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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莫莫沉默地回了房间,开始收拾东西。她知道自己根本不可能斗的过钱不尽,她也不想再斗了。齐倾被院丁排挤是她亲眼所见的,钱不尽说的话她也都觉得对。她必须先放下姿态,等过段时间事情沉淀下来,她再找机会去找齐倾。她一定得帮助齐倾,他太辛苦了。她要帮他,还需要倚仗钱不尽,她必须做一个乖巧的侄女,讨得他的欢心,那样她才有资本帮助齐倾。
现在她拿不准齐倾的想法,可能他会恨她,她并不在意,这是人之常情,她能理解。如果她不帮他,她会一直愧疚下去。
她这次是真的不想再和钱不尽玩老鹰抓小鸡的游戏了。她虽然有前世还有今世,可活过的所有岁数加起来也没有钱不尽活的岁数大。他现在纵着她,完全是因为娘亲的关系,如果有一天他真的厌烦了,她也会像齐倾一样被毫不留情的扔出钱府。她觉得自己很可悲,竟然为了能够在这个陌生的时代活的舒服一点,就这样放弃掉自尊。
钱莫莫收拾好了包裹,深深地叹息。她也想就这样以草根的身份进入江湖,可是她真的不敢保证自己在脱离钱府走进江湖的第一天,就被人给算计了或者切菜一样的砍死了。虽然她不乐意相信,但不可否认,钱不尽的话还是点醒了她,让她有点害怕了。
“怎么会想这么多?”钱不莫莫摇摇头,她是不是真的长大了?竟然一下子想了这么远,这不是她的性格啊,唉。
回到钱府后,钱莫莫一直表现的很安静,安静的大家都以为她是不是脑子变傻了。
一日午后,钱莫莫坐在廊下嗑瓜子,进宝在旁边打盹儿,黄泉执剑立在栏杆处。
钱莫莫看了眼黄泉,又看了看她背后的剑,开口道:“黄泉,你的腿恢复如何了?”
黄泉回头道:“已经好利索了。”
钱莫莫点了点头,“那你能不能教我武功啊?”
黄泉疑惑,“二小姐为何想学?”
钱莫莫扔了手里的瓜子皮,“这不是无聊嘛!又不能出门玩,又没有事情做。”
“可是……黄泉愚笨,怕教不会二小姐。”
“我学不会是我愚笨,跟你有啥关系,你只管教就是了。”
说到这,进宝醒了,忙拦道:“不行不行,二小姐你真是想起一出是一出!刀剑无眼,哪里是小姐学的东西呀!”
钱莫莫翻个白眼,“进宝你不要一再的挑战本小姐的权威!我看你现在心里眼里只有招财,都没有本小姐了!”
进宝缩了缩,心虚,“哪里有……”
“那我每次问你齐倾的事情你为什么都躲躲闪闪?你到底还是不是我的人?我看干脆把你送到招财那里去得了!”
“不要哇!二小姐我错了还不行……”
“那就快点把你知道的都交待出来,不然我叫黄泉把你头发眉毛都割掉!”
进宝苦了脸。
第三十六章 好好留在钱府
进宝苦了脸,看了看虎视眈眈的黄泉,只得道:“二小姐想知道什么?”
钱莫莫得意地看着屈服了的进宝,好整以暇地道:“我想知道他卖身契上的信息。”
进宝立马警觉,“二小姐你想做什么啊?”
钱莫莫眼里染上丝失落,但见进宝一副防备样,又觉得来气,“我就算想做什么也不会告诉你的!你现在跟招财一条心,我才不相信你!”
进宝觉得很委屈,竟然“蹭”地站起来,“二小姐你这样对我,我伤心死了!你要是觉得我背叛了你,那我就……我就……”
黄泉也来了兴致,“你就如何?”
进宝下了很大决心似的,“我就再也不同招财来往!”
“好!”钱莫莫起身,笑着看进宝,“这可是你说的哦,你不能反悔!”
进宝感到自己进了圈套,气的跺脚,“可是进宝根本没有背叛二小姐!”
钱莫莫似笑非笑地看他,没有说话。
一旁的黄泉开口,“进宝,大当家命你去苏门山书院,目的是劝二小姐回钱府。而二小姐失踪的消息,是你传回府中的。二小姐因为跟踪齐倾才走丢,也是你透露的。并且,你一直很讨厌齐倾,在大当家面前没少说他的坏话。你还要说你对二小姐是没有背叛的吗?”
进宝扁着嘴,“黄泉姐姐,你……”你怎么这样害我啊,你不是跟大当家一伙的吗?你居然背叛大当家,谁给你的勇气啊!
