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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鱼
作者：苍天遥
一
“嘿，听说了吗？秦海航出手了。”
“那个人鱼天敌？他不是金盆洗手了吗？”
“咱夕湾的那群人鱼实在太猖狂了上个月死了不少人，市长托了关系找到秦老爷子好说歹说他才答应出山。”
“难怪最近码头又热闹起来了，看来事情进行很顺利啊。”
“可不是，高手就是高手。”
秦海航驱散人鱼的方法其实很简单，找到他们栖息的巢穴一个炸药包炸了，失去了栖息地的人鱼们就会自动离去。
“我不过是比一般人更了解人鱼的生活习性而已，怎么给我取了那么一个凶残的外号还编了那么多漏洞百出的‘英雄事迹’？”秦海航在夕港码头接受记者采访的时候苦恼的挠着头。在被问到这次行动进展的时候，秦海航皱起眉头答道“可能还有一处残留，还有几条人鱼在附近徘徊，我打算再出一次海寻找。”
于是秦海航再次出海了，这是很危险的，因为还在附近逗留的人鱼会蓄意报复。可是秦海航丝毫不怕，船底加固过，就算是雄性人鱼的铁拳也无法打穿；航行中全员都待在驾驶舱内，玻璃是强化的双层玻璃，雌人鱼的甩出的有着锋利尖端的长触手也不能穿透；甲板上铺着一层弹簧垫软绵绵的，就算有人鱼跃上甲板化出双脚也难以站立行走，出海选的是太晴天，炙热的太阳光让那些陷在垫子里的人鱼们支持不了多久。在现代科技的支持下这些海里猛兽已经不足为惧。在这个大背景下夕港的人鱼之所以猖狂完全是因为夕港很多渔船还是木制的加上近几年的过度捕渔让生活在这片海域的人鱼闹粮荒，人鱼们便回忆起人肉的美味冒着生命危险铤而走险起来，有了一次就有第二次渐渐的局势变得不可收拾。
“人鱼是个恋家的物种，不到最后是不会离开自己栖息地的，所以咱们要毁得彻底点。不要给他们留下希望。”秦海航对同行的海员嘱咐道。他打着手电筒仔细的照亮这个阴湿的海穴，海水不算深还没不过膝盖，这种海穴是人鱼最喜欢的地方。秦海航扶着潮湿的石壁边走边在壁上摸索着找合适的位置放置炸药。他们的船横着挡住洞口，那只一直尾随他们的人鱼只能在海穴外的游来游去发出尖锐凄惨的叫声，声音传到海穴里不停的回音刺耳得很。
“真受不了，我去收拾掉她！”一个海员掏出枪转身就要往外走。秦海航伸手将他拦下，劝道“别介，你一出去就上了她的当了。你一枪最多打她一下。人鱼自愈能力强得很才不在乎吃你一枪子，但你吃她一鞭基本就没命了。划不来。”那海员一听这话只得扁扁嘴继续干安置炸药的活。秦海航仔细听着那叫声，发现那并不是愤怒而是焦急。难道洞里有什么吗？秦海航转过身举着手电筒往洞穴的深处走去。
这洞穴竟然还带拐弯，秦海航拐进去走出了一段离开了大队伍，隐隐约约听到拍水声，他警惕的握上腰上的手枪。手电筒照到水中有鱼尾的影子。拍水声越来越急然后停住了，秦海航也停下脚步手电筒往上一抬发现一条小人鱼缩在水中靠在石壁上瑟瑟发抖，手电筒的灯光照得他眯起眼。
幼鱼？秦海航很吃惊，一般人鱼群在撤离的时候部分雌鱼会组成队带着幼鱼走在最前面，基本不会发生遗落幼鱼的事件。秦海航没有靠近，而是用手电筒上上下下的照着那只落单的人鱼，他发现那人鱼除了个头小点，一般成鱼该有的特征都很齐全特别的是性征完全是只成年的雄人鱼。秦海航正奇怪，那人鱼突然向他扑过来。秦海航这才回神心里暗想‘完了！’赶紧手一挡，出乎他意料的是他竟然挡了下来，而且很轻松，再看那人鱼好像已经是使出全身力气并且还在咬着牙努力，尾巴在水里扑腾扑腾的打着水。努力一阵发现对方悍然不动，他便抓起秦海航的手臂张口啃了下去。和蚊子咬一样，秦海航被他咬的发痒猛一甩手，不想就把他甩了出去。秦海航看着手臂上那一圈牙印再看那又缩在角落正恐惧的看着自己的人鱼，突然明白为啥外面那些人鱼那么焦急了——这是只身体发育不良的人鱼。
秦海航走过去弯下身，温柔的说道“不要怕，我送你出去和你家人团聚。”
