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旭王的声音说得越来越低,到最后已经几不可闻,玉玲珑听了,脸上又是红又是笑,狠狠地又给了他几下:“这种话也说得出口,真不知羞!”
两人说笑了几句,话题又回到太子府的事情上,旭王收敛了脸上的笑意,沉声说道:“你今天的计策妙是妙,只不过也太危险了,这以后,恐怕太子就要记恨上你了。”
玉玲珑当然也知道这是什么原因,今天的事情,太子虽然没有实际证据,可是这件事明显和玉玲珑脱不了干系,若是说以前太子只把她当成一个普通的女子,那么从此以后,玉玲珑在太子眼中已经变成一个必须除掉的敌人了。
旭王抬起手,替她扶了扶发髻上的玉簪,说道:“这次他的目标是我,你把他的注意力转移到你的身上,这不是什么好事。”
太子原本只把玉玲珑当成一个可利用的工具,可是通过今天的事,他应该知道了,玉玲珑并不是他能控制的,也不能他能处置的,以后,他会对玉玲珑倍加提防,甚至可能会寻找机会除掉她。这对玉玲珑来说,实在是太危险了。
听到他担忧的话语,怀中的女子抬起头,秋水寒星般的眸子眨也不眨地看着他,轻声说道:“难道我不帮你,他就能放过我吗?”
她是他的王妃,是他注定要携手一生的人,他若是有了危险,她怎么能袖手旁观,就像她遇到危险的时候,他也一定会出手相助一样。
靠在他温暖的胸膛前,她轻声却坚定地说道:“我说过,我会与你祸福与共,我会说到做到。”
旭王没再说什么,只是紧了紧手中的力度,有时候,话不必说的太多,知道彼此的心意,便已经足够。
马车辚辚,载着一双相互依靠的心,缓缓地消失在漫天扬花中。
……
过了芒种便是夏日,天气一下子就热了起来,自从上次太子妃出了事以后,各府王妃公主们都谨慎了许多,不肯多说一句话,不肯多行一步路,连宴席诗会都少了许多,玉玲珑的日子清净了不少。
这日玉玲珑正在花阴下歇凉,萱草急匆匆地走了过来,手里捧着一个玉佩给玉玲珑看:“王妃,外头有人拿着这个找您,说是有要事。”
低头看了一眼那个玉佩,玉玲珑脸上的慵懒神色一扫而空,她从美人榻上坐起身,吩咐道:“叫他去外头小花厅候着,我这就过去。”
萱草有些奇怪,见玉玲珑脸色沉郁又不敢多问,赶紧下去传话了。
红杏上前替玉玲珑整理着她身上的披帛,看着花树下那遍地红红白白的零落花瓣,玉玲珑微微地笑了。
看来那件事,有好消息了。
到了偏厅,果然看见有个男子在房间里等着,玉玲珑打量了他一眼,依稀记得是青花虎的一个手下,上次去如意赌坊,也曾经见过他的。
那人见玉玲珑走了进来,慌忙跪了下去:“启禀王妃,我是青花虎大哥派来传话的。”
玉玲珑点点头:“说。”
那人一字一句慢慢地说着,显然是在死记硬背青花虎的话:“青花虎大哥说,老大上次吩咐的事已经办好了,眼下人就在场子里,接下里该怎么办,请老大指示。”
看着那人一脸绞尽脑汁的痛苦神情,连玉玲珑都觉得有点儿好笑,便问道:“你外号叫什么?”
