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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烈闭上了眼睛,掩住了眼中的不忍。我的手一抖,却是转向了容萤和诗书,眉头皱了起来。“没听到我的话么?快去给我准备东西,若是耽误了时间,看我回来怎么收拾你们。”
小哥哥终于受不了我的胡闹,大阔步的走到了我的面前,双手握着我的肩膀,鹰一般的眼睛直直的盯着我的眼睛,满是威严。
“慕花锦,你给我振作点。这件事我们谁都不想看到,但是既然它发生了,那我们就要想办法接受。现在整个大越都已经风雨欲摇了,你还要在这里闹到什么时候?现在是能陪你闹的时候么?!”
“我没闹,我要去找他。”我的眼眶一下子变红,身子止不住的开始发抖。“没见到他的尸体,我绝对不会相信他出事了的……我一定要去亲眼看看,你就让我去吧,我求求你了,小哥哥……”
我紧紧咬着嘴唇,脑子里已经拒绝去想其他的东西了,只有一个信念还在支撑着我——我要去找他,他还在等着我。他说过,他会回来的。
他从不食言,我相信他。
我睁大了眼睛跟小哥哥对视着,一步也不肯退让。
“娘娘,奴婢知道了,奴婢这就下去准备。”容萤忽然福了福身,拉着礼画便走了出去。我松了一口气,低下眼来不做声。我知道小哥哥不会同意让我这时候离开凤禧宫的,但是我管不了这么多,我没办法接受这个消息。我没有亲眼见到,我不会相信他会舍得离开我。我低低的开了口,像是说给小哥哥听,又像是说给自己听。
“他那么别扭,从小就一肚子坏水,怎么会就这么简单就死了呢。他说过要回来的,他说过想看看孩子长什么样子,他明明说不久就会回来的。我相信他不会骗我,如果……如果他回来了,却发现我们大家都以为他死了,依照他的性子,肯定会想法子讨回来的……小哥哥,我很清楚我在做什么,我也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只是只要是没亲眼看见,我就不会放弃他。”
我的话音落下过了许久,整个寝殿里都是一片寂静,没有任何人开口。最终,小哥哥还是深深叹了一口气,伸出手来摸了摸我的头顶。“路上小心点,让程烈陪你去吧,路上也能有些照应。”
我松了一口气,抬起头来,满是感激。抿了抿唇,我还是开口拒绝。“他跟我出去的话目标太大了,你们若是想瞒住这个消息的话,最好还是不要让任何人知道大越太后出宫了这件事。我不想他回来了之后,还要面对一个风雨飘摇的国家,所以我只能是秘密出宫。”
小哥哥一听我这话,脸色立马阴沉了下来。“我不可能让你一个人出宫的,那样太危险了,你根本就不知外面的情况……”
“让风逸跟着我,小哥哥,你应该知道,风逸比程烈更适合。”小哥哥被我一句话噎死在原地,他根本没有预料到我这个时候头脑竟然是这么清晰。良久,才算是脸色难看的点了点头。
“让小十扮作我的样子,你们都要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的样子,毕竟觊觎这皇位的,可不止老三一个。”说到这里,我看了一眼云怜,眼里染上了一些愧疚。叹了一口气,便不再停留,直接走了出去。
门外,李公公牵着一匹马,容萤和诗书、礼画站在一边,见我出来,容萤拿出了披风,一开始想要直接给我披上,想了想,又将披风递给了礼画。礼画接过披风,给我细细披上,将兜帽给我带好,确定严严实实了,诗书才走上来,将一个小包裹放在了我怀里。
“娘娘,路上小心,奴婢们不能陪在你身边,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
我点了点头,想了想,又回过头去,眼睛直直的望着容萤,容萤抿了抿唇,低下了头。我叹了一口气,伸手拉住了容萤的手。“帮我照顾好孩子,容萤。”
容萤抬起头来,眼眶一下子变红。“娘娘……”
我转过身,在李公公的搀扶下跨上了马。李公公不放心的出了声,“娘娘,从西门走,那儿眼儿少……”
我点点头,一夹马腹,压低了身子直往西门而去。没有谁是一直能陪在我身边的,我不想再在事情无法挽回后再后悔,那一切都只能是徒劳无功。我要珍惜我现在拥有的一切,然后……去追寻我之前一直都没有下定决心接受的那个人。
小狐狸,等着我,千万别出事。耳边的风呼啦啦往后吹去,我抿紧唇一言不发,将身子压得很低,从李公公给我指的路直直的往西门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三更奉上,么么哒~
☆、第90章
出乎我的意料,我竟然一路顺利的出了宫门。幸好我身上还带着令牌;那些守卫才没有怀疑;望着已经被我抛在了身后的宫门;我还是有些不敢相信的。那个禁锢了我二十年的皇宫,原来我这么轻易就能够逃离。
我抿紧了唇,伸出一只手拢了拢兜帽,直视着前方,往着西南的方向而去。连天加夜的赶了三天的路;换了两匹马,我终于进入了西南地区。刚开始的路还好走;有城镇有人烟,越往西南越是寂静;甚至半天都看不见一个村庄。
第四天;我在赶路的时候;出乎预料的遇见了一个人。那是被重兵押解回京的三王爷,邵泽渑;许是还未出西南地区,怕出什么意外,押解老三的人并不多,而且各个都是乔装打扮了的。但是很容易看得出来,个个都是精兵。
我骑马从老三身边经过的时候,耳边响起了一声不确定的“太后?”,我惊了一下,还是停住了马。我这边马一停下,那边押解老三的人立马警戒起来,个个警惕地看着我。我抿了抿唇,从袖中拿出了一块令牌,那是我小哥哥担心我,临行前让容萤偷偷给我塞进包袱里的,将军令。
“我是慕将军的人,几位可否行个方便,让我与他说上几句话?”
