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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轻雾脑子轰地一声,急得几乎要晕倒。
段樱离反正镇定了下来,暗忖,看来他们必是得到了消息,知道这蝴蝶皇后与段樱离长得一样或者判断为同一人,因为昨日里车师国的使者尚且知道了来轮去脉,南诏国又如何不知呢?现在躲也是躲不掉的,不如相见。
想到这里,她道:“皇后,您认识南诏国的人吗?”
花轻雾焦急地点点头,眼泪都快要出来了。
段樱离道:“你怎么会认识南诏国的人呢?据下官所知,你乃是上京本地之人,从小都在上京长大,你的名字叫蝴蝶。”
花轻雾一怔,终于有所了悟,点点头。
段樱离陪着花轻雾一起回到了凤澡宫,果然七皇子已经闯入宫里去了。
二人进入房间,凤星辰正背对他们,看着墙上的一幅山水画。
“参见使者。”段樱离道。
凤星辰转过身来,目光倏地就落在了花轻雾的脸上,花轻雾受到惊吓般后退了小半步,好在有段樱离握住了她的手,她才镇定下来。
“不知使者这般盯着皇后的脸是何意?”
很久没见过凤星辰,他似乎更加英武了,小时候的男生女相的青涩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光华内敛的青年。
然而凤星辰不理段樱离,蓦然走到花轻雾的面前,眼睛里几乎要喷出火来,仔细地盯着她的脸,最后低声质问道:“为何?为何你竟成了东夏国的皇后,为何?你可知道,我皇兄为了你,付出了多少?你把他的心都伤透了,没有一点点的解释与交待,就这么离开,成了别人的皇后,你让我皇兄,变成了天下最大的傻瓜!”
花轻雾被他气势所慑,哪里还敢说话,只是可怜兮兮地一退再退。
便听得凤星辰又道:“这次我的任务,便是将你接走,段樱离,我要把你抓到我皇兄的面前,好好的给他一个交待!”
他说着话,已经猛地握起了花轻雾的手腕。
花轻雾惊的嘴巴微张,求助地看着段樱离。
其实想起凤青鸾,段樱离也是心绪重重,想起他们曾经相处过的一点一滴,想看到他的笑,想知道有关他的一切,想听到他过得还不错的消息……
但这时候,所有的思绪都必须压抑在心里,只是低喝了声,“使者请自重!”
段樱离伸手,将凤星辰的手扳开,将花轻雾解脱出来,“使者,你说的是什么,皇后恐怕一句都听不懂。皇后名为蝴蝶,在上京长大,从小便是个哑女,从未到过南诏国,不知道她当皇后,却为何要给你们的皇帝一个交待?”
凤星辰微怔一下,“什,什么?她,她……”
他再仔细地看了看蝴蝶皇后的脸,终是道:“不可能的,不可能的,这明明就是段樱离,明明就是,我不会认错人的。”
“使者,天下之大,物有相同,人有相似,天下相貌相似者不知凡几。下官劝使者,还是尽快去正殿赴宴,毕竟您是客人,让主人等着客人,似乎不太好吧。”
凤星辰听闻,终是笑道:“他算什么主人,我算什么客人!你不必拿这些话来威胁我,我凤星辰怕过什么呢?”
话虽如此,他终还是轻哼了声,往正殿而去。
花轻雾的腿都软了,以为事情便这样过去了,段樱离却摇摇头,“恐怕事情才刚刚开始,为了解去车师国的误会,我们已经将真相告之,只不知那范姜会不会替我们保秘,若是心存邪意,只怕为了引起两国纷争,会将真相对凤星辰告之。”
“那怎么办?”花轻雾焦急地比划道。
“走一步看一步吧,凤星辰并不是那种不讲理的人,而且我一直想送个礼物给他。”
隔了片刻,又有传官来报,说是皇帝请蝴蝶皇后还有孟御参加宴会。
二人稍做整理,便至宴会之上。
花轻雾顶着段樱离的脸,若是平常,众人的目光都盯在她的脸上,她自然会觉得很享受,只有美女才能吸引众人瞩目,然而此时,她就觉得好像有千万根针扎在她的脸上,使她即笑不出,连路都难以走好了,若不是段樱离在旁边掺扶着她,她几乎就要倒下去。
凤星辰便坐在慕风的下首,还有关尚、贺一过等大臣及一些别国的使者,凤羽的伤应该已经好到差不多了,虽然面色还略微苍白,但是精神看起来不错。
这时慕风却观察着段樱离的神态,南诏国来人了,想必她心里也是翻腾得很,这位七王爷凤星辰长得可是不错,凤青鸾也是一等一的美男子,凤青鸾直到现在依然不肯放弃段樱离,这样的深爱着,段樱离竟真的舍得放弃南诏国的后位,千里追他到这里来?