“进宝!”钱莫莫突然大声喊了一嗓子,把进宝吓的一哆嗦。
“没错。”进宝低着头,委屈地绞着衣襟。“的确是大当家派我去苏门山书院的。可他是叫我去照顾二小姐。而且当时乱糟糟的,进宝只想赶紧见到二小姐,根本没想那么多。后来二小姐失踪,我因为太担心了,所以就通知了大当家。至于齐倾……进宝觉得他根本没有表面看上去那样纯善,我害怕二小姐被他骗了,才……”
钱莫莫道:“纵然一切都是你无心的,可是你毕竟是做了这些事。所以,我这就去告诉二叔一声,让他给我换个人。”
进宝脸色一下变了,忽地跪在地上揪住钱莫莫的衣袖,“不要啊二小姐,进宝知道错了!”
钱莫莫装做迟疑地顿了顿,回头看他,“别求了,我已经决定了!”
“进宝是因为担心二小姐啊!我说的都是真的,二小姐别赶我走!你去求了大当家,他一定会把我打发到很远的地方去,进宝不要离开二小姐,呜呜呜!”
钱莫莫看了黄泉一眼,黄泉会意,开口道:“二小姐,我看进宝说的是实话,您就给他一次机会吧。”
进宝点头如捣蒜。
钱莫莫叹息一声,“那就给你个机会将功补过吧。”
进宝眼睛一亮。
“把齐倾的住址搞到手,我就原谅你。”
进宝立马苦了脸。
钱莫莫道:“怎么,你不乐意吗?”
进宝摇摇头,想了想,还是说道:“进宝真心觉得齐倾他不是什么好人,所以才阻止二小姐与他交往的。如今他已经被书院辞退,心里说不定怎么怨着咱们,若是二小姐这时候还去见他,免不了又被他冷嘲热讽的。”
钱莫莫沉默了下,才道:“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跟他根本没有关系。如果我不去书院,所有的事情都不会发生,他还是会工作的好好的。我不去见他一面的话,心里难安。”
黄泉道:“二小姐,让黄泉陪您吧。”
钱莫莫摇头,“我自己去就行了。你和进宝都留在院里,免的二叔怀疑。”
进宝惊讶,“二小姐又要单独行动?大当家知道了一定会发脾气的。”
钱莫莫吼他,“你还要去报信?”
进宝一缩,“我当然不会!可是府里这么多双眼睛,怎么瞒的过去嘛!”
黄泉道:“进宝说的有理。如果决定去,倒不如直接去请示大当家的意思。我想,大当家应该不会不同意。”
钱莫莫哼了一声,“他肯定不会同意的,他那么小心眼。”
进宝道:“其实我也觉得大当家会同意的。二小姐,你要对大当家有信心啊!”
钱莫莫瞪他一眼。她想了想,其实黄泉和进宝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自打她回了钱府,钱不尽既没有给她安排课业,也没有叫乐知兮来她弹琴。她平日在府中走动,都有众多家丁跟着,而且好多她都没见过。她一定是被钱不尽给监视起来了,所以她想要单独出府,根本是不可能的事。与其偷偷摸摸,还不如直接找他摊牌。
下午时,钱莫莫在钱不尽的书房外等,一直等到傍晚,才见到钱不尽领着招财进财等一群人回来。
钱不尽的脸上有疲色,见到钱莫莫时,略皱了皱眉。
钱莫莫跟着他进了书房,又看着他交待招财和进财事情,约摸过了一个时辰,钱莫莫的腿都站的僵直了,钱不尽才打发了他们出去。
钱不尽揉了揉眉心,又去端案边的茶杯,掀开盖子发现杯子已经空了。钱莫莫很有眼力见儿地提起壶小跑过去给他添茶。
钱不尽撩了撩眼皮,瞧着某个晃动着的人影,凉凉地开口:“无事献殷勤。”
钱莫莫已经习惯了他的阴阳怪气,“二叔每天都这么忙吗?”
钱不尽松了眉梢,看她,“不这样忙,怎么养活你们。”
钱莫莫小声嘀咕,“我能花你几个钱?”
钱不尽好似没听见她的声音,笑的阴险,“你快要及笄了,二叔得挣钱给你办嫁妆啊。”
“及笄和办嫁妆有啥关系?”
“及笄之后,就会有很多人上门来提亲的。”
钱莫莫吸了一口凉气,十五岁就被提亲,身材都还没有长开,怎么嫁人?“二叔你别吓我。”
“恩?”钱不尽继续笑,“我哪里吓你了,你不是很希望嫁人的吗?”
钱莫莫撇嘴,“二叔你都还没娶妻,侄女怎么好意思出嫁!”
