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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那人也曾输与十局,换得一个条件。现他醒了,改天得教他实现才好。
“不玩了,不玩了。”清秀的女子作一脸无赖泼皮样,一伸手随意推乱了棋盘:“风大哥终就会欺负人,从前你有法术时就老受你斯负;没有了法术还是这样,作甚都这般厉害,玩甚都输与你。”
“唔…先去看看你陈大哥罢!这个时候怕午门是外等满了来报虚实的百官了吧?”风挽月振了振衣袖,向门口行去。
“喂,等下,我和你一起。”绿荷把桌上的棋盘随意拢了几下,提着翠裙急急跟上。
宫女这才反应过来,尤自面红耳赤地望着未阖紧的门扉,看着两人离开偏院向正殿行去的背影发愣。
这个风公子生得端的是温雅秀美,平素待人也是温文得很。不知绿荷姑娘恁交得这般人物,若得这般人物相交,就如这般惟作兄妹,也是一大幸事了。不知…哪家的姑娘能得他垂青?想到这里,心中又乱将起来,忙理顺惴惴心绪,暗责如今是秋日,自己倒乱发春心。
话分两头。陈吟风从浓稠的黑暗中醒来,朦胧着双目四顾。惟见极精致的装湟,典雅中不失贵气,又未显得过为厚重。屋中点了一壶清淡的香,气味如室中装饰一般优雅,闻之怡然宁神。许是精选了上好龙涎,壶中燃烬了一半,香烟袅袅,门扇半闺,屋中未有其他人影。
有宁神作用的熏香使他初醒的大脑舒缓过来,减轻了后脑隐隐的钝痛。他撑起身靠在榻上,突然眼角的余花瞥见一个事物。顿时于心中不知触发了何等冲动,他扶着栏杆站起,勉强抓住才立起身子。踉跄几步行至榻边不远的小几上,发了狂似的抓起镜子便瞪直了眼。
呈现在镜中面容,依旧是俊眉修目。一头漆黑的青丝未绾,同样深沉的星眸。身上已被换洗过,着了素色的中衣。
不知道为甚突然赁般想看自己的现在的面容。似乎曾经发生过甚大的变故,思来想去,却连现身在何处都不得而知。他一手握了镜子,一手抚着额,有些失魂落魄,不知所措。
昏迷了半月,本就虚浮的下盘不稳,支撑不住,干脆划落于地面,倚了桌脚依靠。
时已秋际,日近清明,天色仍是有些害冷的,他委于地上倒也不叫冷。
门外有阵阵脚步声传来,据他听来应该不只一人。然而心上疑惑的黑云容不得他细响,茫然地转头,愣愣看着被推开的门扇。
“呀!陈大哥,啊不、是陛下,这几天天气见凉,你怎坐在地上?”从后面赶上来的绿荷看到了这奇怪情境,边喘着粗气,边疑惑地发问,意欲上前相扶。
风挽月不着痕迹地轻轻推开绿荷,几步上前走到那人身边,右手伸出,状似盛情相邀。
形状姣好,洁白颀长,指骨匀称的手就在自己眼前,陈吟风抬了偷睨了他一眼。眼前的人果然温雅笑着,心中莫名地感动异常,这才伸出左手,握上眼前的素手。
两手交握,微热微湿的暖意从相贴的手心里传递,像是别了经年一般。风挽月微微使力,柔和的力道从肌肤相触的地方传来,中了魔一般,愣愣看着他,不知不觉已经站起身来。
正文 曾忆旧时游上苑 车如流水马如龙1
更新时间:201231 16:23:05 本章字数:2720
第五九章 曾忆旧时游上苑 车如流水马如龙
两人伫立良久,陈吟风才松开手掌,定定望着风挽月,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甚么都没发生,一切都结束了。江山如画现在君手,你不是盼着有朝一日,君临天下,造福万民么?如今便是时候。”浅色的薄唇微翘,人世间最柔美的弧度,低低的声音如同安抚人心的法咒。
“嗯……”许是昏迷方醒,向来眼眸光威严锐利的男人竟然显出呆愣之态。
“是啊,午门外都跪了一众大臣呢。都等着大哥醒来。”绿荷吩咐了门外一众宫女自去忙碌,笑着进来,回身阖上门扉。
“醒来?我究竟昏睡了多久?”