他想不起来以前的事情了,因此段樱离的选择却让他诧异得很,不过很多时候,他都将自己的疑惑压在心底而已。
好在段樱离并没有什么异常,他们在安排好的位置上坐了下来,段樱离便陪在花轻雾的身边。
凤星辰再看了眼花轻雾,终是向慕风道:“想必刚才的画像,圣上已经看了,感想如何?”
慕风道:“不过是一张画像而已,孤能有什么感想?”
“我南诏国的皇后,与贵国的皇后相貌一样,难到圣上不觉得奇怪吗?”
“那也没有什么奇怪的,孤见过很多,相隔万里却有着相同容貌的人,实在是很常见的事情罢了。话又说出来,不管我的蝴蝶皇后,她曾经是什么人,她现在就是孤的皇后,却不知使者拿这张画相出来是什么意思?”
“我要求验证,若她是我南诏国的皇后,我便要带她回南诏。”
“大胆!”慕风真是没想到,凤星辰居然敢当着众人的面说出这些话,在场的还有大石国及车师国的使者,此时都抱着看好戏的心态,静静地观察着这一切。
凤星辰却不害怕,冷笑道:“虽然是在东夏国的地盘上,但我却是南诏国的使者,若我在这里有什么损伤,我皇兄必不能放过你们。”
“你竟以为,孤会害怕你们南诏?”
“我并不觉得,圣上会害怕南诏,但只是要有一件事,必须要说清楚。我国国主与皇后之间,感情笃实,对皇后亦是付出良多,为了皇后,他能倾国倾城,为了皇后,他能上天入地,无所不能!所以这个问题若不解决,对于东夏国来说,有损无利。”
“你竟威胁我!”慕风的声音虽然轻淡,却也像是南极吹的冷风,众人都感觉到了二人之间十足十的杀伐之意。
这时候,段樱离站起来道:“禀圣上,蝴蝶皇后乃是土生土长的东夏人,只管让使者验证好了,若不验证他如何能死心?”
其实,蝴蝶皇后并不是段樱离,这一点慕风最清楚不过。
他只是跟自己呕气,竟然会有人抢人抢到他的头上来!
还有那句,“我国国主与皇后之间,感情笃实,对皇后亦是付出良多……”
最近这一段时间,他与官红俏偶尔提起当初在深谷内的事情,官红俏说,曾亲眼看到南诏皇帝凤青鸾为了段樱离,差点跳到涯下去,若不是身旁跟着的那个小兵,此刻他早已经落入深涧,尸骨无存了。
他为什么要这样的爱段樱离?为何?
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使他纠纠缠缠至今不放手呢?
他思绪复杂,面上却是冰冷的得很,对于段樱离的提议即没有否定,也没有肯定。
段樱离道:“拿纸笔来。”
便有人奉上纸笔,段樱离道:“皇后娘娘,请你写几个字在纸上。”
花轻雾不明何意,于是写了几个字在纸上……
段樱离觉得,一个人的言谈举止与外貌就算能够一样,但是写的字定是不同的,却没想到花轻雾自拥有了她的脸便模仿她的一切,便是练就了乍一看与她的字差不多的一手好字。所以当花轻雾写出一行,“所谓伊人,在水一方”八个字的时候,她只看了一眼,就忽然抓起宣纸要将它撕碎。
凤星辰却如风般,到了面前,一把夺过段樱离撕了两下的宣纸,然后在自己的案前拼起来,看后哈哈大笑起来,“还敢不承认,字都写得一模一样!”
花轻雾这才明白发生何事,手中的笔啪地掉在案上。
凤羽对这个结果似乎也很意外,便也大胆走到凤星辰的案前观看,一看之下,也是微拧眉头,这字,分明便是段樱离的字。
他的目光落在花轻雾的脸上,莫非,这蝴蝶皇后居然真的是段樱离?
反而是一直以来,他想错了,多疑了,反而失去正确的判断?
他又看看花轻雾身旁的段樱离,可是她,与段樱离真的很相像呢?她说着话的语气,动作,她的眼睛……
凤星辰道:“圣上,您还有何要说?”
