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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剑,只是人太野蛮了一些,真难想象你将来出嫁了会怎样相夫教子!”林渺深深地吸了口气,平息了心神,不由得用言语挑衅道。
“此剑名为辟邪,传自上古黄帝轩辕之手,其锋可切金断玉,你小心了!”那神秘女子并不动气,只是以一种平静得让林渺吃惊的语气缓缓向他介绍着。
林渺更是吃惊,心道:“原来这是柄上古神兵,只怕比我这柄出自欧冶子的龙腾刀更要锋利了,只不知她说的是不是真的,如果真是当年黄帝轩辕所使的上古神兵,那这个女人又是什么来头呢?其身分绝对不低!”林渺抬头望了望天空,太阳已经快偏西了,与汗莫沁尔的约战时间也快到了,他倒不想失约,直觉告诉他,那个贵霜国的武士是一个值得出手的对手,接受其挑战,可当是武道上的一次修行。是以,他倒不想放过这个机会,因此他不愿在这里作太多的耽搁。
“出招吧!”林渺的目光缓缓回收,自眯成一道细缝的眼睛里如利刃般射在那神秘女子的斗篷之上,仿佛可以看穿其斗篷。
辟邪剑上的剑意陡增,竟射出一道五尺长的剑芒。
林渺吃了一惊,而就在他吃惊的当儿,对方的身影如鬼魅般趋近,剑芒犹如一道经天长虹,耀亮了整个虚空。
天地之间仿佛尽是森冷肃杀的剑气,每一寸空间都充斥着奇异的光芒,林渺避无可避,天下之大,仿佛无他容身之所,这确实是精绝之极的一剑。
林渺长啸出刀,他别无选择,他从未想过以他此时的武功,只在一招之间就被人逼至非战不可的境地。
林渺刀锋切空,对方的剑像是活物一般绕开林渺的刀锋,斜掠而下。
林渺大惊,他从未见过这么快的剑,也不曾想过对方的剑法居然如此奇怪。他疾退,刀锋偏转,以绝不可能的角度反转而出,整个手臂以难以想象的角度翻扭而出。
“叮……”刀剑相击,那神秘女子身子轻盈如一只蝴蝶般借劲倒弹而出,脱口低呼了声:“瑜珈功!”林渺身子微震,急忙抽刀细看了看,刀锋并未受损,心中稍感安心,但却惊出了几颗冷汗。他从未见过如此奇诡快捷的剑招,若不是在百忙之中用出了自秦复那里学来的软臂瑜珈,他还真不知道该如何破除那要命的一剑。不过,他却知道,再也不能给对方以先机,否则他将陷入险境,眼前这个神秘女子的武功比他想象的更可怕,是以,他要抢先出击。
“你也接我一刀!”林渺脚步一挫之际,身形立刻倒射而出,展臂挥刀,有如大鹏扬翼,刀若流星赶月,直截了当,毫无花巧地自上而下狂劈而出。
凛烈的刀气掀起一阵尖厉的锐啸,直斩向那神秘女子的头顶。
林渺知道对方的剑招精奇绝伦,如果比速度和花巧,只怕他难与对方抗衡。是以,他弃繁就简,以最为直截了当的方式与对方交锋。
“好刀法!”神秘女子赞了声,但并不硬接林渺此招,而是选择退却。
神秘女子一退,气机立刻牵动,林渺的刀势更疾,依然不改姿态地自上狂劈而下。
神秘女子一退即进,倒撞向林渺的刀锋之下,剑走太极,拖出一片茫茫的剑影……
“当……”刀剑再次相击,但却没有立刻分开,而是纠缠在一起,化成一团灿烂的光芒。两条身影完全被吞噬在光芒之中,在虚空中翻腾起伏,转瞬竟各自对拆了数十招之多。
林渺心中的惊骇是无与伦比的,这神秘对手无论是身法还是剑法,都似乎要胜他一筹,这交手数十招之中,对方仿佛并未尽全力,而他却已是免力而为了。他猜不透这神秘女子究竟是何来路,更没能看清斗篷之后深藏的容颜,这使对方显得更为神秘莫测。
“叮……”当林渺斩出第一百零七刀之际,神秘女子却一声低啸,倒纵而退,退出纠缠不清的战团。
林渺的刀势再次落空,不由得微愕收刀,不知道这神秘的女子为何又突然不打了。
“果然好武功!”神秘女子语调平静,淡然而略带欣喜地道。
“少废话,我们之间还没完呢!”林渺愤愤地道。
神秘女子突地笑了起来,如大漠银铃,悦耳且充盈着说不出的生机,让人心神摇曳。
“还有什么没完呢?”神秘女子笑声中竟还剑入鞘,反问道。
林渺一时给弄糊涂了,不知眼前的神秘女子是在装糊涂还是真的不知道,一时之间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精彩,真是精彩绝伦!”正在此时,一个悠扬而爽朗的声音自林间传出。
林渺扭头望去,不由得失声低呼:“刘秀!”“林贤弟别来无恙否?”来人竟是起事宛城的刘秀!