三人围着金丝楠木的方几坐了,陈吟风看着眼前两人。一个笑得温婉柔美,一个是清涩可人,心神不由有些恍惚。直觉说予他,有甚物事一朝改变,再不同从前。而这种感觉只是模模糊糊,全没有头绪可寻。脑海像缺失了甚么,空空荡荡的。
“额…上月廿八随军回到长安,现在又是一旬有三了呢。唔,后日便是仲秋佳节了呢,正好随庆功宴一同庆祝。”绿荷托着下巴,像是想到了到时火树银花的盛景,一脸甚是神往的样子。
“你就恁德行,就知道玩。”风挽月带着微责的语气啐道,眼神却是不动地望向眼前的男子。
“原已有近两旬的日子……”陈吟风有些惊诧,低下头皱眉思考着。
这次竟不省人事恁久日子,而为何自己竟丝毫没有相关的记忆。那日战场…那日战场…究竟发生了甚事?为何任他冥思苦想,所有的记忆到了姑苏城下便断了弦?
“陈大哥,你醒来应是饿了罢。我听说方才你一醒来,风大哥便唤了御膳房的人作了味口清淡却是滋补的餐点呢。这个时段应是好了罢。”绿荷朝风挽月挤挤眼睛,狡黠轻笑。
“十多日未进食,是要好好将养。”明知她的调侃,风挽月却是不动声色。
就在此时,院外传来通传声。
“嗯,等下,这便来了。”绿荷起身出门,定要亲自去取膳点。
吱呀一声,那扇门扉再次阖上,阻隔了午时日光。
陈吟风突地握住身边人桌下的素手,风挽月不由微微一震。
不是记忆中温热柔软的触感,他不禁抓起了放到眼前,迎着半阖雕户**入的阳光观瞧。
在半昏暗的屋内,迎着阳光白皙的表皮似变得透明了一般,可以清晰看见其内分布纵横的血脉筋络。突出的指骨似要挣破皮肤,微长的指甲面不再是红润饱满,而是枯槁苍白地可怕。
直觉这一切都在他不知道的背后,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连。心也不由自制地抽痛不已,手上更是用力,把那一双手攥得死紧。
“唔…”风挽月吃痛,不由呼出了声。
他这才反应过来,忙松了手上力道。望着眼前人明显消瘦的颊上紧皱的眉,担忧至极却是不知所措。
“呼,来啦,来啦。”绿荷端着偌大的餐盘,推门进来。
陈吟风窘迫之间,只好站起身帮忙绿荷布菜。
御膳房方烹出来的菜肴,还冒着袅袅的热气,从餐盘中一碟碟取出。黑白相间的皮蛋瘦肉粥,撒了嫩绿的葱花,光是颜色便分外可人。外加几碟开胃的小菜,清新可爱,全不似宫廷中物。
看着热气于空中四散氤氲,浓郁却不油腻的香气,不由让人食指大动。加上腹中确是有些饿了,遂举箸享用起来。
没有侍立的人影幢幢,没有助兴的歌舞升平。三人就像普通人家的兄妹一般,一同用得笑语盈盈,和乐之极。
餐至一半,风挽月伸出手于桌下轻轻拉住身边人的衣袖。
陈吟风放下手中箸,疑惑得回头望去。只见,背着窗外的阳光,略显苍白的皮肤如美玉般无暇。樱色的向来冷凝着的唇融化般向两边微勾,笑容直夺了阳光去。
疑惑难平的心中,不由得便平静安稳了下来。是啊!管它甚记忆与遗忘,甚前尘或来生。只要他现在仍在我身边,仍安然无恙,便拥有了整个世界。
外宫城,午门。
守门的御林卫,威严地立于高大的朱色门楼两侧。
门前,通外宫城大门的是一条宽阔笔直的平整神道。一众文武百官,着或紫、或红、或绿的官袍立于午门前神道上。开始还是按照文武品阶,排得井然有序。但随着日头的偏西,人群中不可抑制地喧闹、队伍变得杂乱无章起来。
“公公,劳你通传一声,就让吾等进去一探面见圣上罢。”一个绿袍的文官向门内的内侍连连作揖。
“不得。圣上旨意:这些日**中事务都由风公子和绿荷姑娘看顾,没有他们的旨意任谁也进不得午门。刘大人,你求咱家,咱家也没办法呀。各位大人们,你们还是请回罢。”那略年长的内侍看着一群官员,个个是得罪不起。只好尖着嗓子,无奈地开口劝道。
“这陈家二小子自从当了皇帝,没坐几天龙椅,就又回吴地去。今遭回来了,又拒不见人,都一旬多的日子了。不见人也罢了,竟把大权交给那个妖人和妇道人家。诶。这到底唱的又是哪一出?”户部尚书赵旭站在人群后低着头,偷偷问身边着了代表官职至高紫袍的丞相张敬德。
