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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说。不过不管是不是,他宋义真是自作聪明,自掘坟墓!”项羽轻蔑一哼,心里已然有计。这次,不是他项羽以下犯上,而是他宋义把自己逼入绝境,天亡他也。先是不顾将士饥寒,自顾饮酒作乐,引起军心不满,再来是高姿态地和齐国使者攀交,甚至大胆地让自己的儿子深入齐朝,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宰相。这些够了,够他出师有名。
*
十二月的天,风雪不止。自那场暴风雪后,紧接的几天风雪都没有停过,而如今,地上、营帐顶部都积满厚厚的一层白雪,而将士们对宋义的不满因这样恶劣的天气更是以日剧增。这几天,项羽不再向宋义催战,趁着宋义为赢得齐使高陵君的保举而多次设宴,他们则节衣缩食地和将士们同甘共苦。
计划一帆风顺,短短的六天便让楚营换了天,军心已经归附项羽。而就在宋义得偿所愿,并亲送儿子宋襄随同高陵君前往齐国赴任后的第二天,时机已然成熟,虞妙弋送着项羽离开,目送他傲然阔步直往宋义军帐而去。
天微亮,雪纷飞,虞妙弋望着项羽的背影怔怔出神,风雪骤然加大时也瞬间迷茫了虞妙弋的视线,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茫然爬上她的心头,让她紧紧蹙眉。!项羽即将斩杀宋义并取代他成为上将军,一切和上一世一模一样,但为什么她此刻会觉得太过顺利?她心里的不安只是杞人忧天还是不祥预兆?
理不清楚头绪,虞妙弋摇摇头,抱着肩头进帐,下雪的天很冷。然而还不待她走出几步,一阵风雪呼啸闯入,炭火扑闪一下后重新燃起时,虞妙弋一双因震惊而瞪圆的妙目映入了几个陌生的脸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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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义!”随着一声暴喝,项羽“哗啦”一声掀开帐帘,风雪呼啸着灌入帐中,高大的身影只那么一站,便遮挡了外头的光线,强势的男人,此刻有如天神降临,让宋义不由得心惊。
“项羽,你做什么?直呼本将军名讳,想以下犯上?”宋义拍案而起,但项羽只是轻轻一笑,昂首睥睨,面上的轻蔑让宋义气得发抖。一身戎装的男人手持宝剑一步步上前,宋义的心因来人的举动一点点发凉,从项羽那一双让人无法直视的诡异重瞳中,宋义似乎看到了幽暗的炼狱。
项羽上前一步,宋义就慌乱地倒退一步。此时天刚微亮,帐内并无他人,即使是一直随身伺候他的小将,刚刚也被他遣去置备早点。
看着宋义被逼到营帐一角,退无可退,双腿哆哆嗦嗦,最后狼狈地跌坐在地,项羽冷冷一笑,轻蔑之后是心里升起恨意,叔父的死再次萦绕心头,让那双重瞳之眸更加幽亮骇人。倘若他叔父项梁的死真与宋义脱不了关系,那么新仇加上旧恨,项羽此刻在想,如何让他好好偿还。
冷酷的笑爬上嘴角,俊朗的容颜已染杀意,拇指一弹,手中的天子剑出鞘,“锵”的一声,冰寒的剑尖已然指到了宋义的鼻尖,剑刃的森芒刺入宋义的因恐惧瞪大的眼。
“项、项羽,你、你想造反?”宋义结结巴巴地斥责着,但颤抖的声线完全失了力量,只引得头顶居高临下睥睨他的人冷笑一声。“来人,来人啊!”他开始疾呼求援。
“来人?周围早已都是我项羽的人,谁都救不了你。宋义,你串通齐国,蓄意叛国,我奉大王密令肃清叛徒,引颈待宰吧。如果你不想死得太痛苦,乖乖招出你幕后之主。说,我叔父是不是被你害死的?”项羽冷冷宣判,森寒的剑尖已经抵住宋义的咽喉,再近一寸,宝剑必能饮血。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项羽,本将军何来叛国?你叔父的死又与我何干?”知道宋义不会老实交代,项羽也懒得和他废话,手腕一翻,天子剑饮血,宋义惊叫一声,脖颈已经出现一道血痕。
“再不说,下一次你必身首异处!”赤裸裸的死亡威胁,宋义已经被吓呆,然而就在这时,帐帘再次被掀开,风雪呼呼灌入,让项羽不悦地冷脸看来,呵斥道,“说让你们进来的?”他记得刚刚已经下令过谁都不得入内打扰,而且范增不是守在外面,怎么还会让人随意进来?
