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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事,不用担心。”取过凤雅递来的手帕,虞妙弋终于把眼泪擦干,她对着凤雅笑笑,但红肿的眼让小丫头一点也安不了心。“夫人,刚刚大夫告诉凤雅,说坐月子有诸多禁忌,您至少在这一个月内不能,不能伺候霸王,所以您什么时候回萏莲宫?留在这只怕会打扰了霸王。”
直率的小丫头不知何时学会的委婉陈词让虞妙弋心里感动,但身边这个男人岂会不知道这些?昨晚离开时恶狠狠的警告还犹响耳边,他现在岂会罢手,让她回到她的萏莲宫?
然而,出乎她的意料,这个男人竟然顺了凤雅的提议,“没什么事待会就扶夫人回去吧。好好调理,没过几日我们将迁出咸阳回到彭城。到时别又出什么幺蛾子耽误了行程。”
虞妙弋不可思议地看向他,红肿的眼睁得老大,活像一直红眼的白兔。“怎么?夫人不想回萏莲宫?舍不得本王吗?”他就势调侃道,迎视她,眸中带着促狭之笑。虞妙弋却慌了心,“不,我归心似箭。”她急急辩解,张口含住凤雅舀来的一勺,哪知却被烫了一口,凤雅赶紧放下汤碗,去端冷水,“夫人对不起,我刚刚走了会神,忘记把这口吹凉。”
“没事。”喝下凤雅递来的凉水,虞妙弋撇开脸,不让自己的窘态入身边看戏男人的眼,手抚上心口,她摁住心猿意乱的心。
舍不得本王吗?他的话回响耳边,而虞妙弋发觉这颗心猿意乱的心就是因为他的这句话而乱了节拍,甚至感觉到它传达而来的一丝丝眷念。
这颗心竟然真的舍不得他……虞妙弋错愕,暗恼自己的心乱。
“不过,”气恼地摁住心房,虞妙弋听他欲言又止后说道,“孩子留下由本王照顾,以免这臭小子打扰你的调养。”
果然不会让她高枕无忧,这个可恶的恶灵还想用孩子威胁他么?虞妙弋瞪着他,但却敢怒不敢言。
作者有话要说:肿么木有留言了捏?瓦最近勤奋的日更中啊~
、再梦
七月末;暑意渐消;而萏莲宫的荷花仍旧亭亭玉立,傲然盛放。虞妙弋这一调养一晃而过就是五天。五天;不长不短的一个时间,而她却有如脱胎换骨般;娇弱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吹走的身子很快就胖上了一大圈;变化最明显的是脸和胸。现在的她面色红润,已然恢复了元气。这还不都是凤雅那小丫头的功劳,各种各样的补品灵药全都没有落下,更无语的是那钟离昧;每次来萏莲宫绝不空手而来,妇唱夫随般;见面礼自然还是各种补血补气的汤药,吃得虞妙弋想不腻都不行。他们不知道过补也会伤身么?
这五天里,虞妙弋没有出过萏莲宫,原因也很简单,她被那个恶灵禁足了,美其名是让她安心调养,实际上就是在剥夺她看孩子的权力。不过那个恶灵倒是不介意有人来看她,所以在这五天里,范亚父还有她的哥哥虞子期,自然还有那个钟离昧,隔三差五的来。而其中,跑得最勤的要数钟离昧,他对凤雅已经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有时候一天来还不止一次,可是他可不可以不要每次来都要带上补品嘛,知道他对她这般殷勤也是为了讨好她,让她这个主子在凤雅面前替他多说好话罢了。
不过,姻缘天注定,上一世就是眷侣的两人这一世虽然有些波折,但有情人很快就终成眷属了,毕竟凤雅是敢爱敢恨的直性子,即便因为“项羽”对她这个夫人的“变心”而曾经对情爱望而止步,但很快钟离昧的真诚就感化了她。这也是虞妙弋这五天来最欣慰的事。
这五天,看似平平静静地一晃而过,但虞妙弋的心境却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原因是,她一连五夜的梦……
*
梦中,一个男人,一只小猫。从深山中被三头巨犬追袭,他救了它开始,命运邂逅,属于他们的故事,一夜接着一夜在梦中向她揭露。而且不止这些,虞妙弋甚至记起在薛城,在雍丘,她曾经入过梦的事。怪不得她那天听到那个恶灵唤“箩”的时候觉得这个名字熟悉,怪不得她会如此确定这个女子的身份。原来她早就知道了,早就被白箩引导入梦过了。
