下的时候,没有任何犹豫的跟着跳了下来。
“你没死!”他问。
修缘轻轻颔首,“小僧福大命大,并没有死。倒是施主伤得不轻,还是休息吧!一会蓝夫人会把药给送来。”
“是你救的我?”天枢问道。
修缘摇头,“是你命不该绝吧!”
“我身上的内力,是你为了要护住我的心脉而传来的?”天枢又问。
“正是小僧。”
修缘想着苏流年的药还未喝完,他放下了手中的帘子朝内走去,而此时外头传来了阵阵饭菜的香味,还有一股浓郁的药香。
天枢继续坐着并没有起身,想到修缘会在这里,脸上几道轻伤,见他走路姿势,与还能将内力传送给他护住心脉,伤势应该不重才是。
“你可有见着流年?”他问。
找了那么久没有找着,其一可能被水流冲散,其二可能被救走了。
本以为她可能会死,但此时见着修缘未死,就连他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了下来也没有死,那么苏流年生的希望便大了些。
“见着了!”
隔着帘子,修缘淡淡的声音传来。
可就是这么清缓淡淡的声音,在天枢失落的心上激起了一圈圈的涟漪。
他几乎压制不住自己,声线颤抖地问,“她、她还活着吗?”
“还活着!”
一抹淡淡的微微在他的唇角轻微地勾起,天枢无视自己身上的伤势与腿。上的包扎。
他站了起来,甚至是感觉不到疼意一般,掀起那一道帘子,映入眼帘的那一幕却让他感到震惊与愤怒。
这看起来六根未净的和尚,竟然嘴对嘴地碰着那躺在床。榻。上的女子!
而那女子分明就是苏流年!
天枢立即朝他走去,将修缘揪了起来,而一口就要渡到苏流年口中的汤药就这么滴落几滴,其余的被他咽了下去,只觉得一阵苦涩。
“你在做什么?你一个和尚竟然碰她!”
修缘擦拭了嘴角的药汁,“小僧给她喂药!小僧心无杂念,应该比施主喂她要好一些吧,她毕竟是七王爷的妻子。”
“你”
见他神态自若,声音如常,没有半分被他抓到的慌乱,天枢反倒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但他就是见不得这个和尚如此亲密地对待苏流年。
天枢见苏流年躺在那里,脸色苍白,气息微弱,一头乌黑的长发散了开来,更显得那一张小脸的惨白,脖子上缠绕了几圈,上面沁出鲜红的血迹,他知道那是他给她留下的。
他无心伤她,就算到了最后一刻也没想过要牺牲苏流年的。
只是,没有想到的是苏流年愿意为了花容墨笙去死。
其实,一开始他也没有料到花容墨笙这样的一个男人,会为了一个女人跳下悬崖。
原来,他们两人在彼此的心中如此重要,重要到让他嫉妒!“她怎么样了?”
天枢问,目光不离她那一张脸,见她还活着,就好。
“四天了,还未醒来,若再不醒来,只怕一辈子也醒不来了!”
修缘淡淡地抬头朝着天枢望去,目光不似以往的温和,而是一种显少见到的淡漠。
“施主已经害她如此,若不想她死,便远离她吧!流年的心所向哪儿,施主应该清楚,若她还能醒来,便望施主就此了结以往的一切,莫再伤她。放过她,也放过自己!生死一线,想必施主也有所领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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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一天一天过去,苏流年并没有醒来,倒是修缘与天枢两人身上的伤逐渐好转。
悬崖底下,大片地方,依旧有人马守在那里,日夜寻找。
只是一切未果。
燕瑾与花容丹倾是在他们出事的第二天才知道这事情的,当时燕瑾被吓得脸色苍白,身子一阵冰冷,花容宁澜也被吓到了。
却是被燕瑾的反应给吓到的。
当即拉着燕瑾的手,“阿瑾,你怎么了?”
万念悬崖!
他必须马上联系上明晓,让他安排人马到万念悬崖下搜寻,可是,这么长时间了,从万念悬崖掉下去
当知己便是为知己排忧解难,当下花容宁澜知道他所忧心,又见燕瑾没有甩开他的手,心里一乐,立即道,“阿瑾,莫急,我马上安排九王府的人马去悬崖搜救!”
要救的人不止有苏流年,还有他的七皇兄啊!
太没用了,竟然为了一个女人去跳悬崖,活得不耐烦了?
花容丹倾整个人几乎瘫软地坐在凳子上,苏流年出事,定跟他的母妃脱。不了干系!
她真的就这么想着让自己的儿子去当陪葬品吗?
万念悬崖他是知道的!
万丈高,没有人知道下面是什么样的场景,因为掉下去的人,从没有生还。
那里白骨一片,因为数年前,在那里曾发生过一场战争,没有死在那里的,便是掉落了悬崖,只怕悬崖下更是白骨一片。
若是粉身碎骨,他要去哪儿寻找他的苏流年?
