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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寻欢察言观色,神色认真起来,道,“那香囊,确实是我偷偷挂上去的。其实,西越帝是我一个‘好朋友’喜欢的人,他如今身边突然带着一个新的女人,我很好奇,就来看看。然后,意外的看到了那个孩子,他很可爱,于是,就送了他一点‘见面礼’,不过那个孩子,真的不是我带走的。”
“真的不是你么?”如果不是他,那会是谁呢?
苏寻欢点头,耸了耸肩道,“再说,我带走那个孩子干什么?又不是我自己的孩子!”
秦楚倒退了一步,跌坐在窗边的那一竹榻上。这么久没有孩子的消息,已然令她陷入了慌乱当中,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苏寻欢看着面前女子那绝望的样子,心有不忍,快速地说出自己今夜来此的目的,道,“其实,我今夜前来,是想告诉你,那一夜,我似乎、好像看到了一个男人,抱着一个孩子,出了北城门。”
闻言,秦楚猛然睁大了眼睛,下一刻,快速的起身,一把拽住苏寻欢的衣袖,“那你当时为什么不阻拦?”
苏寻欢再一挠头,“当时,我喝醉了,其实,并没有看清楚,只是你们这么久没有找到孩子,所以,我就来给你们提供一条线索。”
“那带着孩子离去的那一个人,他长得怎么样子?”
“没有看清,不过,那一个人,有一头白发。”
“白发?”
秦楚诧异,这时,门外,响起了一道熟悉的脚步声,是祁千昕回来了。
苏寻欢听到声音,立即跃窗而出。他似乎,很怕祁千昕的样子,上一次,也是看到祁千昕来了,就走了。
祁千昕推门而进,快步来到窗边,向着窗外望去,继而回头,对着秦楚问道,“刚才,是什么人?”
“一个朋友。”看苏寻欢那么怕祁千昕的样子,秦楚便没有说出他的名字,而是转了话题的急切问道,“孩子,找到了么?”
祁千昕摇了摇头,在秦楚失望之际,再丢出一个令秦楚心惊的消息,“庄兄,得知消息后赶来,路上,遇上了‘仇家’,如今,生死未卜,下落不明!”
秦楚双眸猛然睁大,这世间,能伤庄君泽的人,屈指可数,那到底会是谁?
“没事的,一切都会过去,有我在!”祁千昕伸手,将秦楚纤瘦的身躯,拥入自己的怀中,驱散她周身的寒意。
秦楚靠在祁千昕怀中,点了点头,一遍遍的告诉自己,一定要冷静,因为,只有冷静,才可以想出办法。然后,将苏寻欢对自己说的话,对着祁千昕说了一遍。
“我这就多安排些人,往北城门的方向去寻!”
“好!”
……又是两日后。
派出去寻找的士兵,带回来一封信函。
祁千昕打开,片刻,猛然一收手,信函,霎时被他捏成一团,对着士兵问道,“这一封信函,哪里来的?”
士兵如实禀告,“启禀皇上,这信函,是一名乞丐送来的,说是里面有皇子的消息,所以,属下就连夜送了回来。”
闻言,秦楚激动起来,立即起身,取过祁千昕手中的那一封信函,打开。里面,寥寥数语。说:若想见到孩子,三日内,赶到‘北凉城’外的‘北凉山’山脚下。
当,看完最后一个字后,秦楚拿着信函的手,指尖,止不住的微微颤抖了起来。
祁千昕则对着士兵问道,“那一名乞丐,现在在哪里?”
“就在门外。”
有一会儿后,那一名乞丐,便被带了进来。
细细的询问了番乞丐后,得知,给他这一封信函,让他这么做的那一个人,年约半百,一头白发,手中,抱着一个两岁左右的孩子。
“应该就是他了!”
秦楚双手紧紧地握住祁千昕的手。
祁千昕点了点头,吩咐士兵下去准备,一炷香的时间后,就出发!
……信函上,被点头要求前去的人,有三个,一个是祁千昕,一个是封洛华,还有一个,就是此刻跟随在祁千昕身边的女人,也就是秦楚!
云袖知得知消息后,也一道前去,笑着道,“那一个人,竟在我的眼皮底下将人带走,着实没有将我看在眼里,我倒要亲自去看看,他到底是何方神圣。”
秦楚眼中闪过些什么,在经过云袖知身边的时候,轻轻地道了一声‘谢谢’。
……三日的时间,四人,快马加鞭赶到‘北凉城’外的‘北凉山’山脚下。远远地,便看见了一袭白衣的庄君泽,和一袭白发、怀抱着孩子的‘老人’。不,更准确的说,应该是‘中年人’,因为,那一个人虽然满头白发,但是,容颜俊美,顶多不过半百的年纪。
秦楚一看到庄君泽,眼中,倏然闪过一抹欣喜,幸好他没事。而,在看清‘老人’的容貌时,诧异的握紧了手中的缰绳。
那一个‘老人’,不是别人,正是当初被困在雪山上、教过她医术、也教过封洛华武功的老前辈!而依照庄君泽当日在‘凤×山’上所说的话,他应该就是‘秦楚’的亲生父亲、北堂国的王爷&&庄傅雪了!
