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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他根本就没有看到任何异样,而林渺已如怒箭般自舱中射了出来。
林渺丝毫没有犹豫,“铿”然出刀,竟直扑右船舷。
“哗……”龙腾破入泥中,林渺双足立于舷上,连双手都刺入泥水之中。
“轰……”“哗……哗……”右舷边的泥水蓦地炸开,一条足有五尺长的巨尾破泥而出,而后林渺的身子被弹起,一股血箭带着泥水顺着林渺拔刀的方向自水下涌了出来。
“咔……嗷……”一个巨头在那条长尾再击落泥水之中时抬出了水面,却是一条足有一丈余长的巨鳄。
巨鳄大口开合之间,却自头顶之上涌出一股粗大的血柱。
林渺身形倒翻,身子未落,刀已再次挥出。
“喳……”刀化成一道光弧在灯光之下成一道凄美的血影,那巨鳄的大头飞出三丈之外,巨大的躯体“轰……”然沉入泥水之中。
林渺落到舱舷之边,双手却沾满了鲜血,连刀锋都在颤抖。
苏弃和船上的其他人全都呆住了,这条巨鳄之大,似比他们刚才见到的还要大,而他们根本就不知道它是怎么潜到船边的,不过幸亏林渺机警,否则以如此巨鳄,足够咬穿这艘并不大的船。
“大家小心,注意船边泥水表面的波浪,绝不可有丝毫大意,否则只怕连这只船一起都得葬身鳄腹了!”林渺吸了口气道。
白庆也出来了,他亦看到了林渺刚才击杀巨鳄的那一幕,不由得呆呆地望了林渺一会儿,似有些激动地拍了拍林渺的肩头,诚恳地道:“老太爷果真没有看错人,在这里,我们都听你的,你绝不要推脱,大家的命运都系于你的身上了!”“总管!”林渺大感意外,不由得道。
“你别说什么,我是认真的!”白庆肃然道。
“阿渺,总管说的也对,我们大家的命运已经系在你的身上,你便吩咐好了,只有我们齐心协力,才有可能渡过难关,如果像刚才那么大的鳄鱼,有个十条八条,都可以把我们的这船咬碎了。因此,你绝不可再推卸了!”杨叔也附声道。
“好吧,我也没什么吩咐,只要大家打起十分的精神就行了,现在那边火熄了,相信这些怪物便要开始进攻了,我们两人一组,各自守在船边的重要点上,绝不可让这群怪物上船或咬破我们的船舷!每组人都拿好兵刃,再加上一根长木棍,只要看到泥面的波纹有异,就以长木棍向下捅捅看,但一定要小心!”林渺示范着一手持刀一手持棍地道。
“明白,请阿渺放心!”众人轰然应诺。
“另外,大家身上可多带几件兵刃,以防万一,只要我们支持到天亮,就可以另外再想办法了!”林渺又补充道。
众人知道林渺的意思,他们从来都未曾对付过这样的怪物,他们宁可去面对高手,至少那些人尚有人性可以揣摸,但这些怪物却绝不讲理,更是不可捉摸。
“听那个渔夫说,这东西皮粗肉糙,普通刀刃难伤其皮肉,只有击它们的腹部和头颈才是最有效的!”白才道。
“哦,你见过的死鳄是那渔夫杀的吗?”林渺立在船头目光盯着水面悠然问道。
“是的,那是他与他几个儿子合力杀死的!我也就只见过一次,还是和大少爷去丹阳时!”白才补充道。
“我们可以以枪和和铁叉刺穿它的喉部,我刚才看这怪物出水之时的动作,只要他出水攻击猎物之时,一出水面便会立刻张开大嘴。因此,我们只要眼够利,手够快,便绝对可以刺穿它的喉咙,我不相信他的口中舌头和喉肉也会像它们的皮一样!”林渺充满信心地道。
众人不由得大感佩服,林渺是第一次接触这怪物,但似乎对其极为熟悉,可见他确实是心思细腻,聪慧过人,也使船上众人精神大振。
“来了!大家注意了!”林渺一手持枪,一手持刀,指了指灯光微影之中出现的一道道暗影。
众人顺着林渺所指之处一看,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凉气,只见五丈之外的泥面泛起一层长长的浪,正向他们这艘船掩来,一片深黑的背脊在泥面之上扭曲着缓缓地前进,像是在细数着前进的步伐,那一群鳄鱼,至少也有数十条之多。
“看,这边也有!”杨叔又指了指船尾方向,吃惊地道。
众人心中暗暗叫苦,船头和船尾皆有一群鳄鱼爬来,进入四丈左右时,便开始缓缓散开,自四面包围而来,恐怕共有上百条之多。
这群鳄鱼有大有小,最小的也有四五尺长,大的竟有丈许,甚至有一条近两丈之长,只让杨叔的脸都绿了。
“我的天哪!”白泉抽了口凉气,指了指那条至少有丈八尺长的巨鳄叫了声。
白庆的额头之上也冒出了冷汗,这么长的巨鳄,几乎有这艘船那么长了,怎不叫他吃惊?