“赵大人啊!你看,吴王那大儿子虽是没了消息,可不定就偃旗息鼓了。还有西南边塞众多属国和两支驻军未收复,这天下谁手还不定呢。吾辈还是万事小心,明哲保身的好。”张敬德说完便不再理会他,头也不抬,依旧作恭敬状垂手立着。
“赵大人,那日所见,你看那风公子如何?”见赵旭立在张敬德身边不知说甚好,御史台的监察御史吴玉摇着把折扇凑上前来:“依下官看,那风公子眉目风流,神态含情,定是个妙人。”
吴玉此人素来好歌舞声色,此时又含了轻佻的神情,他人怎会看不明白。
“吴大人此话是说……”赵旭疑惑地微拧了眉头,转而向吴玉问道。
“看尽红尘美人如斯,得一男宠若此,也不负君王薄幸名。若是下官,倒也乐得如此这般。”摇了摇扇子,笑得暧昧无比。
“休得胡言。”突闻一道带着薄怒的威严声音,两人忙转头望去。
“哟,原来是王大人啊,下官这厢有礼。”见来人是御史台同僚,吴玉一甩腕收了折扇,似笑非笑地作了一个揖。
“是王大人啊?王爷和大将军不是私下有重用?恁也有空随吾辈这些闲人一道来这消磨?”赵旭也惺惺作了揖。
正文 曾记旧时游上苑 车如流水马如龙
更新时间:201231 16:23:10 本章字数:2704
第六十章 曾记旧时游上苑 车如流水马如龙2
“二位大人此言差矣。”王逋神情庄严,从神道那一头负手走来:“众同僚今朝不妨听静协一言,风公子惊才绝艳,当日静协有幸一见。此人气度非凡,灵气毕露,确为人中之龙凤也。”
“是啊!是啊!据说江南一带百姓皆传,我朝随军出了能辅佐江山的神人呢红衣蔽体,黑纱覆面,可不就是挽月公子?这传言近日到了中原,京中百姓应也有所耳闻了呢。”太史令江贺也上前一步应和道。
不知不觉间午门前的人群已聚集到两人身侧,看这一场看来甚是有趣的热闹。一个是为人沉稳练达,最近大受慕王爷器重的御史令王逋,王静协;一个是素来孟浪好淫逸,长袖善舞的监察御史吴玉,吴之仪。这两人同事御史台,向来不和,今朝针锋相对,倒确为罕事!连处于锋芒中心的户部尚书赵旭也退了一步,气氛开始凝重起来。围观众人也是神态各异,紧张的,激动的,担忧的,兴灾乐祸的,各式各样,应有尽有。
“哟,王大人,吴大人,这又是哪般?”就在两人的对峙形势如同点了引信的烟火,一触即发时,方才那公公款步走来,尖着嗓子:“各位大人们哟,陛下偏殿有请。”
百官皆是偏头,朝与自己交好的对望了几眼。吴玉一收袍袖,把摇子往腰间一插:“原来温香软玉的春梦终也要醒来呵,想来还是如画江山来得重要。啧啧,今生本官若为君王,定不要那社稷,且抱着如花美誊便好。”
百官中一片唏嘘声,吴玉乐得悠哉,自顾随着带路的小内侍入宫城去。
王逋的眉不悦地皱气,这个动作使这个年愈三十的男人周身的气息更为成熟,却也导致略显老态。犹豫了半晌,才迈开腿,大步跟上前边几人。
百官见两人行远,压抑气氛,哄得一声散开。一边跟了上去,一边低凑着头低低地交谈。
“姜大人,这回不知是甚事呢。陛下不见吾等一旬又余,今日倒是又这般急诏。”
“朱贤弟呵,本官看他陈家江山,还没稳固呢。这次出征,未诏告天下胜负之分,突地回长安,又这般日子不见人,这蹊跷实在是显而易见。”
“不过…吴大人方才说的无差,那风公子确是妙人。对了,还有陛下这次带回的小娘也是标致得很。”一名长安府的属官,露出神往的情态。
“如斯美人,吾辈混一辈子的仕途,怕也消受不得。啧,甚么不愿身在帝王家,江山美人王道也。”旁边一人状似哀愁仰天叹道。那人看去年岁已高,但从服饰品阶来看,不过是绿衣的五品州衙小官。无怪乎,要有此一叹了。
哼!不过是一群沉不住气,难成大事的鄙陋之徒。
张敬德走在队伍最后面,心中傲然地暗啐了一声,脸上却依旧是一派与世无争的淡然平和。
风挽月?周嘉?那个俊俏的小娘子?还有那个慕王和羽林大将军陆崇。这些人物,都不容小觑呀。情形越来越有趣了,看来今后在朝中,会有一场激烈而妙趣横生的明争暗战。而吾辈只须坐壁上观,明哲保身,关键时刻推一把,搅一笔让局势愈乱就好。
高大壮丽的金蛮殿上,三品以上的大员才准许入得一旁的偏殿去,其余人便坐于大殿中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