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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名手下随我们进来,扛着灯具照亮了密室,我看清密室里藏的“宝藏”之后,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了起来。
贰章 我的奋斗(三)
大麦克连闷哼一声,一把抢到前方,捧起满地的“宝藏”,发了半天的楞,使劲都扔到了墙上。
原来密室里堆得,哪是甚么金银珠宝,全是一根根玉米棒,腐朽了千百年的干瘪玉米棒!
“该死!”他往地上踹了两脚,凶狠的回头说:“这就是你说的他妈的宝藏,一堆发霉的玉米条?老子千里迢迢的来到这鬼地方,就为了带这狗屁玩意回去?”盛怒之下,全没了刚才的自持。
我很清楚他的感受,可却没甚么同情的意思,笑道:“这东西对你也许不算甚么,可对当时的玛雅人,却是维系生命的关键,你说这不是宝藏,甚么才是宝藏?”
他张大了嘴,站在原地发呆。
“何况我从未说过室里藏有珍宝,你会这么认为,全是你凭空想像的罢啦。”
他终于说不出话了。
就在这时,室外“磅”的一声巨响,彷佛甚么极重的重物掉在了地上,轰隆连声,撼得石室不住的摇晃。
我和大麦克连同时转身,只见密室外人影晃动,还响起了一片欢呼声。
我们一愕,当下急急钻出了暗门。
回到主墓室后,见到了其中景象,我气得全身发抖,叫道:“看看你们做得好事,这是一件一千多年的艺术遗留,你们难道不知道吗!”
原来那座刻着华丽浮雕的石棺顶盖,竟被他们给撬开,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的,而那面精美的浮雕,当然也成为一堆碎石啦。
小麦扛者铁撬,得意洋洋的看着我,像是非常欣赏我的恼火。
“怎么,大冒险家生气啦,小弟我好怕啊!请大冒险家高抬贵手,饶了我一条小命吧!”一回头,与手下们纵声狂笑。
我心中怒极,正想将怒气化为行动,后方有人斥道:“拉尔,谁教你破坏这石棺的,你太自作主张啦!”这人说着西班牙话,是大麦克连。
棺旁的青年止住了笑,窘道:“这……反正石棺也带不走,留着也是白留,若说墓室真有宝藏,那么……那么肯定在这石棺中啦。”他一指石棺。
大麦克连瞪他一眼,往石棺望去,小麦将铁撬往棺中乱捣一阵,喜道:“大哥,你看,棺里有许多饰品。”
我看着小麦那张贪婪的脸,心中鄙夷,往棺中一望,只见里头躺了一副人骨,身量极高,肩膀极阔,颈项与手脚四肢,都串满了光彩夺目的金饰。一顶特高的王冠,戴在他的头上,表面虽然有层薄灰,却显然是件珍稀的宝物。
麦克连等人再不客气,将所有饰品都取了出来,一夥人眉花眼笑的看了一阵,小麦忽道:“大哥,此刻宝物既已到手,那小子留着也没用啦,不如让我将他……”说着阴阴的看着我。
他的声音极低,说得又是西班牙话,我心中一凛,表面装作全听不懂,心里急转着念头。
大麦看了我一眼,犹豫道:“交给你倒也无妨,只是墓室里是否真就这些宝物,此刻还很难说,留着这小子,或许──”
说到这,墓室底下“喀擦”一声,彷佛触动了机关,数息之后,石棺缓缓动了起来。
这变化把我们吓了一大跳,十几个人一齐退后,瞠目结舌的看着。
只见石棺往上一抬,停了停,跟着又缓缓下沈,宛如这处地基突然软化,将石棺逐渐吞噬了一般。
我们眼睁睁看着石棺没入了地表,直至消失不见,耳中似乎仍留有石棺没入时的隆隆声响。
正当我们头皮发麻,不知究竟发生了何事之际,最内侧的石墙,缓缓的打开了一道暗门。
望着门后一条甬道,黑黝黝的似无尽头,我不禁纳了口凉气,看着身边的人。麦克连兄弟则是一脸惊疑,看了看暗门,又看着对方。
“大宝藏!”有个人忽叫,“是大宝藏,我们发现了天大的宝藏啦!”叫声远远荡出了室外。