林渺望着那条巨鳄缓缓爬向船尾,不由得向船尾的金田义呼道:“金先生,你到船头来,那条是我的!”金田义望了林渺一眼,又望了望身边的苏弃,道:“好吧!”“苏先生和金先生都到船头去吧,让杨叔在侧舷照应好了,我与阿渺来对付这条大的!”白庆也出言道。
苏弃也不反对,与金田义迅速跳到船头,他们手中提着重枪,腰间悬剑,背上插刀,装备极为精良。
船上每个人身上都有三件或三件以上的兵刃,这都亏了林渺叫赵胜准备了一些,另外他们本身也是准备深入沼泽,因此,自是准备了许多必须的东西,这之中便包括每人配一杆重枪,打造极为精良,还备有几把斧头,准备在森林中砍伐树木所用,至于刀剑之类的自不必说,甚至还有几大捆绳子,小到锤子之类的都极为齐全。
白庆跃上船尾,与林渺并肩而立,两人相视笑了笑。
“我们可不能让那个大家伙靠近这船,到时候便是杀死它,也会使我们的船损伤严重!”林渺担心地道。
“那就让我们以箭射击吧!”白庆提议道。
“是啊,我们先射死几条是几条!”白才一听白庆的提议,立刻附和道。
林渺一听,也忙道:“我差点忘了,我们便让它们尝尝羽箭的滋味吧!不过大家要小心点,也许在我们船边也潜着一些!”“两人一组,一人射,一人防备,不可有失!”白庆道。
林渺诸人迅速执起大弓,在这么近的距离之中自不会有失,虽然不能够找准要害,但对着这些鳄鱼的脑袋射却是不会失去准头。
“嗖嗖……”一阵箭雨纷下,群鳄开始骚乱,有的中箭翻腾,有的被激怒了,快速爬来!但却没有一箭能要它们的命,这些可以裂木盾的劲箭居然对它们构不成致命的威胁,当然,这也可能是因为找不准众鳄的要害部位之故。
林渺不敢先惊扰那条巨鳄,却连发数箭射穿了几条鳄鱼的身体,使之在泥水中不断翻腾。
白庆和林渺的功力高绝,箭下之处可裂石碎盾,自然不会穿透不了这些鳄鱼的厚皮了,但是他们的杀戮毕竟有限,对于这上百条鳄鱼来说,死上几条或十几条并不影响大局。
林渺点起两支火箭,“嗖……”地一声,钉在两条爬得最快的鳄鱼身上。
那两条鳄鱼背脊露在水上,是以火箭钉在其身上便烧了起来,两条鳄鱼似乎大受惊吓,立刻停步,仿佛感到一阵惧怕似地调头就向后跑,它们身边的几条鳄鱼见了火光也吓得调头而跑,使得众鳄更为混乱。
“这招有效!”一旁的钟破虏在船舷边看了不由大喜,立刻学着林渺的样子,以火箭出击,虽然杀不死鳄鱼,但是对众鳄刺激性很大,许多鳄鱼调头便走。
“它们也怕火!”白庆喜道。
林渺正欲以此法对付其它的鳄鱼,突见那条巨鳄抢前几步,大口一张,竟将那条背上插着火箭欲退的鳄鱼头部咬住。
那条背上着火的鳄鱼吃痛,尾巴猛抽巨鳄,但巨鳄似乎根本不在意,抬头将那条咬住的鳄鱼掀起,再猛砸下来,只砸得泥浆飞溅,甚至溅到了林渺的身上。
林渺心神大震,这条巨鳄竟攻击那逃走的鳄鱼,这确实出乎他的意料。
那被咬住的鳄鱼欲再挣扎,自旁边又冲上两条大鳄,“哗……”地咬住露在巨鳄嘴外的鳄身,一时之间几条大鳄竟将那欲逃的鳄鱼给撕成数块,引来一群鳄鱼的“轰”然分食。
那群鳄鱼停止前进,却在以自己同伴的尸体做美餐,但再也没有鳄鱼敢退走,包括另一条背上着火的大鳄。
林渺和白庆不由得看呆了,望着那群大鳄将同伴的尸骨嚼得鲜血淋漓、津津有味之时,他们有种想吐的感觉。同时他们也看出来,这群鳄鱼之所以不退,是因为那条特大巨鳄驱使着,它们似乎有着一种默契,绝不可退缩,若是退缩便会被同伴吞食,倒像是战场之上对待逃兵和叛军一样。
“射吧!”林渺向众人低喝了一声,他心道:“反正吓不退你们,能多射死你们几条是几条!”“我看这样也不是办法!”白庆皱了皱眉道。
林渺也皱了皱眉,望着那群鳄鱼在残食同伴被射死后的尸体,他也感到一阵恶心。
