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丝楠倒被她们说得不好意思了,在议论声中上了楼,就看见普尔曼倚靠在她卧室门框上,望着她,“我贤惠的夫人,你是准备当英雄吗?”戏谑的话,普尔曼并没有笑,而是用非常认真的口气问她,认真之中还有一丝肃然。
丝楠对上他的眸光,明白他非常不认同自己的行为,踌躇的走到他旁边,低声说,“我只是觉得这个年代的女人活得很可悲。”
“穷人不管男女生活压力都很大,世道就是如此。”
“你没懂我的意思,我指的是所有的女人,包括和你相似背景的千金小姐,还记得莉莉娅吗,为了爱你成了疯子,现在人不人鬼不鬼的。”
普尔曼眉头皱起,“提她做什么。”
丝楠轻笑,“你看看你的态度,提都不准提了,你不觉得你的前未婚妻很可悲吗,把珍贵的忠贞献给你,恨不得也把自己的一辈子也托付在你这个不靠谱的人身上,获得毫无尊严,毫无自我。不止是她,我发现我遇到的、结识的女人都是如此,怀着不切实际的幻想,拿自己的人生当赌注,而且只能赌一次,输了就满盘皆输。”
丝楠本就是这个年代的旁观者,身边每一位过客都在她心中留下过印记,但是波米琪让她最终下定决心改变这些女子们脑筋里顽固不化的观念。为什么她们总觉得自己不如男人?莉莉娅和伊纳是这样,安妮是这样,霍尔斯图老家的两位表姐也是这样,莱德赛尔大小姐也是这样的。妄想依附男人生存,宁愿贴上自己的全部家当,还不如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偏偏干同样的工作,女人的薪资比男人低得多,不公平的地方太多了,丝楠想要改变,力所能及的一点点就够了。
普尔曼凝视着她,神色渐渐缓和,他父亲说得对,丝楠果然不是普通人,至少不是他们这里的人,没有人能猜得到她的所思所想,纵使惊世骇俗,他却觉得自己更被她吸引了。普尔曼叹息,“没有人是上帝。”
“我知道,所以我只是想试试,看看能做到什么地步,你不觉得有时候生活挺无聊的吗?”丝楠眨眨眼,“再说最唯恐天下不乱的就是你了。”
普尔曼笑起来,他突然打消了退役辞职的打算,自己现在的身份还能帮丝楠一把,不管她想做什么,哪怕要暗杀总统推翻政府,他也愿意帮助她,无怨无悔。
“被抓的人员名单有吗,”普尔曼主动说,“我想办法把他们救出来。”
丝楠脸上漾起笑容,没有疲惫和紧张,纯出自内心的笑容,深深的酒窝还带了一丝孩子气,可是眼波流转,明亮的光彩仿佛让整条走廊都亮起来,毫无疑问的,普尔曼对这一幕痴迷了,他听见丝楠说,“谢谢你,普尔曼。”
普尔曼轻轻搂住她,低头吻了吻她的发梢,“你让我为你去死都可以。”
丝楠一怔,这一刻周遭的一切仿佛都寂静下来,她只能感觉到男人呼吸的气息,带着一股温暖让她仿佛沐浴在初春的阳光下,她可以清晰的听见自己胸口咚咚的声音。
“不过你还是小心注意安全,政府不可能承认所谓的工会,如果被定义为反叛组织,你就危险了,我派人过来保护你。”
这才是普尔曼到来的真正目的,总统对现在的游行十分厌恶反感,再冒出来一个这样的抗争组织,他担心总统会亲自下令逮捕丝楠。
军队镇压还是有些效果的,至少在之后的一周内,工人们消停下来。被抓的那些工人有几个受不了严刑逼供,招供出主要的组织人,以及成型工会的存在。于是政府知道了在幕后推波助澜的是丝楠。
“总统先生,米歇尔总督到了。”
正在写字的中年男人搁下钢笔坐直,“让他进来。”
米歇尔脚下带风的走进来,面色微沉,心事重重,总统看着他,没有请他坐下,说,“我一直认为你对教育孩子很有自己的一套。”
米歇尔没心情听这些套话,直接打算他,“丝楠只是我的养女,我管不了她。”
总统重重拍了拍桌子,气怒道,“这样的人分明怀有异心,你当初怎么会选择收养她,给我们招致了一个祸害。”
米歇尔闭口不言,的确是个祸害,祸害了他和瑟琳娜的儿子还不够,居然胆子大到教唆集会游行了。
米歇尔现在真的很后悔,如果那时把丝楠留在橡胶园,如今所有的事都会不一样了吧。他的一个小小的决定,改变了多少人的命运。
“我看在你的面子上才没有派人去抓她,”总统冷着脸说,“趁我还有容忍度,加她马上离开巴黎。”
米歇尔明知道丝楠不会听他的,却还是答应了,他说,“您应该见见她,她不是您想象中的那种女孩。”
