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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妈,你不会有事的,盈儿来看你了。”柳素极为乖巧,蹲在榻边,抓住老太太的手,放到自己脸上道。
“真的……是小盈儿吗?”老太太轻轻地摸着柳素的脸,激动的声音,有些断断续续的。
“是的,你摸摸,真的是你的小盈儿呀!”柳素心中也极为感动。
“太好了,孩子!你都长这么……大了。”老太太挣扎着想坐起来。
“娘,你躺着别动。”秦复忙轻轻地按住老太太的双肩处,关心地道。
“娘高……高兴,我终于可以了却心愿,无牵无挂地去了。”老太太自语道。
“娘,你不会有事的!”秦复略带悲蹙地道。
“傻……傻孩子,娘比你清楚,娘能挣到今天,已是一个奇……奇迹。今天,娘心愿已了,若还这样拖下去,只会是一种痛苦,只是……只是娘今后再也不能照顾你了,你们俩要相亲相爱,好好照顾对方……咳咳……”老太太艰难地说到这里,却咳了起来。
“娘!”秦复和柳素大惊,秦复忙道:“拿参汤来!”那中年妇人也忙端上早已准备好的参汤。
“儿呀,不必伤……伤心,娘知道大限已至,能够见到你安然回来,娘……娘已心满意足了。”“娘,来,让孩儿喂你喝下这些。”秦复道。
“不,不用,让娘把话说完。”老太太执拗地道。
“大妈,你先喝下这些吧。”柳素接过汤碗,劝道。
“好孩子。”老太太慈祥而无力地抚摸着柳素的秀发,欣慰地道,但神色间竟显出一丝异样的红润。
“儿呀,你要好好地记住……记住我们家的祖训,一刻也不能忘记……咳咳……”“娘,孩儿明白!孩儿绝不会忘记家中祖训的!”秦复双手紧握着老太太那干枯的手,神情蹙然道。
“那就好……那就好……”老太太说到此处,声音已经弱不可闻。
秦复正感不对劲之时,老太太的脑袋已歪向一边,生机骤断。
“娘——”秦复撕心裂肺地一声悲呼!
“不好了,阿复,山上四面都起火了!”正在此时,秦忆楼急忙奔入屋中,额头上还挂着几颗汗珠。
“怎会这样?”秦复自榻边蹭地立起,虽然他处在极度的悲痛之中,但是秦忆楼的话却像是一个惊雷炸响。
“好像有人故意纵火!”秦忆楼脸色阴沉地道。
柳素也大吃了一惊,她仿佛已经听到了屋外大火燃烧那野草、杂木的声音。
“希聿聿……”拴于外面的那匹战马在不住地嘶鸣,那不安的情绪显而易见。
“夫人她……”秦忆楼此时才看见老太太已经故去,不由得痛心问道。
“娘她去了!”秦复勉强收拾情怀,沉声道。
“我去将马儿解开!”那中年妇人说话间便行了出去。
“二婶不用去,你赶快收拾东西,能带走的便带走,不能带走的,便毁去,我们也该离开此地了。”秦复果断地道。
那中年妇人一怔,望了秦忆楼一眼,秦忆楼也点了点头。
“二叔,你带着燕盈,我将娘的遗体就地葬了再走。”秦复望了柳素一眼,又吩咐道。
“阿复放心!”秦忆楼浑身竟腾起了一股浓浓的杀机,阴冷而沉郁,便是柳素也吃了一惊。
柳素自幼也学过一些功夫,虽然她父亲柳阳的功夫不怎么样,但是在昔年交游极广,所认识的人中也有不少武功好手,因此柳素对武学也极为敏感,是以她明白这看上去并不起眼的秦忆楼实是一个深藏不露的高手。
秦复对着老太太的遗体叩了三个响头,这才自榻下取出一张大弓和一柄古色古香的连鞘之剑。
“你们先走吧,我再呆一会儿。”秦复沉声道。
秦忆楼望了柳素一眼,客气地道:“齐小姐,请跟我来。”“阿复,你不会有事吧?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变!”柳素关切地望着秦复道。
秦复怆然一笑,道:“谢谢!我不会有事的!”柳素再一次深望了秦复一眼,倏然之间,似乎觉得他有着一种说不出的逼人英气,不过,她没心思细看,转身便出了屋子。
柳素才出屋子便觉一股热浪袭来,果见四面的坡头都是火苗,几乎将这个小山谷全部包围了,但是因为风向不定,有几个方向的火头下延速度极缓,因此一时才未烧到这里。