那人挠了挠头,一个大男人竟然还有点不好意思的样子,答道:“我……我外号过江龙。”
当初的龙虎帮被玉玲珑收编,从前的人却还都保留着以前的外号,这个过江龙便是其中一个。
玉玲珑想了想,说道:“你先回去吧,告诉青花虎,好好看着那人,今天晚上我会亲自过去。”
见玉玲珑的话只有这么一句,过江龙明显松了口气,赶紧磕了个头:“是,老大……不不不,王妃。”
看着过江龙紧张兮兮的模样,玉玲珑抿了抿嘴唇,忍住笑意:“去吧。”
这些市井混混,平日里欺压平头百姓还算厉害,见个地位高贵的人就吓成这样,真是让人不禁失笑。
灵儿不在,到了晚间,玉玲珑给旭王留了话,便换了身男装,直奔百花巷。
百花巷的生意到夜里好了许多,穿着暴露的青楼姑娘们到处招揽着顾客,空中飞舞着无数的五颜六色的小手帕,仿佛无数的小旗帜,在招呼着恩客的到来。
玉玲珑推开几个硬往她身上贴的姑娘,终于走到了如意赌坊。
赌坊的一楼里,生意照旧热闹,吆五喝六的声音随处可闻,四处都是乱糟糟的,倒也没人注意玉玲珑,玉玲珑按照过江龙的话,径直上了三楼,进了西北角的房间。
这房间外表看着和别的房间没什么区别,走进去才发现里面还有个套间,只不过,这个套间很特别。
房间的正中央,是一个三尺见方的隔间,四周都是指头粗细的纯铁栅栏,下嵌地砖,上达天花板,将这一小块方寸之地围得严严实实,这房间里唯一的光源,便是这隔间最上面的灯笼,将隔间里的情形照的一览无余,可是里面的人却看不清外面的样子。
玉玲珑站在阴暗处,看着隔间里那个神情惊慌的年轻男子,嘴角缓缓勾起一抹笑意。
不错,这青花虎安排的地方,她很满意。
青花虎快步走上前,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道:“老大。”
玉玲珑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似乎是察觉到有人进了房间,隔间里的男人立刻站直了身子,双手紧紧抓住铁栅栏,焦急地说道:“是不是你们的东家来了?小爷告诉你,赶紧放小爷出去!要是你们知道了小爷的身份,保证吓得你们屁滚尿流——”
没等他说完,房间里忽然响起一阵女子的娇笑,似乎是听到了一件极好笑的事,紧接着,他就看见,一个纤长的身影从暗处走到了光影下面。
待看清楚那女子的容貌,他顿时瞪大了眼睛,嘴张得几乎能塞进去一个苹果。
玉玲珑轻笑道:“我怎么会不知道你的身份呢?你可是堂堂兵部冯尚书的公子——冯思淮!”
冯思淮一副见了鬼的模样,不由自主地倒退了两步,身子依靠在背后的铁栅栏上,才能支撑着自己不倒下。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青花虎给玉玲珑搬了一个太师椅,玉玲珑舒舒服服地坐下,这才看向冯思淮,精致的眉眼浮起一抹淡淡的笑:“这有什么奇怪?这如意赌坊,就是我开的。”
灼亮的光线下,冯思淮的额头上冒出细密的冷汗,他呆呆地望着玉玲珑,似乎是难以消化这个让他无比震惊的消息,
过了好半天,他似乎想起了什么,猛地扑了过来,手指从栅栏中伸出来,直勾勾地指向玉玲珑,口中大叫着:“你!你是故意的!肯定你早就设计的好的,一切都是你设的局!”
玉玲珑缓缓抬起眼睛,给青花虎使了个眼色,青花虎立刻走到铁栅栏前,手起,刀落!
冯思淮只觉得眼前银光一闪,手上立刻传来一阵剧痛,他忍不住惨叫出声,伸在栅栏外的手一下子缩了回来,抱在胸前疼得直跳脚。
青花虎这一刀,就直接削掉了他那根指向玉玲珑的手指!
青花虎面无表情地将地上那根带着血迹的手指捡起来,放在托盘里,奉给玉玲珑查看。
冯思淮疼得眼泪都涌出来了,十指连心,这一刀下去,几乎是剜心掏肺地疼!
在泪眼模糊中,他惊恐地看见,太师椅上那个姿容婉约的女子,只是轻描淡写地看了一眼那端盘上鲜血淋漓的手指,就将目光移到了他的身上。
美艳的脸上带了一丝淡淡的笑,玉玲珑云淡风轻地开了口,仿佛刚才发生的事,只不过是碾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
“抱歉,我不是很喜欢,有人用手指头指着我。”
冯思淮颤抖着嘴唇,手上传来的痛似乎被另一种情绪所代替,他惊恐地看着玉玲珑,似乎是第一次发现她的真面目。
心底蔓延上一种无边无际的恐惧,他的身体止不住地发着抖,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女子,残忍,冷酷,嗜血,毒辣,他不敢相信,自己接下来的命运是什么!
玉玲珑扫了一眼身后的人,沉声吩咐道:“把这根手指送到冯府,就说——”
眼神重新落在栅栏里那瑟瑟发抖的男人身上,玉玲珑唇角的那个梨涡渐渐加深。
“就说,要冯尚书亲自来,才能放人!”
……
不出玉玲珑所料,在收到冯思淮那根新鲜出炉的手指以后,冯尚书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如意赌坊。
和一楼的喧闹相比,昏暗幽静的三楼显得无比阴森可怖,冯尚书的随从被留在了楼下,他独自上了三楼,越走越是心惊胆战。
他的儿子一向花天酒地寻欢作乐,这一点他是知道的,可是没有一次,像此次这样危险,他真的不知道,冯思淮到底惹上了哪路人马,竟然用砍下来的手指当信物,给家人送信!?