蚩尤和白箩……
真没想到那个恶灵也有那么至情至性的时候,与白箩曾经有过这么刻骨铭心的一段。只可惜命运捉弄,她和他多次误会分离,最后是那样的下场……
呆呆看着眼前一池欣欣向荣的荷花,虞妙弋不由想起昨夜梦到的情景。同样是一池荷花,不过不是凡间物种,而是生长在昆仑圣境上的仙物。遥远的一千年前,白箩也曾对着一池荷花出神,那时的她满心欢喜,一会出神,一会傻笑,思念着所爱之人,她怀中骨肉的父亲。
那已是他们两人从无望之渊出来的事。一个为了族民,一个为了主人,他们不得不在好不容易心意相通时暂时分别。从无望之渊出来,白箩虽然救出了主人上神度,却因为用还生石救了蚩尤而无法恢复主人的形体。所以她来到昆仑圣境寻求女娲娘娘的帮助。女娲娘娘慈悲,很快便答应。而那时用来重塑上神度形体的便是仙荷池中的仙藕。
等主人恢复她就告诉他她与蚩尤的事,争取到他的同意后,她就立刻飞往九黎族,从此与他双宿双栖。那时的白箩是这样期许着,然而,一场猝然爆发的逐鹿之战让她和蚩尤瞬间成了敌人。
她不信蚩尤会和魔物为伍,想下凡一探究竟,但女娲娘娘阻止她,甚至连刚刚恢复形体的主人也训斥她。那还是白箩跟着上神度的五百年里第一次看到慈爱和善的主人那样的生气,对她那样的失望。因为他得知她怀了蚩尤的孩子,曾经的一个凡人,如今的一方妖魔。
她是神兽,她该自爱。她的灵魂至纯无垢,她不该懂得七情六欲,毁了上千年的修为。这是上神度训斥她的说辞。她默默接受训斥却从不后悔,凡人的七情六欲没有什么不好,她是曾经纯如白纸,但被蚩尤绘上了五颜六色后,她觉得美妙无比。
涿鹿之战已经打了一个月,神族即将插手,白箩为蚩尤担心。而上神度在看到战场之上那团阴气时,唏嘘喟叹。
涿鹿之战是场浩劫,神魔人的这场战争必是生灵涂炭。心慈仁爱的上神度看不下去。知道主人这一心事,白箩想了个两全之策,让她下凡劝化蚩尤,阻止这场涿鹿之战的进一步扩展。最后,上神度答应了,并让她约蚩尤当面签订协议和谈。
之后,她成功说服了蚩尤,然而和谈却只是一个骗局,蚩尤被擒,东夷部落被魔物血洗,然后,神界却坐收渔利,轻轻松松地收拾了残局。一场天地浩劫就这么被平息,但白箩却无法开怀。
虽然不知道和谈是场骗局,但毕竟是她让蚩尤落入险地,所以她哀求主人替他向新的天地共主轩辕天帝说情。上神度毕竟心慈,不忍看到她悲痛欲绝,他答应了。可是蚩尤却越狱了……
所以,他们两人再次见面是在蚩尤被抓回来,押往诛魔台的路上。他以怨恨的眼神看着她,她只能对他说“对不起”,哪知他听后更是愤恨,甚至开始狂笑。诛魔台上,她眼睁睁看着他被行刑,身首异处,灵魂被地府冥司勾走,被囚在第十八层地狱。不是她不救他,而是上神度察觉她的意图早一步将她定住了身。他死了,她也不求苟活,她生下孩子后就带着他一起殉情让灵魂到地府陪他。
同甘共苦,同生共死。地府三百年暗无天日的日子并没有让白箩后悔当初的决议,即便已经被封为地藏王菩萨的昔日主人多次劝她回头是岸她也都无动于衷。蚩尤在哪,她就在哪,她只想陪他,即便现在的他对她恨之入骨。
三百年来,她不后悔,不抱怨,安安分分照顾着他们病痛缠身的孩子,默默在地府暗牢陪着他。可是,三百年后,无意间得知蚩尤在第十八层地狱中的遭遇,她哀痛欲绝。
不周山山顶镇魔玄铁锻造而成的铁链穿过他的四肢骨头,穿过他的胸膛,将他永久囚在地狱深处的同时亦残忍地惩罚着他。每一天,镇魔铁链时而聚集三界至阴至寒化成冰寒之刃,时而聚集三界至热至烈化成炙热之刃,就这样穿过他的四肢,刺透他的胸膛,让他一会儿冰寒刺骨,一会灼热焚身。每一次降罚,那种惨烈都让他活生生地死过一遍,而因为还生石的效力,他死不了。所以他日复一日地遭受着这样生不如死的冰火两重天折磨。
她虽没有亲眼目睹却已经感同身受,为他痛得肝肠寸断。这一刻,纯善如她第一次尝到了刻骨铭心的仇恨。所以,她从那日起她便不再安分,一刻也呆不下去,她要救他,她不要他再受那样非人的折磨。