那人鱼睁大水蓝的双眼不敢相信地打量着他，秦海航脸上扯出真诚的微笑，向他伸出手。那人鱼犹犹豫豫的伸出手，当他低温的手放到秦海航的手中时一阵阵凄厉的尖叫传来。那人鱼好像受了很大刺激甩开秦海航的手要往外冲，但是被秦海航推到角落，“你在这呆着！”秦海航厉声命令道，那人鱼便听话不再动看着秦海航往外跑。
“你们在干什么？！”秦海航对那几个站在甲板的海员吼道。
其中一个回头嘻哈哈的回道“搞定她了，专家。我一个人不行，叫上几个兄弟不就行来？”说完和他那几个兄弟哈哈大笑起来。秦海航有些生气的爬上甲板，抓住他小声问道“你确定她死了？”
“当然，一枪崩她心脏上。”那海员指着胸口很得意说道。
秦海航不屑的抽动嘴角，冷笑道“出海的时候我就告诉你们她们在水里崩头才会死。打心脏顶多算是受了点伤。她现在都已经跑不见影了。”他这话一落其他人的脸色都变了，他满意的扫了一眼他们，话一转“不过这伤要好少说也要几个月。真害怕就赶紧把这洞毁了。”那几个海员一听赶紧下船继续干活。秦海航看着海面上的血随着海浪散去叹了口气便也下船去。
“来，我带你到外面去。”秦海航再次向那个人鱼伸出手。这次那个人鱼只是抬头看着他，手电筒的白光照得的他异常的白皙，咬着嘴唇不表态。
秦海航有些不耐烦了“还是你想留在这玩死里逃生？”那人鱼一抖，低下头继续不表态。秦海航一翻白眼，想着这个情看来人是不要了，便抬腿准备走。听见水声，那人鱼立马抬头看着他，他再次用眼神询问，不想那家伙又低下头装石头。秦海航又准备要走，那家伙又抬头看他，水蓝眸子水雾雾的挺漂亮，他又再次询问，结果人又低下了头。秦海航的耐心算是磨完了，他上前一把把他抱起来转身就往外走。那人鱼明显被吓到赶紧搂紧他的脖子。
“别看了，赶紧装药，阳光转弱前咱们要完工。”面对海员们疑惑的眼光，秦海航是这样回应的。待他抱着那人鱼上了甲板的时候那鱼尾巴上的水份已经干了七七八八鱼尾巴开始隐隐呈现出人腿的形状。面对着大海，那人鱼竟然发起抖来，但发抖归发抖最后还是推了把秦海航然后跳入海里。秦海航冲他挥挥手喊道“不要再回来了。”，那人鱼回头瞪了他一眼便咬着嘴唇沉到水里。确定他走了秦海航才回到工作岗位上。
待回航的时候，秦海航大胆走上甲板呼吸新鲜空气，看着蓝天白云还有几只欢乐的海鸥心情还算舒畅。过一会几个海员也走上甲板溜达，人一多加上工作已经完成，心情放松就聊起天来，秦海航还热情的掏出烟分享。突然有个海员指着海面叫起来“有人溺水了！”他这一喊大家都集中过去，秦海航定睛一看，那和尸体一样浮在水面上的不是那只人鱼是谁？
用渔网把他捞上甲板上，秦海航探探了他的鼻息——还有点微弱的气息。又见他嘴唇动动，“热……”那声呻吟极其销魂，换做其他场景秦海航几乎能确定这是人鱼的诱惑招数，但是此时此刻估计他是真的觉得热。秦海航赶紧把他转移到船舱内，再让人打一桶海水过来往他身上浇。然后用毛巾沾点水盖在他脸上。好一会那家伙才动了动，一转头毛巾便滑了下去，秦海航便拿起毛巾走到他脸边坐下和他对视，等待他说些什么。那家伙红着脸把头转到另一边，小声的说道“没姐姐帮忙我游不了那么远。所以想浮在水面上漂过去……”说到这他又咬着嘴唇不说话了。
‘然后就被太阳烤晕了’秦海航内心帮他把话补完。看着眼前这个会中暑的人鱼，秦海航琢磨了起来——那只雌人鱼带着伤跑了，估计一时半会是不会回来了。这个家伙又那么脆弱，可还真是个麻烦。
“活的人鱼，我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看。那么漂亮的脸蛋，送到动物园一定很受欢迎。”一个海员提着一桶海水走进来。他这话一落那家伙明显一抖，手撰成拳头。秦海航脱口说了一句他说完就后悔的话“去去！这人鱼当然是要跟我走的！动物园什么的赶紧打住。”
那海员见秦海航一脸严肃，只得耸耸肩放下桶就走了。秦海航正要和那家伙解释‘那都是缓兵之计’不想对上那人鱼那双水蓝雾蒙蒙的双眸，人还对他感激万分的道谢“谢谢。”那声谢谢将他的嘴封住了。秦海航只得硬着头皮接受自己一时嘴快的决定。