“我们要想办法先除掉那条最大的,它好像是众鳄的头领!”白庆吸了口凉气道。
“嗯,看来是的!”林渺点了点头,并不否认白庆的看法,突然,他似有所觉地脱口呼道:“有了!”白庆一喜,忙问道:“什么方法?”林渺指了指那静躺在舱中的大铁锚道:“我们便用这东西砸它,激怒它,它就会抢攻,我们可以先下手解决它!”白庆眼睛也为之一亮,但旋即又有些犹豫地道:“要是所有的鳄鱼一齐上,我们岂不会完蛋?”林渺一想也是,那条巨鳄是头领,如果激怒了它,它一定会让所有的鳄鱼一齐攻击,那时以他们这十余人,只怕根本应付不过来。但旋即又眼睛一亮,道:“有了,我们就用这大锚钓它!”说话间迅速来到右舷,指着不远处的一条死鳄吩咐道:“把这条大鳄的尸体捞近点!”钟破虏不明其意,但仍用篙将那没头的大鳄尸身拉近了一些,虽然这条大鳄有数百斤重,但由于在浮泥之上,拉起来并不难。因为这条大鳄本想偷袭将船咬碎,谁知才一触船舷的侧板便惊动了林渺,这才横死,尸体距船也极近。
林渺挥刀,“嚓……”地便在大鳄身上切下一截,就水清洗了一下,但仍满是泥浆,可也顾不了这么多了。
“快,把船头甲板下那最后一坛酒拿给我!”林渺又吩咐道。
那坛酒是赵胜放的,一坛桐油一坛酒,那些东西,林渺并没有全部用以对付魔宗的人。
船上众人不明白林渺想做什么,但却都照办,因为他们对林渺已是极为信服,而且也想跟着林渺一起渡过这个难关。
苏弃把那坛酒送到船尾之时,林渺已将那一块至少有几十斤重的鳄肉包在有脸盆大的大锚之上。
船上的大锚为精铁所铸,带六只弯钩,是为了能稳稳地抓住岸边的地面或石头树木之类的。因此,其打造自然精巧和结实,而那系锚的绳索更是能够承受数千斤力的巨绳,其结实可靠度绝不用置疑。
“阿渺想干什么?”苏弃不解地问道。
林渺接过酒坛,笑道:“钓鳄!”说完揭开泥封,将酒水倾倒在那块鳄肉之上,然后把坛子交到苏弃手上,道:“这东西是宝贝,可不能浪费!”苏弃不由得笑了,林渺所说的确实没错,这酒可真是宝贝,正因为这酒,才使得魔宗之人惨败而去。
林渺望了望那群嗅到酒香蠢蠢欲动的众鳄,心中暗自祈祷:“老爹显灵,保佑我此举成功,否则你就要断子绝孙了!”白庆也深切地感受到林渺心中的紧张,事实上他的心情又何尝不紧张呢?成败就看林渺这一举了。如果成功,他们或可减少许多风险;如果失败,只怕要与群鳄血战一场了。在这种泥沼之地,他们能对付得了这么多的大鳄吗?这个问题只怕没有人能够回答。不过,他此刻相信,世人曾称这里为死亡之地,确实没错。
林渺长长地吁了一口气,试了试那块鳄肉有没有被铁锚勾稳,然后才望了望那缓缓爬近的巨鳄,大呼了声:“来吧,怪物!看是你狠还是老子狠!”说话间“呼”地将挂有鳄肉、重达百余斤的铁锚抛了出去。
“轰……”大铁锚带着鳄肉准确地砸在那条巨鳄的头上,一下子将它的头砸到泥水中去了。
“中了,砸中了!”杨叔大喜,但是林渺和白庆却更是紧张,他们要的并不是砸中那大头,而是要钓住它!因此,他们紧张得有些口干舌燥。
白庆拉着那系锚的粗绳,紧盯着那突然都静止了的群鳄。
那群鳄鱼似乎都静止了,仿佛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吓傻了,不知所措。
“咕,咕……”那条巨鳄头颈在泥水之中缓动了一下,泥沼水面上鼓出一阵巨大的水泡,它似乎是很有闲情一般,但林渺的手心却在冒汗。
“哗……”那巨鳄的大头猛地抬起数尺之高,扬起一阵泥水,但其鼻翼却似抽动了一下,大头缓缓地凑近那勾有鳄肉的大锚。
“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