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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渺不由得大恼,飞身破窗而出,落到院子之中,可是依然未见玉面郎君的踪影,显然这家伙比狐狸还狡猾,定是躲入了这古宅的地道之中。
林渺极速截住两名正欲越墙而逃的魔宗弟子,冷喝道:“站住!”那两名魔宗弟子脸色苍白,骇然暴退丈许,紧张地靠在一起,横剑对视着林渺,不敢言语。
林渺心中好笑,这两个魔宗弟子似乎胆子不大,手与脚都在不由自主地发抖,这一切自然瞒不过林渺的眼睛。
“你们想死还是要活?”林渺冷冷地问道。
那两名魔宗弟子不由得相视望了一眼,又有些惑然地望着林渺,旋都“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求饶道:“请大侠饶命,我们不想死!”“若不想死,那你们就告诉我玉面郎君去了哪里?”林渺冷冷地道。
“大侠明鉴,我们也不知道,我们只是随圣使来这里的,对这里的地形我们也不熟悉。”一名魔宗弟子乞求道,同时又自怀中掏出那颗夜明珠道:“这珠子是大侠之物,小的不敢乱拿,还请大侠饶过我们。”林渺伸手接过那颗珠子,看这两人的表情,并不似是在说谎,心中不禁暗恼,知道便是杀了这两人也没有用处。
“我再问你,你们来信阳有什么目的?”林渺又问道。
“为了湖阳世家的主人白善麟!”“那他现在怎么样了?”林渺一震,急问道。
“几位圣使已经得手,我们只是留在这里善后的……”“什么?”林渺只觉得脑中“嗡”地一下炸开了,仿佛在刹那之间变得一片空白。他本是来提醒白善麟的,希望能够阻止魔宗的杀戮,但却没料到最终还是前功尽弃。
白善麟死了,那他该如何向白玉兰交代?而白玉兰如果知道这一结果会有什么反应?林渺不敢去想这些问题,他心中竟对魔宗有种前所未有的恨意。
这并不是说,白善麟曾经给过林渺多少好处,而是林渺感到一种强烈的挫败感,在与魔宗的较量中,他输了,而且还输得很惨,惨得他都害怕回湖阳世家面见白玉兰。
那两名魔宗弟子也愣了,他们感到林渺像是突然失了魂一般。不过,他们仍不敢稍动,林渺杀人的气势仍深深地烙在他们的心头,使他们不敢存在着半点侥幸的心理。
林渺身上的骨节发出一阵“啪啦……”暴响,在刹那之间,仿佛涌起了无限的杀机,他心中的恨仿佛要破体而出。
“大侠饶命……”林渺顿时清醒,虽然他恨,可是并不关这两人的事,而仅凭这两人也翻不起什么大浪,不由淡漠地道:“我不杀你们!”“谢谢大侠!谢谢大侠……”那两人一听皆大喜过望。
“你们本来是住在哪里的?”林渺又冷然问道。
那两人相视望了一眼,面显难色。
“快说!”林渺怒吼道。
“在……在棘阳!”“你们是棘阳的人,也就是说你们的分坛在棘阳了?”林渺又冷问道。
“是……是的!”那两人脸色发青地道。
“很好,你们是属于哪一坛的弟子?”林渺紧接问道。
“朱雀坛!”“那你们的分坛又设在棘阳何处?如果有半句谎言就杀了你们!”说话间林渺一脚将其中一人踢昏,冷然指着发抖的那人道:“你先说!”“是,是燕子楼!”“燕子楼?燕子楼是你们朱雀坛的分坛?”林渺张大着嘴巴,吃惊地问道。
“不,不错,小人正是燕子楼的人,那位圣使便是燕子楼的副总管商戚,小人若有半句谎言,就请大侠杀了我!”林渺不由得呆住了,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随即又问道:“那前日与商戚在一起的另外两个圣使又是什么人?”“他们有一个是玄武坛的副坛主,我不知道叫什么,另一个则是燕子楼的护卫总教头铁忆!”“燕子楼中所有的人都是魔宗的人?”林渺问道。
“不,有些婢妓并不是圣门的人,她们只是我们买来的。”“很好!我再问一下他的口供,如果你们两人口供不对,就休要怪我不客气了!”林渺冷杀地道。
……
两名魔宗弟子的口供全无二致,这使林渺心中有些发寒,他怎么也没有料到,那闻名天下、享誉百余年的燕子楼居然会是魔宗的一处分坛。
先有齐万寿,再有刘玄,又有燕子楼,还不知道在后面会出现一些什么样的人物和组织,这个魔宗也确实让人心寒了。
燕子楼是林渺自小就向往的地方,其父年轻之时也常光顾,那里几乎是所有文人骚客都难以抗拒的地方。只不过,林渺从没有更多的钱去燕子楼潇洒一回,可是此刻却知道燕子楼居然会是魔宗的朱雀坛,他不知是该失望还是该伤感。
林渺让那两名魔宗弟子放火将这古宅全部点燃,既然玉面郎君愿意龟缩地下,就干脆让其变成烤猪好了。
那两名魔宗弟子不敢不从,只好四处纵火,使整个古宅在顷刻间化为一片火海。
林渺便守候在这片大火之外,他要等玉面郎君受不住火烤自地下冲出来。不过,林渺等了一个时辰,火势几乎已经将整个古宅完全吞没,几堵墙“轰”然倒下,依然没有见到玉面郎君的踪影,他只好作罢。
四周的邻居,由于房舍与古宅相隔较远,因此古宅的大火并不会影响他们。而对于古宅的大火,那些人似乎也都极为麻木,仿佛都视而不见,并没有人来为古宅扑火,抑或只是因为林渺便坐在古宅外的高坡之上,使得没有人敢贸然救火。
自然不会有人傻得不知道这火是林渺放的,不过,那又如何?在这个世上并没有多少公理,许多事情,官府根本就管不了,何况这些平民百姓?