然而,当虞妙弋一张惶惑煞白的脸映入黑亮的重瞳时,项羽大惊失色。此刻的虞妙弋似乎被封了穴道,只能睁着眼望着他,张着嘴却说不出一句话,一眼的无措。
“属下救驾来迟,请上将军恕罪。”对着宋义低头的是挟持着虞妙弋的两个士兵。这两人都把头盔压低,再加上这样低着头,项羽看不清他们的样貌。而这时,如戏剧性的变化般,刚刚还吓得两腿哆嗦差点屁滚尿流的人此刻却从容不迫地站起。
擦去脖颈上的血痕,宋义满意地对来人点了个头,“不晚,来得很及时。”说罢,看向项羽,换他冷笑于他,“项羽,想不到吧。你想杀本将军的心,本将军早已洞察。自乱军心,自毁威信也是为了引你以下犯上,自投罗网罢了。如何?本将军已经说过,勇猛对敌我不如你,但坐帐谋划你远不如我。呵呵。”
宋义自说自话,越发得意,项羽全然无视,一双眼只凝定在虞妙弋身上,“不准伤她!”他喝向那两人,声如洪钟,满带威严,让那两人都不由一惊,他身旁的宋义亦眯起了眸子看着他,身处败势却气势未减,宋义真不知项羽此刻是眼里只有情爱无心大局还是心存良策犹能反败为胜。宋义倒想看看,项羽这一向自视甚高的人这回能怎样。
“求我。项羽,想要你的女人平安就求我。”宋义气定神闲地踱步到项羽眼前,挡住他焦灼望着妻子的视线。项羽的眸光陡转阴寒,虞妙弋亦怒瞪宋义。她讨厌所有妄图践踏项羽尊严的人,特别是用她来做要挟。
项羽握紧了手中的天子剑,肃杀之气让已然稳操胜券的宋义都不免担心。“项羽,放下武器,然后,跪下求我。否则,你的女人必生不如死!”宋义恶狠狠地威胁着,但身子还是不受控制地后退几步,虽处败势仍能杀气滔天的项羽让他不敢不忌惮。
旁移一步,项羽重新可以将心爱之人收入视野,看着她,他让自己静下心,脑中翻飞,思虑着对策。这一突变真的出乎他的意料,他现在最担心的是近在咫尺的妻子,她的安全。
放下武器,项羽为她再次低头,毫不犹豫。虞妙弋心头感动,两人隔着几步,无声相望。然而,就在天子剑落地,宋义终于放心大笑时,虞妙弋忽地对项羽扬起一抹笑颜,还来不及体会她危险境况下的这一笑,挟持她的那两人忽然放开她,而刚刚架在她脖颈上的凶刃,此刻竟移位,逼上宋义的咽喉。由胜转败只在刹那,反败为胜竟也只是瞬息!
太过戏剧,让项羽都有些怔愣,当他担心的人儿依偎进他的胸膛时,项羽才找到些许的真实。
“项郎,不用担心,他们是自己人。”柔声宽慰他,虞妙弋握住项羽的手,他的手心冷汗密布,他因她而起的担忧让她觉得心甜。
“怎、怎么回事?”此刻最接受不了现状的莫过于刀口又逼近自己咽喉的宋义,他看看眼前一副控住全局的女子,再看看身旁这突然“倒戈”的两人。那两人收到虞妙弋递来的一眼,一手拿稳刀剑挟持住宋义,一手揭去脸上的伪装,露出的脸竟是阴淮和钟离昧。
“跪下。”钟离昧踢了下宋义的后膝,让他跪下。“属下钟离昧,见过项将军!”阴淮,不,韩信亦随着钟离昧欠身,对项羽见礼。
“宋义,你自作聪明想引项郎入局,却不知亚父已早一步洞察你的诡计,你将计就计,我们也将计就计。”虞妙弋轻靠在项羽怀中,轻轻淡淡的言语却字字刺入宋义的心口,让他的脸色寸寸惨白。“宋义,你的大势已去,还是束手就擒,招出你真正的身份,供出你背后真正的主人!”
“呵,呵呵,呵呵呵。”宋义一声接一声冷冷笑起,再抬起头时,虞妙弋看到的已经是一双如死灰般的眼,一丝不祥预兆闪过心头,虞妙弋大叫,“别让他自杀。”然而她还是晚了一步,宋义早在那“自杀”二字出口前就前倾身子,吻剑自杀。
项羽蹙眉,侧过身子,为怀中的人儿挡住血腥的一幕,然而虞妙弋还是看见了,宋义溢血的嘴角勾起的那一抹笑。
那是死得其所的笑,无悔无憾。他……宁死也不供出幕后之人。到底他真正私通的是哪个国家?虞妙弋抚着心口,却止不住里面传来的惶惑不安,这一世诸多险境,那么巨鹿之战,项羽还会遇到怎样未知的风险?