秦忆楼立在院中环目四望,露出一丝冷笑,这才回头向柳素道:“齐小姐不用怕,这场火根本就构不成威胁,呆会儿只要我们顺此小河直下,便可破火而出。”柳素这才想起,院外不远处的那条有两丈余宽的小河,确如秦忆楼所说,只要顺水而行,这场火根本就不能够构成应有的威胁。柳素正想间,突闻一声“轰……”然巨响。
柳素不禁一惊,扭头一望之时,却骇然发现身后秦复所住的房屋正在缓缓下沉,仿佛陷入了一片沼泽的浮泥之中。
“阿复他……”柳素大惊,拉住秦忆楼叫道。
秦忆楼却像是什么也没有看到一般,神色漠然而沉稳。
“阿复……”柳素转身便向那沉没的屋中冲去,口中急虑地高喊。
“轰……”一扇天窗碎裂而开,秦复的身形如冲天云雀一般自天窗之中飞窜出来,再悠然落地。而此时,正是那房子完全沉入地下之时,两边的地面缓缓向中间聚合。
柳素看得呆了,这地面便像活了一般,裂开一张大口,又缓缓地合上,直到了无痕迹,根本就看不见这片土地上有过房屋的迹象,这仿佛是一场梦,若非柳素亲眼所见,她实在难以相信这一切是真的。
“我们该走了!”秦复的声音很平静,听不出有半点悲蹙之情。
第二部 32、帝印雀符
柳素回过神来,望向秦复,此刻的秦复仿佛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冷傲、沉着,眼中透着一丝冰凉而深邃的杀意,挺拔若苍松,自有一股不灭的气势。
柳素竟有一种压迫感,不过,她还是问出了心中的疑惑,她只觉得,这个山谷之中透着一股极度的神秘,无论是人还是物,都仿佛让“这是怎么回事?”柳素指着那沉入地下已经完全消失的房子问道。
“那是娘她老人家的安身之所,十余年前便已建好,只是到今人揣摸不透。日才派上用场。”秦复望着柳素,绽出一丝淡淡的笑意,平静地道。
“怎么可能设计得如此恰到好处?”柳素有些不敢相信地惑然问道。
“因为我伯父曾是天下第一巧手,对于这些东西根本就不在话下。事实上,这谷中的每一草一木,一石一花,看似无序,实也是依照五行之法所植所设,外人绝不可能私闯进来。若不是用火攻,敌人便是千军万马也是枉然!”柳素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冷气,难怪进山谷之时,秦复带着她左拐右折的,明明有直道而不行,要走歪道,原来这些花木竟是依照阵法而植。她没有想到在柳庄附近还会有这样一个奇谷,还会有这样一群人,她也越来越猜不透秦复诸人究竟是何人物了。
“阿复,该走了!我看来者不善,还是小心为上!”那中年妇人也自另一间屋中行出,肩头挂了个极为简单的行囊,腰间斜插长剑,束发为髻,一身素裹的紧身之衣,颇有几分英姿,略施粉脂的脸容倒也清秀。
秦复望了望四周的山坡,突然神色微微一变,摘弓搭箭,迅如兔起。
柳素一怔之际,便听一声弦响,随即一声惨叫从山坡上传来,一道人影自坡顶滚入火海之中。
“是齐万寿府上的人!”秦复愤然道。
“什么?”秦忆楼和那中年妇人同时大惊,失声叫道。
“是齐万寿派来跟踪我的人!”秦复再重复了一遍道。
“铮……”秦忆楼的剑以快得不可思议的速度出鞘。
“不可!”“叮……”秦复的剑也在同时出鞘,在秦忆楼的剑即将贴上柳素的脖子之时截住其剑。
秦忆楼和秦复同时退了一步。
“二叔,不可,她并不是真正的齐燕盈!”秦复抢着道。
柳素给吓呆了,没想到秦忆楼脾气这么火爆,说杀人便杀人,若非秦复的剑快,她还差点便要冤死在秦忆楼的剑下了。
“她不是齐万寿的女儿?”秦忆楼大讶道。
“他乃是柳庄柳阳庄主的女儿,而我请她前来便是为了了却娘的心愿。”秦忆楼和那中年妇人全都呆住了,他们确实没有想到秦复带回来的竟是个假齐燕盈,但很快他们便明白了秦复的心意,禁不住长长地叹了口气。
“柳素见过二位前辈!”“秦忆楼太过冲动,险些铸成大错,还请小姐勿怪。”秦忆楼不好意思地道。
“秦复小子,你们还是乖乖束手就擒吧!你们不可能逃得了……啊——”坡顶那人声音未落,秦复转身发箭,速度之快,角度之准,让人乍舌不已。那人应箭而倒,吓得没人敢再出言。
“齐万寿这反复小人,我李三娘定要取他项上人头!”那中年妇人狠声道。
“嗖嗖嗖……”一支支火箭如飞蝗般自前后的坡顶向谷中飞洒而至!
