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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要像打襄城那样拖个十天半个月,那么等到项将军赶到栗县估计什么也挽救不了。还有啊,别忘了我们当时的兵马,两万人又押送着粮草,如果守城的秦兵当真要誓死守城,少将军攻不攻得下都是个问题咯。”
“啊!我明白了。”旁边的士兵兴奋地抚了下掌,“所以少将军想借屠杀襄城来杀鸡儆猴,好让其他秦兵守将因为害怕而不战而降?”
“对。为了让自己成为‘残暴嗜杀’之人,少将军故意放过襄城的老弱妇孺,并把他们驱赶出城,让亲眼看着亲人被杀的他们每走到一个城池就告诉那里的人少将军有多残暴,加深当地百姓的恐慌,这样才能使守城的秦兵胆裂而降。不战而屈人之兵,少将军深谋远虑地打了一场漂亮的战,只是代价也很惨重。估计短时间内百姓们不会对他的‘残暴’改观。”
虞妙弋震骇,久久地怔在当场,以至于后面这两个士兵说了什么她都没有听进去,直到她晃过了神,想找到他们时,假山旁已经人去火熄。三更已经敲响,夜风刺骨的寒却让泪流满面的她缓缓地绽放了笑颜。
*
“庄弟,你看到项郎了吗?”一大清早,项庄刚起床出屋就被虞妙弋拉住了手臂。
“嫂子,你怎么在这?”项庄挑高浓眉,有些吃惊地看到发丝凌乱,满眼血丝的虞妙弋,“怎么了?羽哥出什么事了吗?”
“不,没有。他一个晚上没有回来,我想见他。你知道他去了哪吗?”项庄只是呆呆地看着她,他发觉这样茫然无助的她竟还能牵动他的心,但她只是他的嫂子……
“不知道啊,不过嫂子不要太担心,羽哥不是找我就是找叔父或龙且,龙且的房间就在旁边不远处,我陪你过去找找哈。”项庄收起失意的情绪,露出一口皓齿。虞妙弋见到他爽朗的笑容,心也随之慢慢放宽。
之后两人来找了龙且,恰巧碰到正要出门的他。询问之下,虞妙弋终于得知项羽的下落。最后和项庄、龙且二人赶到了县中的一处闹市。
虞妙弋三人来到时,闹市之中正里三层外三层地挤满了人。如果没有项庄和龙且开道,虞妙弋也无法顺利来到前头,项羽果真在人群之中,虞妙弋开心地刚想唤他,却惊见项羽眼前的一口大鼎,愣住了。
“嫂子,羽哥就在那,要不要我帮你去喊他?”项庄说着刚要上前却被虞妙弋拉住,“不,不必,等会来。”她知道现在项羽有重要的事要做。“霸王举鼎”没想到这一世她能亲眼见到。虞妙弋心里难掩的激动。
项羽与大鼎的旁边还站了个虬髯大汉人,此人身形魁梧,一看就是一个武将,而虞妙弋也认出了他,桓楚将军。桓楚也是一个抗秦的义士,陈胜吴广在大泽乡起义时,他曾游说会稽太守殷通起义,无奈殷通瞻前顾后犹豫不决而他又因为犯事逃亡他处,错过了与项梁一同起义的时机。这会的桓楚应该是听说项梁已经起义且聚军在薛城而引兵来投吧。
“项羽,我桓楚听说你力能拔山,一直很想见识见识,现在这里有一口大鼎,差不多千金重吧。”桓楚边说着边绕着大鼎走动,说到这时还故意用手拍了拍大鼎,大鼎立刻发出嗡鸣的声音,久久地回想在这闹市,让周围的围观者立刻议论开来,看来这鼎的分量恐怕真的千斤不差。
“怎么样?项羽,敢举鼎吗?今天你若能举起这口大鼎,从此以后我桓楚就为你是从。如何?”桓楚环胸看着眼前毫不做反应的项羽说道。其实今日,桓楚是故意为难项羽的,想当日,如若不是因为自己犯事而逃出会稽,那么当日斩杀殷通起义的就会是他桓楚而非项家叔侄独揽大权,所以,即使现在找上项梁投靠了他,桓楚还是不甘心。而且项羽这人有些年轻气狂,当年秦始皇巡游江南时曾路经会稽,那时他正和项梁商量事情,项羽也在场,秦始皇华丽仪仗队震吓了在场的所有人,也让桓楚在心里暗暗叫惊,可再惊也没有身边的项羽给他带来的震惊大。