林渺心神微松,忖道:“有刘秀相助,今日至少已经立于不败之地了,先不管你这贼婆娘是什么身分,待会儿再找你算账!”“刘秀见过怡小姐,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呀!”刘秀倏地向那神秘女子行了一礼,极为客气地道。
林渺吃了一惊,刚松下的心神又绷紧了,心道:“难道这女子是刘秀的朋友?那刘秀大概不会帮我一起对付这个女人了。”“刘公子居然也在棘阳,怡雪此来棘阳算是来对了!”那神秘女子悠然一笑道。
“刘兄和她是旧识吗?”林渺不由得惑然问道,心中却暗念着那神秘女子的名字:“怡雪?倒真是个好名字,只是人太凶了点!”“林贤弟,快来见过这无忧林的第十九代传人,刚才怡小姐是和你开了个玩笑!”刘秀爽朗地笑了笑道。
林渺一怔,听到“无忧林”三字,顿时吃了一惊,也顿时明白眼前这神秘而可怕的女子的身分,不过想到刚才的惊险,尚有些难以释怀地道:“原来是无忧林的传人,我还以为是魔宗的哪路小妖呢。”刘秀微愕,哪会听不出林渺语气之中的不满和气恼?他倒没有想到有人敢对无忧林的传人这么不礼貌,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怡雪岂会不明白林渺心中所想?她并不生气地笑了笑道:“刚才是小女子的不对,在此向林公子道歉了,望大人大量不计小女子一时好奇之过!”林渺见对方如此轻易道歉,自然不能再板着脸,反而微有些不好意思,但仍耸耸肩,煞有其事地道:“这个歉道得理所当然,刚才差点没被你吓破胆,下次可不准再玩这种危险游戏哦!”怡雪悠然一笑,并未被林渺的表情和动作逗乐,她也知道林渺已经不计较了,才肃然道:“我只是想看看林公子是不是能够帮我的人,所以才会出手相试!”“哦?”林渺颇感意外,但又很不以为然,心道:“有求于人还要这么凶,无忧林虽是道教圣地,但在我林渺眼中也没什么了不起,不过是无忧林的传人而已,有必要这么摆谱吗?真是的!”“哦,怡小姐有什么事可以让我刘秀效劳的吗?”刘秀极为客气地道。
林渺对刘秀倒没什么恶感,但是刘秀对这个神秘兮兮的怡雪这般模样,倒是颇有讨好之嫌,使他对刘秀的印象微有些折扣。不过,无忧林的人毕竟不是坏人,林渺自不能太不给面子,淡淡地问道:“不知怡小姐有什么事是我能够帮上忙的?”“如果林公子能够帮忙那就好办了。”怡雪颇为欣然地道。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刘秀插言问道。
“想来刘兄听说过贵霜国的使者之事吧?”怡雪反问道。
“不错,此刻尚在燕子楼之中,这有什么不对吗?”刘秀不解地道。
“这之中的问题可就大了,怡小姐想来是欲救那群会被燕子楼贩卖到贵霜国的民女,可对?”林渺悠然出声道。
怡雪仿佛是笑了,隔着斗篷,林渺似乎可以感受到其欣然的笑意,这使林渺有摘下怡雪斗篷的欲望,他们刚才交手居然没能看清对方的容颜,真可谓失策惭愧。不过他知道贸然摘人家斗篷可就太唐突了,是以只好望着怡雪那斗篷也怪怪地笑了。
怡雪似乎明白林渺在笑什么,不过并不在意,只是点了点头道:“原来林公子也是有心人!不错,怡雪正是想救出那群无辜的民女!”“竟然有此事?”刘秀感到很是意外地道。
“燕子楼什么事做不出来?干出这等事并不稀奇,只是刘兄日理万机,疏忽了这些小事而已。”林渺不以为然地道。
刘秀坦然笑了笑道:“说来惭愧,近日来,我并未在义军之中,而是来棘阳办了一些私事,竟没能查到燕子楼的事,倒让林贤弟见笑了。”林渺也笑了笑,耸耸肩,老实不客气地道:“那是该见笑,为了让你不惭愧,你就作我们的先锋,先想想如何安排退路好了。”刘秀也爽快地笑了,他知道林渺自小生活在天和街,习惯无拘无束地说话,是以这些话他并不介意,反而直爽得让他很欣赏。
怡雪也微讶,似乎稍有些了解林渺了。