“快闪开!”秦复一拉柳素,极速闪至一棵大树之后,那些火箭落至谷中,顿时也将谷中各处点燃了起来。
“走!再不走只怕真会被困于此!”秦忆楼沉声提醒道。
“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对你们?即使他们要悔亲,也不用赶尽杀绝呀!”柳素的脸色有些难看,再有些不解地问道。
秦复高深莫测地望了柳素一眼,淡淡地道:“你知道得越少越好。”柳素心中有些不快,秦复那神秘兮兮的样子分明是不将她当自己人看,不过话又说回来,事实上自己与秦复之间本就没有任何关系,只是适逢其会,为报秦复的相救之恩而相助于他而已。此刻,彼此已经互不相欠了,她实没有理由为秦复的见外而生气。
虽然想是这么想,可是柳素的心中却极不痛快,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或许,她对这神秘的秦复已有了极深的好感。
秦复那神出鬼没的箭法确有神鬼莫测之机,真不知他的这手好箭法是如何练出来的。直觉告诉柳素,眼前的这三人都绝对不好惹,包括那自称李三娘的中年妇人,绝对都是好手。
“二叔和二婶先去安陆城我朋友那里等我!”秦复突然道。
“你要去哪里?”秦忆楼讶然问道。
“我要先送柳姑娘回柳庄,办完此事立刻会去安陆与你们会合。”秦复断然道。
“那就让我们同去柳庄好了。”李三娘沉声道。
“不,我们为阿复引开追兵!”秦忆楼断然道。
李三娘望了秦忆楼一眼,立刻会意,此次齐万寿定是有备而来,所来之人定不少,若是让那些人集中兵力来追,只怕到时必有一番苦战,且难以甩开追兵,否则以秦复的机警,怎么可能还会让齐万寿的追兵找到这隐居之地呢?
“好,那我们便分头行事!阿复,你一路上要小心了!”李三娘拍拍秦复的肩头,关切地道。
秦复自信地点了点头,道:“走吧。”
秦忆楼夫妇顺河水而下,以小筏代步,那自四面烧来的大火还没到能断河水的地步。
河两岸山坡之上的箭雨纷飞而下,但是由于火苗渐高,使众人的视线模糊不清,是以,并不是每支箭都有准头,甚至连木筏之上有几人都看得不太清。
“别让他们跑了……”山头之上的伏兵皆高呼,也不知道究竟有多少人埋伏在四面,若非四面皆布下了奇阵,只怕这些人早就杀入了山谷。
“我们也该走了!”秦复望了望柳素道。
“我们怎么走呀?”柳素望着那仅有的一张木筏被撑走,有些不明所以地道。
秦复取出一块布帛,来到河边打湿,稍拧干了水,递给柳素道:“掩住口鼻!”柳素微讶,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但秦复既然这么说,便只好掩住口鼻,布帛在脑后打一个活结。
“嗯,这样更好!”秦复一带柳素,直掠上那正在嘶鸣的马背,拉断缰绳,道:“搂紧我的腰!”柳素只被秦复这上马断缰的动作给镇住了,大火烤灼之下,哪里还能管男女授受不亲?只好一把抱紧秦复的腰了。
“希聿聿……”战马一声长嘶,顺河边向上游疾奔而去。
河流的上游,无论是水中还是岸边,皆堆着一些零乱的石头,河水之中,更露出一截截木桩,不用说,这些东西也同样是依照五行之理而设的阵法,否则那些人怎会不自河水中淌过?
水花四溅,秦复双腿控马,自石堆之中穿绕而行,瞬间便穿过了乱石阵,自河水中冲出火势的包围。
柳素正松一口气之际,却发现一张大网自天空罩下。
“铮……”秦复的剑如一抹霞光划过,那自天降下的大网顿时自中而裂,分为两半。
“谁擒住了这小子,赏金百两!”一声清喝自一边的山坡上传来。
秦复破开大网,马不停蹄,但他眼中余光却看清了来者的面容,正如他所猜,这些人全都是齐万寿的人,而刚才说话者乃是齐万寿的三弟子锦衣虎齐勇。在南阳之时,秦复对齐家的重要人物并不陌生,至少对齐万寿的五虎弟子绝不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