“我可要和你说好，半夜不要随便唱歌会吓到邻居，我不可能顿顿给你太贵的鱼现在海鲜很贵，还有……”
27岁的秦海航，今天第一次带人回住处。
二
“杰西卡，你没事吧？”
“疼死了！那该死子弹擦着我心脏就穿过去了，要完全长好得有段时间。不过总算完成了任务。”
“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代价那么大……”
“不要猜那些强者的想法，首领们做事自然有自己的道理。”
“恩……”
入夜，从市政府领了奖状奖金回到暂时住处的秦海航开了灯把手里的东西随地一放发出了声响，这一响惊动了浴室那边，拍水声连连从浴室里传出来，搞得开了一下午表彰大会的秦海航顿时觉得头更疼了。
可根据那张图纸现在离这里最近的栖息地坐大船至少要6天，还要穿过那个死亡海域，要直接把他送回原来那个人鱼群明显不太可能。先把他送到别的人鱼群里再让他们自己沟通好了。可最安全方便的地点在哪呢？秦海航一时想不出来而图纸目前也不在手上。所以他到浴室去问那家伙。
褐色的长发、水蓝的眼眸、有些泛白的薄唇让秦海航想起一个家伙，他也有着一双水蓝的眼眸在月光的照耀下清澈得让人窒息，不过那家伙有着超强壮的体魄总是挂着自信的笑容绝对不会和眼前这个人鱼这样用楚楚可怜的眼神看着自己。秦海航拍了下自己的头把思绪拉回来，“喂……厄……你有名字吗？方便称呼而已没有别的意思。”
那人鱼动了动尾巴，低下眼，半响才答道“若鱼。我叫若鱼。”
这名字取得太带有歧视了！秦海航为他不平，但是回念一想像他这样的估计在人鱼群里就是吃白食，别的人鱼看不起他也是正常的，在那种弱肉强食的种群里能让他吃白食到成年也已经算是很慈悲了。
“那若鱼你知道哪里能找到你的同类吗？别的区域的也行。”
若鱼摇了摇头，羞愧地低下头不看他。
秦海航叹了口气揉了揉他的头，安慰道“没事，我自己去找好了。就是你得跟我过段苦日子了。”
若鱼瞪大双眼感激的看着他。
“我得先去睡了，毛巾在这，冰箱里有吃的想吃就擦干自己走过去。”秦海航从浴室柜子里翻出一条大浴巾给他挂浴盆上方的挂钩上。
看着秦海航离去的背影，若鱼头垫着双手趴在浴缸边上轻轻的用尾巴拍着水哼起催眠曲调子。
果然还是会唱歌，秦海航倒在床上无力的想，幸好他声音也不大。就这样秦海航在若鱼若隐若现的歌声中睡去。
“咱们的海航长大后一定能成为伟大的海洋科学家。”女子温柔的笑容在阳光的照耀下让他感到异常的温暖
妈妈
“海航，这次想要什么礼物？是船模型还是漂亮的珊瑚？”男人洪亮的声音让他振奋
爸爸
他们又一次扬帆出海探求大海的秘密去了，他们走了……
“海航，海航你爸爸妈妈他们……”老人掩面痛哭，泣不成声。
“我叫戈尔，人类。”褐色的长发在海风中飘扬，是他听到过的最好听的男音。
戈尔……
“谢谢”那双无辜的水蓝眸子
若鱼……
砰的一声巨大声响，让秦海航从梦中惊醒。
三
“主编，你不觉得那个秦海航很古怪吗？”
“哦？你有什么发现？”
“他每次出手从不事先出海勘察但每发必中，就像开了外挂一样。”
“恩恩，也许是他父母给他留下一笔精神遗产里面有人鱼踪迹的记录。”
“这样说来，秦教授夫妇据说就是死于人鱼的捕猎。”
“掌握了敌方的机密遭到对方的报复虐杀，之后几年儿子踏上报仇之路。恩……这样说也挺合情合理的。但证据有吗？”
“厄……目前没有。”
“那你可以发在小说版。还有事吗？”
“没、没了。”
“那晚安。”
被惊醒的秦海航抓起床头的棒球棍拉亮台灯，警惕万分。有细小的声音从浴室方向传来，秦海航小心翼翼走过去。发现罪魁祸首正趴在地上抬头看着他。‘我早该想到这家伙游都游不远更何况走路。今天果然太累了；思考能力都下降了。’秦海航揉了揉太阳穴想，刚要开口问话就听见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