“我对叛乱分子深恶痛绝,尤其像她这样自不量力的人,”总统不耐的摆手,已经不想与他多谈。
等米歇尔走到门口,他又说,“我还是很中意普尔曼的,只要他别一时想不开走上歪路。”背对着他的米歇尔紧抿嘴唇,胡子气的上下抖。
普尔曼的确利用权力救了几个人出来,他多方疏通关系,就在快要成功的时候,一封举报信正震惊了全国。
信上说普尔曼正是这几年在西北嚣张生事肆无忌惮的蒙面窃贼,还详细描述了十来件事件发生的过程,以及目击者的话,信件长达十页,言之有理而且证据确凿,每一项罪名直指普尔曼。顿时,社会上下舆论就像巨大的海浪一样席卷而来。
这是继女工罢工后,更大的一起风波。当天晚上,普尔曼被逮捕,就在丝楠眼前,她才刚做好晚餐。她眼睁睁的看着一大群人冲进他家里,冲到普尔曼跟前,普尔曼好像早就知道,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甚至面带着笑意。
“看来今天不能跟你一起吃晚餐了,哎,好不容易抽出时间,”他不无遗憾的说,语气轻松,仿佛自己身后站着的一群荷枪实弹的人是木头摆设,他拍拍裤子站起来。
“他们是来抓你的?”
普尔曼点头,“别担心,我没事。”
他越这样说,丝楠心越慌,她宁愿这些人来抓她,她绕过餐桌去拽普尔曼的袖子,“你不准离开这里。”
普尔曼低头,直直看进丝楠的眼睛里,这双黑黝的就像夜空的双眼,第一次真真正正的印上了他的影子,普尔曼眼里的笑意更深,他抬手包住丝楠的手,摸到了一手汗,“你等着,我几天后就回来了。”
丝楠看着普尔曼被戴上手铐,被押解出去。而且这些警察对他还算客气,态度也是恭恭敬敬的。丝楠这才舒了一口气。
然后,她马不停蹄的去找伊莱海默。
“普尔曼被逮捕了?”海默向来淡定的脸上也露出一丝惊讶。
“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丝楠把希望寄托在海默身上,殷切的看着他,“是不是有人要整他,是不是因为我?”她连问,十足自乱阵脚的样子。
海默盯着丝楠,他没有见过她如此冒失的样子,就像失去平衡的鸟,惊慌失措,不知方向,他说,“普尔曼对你这么重要?你果然爱上了他。”
丝楠因为这句话彻底傻了。
第一百零八章 再见麦凯克伦
海默总是如此一阵见血,他就这么把丝楠一直逃避的事实,赤裸裸的摆在阳光之下,让丝楠无法逃避。她不敢与他对视,只能低下头,而她心里是无法忽视的紧张。
海默勾起唇角,讥诮的说,“你本可以求助别人,但你偏偏来找我,是不是因为我们之间的关系最简单呢?”
他说的没错,普尔曼一出事,丝楠首先想到的就是伊莱海默,不是她多信任他,而他们更不是所谓的朋友,就是互相利用罢了,但往往越是这样,越有一种难以形容的默契。至少她不想去求小琼斯兰,更不愿见迪斐和米歇尔。
“这次你还能帮助我吗?”
丝楠在海默面前,第一次放低姿态,低声下气的说。
海默看着她,忽然笑了,不是他惯常的似笑非笑,而是真正的笑容,丝楠认识了他这么些年,从来没有看过他笑过,她曾想象过,海默这样的美人,笑起来该是倾国倾城的,此刻看到了,才知道这个男人为什么不爱笑了。当清透的高贵和华丽的美艳交织在一起,几乎可以让世上所有的凡夫俗子动心。
丝楠盯着他出了神。
“怎么?是不是爱上了我,”丝楠恍惚的看到海默眼里的冷艳,冷漠的艳丽,有种冰一样的坚硬,眸光却锐利得有如刀砍斧削,让人退避三舍。这才是伊莱海默,不食烟火,也不近人情。
“别开这种无聊的玩笑,你长得美,让我多看两眼还不行吗?”丝楠蹙眉,有点恼火,她觉得海默在耍她。
“我有两个哥哥,可是唯独我被过继过来,你知道原因么?”海默莫名把话题绕到十万八千里的地方,丝楠愣了愣,而他像自言自语般轻声说,“只因为我的养母看中了我的容貌,她把我从我的亲生母亲怀里抢了过来。”
丝楠吃惊,她居然看见海默脸上的厌恶,他居然厌恶自己的养母,而他对他养母在上流圈子里,是出了名的孝顺啊。
“她总用她那双枯瘦有褶皮的手指摸我的脸,用馋涎的眼神痴迷的看我,小时候,我不懂,后来才明白她的眼神到底是什么意思。”
伊莱海默的养父母领养他的时候,年纪已经很大了,在滕恩尔的时候,卡米尔还跟丝楠说过,她和伯恩一直很后悔把海默过继到巴黎,即使海默的养母对他视如己出。可真视如己出,为什么还把他的身世全告诉了他,让他回老家跟自己的兄弟叔叔争家产?
