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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张凌角分明,如刀雕斧凿般的脸,一双黝黑的眼睛,小麦色的健康皮肤,他如此年轻,却已经能够看得出,他是有些历练的人了。身上的银色铠甲还透着只有战场上才有的气息,那是一种染了血似的沧桑。
这男子很年轻,很好看。
虽然很多年都未见过他了,但段樱离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此时突然露出一抹笑容,“大哥。铨”
原来他正是段逸,他果然从边疆邺城回来了。
段逸听到这声呼唤,才蓦然清醒过来,然而已经晚了,段樱离早摸了他腰间的短刃,此时那柄短刃正稳稳地抵在他的要害之处。
“大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天傍晚时分。”虽然已经被段樱离所制,但他的声音非常平静。
“你不是跟着姚春辉将军吗?怎地他没有回来,你倒悄悄的回来了。”
“陛下密旨召唤,我回来述职。”
“那你见过陛下了吗?”
“还没有,我只要今晚赶到就行了。”
“好计策,你今晚才到,你在这个石阵中的事,自然是除了大姐,无人知道的了。你便在这阵中杀人放火,胡作非为也没什么,到时候只消破了阵,让一切恢复正常,就没人能看出来这些大石曾经被利用,用它们来杀人……谁又能怀疑到大哥的身上呢?”
“芙蓉说,你很聪明,看来是真的。”
段樱离苦笑,“可是大哥,你真不该回来。”却又问道:“大哥,你和大姐是兄妹,和我也是,为什么你会忍心帮着她,害我呢?”
段逸俊面冷硬,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他脸上的漠然和平静,忽然让段樱离想到了段擎苍,果然有其父必有其子,他们的眼睛都是一样的漠然,那是一种对感情、对亲情、对周围所有的人,骨子里的漠然,他们笑也好,哭也好,不笑不哭也好,都只为他们自己,而不会为了别人。
“带我出阵。”段樱离不再废话,用命令的语气道。
段逸没动,段樱离的匕首便狠狠地往下按了按,感觉到刀尖已经刺破他腰间的皮肤,段逸的眸中终于闪过一抹诧异,在他的印象里,女子都是柔弱的,需要保护的,怎么会像段樱离这般,真的拿匕首扎人呢?
他只好转过身,带着段樱离往外走去。
一路之上,所过之处皆是大石,段樱离自问,便是再走一遍,依旧不能把道路认清楚,因此也有点感叹,这段逸果然有过人之处。
原本一切顺利,然而走了大约一柱香的功夫,段樱离便觉得脊背痛,痛得仿佛要裂开来,痛的仿佛骨头都断了,这种痛使她眼前阵阵发黑,额头流下冷汗,连手也微微地颤抖起来。
段逸是扎扎实实上过战场的人,对于她的分毫变化,都看在眼里,在经过一个石头窄门之后,他忽然发难,迅速地握住了段樱离的手腕,吃痛之下,她手中的短刃已经掉落在地,段逸将她轻轻一甩,她便天旋地转地倒在石头旁。
等到这种糟糕的感觉过去时,发现段逸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站在不远处,静静地,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大哥,你若真是想要我死,便在这里杀了我好了。我相信此时,阵中已经有别人遇害了,不管那人是谁,倘若栽脏于我的身上,我固然会背上杀人罪名明正典刑,而且绝不会有人救我的了,但如此一来,段家又如何能脱得了干系?”
“你杀人便杀人了,与段家又有什么关系?”
听到这句话,段樱离不由冷笑,果然这阵中,已经有人无辜牺牲了。
“如今情势如此复杂,你就没想过,陛下为什么密召你回奉京吗?还有父亲,为什么他明明打了胜仗,他的女儿却被送到皇后手中,明里是风光的郡主,实际上却是控制父亲的工具?在这样的时候,我这个段三小姐又杀了一个人,当然会引起各种猜测,说不定有人会说,我是父亲指使的呢!”
“你乱说什么?如你这样,嫉妒成性,因此而杀人,是很正常的事,又有谁会怀疑到父亲?真是荒谬!”