许多人一怔,看着那人兴奋的笑脸,彷佛受了甚么启发似的,都跟着叫了出来:“对,大宝藏,一定是大宝藏没错,否则为何设计的那么隐密?”众人欢喜若狂。
不知他们是否电影看得太多,见了暗门就想到宝藏?我却没他们乐观,之前搜索墓室时,我一直避开了那面石墙,只因墙上的浮雕,予我一种非常难言的诡异感受。
上头以极灵动的技法,刻出了一只狰狞无比的大蛇,蛇身盘绕于墙上,吞噬着腹底无数的人们。
墙边的文字反覆写着“羽蛇大神”、“伟大的王”、“守护”、“惩罚”之类的话,具有浓厚的警示味道。
我自问不是怕事之人,可不知为何,见了那面浮雕后,只想远远的避开。
墓室里当场有人抢进暗门,发出了振奋的叫喊,其余人忙不迭的跟上,就怕慢人一步。
大麦扬了扬手,说道:“方先生,这道暗门非常特别,我们打算去探探里头有些甚么,相信你也有兴趣的,如不麻烦,请随我们同去吧。”
我暗中一叹,在他九零手枪的“邀请”下,跨入了暗门。
※ ※ ※
这是一条阴暗的甬道,深邃的彷佛走不到尽头,里头的空气混浊而潮湿,还带着一股奇特的腥臭。
甬道开始时是平坦的,可却渐渐往下,我边走边估算着方位,不一会,我们已越过了墓基,直往丛林的深处而去。
走着走着,脚下的石板不知何时换成了烂泥,竟像个天然的洞穴多点。除了脚步声外,四下一片死寂,就只水珠一滴一滴的落,像支滴定管般将恐惧注射进我们心中。
来到这种环境,再无谋的人也该感觉到事情不对,这绝不像甚么藏宝地点,只像个恐怖片的拍摄现场。
前方人停下脚步,局促的回顾自己老板,有个胖子说:“两位老大,我们还往前吗,前面……前面好像还远着呢?”电筒一晃,把自己照得跟鬼一样。
大麦克连望着甬道,不死心的道:“来都来了,哪能半途而废,大家走一阵再说吧。”
于是一夥人闷不吭声,默默的又往前走。
甬道这时已不再像甬道,完全像个天然的洞穴了,我奇怪玛雅人挖地道时,好像已料到这里有这洞穴似的,首尾接榫得天衣无缝。
忽地四周一阔,我们一下钻出了甬道,来到一座天然的大地窟中。
这地窟呈半圆形,像极了一个倒置的海碗,中央空荡荡的,直径约有十来公尺。往上看去,窟顶居然冒出了许多树须,根根下垂,离地起码有三公尺高,显然上头满是林木。
也不知地底怎会有这大窟窿的,而窟的一方,竟能通往一座玛雅陵墓?真的太不可思议啦!
来到这后,空气里的腥味更加浓了几分,真不知这味道从何来的?
众人一时看傻了眼,拿电筒四下照着,忽地有人叫道:“咦,大家看,这里有条甬道!”跟着另一人也喊:“这边也有,而且不只一条!”
众人将光调到最亮,才发现窟里到处一坑一洼,长了不知多少个大洞,全都阴森森的,瞧不透个中的虚实。
所有人都聚在一块,惊疑不定的看着洞口,有人嘴里咕哫一声,说:“老……老大,这地方看来不大对劲,不像有甚么宝藏……不如……不如我们原路回去吧。”
“怎么,你怕啦?”小麦扬着眉,“平常喝酒拿钱,怎么没见你怕过?好啊,想走你走啊,以后队里算是没你这个人,你也别在我们面前再出现啦!”那人低头,大气都不敢再出一声。
大麦克连一举手,示意所有人安静,只见他神情紧张的侧着头,像在倾听声音。
早在他们嚷闹之际,我已听到了附近有个怪声,嗤啦嗤啦的响,从窟内的某处传来。
那是一种很奇特的声音,带着股难言的律动感,不断四下游走,只是没过多久,声音便由强而转弱,随即沓然无踪了。
众人脸脸相望,眼中都带着恐惧,看来像极了灾难片中的临时演员。
有个娃娃脸的青年,似乎想在老板面前表现,往洞内一钻,出来后指着洞口笑道:“报告老大,声音像是从这洞里传出来的,但属下进去看过,里头甚么都没有,或许只是远处的地下水──”
话未说完,洞里突然窜出一条巨蟒,一口将青年咬住,拦腰拖回洞中。
那巨蟒奇大无比,身躯好似酒桶般粗细,张大口时,活像把特大号的海滩阳伞,动作之快,几乎咻的一下,便把青年叼了进洞中──青年被咬住时,脸上甚至还在微笑!
霎时间,所有人一齐大叫,那是真正的大叫!