对于古宅这个神秘的地方,平日便没有多少人敢去,这一刻自然也不敢。
林渺缓步踱回徕风客栈,其胸衣尽被血渍所染的样子让街头的行人都吓得纷纷避让。
此刻日已上三竿,平桥集上的店家都已开张,徕风客栈也不例外,店小二老远便认出了林渺,不禁又吃惊,又欣喜。
“客爷,你回来了,你没事吧?”店小二老远便迎了上来。
一时之间街边的许多人都指着林渺议论纷纷。那古宅被一把火点燃的事自然早已被集上的所有人知道了,因为林渺在那里坐守了一个时辰,有一个时辰,足够把任何消息传遍这巴掌大的集市,也有一些人看见林渺曾坐在那古宅外,因此这一议论,便有许多人知道,林渺就是烧毁古宅的凶手。
林渺木然地点了点头,他的心事很重,那是一种从没有过的心情。要说梁心仪的死让他感受到最深沉的痛苦和仇恨,但那是一种绝对具体而且有目标的情绪,可是此刻他的心情极乱,根本就不明白这种感觉,仿佛心头总有一丝无法排泄的郁闷。对未来,他似乎是一片茫然,这种感觉极不舒服。
“客爷整晚都没回,可把我们给担心死了,还没有吃早点吧?小的立刻去给你准备!”店小二热情之极,似乎并没有看到林渺那满身的血迹。
“我要你店里最好的菜和酒!”林渺淡淡地吩咐道,他只想痛快地喝一场。
“客爷,你回来了!”掌柜的见到林渺入店,也大感错愕地问道。
“那两具尸体呢?”林渺淡然问道。
掌柜的大为尴尬,一大早林渺便问这样不吉利的问题,他自然感到心里特别别扭,不过他可不敢得罪林渺,只看林渺那一身血衣,及刚刚听说的林渺烧了古宅,而且那两个死者又是其朋友,他哪敢得罪林渺?