“孤早说了,她以前是谁不重要,现在,她只是孤的皇后。”
“你——”
“好了,凤星辰,闹剧该结束了。”慕风又道。
“所谓一女不嫁二夫,她既然是成为我南诏国的皇后为先,自然是我南诏国的皇后!今天,我一定要将她带走。”
段樱离眼见二人之间的火药味儿越来越浓,终是道:“其实,写字这种事是做不得准的,比如刚才皇后写的那几个字,下官便能在顷刻之间模仿出来,只要见过皇后的字,相信可以写得一模一样的大有人在,刚才以字验证,却是下官的疏忽。”
段樱离说着,便挥笔也写了刚才那几个字。
凤星辰走过来,一看之下,不由叹道:“孟御侍果然有才,竟真的能够在短短的时间里模仿他人写字,这项技能很是吓人。”
段樱离一笑,“过奖了。若诚如使者所说,圣上也喜欢那个叫做段樱离的女子,蝴蝶皇后模仿她的字也在情理之中,这并不能证明什么。”
凤星辰的目光再度落在花轻雾的脸上,“皇后,其实要如何验证,我也没有特别好的法子,但是有几句话,我必须要告诉你。上次,听闻皇后落入深涧,他便滞留圆觉寺一带寻找多日,后来还是没有找到,他以为你死了,大病一场,多日水米不进,差点就没命了。
你若还有一点点良心,便请不要再这样对待他。”
花轻雾也是认识凤青鸾的,而且凤青鸾对段樱离用情至深,她亦是知道的,这时候听了不免心酸,泪花盈盈,颇为感动。可恨她是花轻雾,到了凤青鸾面前必定是要被揭穿的,她没法在凤青鸾的面前冒充段樱离,只怕一对有情人,阴阳两隔。
凤星辰说到这里,自己似乎也说不下去了,回到位置上坐着,端起酒杯一口喝干杯中酒。
沧海浮生,一切皆幻影,一切又真实。
深夜,凤星辰正在案前给凤青鸾写信,他想,有些事应该告诉凤青鸾,他几乎确定花轻雾便是段樱离。
冷不防地,一支短箭射进来,咄地钉在窗棂之上。
箭上有个纸条,他解下来,便道:“要见故人,请至冷芒宫。”
这冷芒宫原是冷宫妃子所居之处,如今已经成为空荡荡的废弃之所。
凤星辰只见故人二字,以为是皇后想清楚了,便向奴才问了方向,随后赶到。
这个宫殿的确是废弃了,甚至连宫门之上都爬满了爬山虎,院内厚厚的灰尘和落叶,显然是很久都没有打理过了,脚踩在叶子上,发出嚓嚓的轻响。清冷的月光,为这座宫殿凭添了几分阴森冷漠。
他再往前走了一段,便发现一颗树下,站着一个女子。
这女子独自在树下徘徊,显得非常孤独与害怕,但身影却是他有点熟悉的,他紧走了两步,终于看清眼前的人儿,一双弯眉,一双水眸,纤细有致的身材,不是那个让他痛苦了多年的女人吗?
“顾采芹!我终于抓到你了!”
凤星辰大踏步走来,顾采芹听到他的声音已然吓得腿软,再见他走来,以为自己是走进了一场恶梦,吓得惨叫起来,人往树后躲去,却被凤星辰一把抓出来,扔在几尺外,顾采芹被摔得头晕目眩,惨呼道:“七殿下你饶了我吧,我已经受了很多罪,我知道错了,我知道错了呀!”
这时,凤星辰忽然觉得她看起来不对劲儿,便将她揪越来,在月光能照到地方查看,这一看却不由地要恶心越来,原来这顾采芹不知道怎么搞的,头发虽然梳的光亮,但头发间隐隐竟有虫子钻来钻去,而且她的身上,衣服上,脖颈上似乎都有虫子。
凤星辰像抓到什么恶心事物般,又将她扔在地上,赶紧甩了两下自己的手,“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会搞成这样?”
这时,顾采芹挠着自己怕头发、身上、背上……
☆、吵架
“七殿下,我的背好痒,你帮我挠一下,挠一下好吗,我就快要被痒死了……”她说着十指便伸进头发里抠着,只片刻已然搞得披头散发,在这阴深的院子里像个鬼旆。
凤星辰不知道她的身上为何这么多虫子,但见她尖尖的指甲在抓挠之下,将自己细嫩的皮肤上都挠出了血,也着实可怜。便忍着恶心,在她的背上挠了下,没想到顾采芹却忽然脱起了衣裳,“好痒,好痒……”
转眼间,她已经脱得一~丝~不~挂了。
只见她的肌肤上,到处都有小虫子,就是那种在树林里常见的小白虫子,此时它们在她的身上蠕蠕而动,实在是令人毛骨悚然,有些地方已经溃烂,有虫子在伤口里动来动去,顾采芹见状,啊地惨见一声,使倒在地上滚了起来,“我要死了,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