所以她学会了卑躬屈膝,开始低声下气祈求天帝宽恕,重获自由,即便她的重见天日要以牺牲孩子为代价。她亲手削掉孩子的麒麟角,眼睁睁看着亲身骨肉失去灵力,失去麒麟真身,退化成孱弱的猫形,痛苦无助地挣扎在黑暗的地牢中。
她对不起他们的孩子,但她别无选择,比起蚩尤的生不如死,孩子若承受不了这样的痛苦至少还可以重新投胎。下一世,投个好人家,不要再受苦。
忍痛离开亲身骨肉,白箩开始隐藏自己,接近她的目的地。为了能获得见他的资格,她拜了昔日主人地藏王为师,开始学会度化各种恶灵。由于她本身拥有至纯至善的灵魂,所以,很快,她就成了地藏王的得力弟子,两百年后终于获得自由出入第十八层地狱的资格。
时隔五百年,终于见到他时,他正受着烈火焚身,被烧得寸寸成灰的折磨。他时而哀嚎,时而发狂大笑,疯疯癫癫,让她痛彻心扉。她不知道那一次见面自己是花了多少灵力来控制情绪,将多少泪强吞入腹,她才能来到他的面前,面色无波地站在他的眼前。
只要她来,地府对他的折磨就会停止,所以她隔三差五的来,只为他少受一刻的苦。她想救他脱离苦海,但却着急不了。无论天界还是地府都不是她所能抗衡,若劫狱失败,蚩尤必会受更严厉的折磨,所以,她只能等,等时机成熟。所以在度化他的五百年里,她隐藏自己的感情,说着心口不一的劝告,任他恨,任他奚落。
然后,年复一年,最终白箩等待的时机到来了吗?虞妙弋颦眉抚心,默默地问着此刻胸腔内这颗疼得鲜血淋漓的心。然而答案是不言而喻,因为那日在刑囚陈平的牢房里,那个恶灵告诉她,他是项羽的前世蚩尤。所以,当年被囚禁在地狱深处的恶灵轮回转世了?是白箩让他轮回的?而她又为何会魂飞魄散只留下一颗心呢?
这些问题得不到解答,因为梦中的故事就进展到那,最后的结局白箩没有再告诉她。只是想着这些问题时,白箩的心就疼得让她生不如死。
“哎。”虞妙弋真觉无辜,蚩尤和白箩,他们一个占据了项羽的身体,一个又是她心脏的真正主人,虞妙弋深深喟叹,只觉前路渺茫。但她总不能自怜自艾,就此灰心丧志吧。哪怕前路渺茫,她都必须走下去,正如当年从第十八层地狱救出蚩尤的希望是那样的小之又小,白箩不也苦苦坚持了五百年吗?她虞妙弋对项羽的爱绝不输于白箩对蚩尤的情。她也必须耐心等待时机,然后从他的身边盗走天子剑,毁了它,结束这一切。
所以,“虞妙弋,坚持下去。”默默对自己勉励,虞妙弋慢慢从心如刀锥中缓过气。而这时凤雅领了一人过来,竟是项庄。
”嫂子,”项庄一照面就对她曲下男儿双膝,虞妙弋惊诧不小,赶忙起身扶起他,问道,“庄弟,发生什么事了?”
项庄不起身,抬头看她,而虞妙弋这才看见他深陷的眼,憔悴的容颜。昔日意气潇洒的风流公子也会有如此狼狈的一面?
、哺乳
“庄弟;快起来;有话慢慢说。”虞妙弋继续伸手扶着项庄。此刻的他不止面容憔悴,眼底更是死灰一片;虞妙弋知道,那是绝望的眼色。然而项庄仍旧不起来;“嫂子;庄弟知道您刚临盆在坐月子调养,但如今庄弟真的束手无策,羽哥像变了个人,他变得铁石心肠;他会杀了懿儿的。”
“懿儿?”虞妙弋追问,“懿儿在咸阳?为什么他会想杀她?”
“懿儿是我抓回来的……”项庄低下了头;似在懊悔更似不想面对接下来要陈述的详情,“懿儿是刘邦那个狗贼的新夫人。当日鸿门宴后,羽哥命我追杀刘邦,我一路追到了下邳。想到上次和懿儿不欢而散,我就想去找她,看看她的近况,哪知却得知她被刘邦纳为妾侍的消息。不久刘邦就闻风而逃,懿儿被留下,她借着与我昔日的情谊绊住了我,让刘邦逃出升天。原来早先刘邦救过戚老汉夫妇,戚老汉对他万分感激,所以将女儿许配给了他。懿儿命运坎坷,我本不愿将她羁押回来,但却被后来赶上的英布撞见,英布自从上次被羽哥打了一百军仗就立功心切,执意把懿儿押回咸阳好逼问她刘邦的下落。羽哥已经让英布拷问她三天了,懿儿一介女流,手无缚鸡之力,她经不住任何严刑拷打的。我也试着向羽哥求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