还有他的七皇兄,那么清高孤傲风华无双才华满腹精于算计高深难测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为了一个女人去跳崖?
那不是他所认识的花容墨笙的风格!
他想到尸体堆中寻她时的苍凉与绝望,难道还要再来一次?
花容丹倾缓缓地笑了,满满的哀伤与绝望,又是天枢,又是他的母妃!
就这么容不下一个小小的女子吗?
此时只有花容宁澜是清醒的,看着他们两人神色颓废死气沉沉的样子,倒有些火大了,他恋恋不舍地松开了燕瑾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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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91章、休妻
第291章、休妻文/霰雾鱼
此时只有花容宁澜是清醒的,看着他们两人神色颓废死气沉沉的样子,倒有些火大了,他恋恋不舍地松开了燕瑾的手。
“我这就去带人去找!”
说罢,一阵风一样,消失无踪!
痛
浑身上下、里里外外,都让她感到一阵疼意悝。
闷疼,刺痛,一并袭击而来。
整个人沉重万分,眼皮也如万斤重,让她睁不开眼。
气力犹如抽光一般,脑子里一片又一片的混乱,她只觉得害怕莸。
一种从心中蔓延出来的害怕,仿佛失去了什么,可她想不明白自己失去了什么。
“流年、流年,你醒了吗?”
见她微微颤抖的浓密睫毛,还有她微动的手指,修缘知她这是要醒来的迹象,一向无悲无喜的心,此时竟然觉得欢乐起来。
“流年、流年姑娘,流年!”
他轻唤了几声,见她似乎正在挣扎,本养就几分红润的脸色,此时一片惨白,额头上甚至沁出了汗珠,莫非是噩梦了?还是
纤细修长的玉指轻轻搭上她的手腕处,只见她的脉象比之前稳定了些,这才松了心。
“流年,快醒醒,流年”
是谁在她的耳边呼唤?熟悉而又陌生,似乎在哪儿听过,又似乎不曾听闻过。
外边的天枢听到里面修缘的呼唤,掀帘而进,只见苏流年躺在那里神色不安,似是万分难受,他朝她走近,握上了她的手。
“流年,快醒醒,你是不是想要醒来?流年”
似乎经过一番挣扎,苏流年真的睁开了双眼,带着迷惘,朝着身边的人看去,只见一人穿着青衫,面容陌生,而另一人是一身她所熟悉的黑色。
苏流年心里一宽慰,淡淡地笑了起来,虚弱地出声,“墨笙”
两人皆是微微一怔,修缘是为她这一声轻唤,那目光分明是朝他看来,那一声墨笙分明就是在喊他。
而天枢这一怔却是因为这女人昏睡这么多日醒来,唤的是那一个男人!
“墨笙”
苏流年又唤了一声,想要起身去抱他,无奈这么一动背部的伤委实叫她疼得差点昏了过去,似乎是硬生生将肉撕开一般的疼。
这一下,整张小脸带着凄厉与痛楚,满头的大汗一颗颗冒了出来。
“流年!”
天枢轻唤了一声,“你伤得不轻不要乱动!”
只是这一句话苏流年似乎没有听到,她的目光一直直视着眼前那一身黑衫的修缘,痛苦地唤道:“墨笙!我好疼,哪儿都疼”
这回任谁都发现不对劲了!
修缘握上她伸来的手,那一只小手上,手心倒是没有受伤,但是手背几道划痕,这一身的伤将来必定是要留下痕迹的,幸好七王府里有不少进贡的药品,可去除这一身惟恐留下的伤疤。
“流年,小僧是修缘,你受了伤,不要乱动,否则伤口会裂开!”
“修缘”
苏流年一脸的迷惘,修缘是谁?
她想要摇头,又觉得脑子里一阵纷乱与沉重,而后双眼一闭陷入了黑暗中。
修缘褪去以往的温润,带着几分忧虑与淡漠,见苏流年刚才的情况,那是失去记忆。
天枢也意识到了严重性,按道理,是他害她掉下悬崖,苏流年醒来必定对他恨得牙痒痒的,可是她没有恨,甚至没有看他,犹如他不存在一般。
她的眼中只有修缘,可看他的时候,喊的却是花容墨笙的名字。
目光逐渐转向修缘,他问,“这是失去记忆?”
修缘点头,几分凝重,“选择性失去记忆,她还记得七王爷,那也应该记得自己的身份,只是,似乎不认得你与小僧了!”
但不管怎么样,她此时醒来就好。
选择性记忆还有恢复的一日,虽然不知道会在什么时候恢复。
但若没有醒来,只怕一辈子只能躺在这里了。
气氛沉闷了下来,天枢看着那张惨白的小脸,心里第一次有了愧疚。
他是报了青谷派的仇,可是却害她至此。
为什么全都忘记了,就记得花容墨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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