作者有话要说:呼呼,更完~~
这章是不是有点绕捏?咳咳,反正宋义就这么死啦~~历史上项羽最后就是冠以他串通齐国的罪名,本文YY了哈~考究党就饶了我吧~~么么。
、告知
项羽昏昏噩噩醒来时已经是傍晚时候。睁开眼,一张苍白憔悴,犹带泪痕的丽颜映入他的眼帘,让他一阵恍惚。
又是泪……
心底因女子的泪莫名烦躁,而心里火起时,头也跟着崩裂般疼。
“项郎,你醒了?项郎,你怎么了?”先是欣喜后是焦急,虞妙弋拉住项羽用力捶着头的手。“军医,军医!”她转过头疾声呼唤。
侯在帐门口的三个军医匆匆赶来,虞妙弋想让开位,哪知项羽却紧抓着她不放,一双幽亮的重瞳圆睁着一直凝定在她的身上,让虞妙弋脸面一红,微微放窘。“项郎,你先放手,让军医给你瞧瞧。”她劝着,但项羽却不松反紧,固执地抓着她,生怕她会离开般。
这下连军医都不由暗暗偷笑,“夫人放心,我们可以把将军另一只手的脉。”说着已经拿出项羽的另一只手,放好,把脉。虞妙弋心底一叹,面上烧红,更是无地自容。
把完脉后,军医们面面相觑后,相互点头后露出了欣慰笑容,“夫人,将军已经无碍,只需稍作调理即可痊愈。”虞妙弋大喜,微笑着连声谢过军医。这一笑明媚动人,再加上这么一张倾城绝色的容颜,军医们一时看痴,但想到她的身份,他们连忙低下头,欠着身子退出。
军医退出后,范增和虞子期正好赶了回来。
“羽儿,你可好?”范增一进来就焦急地来到床头,见亚父来,虞妙弋想抽回手,无奈项羽仍旧拽得死紧,所以无可避免地被范增和虞子期看见。范增只看了一眼并没任何反应,但虞子期还是递来揶揄一眼,虞妙弋只能当做没看见,假装专注地看着项羽,而这一看,她发现,项羽还是在看她。从刚刚醒来,军医整个把脉诊断过程,他就一直没移开过眼,这让虞妙弋心头乱跳,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项羽在看什么呀?他的眼神太过灼热,仿佛要把她烧了般。
“宋义呢?”没有回答范增的话,项羽问道,因为昏迷一日,嗓音微哑。但即使问着这话,他的眼仍旧凝在虞妙弋脸上,眼神虽灼热却也凌厉。
“他逃了。趁着我们混乱时逃了。”因为项羽一直盯着她,所以虞妙弋直接回道。而这话一出,虞妙弋立刻痛呼出声,因为项羽抓着她皓腕的手猛地收紧,用力。
虞子期见势不对,立刻上前拉开项羽加在虞妙弋腕上的手。
“虞妙弋!”项羽咬牙切齿,挣扎着坐起,重瞳之眸仍紧锁她不放,但此刻里面已经啸起滔天巨浪,阴戾之色更是迅速布满他英朗的面容。“为什么骗我?”他再次问道,心如针在扎,蚁在噬。想起他昏迷前的一切切,想起她假装被抓为人质时,他被逼着下跪投降,想起在他想杀宋义时她的挺身而出。
被欺骗背叛的感觉让项羽怒不可遏亦心痛得无法呼吸。他望定着她,拳头紧拽,关节发白。
知道项羽误会了,虞妙弋赶紧解释,“项郎,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不让你杀宋义是想留活口追问他真正的效命之人。”
这话并没有让悲伤愤怒中的项羽听进,但一旁的范增立刻补充解释,“是。羽儿,妙弋当时那么做是对的。”范增的补充才让项羽转移了视线,看向他,满眼急切地追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范增这才一五一十把情况说明。原来深谋远虑的范增早就怀疑宋义,怕他这几日来的自乱军心只是为了引项羽以下犯上,但因为没有足够证据,范增并没有向项羽提及,他只是让人暗暗观察宋义,并猜测他此计之中应会的举措。
但早范增一步洞悉这一切,最后在虞妙弋被抓的关键时刻,是阴淮挺身而出。
宋义狡诈,为了能名正言顺除掉项羽,一个多月来不惜牺牲自己形象,自乱军心来引项羽上钩,而虞妙弋的出现,项羽对这个夫人的宠爱让宋义想到了以她为人质逼项羽投降的计谋。
所以今早项羽来势汹汹闯入他的军帐时,他早已派了几个高手去抓虞妙弋。然而,他怎么也没想到阴淮和钟离昧会在他们一抓住虞妙弋时就及时出现救了她,硬生生破坏了他的好计。
阴淮和钟离昧救了虞妙弋后并告知她宋义这一谋算后,虞妙弋带着他们两人去找范增。范增早料宋义另有阴谋,果不其然,没想到的是有人竟看得比他透,早一步救走了他要的人质。这下宋义的如意算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