“我这里有封自贵霜武士偷来的信,不妨拆开大家欣赏欣赏!”林渺掏出那封信,信手撕开抖出一看,顿时面露讶色道:“这封信竟是魔宗写给贵霜使臣阿姆度的!”“魔宗?”怡雪和刘秀都吃了一惊,惊问道。
“不错!落款是圣门地护法!”林渺将信抛给怡雪,神色凝重地道。
怡雪和刘秀相继看完,也显得有些讶异,刘秀不由得问道:“林贤弟可知这圣门地护法是什么人?”“这个我倒是不清楚,但是……”说到这里,林渺冷冷地望了刘秀一眼,却不再说下去,他心道:“你的堂兄刘玄也是魔宗的护法,只不过是不是地护法就不清楚了,可是我能告诉你吗?也许你也是魔宗的人!那我岂不是自己往火坑里跳?我才没有那么傻呢!以前我敬你刘秀的才学,可是若你是魔宗之人,那只好刀刃相见了!”“但是什么?”刘秀自不知道林渺的心中想些什么,见林渺只说了一半便不再吱声,不由得问道。
怡雪觉得林渺好像有什么心思,这只是女性的直觉,不过她仍显得很平静,她知道林渺该说的一定会说出来,不想说的,追问也没用,抑或可以说她的心性已极为淡泊。
林渺笑了笑道:“但是我想燕子楼里一定会有人知道!”刘秀不由得笑骂道:“这不是废话吗?”林渺也笑了笑,这确实是废话,当然他也不想作过多的解释,只是抬头望了望西沉的太阳,道:“我尚有个约会,只怕暂时不能陪怡小姐和刘兄了!”“哦,不知林贤弟约了什么人呢?”刘秀反问道。
“汗莫沁尔,这个人是贵霜国的六段武士,我们相约黄昏决战西城外!”林渺淡然道。
“汗莫沁尔,贵霜国的武士?林兄认为有必要与其交手吗?”怡雪的语气似乎亲近了些。
“你不叫我林公子,我心里似乎感觉好一些!”林渺笑了笑,随即又道:“与其交手应该是有必要的,尽管胜他不难,但是胜他并不是目的,我只想在他的身上找到贵霜国武功的特点,贵霜国的武士都是用的那种新月型弯刀,我以前从未见过这种刀,相信定有其独特之处。如果我们要对付贵霜国的高手,最好有备无患,以便到时候不会被他们的圆月弯刀杀个措手不及!”“哦。”怡雪和刘秀恍然,同时他们也明白,事实上林渺早就已经准备独自去对付这些贵霜人,独力去救那些要被贩卖的民女,如此一来,怡雪也觉得自己找对了人。
“林贤弟想的确实周到,我倒也想看看贵霜国的刀法有什么巧妙之处。”刘秀也似乎被勾起了好奇之心。
“那刘兄最好也去找个贵霜国的武士比一比。不过,贵霜国今次前来棘阳的人中有一个人你要小心,那人便是晏侏今日的贵宾,我只见过他的眼神,此人绝不好惹!”林渺认真地道。
“你仅见过他的眼神?我想林兄所说的应该是那个叫丘鸠古的人,这个人确实不能小觑!”怡雪也肃然道。
“怡小姐跟他交过手?”林渺问道。
“我尚未与贵霜国的人交过手,只是不想打草惊蛇。”怡雪道。
“也对!”刘秀道,随又似乎想起了什么一般,转向林渺道:“不知林兄弟何时拥有这么好的易容之术呢?”“呵呵……”林渺笑了笑道:“当然是学的,这就叫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邓禹兄可还好?”“邓贤弟一切如常,若他知道林贤弟有今日成就,肯定会欣喜异常!”说到这里,刘秀顿了一下,又道:“不过,我还是比较喜欢看林兄弟本来的面目!”林渺耸耸肩道:“有些人一直都藏头缩脸不以真面目示人,我也不想吃亏,只好让刘兄你吃点亏了。”刘秀和怡雪哪还不知道林渺是在说谁?刘秀不禁大感好笑,林渺仿佛仍是小孩子心性不减。
怡雪大方地摘下斗篷,没好气地笑道:“原来林兄这般小气,要和小女子相比,那我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怡雪说了半晌,却发现林渺和刘秀都没有答话,一个个都直着眼睛望着她,不由得嫣然一笑道:“二位是想让怡雪再戴上斗篷吗?”林渺和刘秀这才回过神来,相视尴尬地笑了笑,林渺心中那丝惊艳的感觉久久难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