“哦,衙门的差爷们搬走了!”掌柜的干笑道。
“有没有在他们身上和房间里找到什么特别的东西?”林渺沉声问道。
“好像……好像有一封信吧,在他们枕头下发现的。”掌柜的想了想道。
“信呢?”林渺心头一动,大步来到柜台前沉声问道。
掌柜的倒吓了一大跳,退后一步,忙道:“不……不在我这儿,也被差爷拿走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林渺急问道。
“昨晚,是县衙的任捕头为首!”掌柜的急道。
林渺心中暗急,他不知道那封信中写了些什么,也不知道此刻信还在不在。也许,那封信之中存在着一个极大的秘密,而那瘸子并没能拿去。他之所以要抓住玉面郎君,就是想知道,他们有没有自袁义身上拿走了什么东西,现在找不到玉面郎君,若是能找到那封信,或许也能够查到一些蛛丝马迹。
“客爷,酒来了!”店小二端着一大坛酒,客气地道。
林渺自怀中掏出一锭足有五两重的碎银交给店小二,道:“帮我结账,酒我要了,这菜打包,加上昨晚的房钱,多余的赏给你!”店小二一拿银子,立刻大喜,他确实很少遇到这么大方的客人。
店小二将菜打包之际,林渺上楼换下了血衣,提着酒坛便走。
“客爷,我帮你牵马!”店小二可是殷勤之极。
林渺抓起一只烧鸡大嚼几口,他的确有些饿了,昨天下午没吃,晚上又在那陷阱中呆了一夜,虽然他不惧百毒,可是肚子仍饿得受不了。
信阳衙门之外,林渺抱着已经只剩下半坛酒的大酒坛,自马背之上跃下。
这一路来他一边骑马,一边喝酒,只惹得路人无不侧目,不过林渺对此并不在意。一路进城,由于他一手抱着酒坛,一边啃着烤鸡,那狂傲不可一世和玩世不恭的样子,那群守城的官兵还不敢刁难。
当守城官兵问林渺入城干什么时,林渺只是粗声粗气地说要进县衙,反把守城的官兵唬住了,没怎么说话便让其入城了。
要知道,这年头,常有一些怪人入城,而这些怪人大多都有些来头,其行为表现得极为怪异,而此时林渺的表现也不谓不怪。
“干什么?”林渺才来到县衙门口,便被衙役挡住,问道。
林渺此刻吃得差不多了,有那只大烤鸡下肚,又有这半坛酒,肚子已经极为充实,但微有些醉意。
“找你们任捕头!”林渺挥了挥酒坛,带着酒气道。
“你是什么人?”那两个衙役有些疑惑地问道,他们有些惊异地打量着眼前这个年轻人。
“你们别问我是什么人,任捕头在不在?”林渺不由觉得有些不耐烦地道。
“你要找哪个任捕头?”那两个衙役也有些光火。
“昨天在徕风客栈处理那桩杀人案的任捕头!”林渺一怔,他倒不知道这衙门里会有几个姓任的捕头,也没问清这姓任的捕头叫什么名字,此刻要他具体说出哪一位,自然说不上来。
“你是他什么人?哦!”一名衙役自以为聪明地道:“你便是昨天杀人的凶手?”林渺一听大为光火,冷冷地瞪了那衙役一眼,不耐烦地沉声问道:“他究竟是在还是不在?”“你以为你是谁……”“哗……”那衙役一句话还没有说完,林渺手中的酒坛已经猛地砸在他的脑袋之上。
那衙役惨哼一声,酒坛应声而裂,酒水全都淋在他的身上。
林渺并没有贯注真气,否则这衙役只怕脑袋比这个坛子碎得更厉害,但是这一砸仍把这衙役砸昏过去。
“你敢伤人!”另一衙役大惊,也大骇,拔刀便要劈。
林渺冷哼一声,那衙役刀还不曾拔出,便已被林渺提了起来。
那衙役惊骇若死,林渺的手一抓到他的腰间,他竟再也无法使出半点力气,甚至连拔刀的力气也没有,更别说是攻击林渺了。
“任捕头在哪里?老子的耐性是有限的!”林渺冷杀地道。
“在……在府衙后……后院。”那衙役哪里想到林渺会如此凶悍?一句话不和,便出手伤人,他还以为另一名衙役已被打死,哪里还敢再凶?他自然不想死!
林渺知道,如果在这衙门之中想客客气气地讨回那封信,是不可能的。在这种世道中,衙门里的人无不是欺善怕恶之辈,越是客气,对方便越以为你好欺负,只有让这些怕死的人害怕,那才能取到真正的效果。
“带我去!”林渺提着那衙役,便像是抓小鸡一般,冷喝道。
“好,好,好,我带你去!”那衙役战战兢兢地道。
“大胆刁民,敢在衙门前闹事,打官差!”有几名衙役听到那碎酒坛的声音,不由得赶出来观看,这一看,那些人都吃了一惊,正好看到林渺揪着那衙役。
“快,快救我!”那被揪住的衙役见有人出来,不由得呼道。
“哼!”林渺本来准备松开手,现在却提得更紧,大步向衙府中行去,仿佛根本就没将这群衙役放在眼里。
“呀,呀……”那几名衙役飞扑过来,林渺将手中的衙役当兵刃般扫向击来的兵器。
那几名衙役大骇,速撤兵刃,却把林渺手中的衙役吓得大声尖叫,仿佛那些刀呀剑的,已经全部砍到了他的身上。
林渺“哈哈”一笑,迅速出脚,那几名衙役骇然撤回兵刃之际,哪里能防得了林渺那快速踢来的脚?几乎是在同时惨哼着跌到一旁爬不起来。
林渺手中的衙役依然闭着眼发出尖叫,仿佛仍有千万把刀在宰割着他,这让林渺大感好笑。
“胆小鬼!你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