段逸不为所动,而段樱离却已经没有力气说话。
便靠在石上,闭目养神……天色渐晚,段樱离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段逸即没有立刻要杀她,却也没有打算离开,于是又问道:“大哥,你为什么还在阵中?你再不出去,恐怕就会有人寻到阵中来,最终发现此石群被利用了,你和大姐的计策,也就曝光了。”
“我也被困住了。”
“什么?”段樱离错愕地看着他,发现他双眸如鹰聿般,往四周缓缓扫着,满面凝重,好不容易看中方向向前踏一步,就又退了回来,果然是一幅被困住的样子。
捕猎之人,同样被困,真是讽刺。
精神微微一震,她忽然想到了什么。
段逸此时忽然飞身石上,以手中劲力推动周围石块,显然是想着破对方的阵法,用自己的阵法,还原或者是反制对方。
段樱离吸了口气,压下背上的疼痛,道:“大哥,你说如果父亲知道你回奉京后,没有先去见他,反而入宫做些鬼祟的事,他会不会对你很失望?”
段逸没回答,集中精力继续挪动大石的位置。
段樱离又道:“大哥,其实我在仆人院的时候,常常想你们呢,想大姐,想二姐,也想你,我记得小时候大哥并不是很讨厌我,甚至还将我放在你的肩头摘过果子……你们对我的好,我全部都记得,我原本想着,从仆人院出来后,便和你们好好的在一起,像所有的兄弟姐妹一样,快乐的生活在一起。
等我长大了,终于从仆人院出来了,你们却都想我死,可是,你们若想杀我,便应该在我还没有长大的时候,将我杀死在仆人院里好了……”
“你们错过了最好的机会,现下想杀我,我却不想死了,这是不是很可悲?”
段樱离的话,终于还是挠乱了段逸的心神,他忽然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击得从石上跳回到段樱离的面前。
“你给我闭嘴!你如此挠乱我的精神,使我无法集中精力对你没有好处,我若输了,你也活不了!”
段樱离神色漠然,“你若赢了,我有活路吗?”
“你——那自然是没有的。”
段逸倒是很诚实,一就是一,二就是二,这短短的相处时间,已经使段樱离开始有点了解这位哥哥了,想到上世,段逸被凤羽利用,做了不少有违天理的事儿,想必也是抓透了他这诚实的性子。
就在这时,有什么声音传过来,而且越来越大,越来越密集,甚至渐渐有了种惊天动地的感觉。
二人看到不远处的尘烟,还有迅速移动的大石,都明白了,阵中另一个数术高手,此时正在逼近。
☆、青茏院吊死的宫女
段逸的目光紧紧地盯在前方,就在这时,段樱离觉得有个影子悄悄地靠近自己,蓦然回头,就见一张俊脸出现在她的面前,同时腰间一紧,已经被那双有力的手臂圈入怀中,迅速地旋转至一块大石后面。他身上的味道,是她熟悉的,此时竟无一点抗拒,只睁大美眸,仰起下巴看着他,“慕风,你来得正好,我若死在这里,该是多么遗撼,不知道为什么,最遗撼就是,这世我竟然认识了你……”
其实段樱离并没有糊涂,但在慕风听来,她说话是有些癫三倒四,他救了她,她却说最遗撼的是认识他……不过这没关系,她在面临危险的时候还能想到他,已经让他很开心了。
轻轻地刮了下她的鼻子,“别乱说话了,我带你出去。”
说着便抱起她,在石阵中七拐八拐,不一会儿到了一个假山前,一只昂首的铜鹤嘴里吐着水,使这里湿出些雾气。慕风用脚轻轻地踢了踢某处,假山洞开一个石门,石门处有珠帘似的水珠滴下来,慕风潇洒将披风扯到面前,挡住段樱离的身子,便头一低,进了石门,石门内原来是个布满灯火的甬道,在他们进入后,石门又关闭了。
这条甬道很窄细,刚好够一个人通过。
过了会儿,听到机括响声,一阵夜风吹来,显然已经到了甬道外面,然而入目景色依旧模糊不清。
原来这么一会功夫,已是夜幕降临。
借着夜色,勉强能够看清这院落恐怕已经荒废很久,处处荒草萋萋,断石残垣,草木枯萎,只是草藤掩映处,依旧能够看清门扁上面的字——“青笼院”。
慕风径直将她抱到屋内,点上蜡烛,屋子里顿时亮堂起来。
这间屋子除了她所在的这张床,被慕风袖风除去灰尘,其它的地方都布着厚厚的灰尘,显然已经很久没有人来了。
见她面色忧虑,慕风道:“你放心,没人会来这里,便是有宫女发现这里亮着灯,也是不敢过来的,只会以为这里又在闹鬼。”
“为什么?”