“彼可取而代也”当时的项羽就是这么说的,他可以替代秦王嬴政!桓楚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大言不惭之人!不过当时的项羽也已二十有三,又是项梁一直看重的侄子,所以桓楚姑且当他有那魄力、霸气。今天就让他看看他楚项羽的魄力、霸气吧。
桓楚一直看着项羽,项羽瞟了一眼大鼎后看向了他,“真有千斤重?”半响,项羽才抬了抬嘴皮吐出这么一句。桓楚听后哈哈笑起,“你不信?那好。兄弟们,你们来试试。”桓楚说着拍了几下手掌,四个大汉走出了人群。“你们先给力能拔山的项将军示范下。”
桓楚说罢就退开了几步。四个壮汉挽袖搓手,各抓住鼎的一脚后,齐喝一声使尽吃奶的力气抬着。然而,青筋已暴出,虚汗已大下,四个大汉竭尽全力可大鼎却像生了根似地扎在地上纹丝不动。
、举鼎
见四个大汉都奈何不了这口大鼎,周围更是议论纷纷,虞妙弋的心也揪起,不是怕项羽举不起来而且怕他受伤。
笔直地站于一旁的项羽忽地笑了。“滚。”他只喝一声,那四个大汉立刻悻悻走开,周围刚刚议论纷纷的人们忽地停住了声息,屏住呼吸地看着那个绕着大鼎信步走着的项羽。四个大汉都奈何不了大鼎,项羽一人能做得了什么?没有人看好,甚至于项庄和龙且都有些担心,但虞妙弋知道,他能行的,只是心还是跟着跳得很快,紧张而亢奋着。
项羽绕大鼎一圈后停了下来,半合的重瞳之眸唰地睁开,挽袖、握住鼎足,项羽运足力气地大喝一声,动作一气呵成,在他喊出的那一声“起”后,只那么一瞬间,如借神力般,千斤重的大鼎竟真的离地,刹那间被他高高举起!
周围的人都震撼住了,连一脸看好戏的桓楚都有些瞠目结舌。闹市一瞬间静得鸦雀无声,阳光照射下,大鼎反射出的光芒直刺众人的眼,让他们几近无法直视眼前这举鼎的将军。虞妙弋笑了,但眼泪却又流了下来,满眼都是此刻威风凛凛的项羽,虽然知道他一定能做到,但是当真的看到他举起大鼎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喜极而泣。
“好,好!”也不知是谁率先喝道,周围反应过来的人们立刻热烈响应,掌声雷动,就连怀着敌意挑衅的桓楚也鼓起了掌。
项羽只斜睨了桓楚一眼,继续把鼎抬高,一步、两步,项羽就这样扛着千斤重的大鼎迈动脚步。周围的叫好声更加热烈了,甚至于还不约而同地随着他走动。虞妙弋亦赶紧追上。
十步后,项羽在一个废弃的墙边停下,他作势砸墙,周围的人会意立刻退后,项羽高举着大鼎,望天发誓道,“今日我项羽能举起这一口大鼎,他日我项羽也一定能举起暴秦那口大鼎,然后将它狠狠地砸碎在地!”说罢,项羽大喝一声直接把大鼎砸向矮墙,矮墙轰然倒塌,石屑纷飞,顷刻间砸裂了那口千斤重的大鼎。
“亡秦必楚,亡秦必楚!”就在这刻,叫好的人群中有人喊出这剂响亮的口号,众人立刻纷纷响应,一时间场面异常热烈,项庄和龙且叫得最起劲,脸上尽是喜悦自豪之色。最后连桓楚也深受感染地跟着振臂高喊。热烈的欢呼声久久不散,回荡在这暴秦统治下的苍穹一角。
“楚虽三户,亡秦必楚”。这一刻楚地的人们终于看到了希望,晨辉下那个伟岸的男子是他们的英雄项燕的子孙,他们相信楚项羽他一定能扛起暴秦的大鼎,然后狠狠地将之砸碎!
*
项羽被薛城百姓簇拥着走出来,桓楚已经完全被他降服,对着项羽抱拳拱手道,“项将军不愧是少年英雄,桓某心服口服,从今往后跟随将军您,上刀山、下火海,义不容辞!”说罢竟毫不以为意地提袍一跪,桓楚这一跪,围观的人群中亦走出好几个壮汉跪下,他们也是被项羽这样的雄姿折服,甘愿投在他的旗下。
“好。兄弟们起来吧。”项羽大悦,拍了下桓楚的肩头后,扶起了他,“以后大家就是项家军的一员。除暴秦、兴大楚!”