这样的话听在钱不尽耳朵里就变了层意思,他笑意更大,“好,那你就好好留在钱府。一切来求亲的人,自有二叔帮你摆平。”
第三十七章 你别赶我走
“二叔,我怎么觉得你笑的很幸灾乐祸。是不是你娶不到妻子,也不想我嫁个好人家呀?二叔你这个想法是不对的,是心里扭曲。身为长辈,你应该盼着侄女有个好姻缘才对。”
钱不尽挑眉,“姻缘自是千挑万选出来的才能称之为好姻缘。草率是不可取的。”
钱莫莫嘴角直抽抽,怎么话题就向着这么诡异的方向发展了呢?她根本不是来跟他讨论她的婚姻问题的好吗?!
钱不尽翻着账本,继续道:“总之那个齐倾,不是你的良人。”
钱莫莫暗暗翻白眼,他不是我的良人,难道是二叔你吗?等等,他在说啥。
钱不尽抬眼看她,“我一直在等着你来找我,也罢,你就去看看那个齐倾吧。也好早点死心。”
钱莫莫惊住,钱不尽果然是个腹黑奸诈的小人,居然监视她监视的这么彻底!她承认以前是喜欢过齐倾,但是后来她更多的是把他当成朋友。而且前世时,她喜欢那个男神,也并没有打算非要把他追到手。钱不尽这样揣测她,真是太猥琐了!
钱不尽见她咬牙切齿地不知在想些什么,“你怎么还不走?”
钱莫莫一锤桌子,吼道:“人家才没有喜欢齐倾,我只是当他是哥们儿!二叔猜错了!”
“哦?”钱不尽笑,“那可真是有趣。你没看上他更好,不然到时候我还要忙着去棒打鸳鸯,真是心累。”
钱莫莫哼了哼,“二叔有这个时间,还不如快点给侄女找个二婶来的实在。”
钱不尽瞟她一眼,“怎么,在你眼里,萱梧是能当你婶子的好人选么?”
没想到他突然说起这件事,钱莫莫心里毛了毛,嘿嘿笑道:“虽然萱梧姐姐只是个丫头,但好歹有才有貌,再怎么说,侄女这样安排,也是为了二叔您呐。”
钱不尽冷哼一声,“难道我该感谢你?”
钱莫莫忙摆摆手,“不用谢不用谢。”她暗里呸了一声,心道:萱梧根本没有成功爬上您的床,这种感谢她可不敢受。
钱不尽把她的表情收尽眼中,凉凉道:“登鼻子上脸。如果你继续在这里臭贫打扰我,当心我改变主意。”
钱莫莫立即端正身体,向钱不尽施了个礼,“多谢二叔开恩,那侄女就不烦您了,这就回房去!”
第二日,钱莫莫捧着手里的包裹坐在出城的马车里,她不禁要想像着与齐倾见面的情景。美好与浪漫肯定是搭不上边儿了,但她还是抱有一丝幻想的。她瞧着包裹,这里头有她积攒下来的银票,本来是想着逃离钱府时用的,如今多半是用不上了,拿给了齐倾倒是很好。就是不知道他会不会接受。
黄泉在前头赶车,回头朝车里说道:“小姐,快到了。”
钱莫莫“嗯”了声,心中越发忐忑。
马车停于一围栅栏前,栅栏中央是个竹片拴成的栅门,门上的竹片子不少都断开了,很是参差不齐,看上去愈加显的萧条。
钱莫莫不禁感叹,这怎么还比不上自己乡下的家里呢?心里不由得更愧疚。
黄泉上前喊了声,屋子里没什么动静。黄泉回头看了钱莫莫一眼,便伸手推开竹门,进了院子。
两人又敲了敲房门,还是没动静。而且房门是虚掩的,从中有丝缕的药味飘出来。
钱莫莫想起来齐倾曾说过他有个久病的妹子在家中,想必这药味就是这个原因。她也没想太多,就推门进去了。
屋中陈设极简单,侧面挂着帏破旧的青色帐子,有个人影在帐后闪动。黄泉将钱莫莫护在身后,用剑挑开青帐子,看到榻上的女人时,两人都愣了愣。
这个女人长了满脸化脓了的水泡,面黄肌瘦的,无力地趴在床沿上,浑浊的眼睛瞅着她们。
钱莫莫知道这一定就是齐倾的妹妹,她心里一阵不是滋味,没想到这个女子竟病成这样。她上前欲扶起女子,却被黄泉拦住,“小姐,当心传染。”
“可是她看起来很不好,我们得帮帮她。”
黄泉道:“让奴婢来。”
钱莫莫摇头,“我们不知道她得的什么病,万一你也被传染了怎么办?不如你先去请大夫来,我在这里看着。”
“不行,奴婢不能离开小姐。”
“没事的,我保证不乱动她。”
黄泉面露犹豫。
钱莫莫把她往门外推,“哎呀你快去嘛,速去速回。”
黄泉有点后悔为何出门前没有带上进宝,虽然他很没用,但也好过让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