只是,他偷抱走孩子,到底是为了什么?
封洛华显然也认出了‘老人’,唤了一声“老前辈”!
庄傅雪抬头望过来,那一双黑眸,有着涉世已久的尖锐和锋芒。只见他,目光,一一望过每一个人,最后,停留在秦楚、祁千昕与封洛华的身上。
眸底,稍纵即逝一抹杀气。
庄君泽看到来人,急忙开口道,“幽儿,你们快走……”最后一个字的尾音,刚一落下,身体,便被狠绝的一掌打飞了出去,重重的撞在身后的树干上,再砰然落地,吐出一大口鲜血。空中,随之飘落下来漫天纷飞的树叶。
秦楚心中一惊,猛然屏住了呼吸,下一刻,跃身下马,抬步,就要向着受伤的庄君泽走去。
祁千昕几乎同一时刻跃身下马,一把扣住了秦楚的手腕,阻止她的脚步,继而,似笑非笑的对着对面的庄傅雪道,“不知道前辈这是何意?”
“你不配与我说话!”
一句话,倨傲狂妄不屑至极,令一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祁千昕,都蓦然变了脸色。
秦楚明显的感觉到祁千昕扣着自己的手,有那么一瞬间的收紧。她迫使自己冷静下来,对着对面熟悉又陌生的‘老前辈’望去。
封洛华上前一步来,与秦楚和祁千昕并排而站,有礼地对着庄傅雪拱了拱手,道,“老前辈,你……”
“你也不配与我说话!”
不等封洛华将话讲完,庄傅雪便冷漠地打断了他,声音,不带一丝的温度,甚至,可以说是冷冽入骨,令人不寒,而颤。
祁千昕心中已是恼怒不已,但面上,却反而是笑了,神色,亦变不屑起来,淡漠道,“一个用掳劫孩子来做威胁的人,那你觉得自己有资格与他人说话么?”
庄傅雪猛然望向祁千昕,黑眸中,迸射出凌厉,同时,抱着孩子的手,倏然一紧。令原本沉睡的孩子,霎时,大声地哭了出来。
那哭声,立即牵动起了秦楚的心,担忧之情,溢于言表。
祁千昕一时间亦是明显地皱了皱眉。
封若华眸中划过一丝忧心、云袖知沉默不语。
庄傅雪将对面每一个人的神色变化,都丝毫不漏的尽收眼底,许久,缓缓地笑了。任由怀中的孩子哭个不停而丝毫不加理会。
小孩子在庄傅雪的怀中,不断地挣扎、动荡着,小手乱挥,含泪的大眼睛,直直的向着秦楚与祁千昕这边望过来,不停地喊‘父皇’、‘母后’!
秦楚心疼不已,恨不得立即跑上前去,将孩子抱入怀中。
这时,庄傅雪才不紧不慢地说出了自己的目的,“祁千昕,我要上山去见我的女儿,你带我上去!”
原来,他为的,竟是这个目的!
“当然可以,不过,先让庄兄过来!”知晓庄傅雪的目的后,祁千昕凤眸一敛,用着同样不紧不慢的语气,开出条件。
“你以为,你们有资格与我‘讨价还价’么?”庄傅雪止不住地冷笑一声。
“除非,你不想见到你的‘女儿’了!”
祁千昕说话的语气,依旧没有什么起伏变化,神色,渐渐转为淡然。
僵持的场面,展了开来。许久,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空气中,只听得小孩子力竭嘶喊的哭泣声。
最后,还是庄傅雪退了一步。
秦楚连忙上前去,搀扶起地上的庄君泽,手,立即把上庄君泽的脉搏,下一刻,猛然睁大了眼睛,脱口道,“你的武功?”
“废了!”
庄君泽淡淡说道,似是根本不在意,但是,无人看到的眸底,却是有着一抹恨意。然后,平静地道,“你们,不该来的。”
“可是,孩子在他的手中!”