几个人发疯似的掏出枪管,猛朝黑暗里开枪,也不管打中没打中。小麦抢过一柄机枪,怒吼着朝洞里扫射,一排子弹呼啸射出,随即又射了一排。
众人如梦初醒,全都抢到洞外开枪,一时间枪声大作,烟硝味溢满了整座地窟。
贰章 我的奋斗(四)
枪响一阵,众人在小麦的手势下停了火,团团围在洞边,灯光照耀下,只见洞口到处血迹斑驳,却不知是否蛇血?
“蛇……蛇呢?”有人颤声问道。
大麦和我站在原地,并未随众人过去,在这情势下,他居然仍不忘用枪指着我,教我为之气结。
我们远离洞口,视野比众人开阔得多,当他们的注意力都放在洞口处时,我却发现窟内起了变化。
飘飘渺渺之间,先是左边传出了怪声,过不片刻,右手边也响了起来,一会之后,整座地窟都充满了这可怕的律动声音,彷佛我们被一场恶梦给包围啦!
我环目四顾,只见暗里出现了一对对光点,彷佛子夜里最璀璨的星辰,却带着血腥的杀意。“大家小心,我们已经被包围啦!”我大叫。
众人转身,骇然的面向四方。
“拉尔,小心右边!”大麦忽地高喊,但却为时已晚。
一条巨蟒极快的窜出洞外,咬住小麦的半边,昂起巨颈,上半身在空中盘旋。
小麦骇然尖叫,随着蛇首在空中翻腾,蛇牙咬出的几排血洞,喷得漫天都是血花。
众人大惊,正想上前往援,一旁又窜出了几条巨蟒,张口叼住几人,还撞得众人东倒西歪。
大麦急追着巨蟒,疯狂似的朝它开枪,子弹虽在蛇腹留下了弹孔,却显然未能置它于死地。
只见巨蟒淌着血,将小麦咬掉了半截,大口一张,凶狠的朝大麦撞来。
我见机不可失,一个翻滚从地上超了柄机枪,还没来得及用,一排子弹往我头上掠过,我连忙俯低,滚至一片岩壁的后方。
往外一看,一名壮汉翻着白眼,下半身没入蛇口,手指僵直的扣着扳机,枪机击发中,后座力带得他手臂乱跳,子弹并射在这狭小的空间之中。
枪响声挟着惨叫散在各处,良久良久都未停下,我在岩后避了半天,心脏越跳越快,刚想探头,突然有股腥风从我背后袭来。
我不及回头,一个鱼跃扑出了岩外,背后隆的一声,一条巨蟒上撞了上来。才想返身补它几枪,另外一条也扑了过来,张开的大口中,竟然有半截手臂露了出来。
我扔下枪柄全力一跃,攀住了窟顶的树须,双臂猛扯,奋力往外荡开。
亏得这些树须够密,让我能在窟顶上移动。我攀着树须远了几尺,往下一看,两条巨蟒交缠在一块,似乎打了起来。
藉着翻倒的照明,我看清了窟底的惨况,只见五六条黑红相间的巨蟒,蜿蜒在人堆之中,来回争食着人们,而它们腹部,一个个都鼓了出来。
除我之外,窟里似乎没一个活人了,不是死在枪下,便是命丧蛇口,我不禁闭上双目,不忍再多看这个人间炼狱一眼。
忽然间,角落传来了一阵呻吟,我寻声看去,竟是大麦克连倒在了血泊里头。
我双手交错着过去,临近他时,贴着岩壁悄悄滑了下来,扶起他肩膀,看着他毫无血色的脸孔,小声道:“麦克连……麦克连……你振作点。”
他睁开眼,眼球似有些对不准焦距,不规律的转动着,看了好一会后,才说:“方……是你……”
忽地一阵猛咳,几乎把肺都给咳了出来,我明知巨蟒几无听力,可当此一刻,头皮仍旧忍不住发麻。
“你情况如何,撑得住吗?”我扛起他的左肩,想助他起身,忽然觉得他的身子好轻,往下一看,不由得红了眼眶──原来他自大腿以下,双脚已齐根断去,伤口处血肉模糊的,拉扯得非常厉害。
他惨笑道:“我不行啦……你还是……还是快走吧……”眼一闭,虚弱的就想躺下。
我拉回他的手臂,咬牙将他背起,在极端克制的动作中,悄悄的移向甬道。
我小心的溜进甬道里,蹑着脚步缓行,离开地窟稍远后,撒腿狂奔,恨不得立时冲回到墓室,这辈子再也别来这鬼地方啦。
麦克连的鲜血狂涌,浸湿我背后好大的一片,我若不立时帮他止住血,恐怕五分钟不到,他将再没有一滴血可流了。
弯过一个转角后,见到远方有片光亮,没进了甬道的侧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