“除暴秦、兴大楚!除暴秦、兴大楚……”热烈的欢呼声再次一波又一波地传开。看着项羽脸上自豪而英武的笑颜,虞妙弋也笑了,她同样为他感到骄傲。
“嫂子,你不是要找羽哥吗?还不过去?”项庄推了推一直傻站着的虞妙弋,虞妙弋微尴尬,被推出了一步后又退回了好几步。“不用了,他现在可能很忙,我……我待会再来找他吧。”说着就想离开。这一刻她突然觉得,项羽身上的光环是她无法直视,他肩头上的使命之重超出她的想象,而他为大业所作的每一个决定不是她所知的那样肤浅……她的确如他所说没有理解他,七年的相伴她竟无法看透他屠城的真正目的,她只觉无颜见他就是,先离开下吧。
然而她这样想着,项庄和龙且可没打算让她退却。两人促狭地相视一笑后,尽皆推出一掌,直接把虞妙弋推上前。虞妙弋毫无准备直接被推出,整个人扑入了某一个宽广的怀抱,不用抬头看她也知这怀抱的主人是谁……她竟然这样丢脸的在大庭广众下对项羽投怀送抱……
虞妙弋的怨念随着热闹的人群突然间鸦雀无声而更是浓重。项羽没有反应,至少她这样埋头在他怀里她是看不到他反应就是。
“呃,将军,这位是……”桓楚摸了摸自己络腮胡,睁大着眼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此刻在他看来,这个女子估计是欣赏项羽举鼎的英姿而像他们一样主动“投靠”,不过,显然她的“投靠”比他们更深入一层,直接“投怀送抱”了。这样想着,桓楚都有些想笑出声。
“她……是我的夫人。”项羽说道,伸手搂住了虞妙弋,刚刚那刻他以为是在做梦,他怎么也没有想过她会主动扑进他的怀里。旁边有人这么一问,他才如梦初醒,此刻怀抱的暖香是那样的真实,她淡淡的幽香萦绕在他的鼻尖,不是梦,是真的妙弋。
“哦。”周围的人不约而同地哦了一声,继而开始窃窃私议,然后项羽有趣地看见怀中的娇妻把头越埋越深,显然是害羞了。他的妙弋一向脸皮薄。项羽勾起了一抹宠溺的笑颜后眸示项庄和龙且两人。两人会意,一左一右地搭住桓楚的肩头,“哥们,你刚刚是不是说要加入项将军?”
“是啊。”壮汉桓楚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左右两边一个嬉皮笑脸,一个冷颜酷脸的项庄和龙且。
“那好,跟我们去跟营里的弟兄喝上几杯。然后啊,熟悉熟悉自己的弟兄,接着熟悉熟悉我们营里的规矩。”项庄继续说道。桓楚摸了摸小胡子,觉得合理倒是爽快地一口应承。“好了,刚刚加入我们项将军的兄弟跟我们走!其他人就散了吧~现在英雄只需要美人了~哈哈。”
项庄这一高呼众人都识趣地散了,虞妙弋更觉丢脸,头已经低到了极限。
“妙弋,会憋坏的。”项羽眼露担心,但却忍不住地笑出了声。听项羽笑了,虞妙弋更是脸上烧红,被他放开后,仍旧深深地低着头。项羽忽地收住了笑,想起昨晚说出的那些气话,项羽顿觉愧疚。他其实是不舍得放开她的,但他项羽又不会去强留任何一个女人。他昨晚没有回家,是怕自己控制不住会出口挽留她,他在酒肆喝了一晚上的酒,然后碰上了桓楚,知道他介意他们项家抢了他起义的风头,有心要为难他,但又如何?他楚项羽岂会怕了他。桓楚想要做什么项羽都不管,那一刻他只想找点事做,以免自己又兜回了家。再见到她,他可会那样潇洒地放手?
举起鼎的那一刻,项羽有一刹那的豁然开朗。成者为王败者为寇,失败者、懦弱者只会任人屠杀。况且他项羽不是一个人,他还有叔父,还有八千子弟,身为项燕后人,他多想有朝一日能举起暴秦的大鼎,然后狠狠地砸碎,报仇雪恨!为此他甘愿,甘愿被人斥责为杀戮者,甘愿让她误会放她自由……
只是,就在他完全决定放开她时,她重新回到了他的怀里。
“妙弋,你为何在这?”项羽轻声地问着,生怕吵醒了这一场好梦。
“我不在这在哪?在回虞溪的路上?”虞妙弋抬起了头,只是接他的话突然有些尖酸。项羽静默着,手臂一收,他将她紧紧地抱在怀中,“那你想走吗?”他的怀抱是那样紧,紧得生怕她不翼而飞似的,可他的问却让虞妙弋更觉委屈,“你当真要赶我走?”
“你不是很讨厌我吗?你恨我怨我,不理我。你看起来是那么的不开心。如果离开能让你开心的话,我可以放你走……”
“不!我不走。”虞妙弋拼命地摇头,紧紧地回拥项羽,“我只是担心你,不希望你因杀戮过重而遭天谴。”想起他死后要下十八层地狱,虞妙弋就觉得心要被撕裂般。
“天谴?呵,我不信天命。”项羽不以为意地说道。虞妙弋心却蓦地一颤,撕裂的心牵扯着她的每一分呼吸,凌迟着竟瞬间碎成一块一块……
“我不信天命!因为我要掌握天命,掌握一切,自然包括我自己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