看见了那块令牌,所有人都是赶忙跪了下来,我小哥哥在西南的声誉,足够我的这个要求得到满足。我看着面前仿佛苍老了十岁的邵泽渑,我本以为我会有恨意,但是出乎意料的,我竟然能很平静的面对他。
“真的是太后?本王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呢。” 邵泽渑看着我,眼睛里是掩饰不住的轻蔑。我抿了抿唇,抬眼望他。
“为了一己之私,却将整个国家搞到风雨飘摇,你难道就连一点愧疚也无么?”
邵泽渑听到了我的话,脸上的轻蔑更加毫不掩饰。“一将成万骨枯,成大事者本就不该有妇人之仁。成王败寇,我也认了。”
我的手掌紧紧地握了起来,一路上看见的战乱场景又浮现在我的眼前,他们邵家的人全都是疯子!我闭上了眼睛,不想再跟他探讨这个话题。
“容萤是你的人?”
“当然,不然我怎会这般清楚京城的动向?” 邵泽渑看向我的眼睛依旧是不屑一顾,甚至还带了些厌恶。“你嫁与父皇时,我就已经预料到了你必定是个妖女,果然,虽然是迟了这么些年,你终究还是做出了这种辱没大越的事。只是可惜,本王没能替天下人除掉你……勾引自己的儿子,想想就觉得恶心。”
我的身子一抖,他那厌恶的话字字诛心,几乎每一句话都狠狠砸在我的身上,差点让我透不过气来。
“大越之乱是因你而起,即使我这次战败,你也逃脱不了成为大越罪人的罪孽。枉你们慕家一族还自喻忠臣良将,单单就一个妖后便可以抹去慕家这么些年来的功绩。太后,你看看这满目疮痍的大越,便都是您的杰作。”
他的手上带着镣铐,身上穿着囚服,但那眼神里却是淬了毒的阴狠,直直望着我。他见我这般模样,却是没有丝毫同情,声音里都夹杂着疯狂。
“他们都在骂我狼子野心,可是谁又知道我的真正目的,有你妖后在一天,我们大越便不得安宁。我这是为大越着想,只不过我运气不佳,没能除得了妖后……”
啪!
邵泽渑的声音戛然而止,我还保持着伸出手的姿势,手掌微微发麻。我抬起头来,直直的盯着他的眼睛。“别以为将所有的罪孽都推给我你良心就能安了,万民置身于水深火热中,罪魁祸首不是旁人,就是你自个。便是你用再多华丽的辞藻掩饰自己的行为,也掩盖不住你以下犯上的狼子野心。就算是今个没有我的存在,你终究会造反,会将这祸患带给万民。”
邵泽渑眼睛睁大,显然是不敢相信我刚刚说的那些话。我连对他的可怜都消失无踪,转过身准备上马,身后的邵泽渑才算是反应了过来,声音提高。
“妖后,你会遭报应的,不,你已经遭报应了——他死了,哈哈哈,他死了,这下我看谁还能护着你……”
“他不会死,我会将他带回来的。”
说完这句话,我不再停留,一夹马腹便向着江城的方向而去,一连走了十多里地,耳边几乎都还能听到邵泽渑疯狂的笑声。我的脸上一凉,风吹过来是刺骨的疼,我伸手一抹,却是满手冰凉。但是随即,我就是咬咬牙将眼泪逼了回去。
小狐狸没有死,他才不会死。
我到达弋江边的时候,已经是我离开京城的第五天了,湍急的流水带来的水汽扑面而来,离着老远就听到了震耳的水声。空气中带着丝丝血腥之气,我忍住身体的不适,下了马往前江边。才走两步,一个黑影向我袭了过来,但是随即,另外一个身影就飞了过来,我听到一声刀剑摩擦的声音。
“属下拜见娘娘!”