丝楠脑海里浮起她只见过一次的贵妇,费奈斯的妹妹葛瑞丝,一个存在感很低的女人,丝楠对她的印象太浅了。想不到她竟是那种人,真是人不可貌相。琼斯兰大法官对此并不知晓,收养海默后,他满腔心血都用在教育孩子上,与妻子的感情越来越淡,两人基本处在分居状态。所以当海默要他离婚,他没有犹豫的同意了。
“就是因为她,我学会了一种技能,我能一眼看透人眼中的贪婪。我对琼斯兰家族的财产不感兴趣,但我发现我的小叔叔对它们很有兴趣,所以我不妨跟他玩一玩小游戏。”
丝楠恍然大悟,“你是故意的。”难怪海默那时总针对小琼斯兰,他看起来明明不像特别看重物质的人啊。
“很可笑吧,连小琼斯兰都有一颗贪心,即使他表现的仿佛什么也不在乎般超凡脱俗。人的贪欲就是如此,无穷无尽,”海默说着看了丝楠一眼,他一直以为没有人逃过了贪,但却真的有例外,丝楠是第一个,他给她的家族金戒,她原封不动的还给他,对无数女孩歆羡的婚约,她弃之如蔽,海默从她眼里,从来没有看到过****。这激起了海默的探究欲,他三番四次的故意接近她,就是想弄明白,她到底想要什么,他不相信,真的有人无欲无求。
而现在,这双纯净的眸子终于印上了贪意,他本该满意,心底却没有缘由的有一丝失望的空荡。
她也不过如此。
他安慰自己,可以不必再特意关注她了。
“你说这些到底是什么意思?”丝楠脑子一团乱,没心情揣摩海默的意思。
“我在一个人眼中看见了和我母亲相似的贪婪,他要权势,又要金钱,还执着于一个女人,甚至不惜除去所有违背他意愿的人。”
丝楠越听越心惊,海默看着她问,
“你知道我说的是谁吗?”
“不可能,他没有这么坏。”
“事到如今,你宁愿自以为是,也不相信事实。”
“什么事实?”
海默瞥她,“跟我来。”
丝楠精神不集中的走在海默身后,穿过主宅到院子后面,那里有一栋木质的房子,靠着一颗梧桐树,看起来像有钱人家里放园艺工具的储存室。
海默走上前,伸手敲了敲门,“今天天气不错,出来晒晒太阳吧。”
‘嘎吱’一声,木门从里被打开,一个男人从里面走出来,丝楠看见他,眼睛猛然张大,震惊的定在地上。
比之上次在监狱见面,麦凯克伦整洁多了,头发剪得很短,但脸上的胡子没刮,那双和迪斐相似的眼睛变得十分苍老,眼角的皱纹像六七十岁的老人,他的背也有点驼,丝楠记得以前他总是昂首挺胸的,自信而英俊。先开始没注意到丝楠,是丝楠的目光太刺背,他才侧过头,发现了一张惊慌失措的脸,他比丝楠淡定的多,还笑了,“小丫头,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
沧桑而沙哑的一句话,让丝楠的鼻头发酸,她也不明白为什么,昔日西贡最有钱有势的男人,如此变得如此落魄,寄人篱下,妻离子散,是风水轮流转,还是报应呢?
“那天在医院,我本来是要去找你的,可是你已经走了,”丝楠看着麦凯克伦说,“为什么要跑?又为什么住在这里?”
无数个疑问盘踞在丝楠脑子里,其实她心中已经涌出了一个答案,只不过她不想面对罢了。
第一百零九章 可怕的真相
“我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没有意识,浑身是血,像一具尸体,被拖向往塞纳河边,我没想到迪斐做得这么绝,居然直接要杀了自己的父亲。”
海默直言不讳的告诉丝楠真相。麦凯克伦欲言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