“大约十九年前,这青笼院是四十五个一等宫女的住处,后来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每人都被赐白绫一条,集体吊死在这里。从那过后,便常常有人说,这里闹鬼,渐渐的这方原一里都没有人敢接近,就此荒废了十余年。铨”
他说这话时,大概认为段樱离听了会害怕,因此坐在她旁边,很自然地用臂膀将她圈在怀里,“我小时候常来这里,根本没有什么鬼,这是我练功的秘密基地,机关数术的本领便全部在这个院子里练成,周围也早就布下了烟雾弹,就算有人无意间走近这里,也会不知不觉地又走远,无法真正进入院子里来。所以他们都觉得这里肯定有鬼。”
段樱离嗯了声,将身体从他的怀里挪开些,“我并不怕鬼。”
她一个重生之人,什么都有可能害怕,就是没可能怕鬼。
“这个世界上,只有人是最可怕的。”段樱离想到在阵中之时,段芙蓉那狰狞之态,不由地又加了句。
“樱离,你脸色很差,是不是受伤了?”
段樱离点点头,“我在阵中,被人拿棍子在背上击了几下,气血有些翻涌,不过没事的,我现在得尽快回到永宁宫,否则恐怕有些事永远也说不清楚了。”
“不用担心,你休息片刻,我就带你出宫,不会有事的。只是段逸那家伙,竟然敢打你,还想杀你,我是饶不了他的!”慕风说到这里时,目光中抖然迸现暴戾之气,如同千年寒剑,令人心悸。
“别……你现在也已经不再是四殿下凤沐了,在外面如何都好,在宫内却是寸步难行,先保自己为要。”
慕风很厚脸皮地将她重新拥入怀里,“你放心,为了你,我也会保重自己。”
段樱离不动声色地推开他,问道:“你是怎么入宫的?”
“我啊,我来送些燕窝啊,鱼翅啊给我的皇上老爹……”
段樱离想了想,露出一抹微笑,“原来你的生意在这么短的时间里,都做到这么大了,连宫里的燕窝鱼翅,都是你的了!”
“可不是,谁叫我这么熟悉皇宫,脑袋又这么聪明。”他总是毫不吝啬地夸奖自己。
“恐怕你醉翁之意不在酒,还是调查一些你想知道的事吧?”
“不是,我不会再查那些事了……我不想知道。”
他眸中蓦然出现的脆弱和疑惑,还是出卖了真实的他。
段樱离也不逼迫他,只道:“我现在的确是狼狈极了,这儿有衣裳可换吗?”
“当然有,我已经给你带来了。”
他打开床头的柜子,里头果然就放着一套芙蓉色的衣裳,色彩妍丽,做工精细。
“这是你大姐安乐郡主的衣裳,我知道这衣裳不是你向来喜欢的风格,但只有这一件,你只好将就一下了。”
段樱离微怔了下,好笑道:“怎偏生拿了她的衣裳?”
“谁让她害你?本来是想把她的衣裳扔在石头阵中,让她脱不了干系,后来见你很是狼狈,便干脆带回来给你穿。”说着他从怀里拿出那件衣裳,放在床头。
段樱离想到自已真的是差点死于阵中,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谢谢你,若不是你救我,我恐怕……”
慕风将一粒圆圆的东西塞到她的嘴里,“今日我不救你,你也会有办法逃过他的毒手。只是我,不愿你独自拼命罢了。”
那粒圆圆的东西还在嘴里,有股苦涩,段樱离将它狠狠地咽下去之后,才问:“这是什么啊?”
“伤药。”慕风的脸上忽然出现魅惑人心的笑容,“你就这么信任我?万一我给你的是毒药呢,现在你都没有机会再吐出来了。”
段樱离有些郁闷地道:“我要换衣裳了。”她身上的衣裳经过这一日的摸爬滚打,实在已经不像样子了。
慕风很不情愿地向屋外走到,至门口时,忽然道:“你会害怕的,便让我留在屋里陪你吧,我保证不看你。”
段樱离很无情地说:“不行。”
他只好无奈地走出门外……
……段樱离换好衣裳后,他便牵起她的手,“走吧,我们出宫去。”
“出宫?那怎么可以?我现在走了,五公主那里如何交待?”
“难道你还要回去?现下,可不知道有什么恶心事在等着你呢!”
“就算再恶心,我也要面对。慕风,我要回去永宁宫。”段樱离说着,将手从慕风的手中,不动声色地抽出来。
慕风显得很失望,忽然情绪低落地道:“其实,段家有什么好,皇宫有什么好?我可以赚很多钱,我们可以无悠无虑周游列国,看尽全世界所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