站在虚掩的门口,向来颐指气使的冯尚书定了定神,才有勇气推开房门。
一进门,角落里就响起一个女子温柔的声音:“尚书大人驾到,真是有失远迎。”
这声音听在他耳中,竟然有一种似曾相熟的感觉。
冯尚书没等细想这声音从哪里听到过,就看见了自己的儿子。
纯铁的栅栏密密麻麻地围绕着冯思淮的周围,仿佛是一座可怕的囚笼,冯思淮脸色苍白,神情惊恐万分,沾染着血迹的身子不断地发着抖。
看到冯尚书进来,冯思淮如同看见了救星一般,猛地扑了过来:“爹,爹!救我,救救我啊!爹!”
七尺高的男人,此刻像个小孩子一般,哭的满脸都是鼻涕和眼泪,他死命地抓着栅栏,仿佛是一只即将被宰杀的鸡,浑身上下都因为恐惧而颤栗着。
看到风流倜傥的儿子变成了这副模样,冯尚书只觉得心口如针扎了一般的痛,他控制不住自己的语气,大吼道:“这是谁干的!?”
角落里亮起了一根火折子,点燃了烛火,照亮了那张俏丽的脸庞。
和冯思淮一样,待看清楚玉玲珑的模样,冯尚书也是十分吃惊:“是你?”
玉玲珑缓缓站起身,似笑非笑地看着冯尚书:“怎么,很惊讶吗?”
笼子里的冯思淮呜咽着,哭道:“爹,这赌坊,就是……就是她开的。”
看着儿子那残缺的手指,冯尚书又怒又痛,想也不想就吼道:“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伤我的儿子!?”
玉玲珑慢慢地向他走了过去,那周身凌厉的气势,似乎将房间里的气压都降到了冰点,连那跳跃的烛火也不由得压低了火焰。
“进了我这个门,就要守我这儿的规矩!你问问你儿子,欠了我多少银子!?区区一根手指算得了什么,只不过我收的一点儿利息罢了!”
尽管做好了冯思淮在外欠了赌债的心理准备,冯尚书听到玉玲珑的话还是无比震惊:“输了多少银子,我照赔给你便是!你断了他的手指,能赔得了吗?你可知道伤人肢体是何等重罪?就算你是王妃,也逃不过衙门的制裁!”
听到他威胁的话,玉玲珑不但没有露出他预料的害怕表情,反而娇媚地一笑,仿佛听见了世界上最好笑的事。
恐吓她?真有意思,这辈子只有她恐吓别人,还没有别人恐吓她的时候!
伸手掸了掸衣摆上那并不存在的灰尘,玉玲珑巧笑倩兮地看向冯尚书:“你最好还是问问你的宝贝儿子,这些日子在我这里输了多少银两?”
冯尚书不屑地哼了一声,不就是一间普通的赌坊吗?难道家大业大的冯府,还赔不起这点儿赌债?
看着被吓得肝胆俱裂的冯思淮,冯尚书又是痛又是气,怒道:“没出息的东西,你到底输了多少银子?”
冯思淮双手死死抓着栅栏,呜呜痛哭道:“爹,我也不知道啊,只是……”
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冯思淮颤声说道:“只是,他们告诉我,我把家业都输光了!爹,这肯定不是真的!我不可能输掉那么多的银子!”
那天,青花虎找到他,向他又是吹捧又是奉承,恭恭敬敬地提出给他提供最好的房间和最好的招待,让他舒舒服服地在这里玩个痛快,而且还一口答应,他的输赢账目不必使用现银结算,只需要记账,隔一段日子结一次就可以了,这样可以方便很多。
冯思淮是大爷脾气,哪里耐烦这些小事,看到青花虎奉承很是受用,自然满口答应,从此以后,他更加频繁地出入如意赌坊,这里的人一看见他都是点头哈腰满脸赔笑,满口冯爷长冯爷短地捧着他,到了单间里面,有人好茶好点心的招待着,还有各种打扮不俗的人来跟他对赌,更激起了他的好胜心。
每天赌局结束,都有人拿账本来请他画押,那一局一局的琐碎账目,他怎么可能耐心地看,自然都是大笔一挥,画完了押,在众人的恭维声中潇洒离去。
这种惬意的日子过了好多天,却到今天上午就一下子结束了。
照例是他专属的房间,照例是平日里的好茶好水,可是在最寻常不过的一场赌局后,青花虎走到了他身边,请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