庄君泽闻言,向着庄傅雪怀中那一个大声哭泣的孩子望去一眼,然后,似是突然双足无力,整个人向着地上倒去。
秦楚连忙弯腰,双手扶住他。
而,就这时,庄君泽一句很轻很轻的话,拂过秦楚的耳畔,“无论什么时候,一定要咬住那个孩子,是水晶棺木内的那一个‘秦楚’的孩子,而不是你的。只有这样,他才不会伤害孩子!”
秦楚一怔,快速地望向庄君泽,却见他已经将目光,落向了他处,神色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似是根本不曾开口说话。
心中,一时间,充满了太多太多的疑惑!
秦楚扶着庄君泽,跟在一行人的身后,向着山上而去。
……山道 上的阵法,当初,云袖知曾亲自领教过,若没有祁千昕,所有人根本不可能上去。而就算能上去,也不可能这么快。
山庄内的管家,早已经等候在阵外,恭敬地迎接一行人进入庄内。
“带我去见我的‘女儿’。”庄傅雪直截了当地道。
祁千昕不语,带着一行人向着密室而去。
……一刻钟后。
所有的人,都站在了密室之中。
只见,密室的正中央,安静地摆放着一具水晶棺木,棺内,安然地躺着一袭白衣的绝色女子。那女子,毫无声息,却只似睡着了一般。
庄傅雪一看到棺木内的人,立即快步地走了过去,神情激动,双手,一和抱着怀中因为长久哭泣而慢慢转为哽咽的孩子,一手颤抖地抚上棺木内的人的脸,轻轻地唤道,“雪儿!”
云袖知的目光,也随之望了过去,黑眸中,有什么,被深深地掩藏,无从窥视!
“你们,都给我出去!”
突然,庄傅雪一瞬敛去了脸上所有的神情,冷漠地发话。
秦楚向着庄傅雪怀中的孩子望去,脚步不自觉地微微上前,根本不愿离去。
祁千昕握住秦楚的手,低低地道了一句,“我们先出去再说!”
“可是……”
“阿楚,相信我,我不会让孩子出事的!”
一句话,令心中忐忑至极的秦楚,慢慢地安下心来。他,仿佛就是有这种能力。秦楚侧头望去,半晌,轻轻地点了点头,随之祁千昕一道,退了出去。
余光,在这个时候,不经意间瞥见了云袖知与封洛华望着水晶棺木内的人时,那一丝一闪而过的异样暗沉光芒。
……秘道外的凉亭内。
祁千昕运功,为庄君泽调息了一番,但他身上的武功,却已是没有办法恢复。
“阿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秦楚在祁千昕为庄君泽调息完后,迫不及待地开口问道。
庄君泽微微地吐息了一下,睁开眼睛,黑眸平静如水,道,“皇叔下了雪山后,便前往‘圣斯部落’寻找‘圣斯部落’的前一任圣女,可是,前一任圣女已经和别的男人在一起,拒绝了皇叔。”
秦楚长睫不可置信地颤动了一下。
庄君泽继续道,“皇叔恼羞成怒,与那一个男人动了手,数月前那一场突如其来的水灾,但是因此之故。”
一刹那,几人的神色,都不由得变得异常慎重了起来。
“皇叔败给了那一个男人,因此生恨,恨前一任圣女的叛情,恨我父皇当年的囚禁,同时,也恨西越帝‘另结新欢’,对他女儿的背叛!”
至此,几人终于明白了整一件事情!
只是,秦楚开口,“我可以跟你解释……”我的身份……“你以为,他会信么?”
“这?”
“我已经与他说过了,你看他对你露出来的杀气就可以知道了!”
那样的事实,确实很难让人相信,只是,现在究竟该如何是好?那一个人,是‘秦楚’的亲生父亲,他们自然不能对他‘不敬’,可要是他对孩子不利……密道的门,这个时候,缓缓地开启。
亭子内的所有人,一时间,都不由自主地向着声音传过来的那一个方向望去,唯独庄君泽,背对着那一个方向没有动,淡淡的语气道了一声,“你只要记住我之前与你说的话,就会没事!”
猛然,秦楚懂了!
庄傅雪步出密道,怀中,抱着毫无生息的女子,一步步的走过来。
秦楚忽的睁大了眼睛,衣袖下的手,不自觉地微微收紧,他,他竟然没有将孩子抱在怀中,难道是,是放在了密室中么?
庄傅雪经过凉亭的时候,冷笑着瞥了一眼亭子内的人,然后,脚步无丝毫停顿地抬步离去。
秦楚顾不得其他,连忙向着密室奔去,长长的密道内,只听得那一声声急切的脚步声,不断地、清晰的回荡个不停。
“家齐!”
远远地,秦楚便望见了水晶棺内那一个小小的身影。
于是,心,止不住地一松。
然后,跑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