那个男人我并没有见过,他收了剑跪倒在我的身边,风逸还保留着攻击的姿势,看到这种场景,有些疑惑的望了望我。那男人看到这种状况,接着立马开了口。“属下是陛下的暗卫。”
我一下子知道了这人的身份,小狐狸贴身暗卫二十四人,那天逼宫的时候小哥哥带回去了二十三人,这便是那剩下的最后一个。想到这里,我赶忙拨开了风逸还指着那人的剑,急急两步走了过去。
“怎样,有没有他的消息?”
“属下顺着这弋江搜寻了三十里,没有寻得陛下的踪迹。弋江在下游一分三路,属下没办法,只能先回来,不曾想竟然碰见了娘娘。”
我咬了咬唇,转身上了马。“既然一分三路,咱们就分三路搜索。”
顺着弋江我打马而去,尘土飞扬,耳边响起了震耳的流水声,两个时辰后,我到达了暗卫所说的那处三分之地。那里是一处高度差为十多米的瀑布,在那里弋江一分为三,向着三个不同的方向奔腾而去。
“你沿着左边支流,风逸沿着右边这条支流,我就沿着中间的这条。”我望了望三条分支,皱紧眉头。我的话音才落,风逸立马出声阻止。
“不可,娘娘一人单独行动太过危险。娘娘你没有武功,且这又是西南边境,环境陌生,深山居多,毒蛇猛兽经常出没,将军交代过,万万不可让娘娘单独行动的。”
“时间来不及了,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即使只有一点希望,我们也不能放弃。风逸,我能自己照顾好自己,现在当务之急就是找到邵泽灏。都别说了,就照着我说的做吧。不管结果如何,三天之后,我们在这里会和。”
说完,我率先翻身上马,顺着中间的河道往前行去,将其余二人丢在了身后。沿着河道,我细细的搜索着是否有什么线索,甚至都不敢眨一下眼睛,就怕错过了什么。浑浊的江水拍打着两岸,马受惊再也不愿前行,我无奈只能下马沿着河道而行,全身几乎都被江水打湿。河面上吹来强劲的风,惹得我浑身止不住的打哆嗦,眼睛几乎睁不开来。
长久看着浑浊的江水,我的眼前渐渐开始昏眩,渐渐有些看不清东西来。天色越来越暗,若是再找不到,今天就只能先找个地方休息,又要等上一夜。想到这里,我摇了摇头,集中了注意力。
就在我转过头去的一霎那,我的眼前闪过了一个红色的东西,我的呼吸一窒,丢下马缰绳跌跌撞撞望着江边跑去。江岸上距离江水还有大约一米多的距离,这个季节并非是水位最高的时候,河床裸、露出的地方是被江水拍打的如石头一般硬实的黄土,浑浊的水一下一下拍打着黄土,撞击到黄土上之后再次返回去,隐约露出了一抹红色。
天色越来越暗,水汽弥漫在我的眼前,形成了水雾,我努力睁大眼睛盯着那抹红色,终于确定那的确是一根红绳。我伸手紧紧握住自己胸前带着的那块玉佩,咬住嘴唇生怕哭出声音来,红绳的另一端,就系着和我胸前是一对的那块玉佩。玉佩被汹涌的江水打的上下沉浮,若非是因为那根红绳子勾住了黄土的一处突起处,想必早就被卷入了江底。那玉佩我不会认错,那是属于小狐狸的。
我趴在江边,伸长了手臂努力想要拉住那根红绳子,却始终是差了一点,我不死心,将身子再次往前探出,用力去勾那块玉佩。一个大浪拍了过来,猛地盖了我一身的水,强劲的力道差点将我带进了江里,我愣神了半响才重新回过了神来。身后,那匹马焦躁不安的喷着粗气,蹄子不断在地上刨着土。
我一次一次的伸手去够那玉佩,可是老天就像是故意跟我作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