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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馆幽话-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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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晏时与桑柔被困在这林中无疑!

何栩勉力推开人群,便听有人高声言语,原来那楚虞楼正立于山崖边的一块大石之上,字字铿锵,却是煽动乡民点火烧林!

“乡亲们都知道,这山头上就只这片林子,林子那面便是悬崖,只要咱们在这边点火,那木怪必定无处可逃!”楚虞楼扬声喝道,言语之间颇为激动,“虽然这片林子都是楚某人名下产业,但是……为了替一方除害,也只好将这林子付之一炬……”说得无比正义。

何栩如何忍得他这般指鹿为马惺惺作态,跃出人群,挥舞双手,扬声喝道:“乡亲们休要听这厮黑白颠倒!林子里的是做木匠的晏时晏师傅和他的妻子桑柔,不是什么妖怪,大家千万不要受人唆摆,害人性命!”

此言一出,引得人群窃窃私语,一时间都不知应听谁的好。

楚虞楼见得何栩,恶向胆边生,指着何栩对众人说道:“这妖女和那木怪是一伙,大家不要受她迷惑!倘若真如她所言,楚某为何还要舍出这片林子?这林里的木料虽不见得如何珍贵,至少也值个数百两,如非为了除妖,楚某何必拿自己的银子烧着玩?”

此言一出,一干乡民不由哗然,都觉得楚虞楼言之有理。

楚虞楼暗自欣喜,继而高声喝道:“这妖女来路不明,不是咱们明州人氏,咱们明州的事用不着外乡人管!”

这一干乡民祖祖辈辈在这片土地生活,把籍贯传承看得极重,普遍排外,楚虞楼这挑拨之言倒是说到这些人心坎里去了。殊不知那楚虞楼也非明州人氏,只不过这些年来在明州声名鹊起,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是以他说的言语,一干乡民倒是全听进去了,一时间人群鼓噪起来,更有不少楚虞楼的心腹仆役在地上捡起石头掷向何栩,呼喝驱赶,恶言相向!

何栩见群情激动,心知无法阻拦,将心一横,“尔等要受小人摆布,我也无话可说,而今我便进林去,倘若你们要烧,便连我一起烧,看看有何人可以担待三条人命!”说罢飞身掠入林中,高声呼喊晏时桑柔。此时天已开始发白,再僵持下去,只怕晏时被天光所伤,魂飞魄散!

何栩这一破釜沉舟之举,倒是使得许多人投鼠忌器。楚虞楼所言的木怪没几人真见过,面前这条人命倒是鲜活活的,稍有顾忌,也就不敢造次,唯有一小部分楚虞楼的手下在那里虚张声势,只是此时反而没几个人应承了。

却说当晚楚虞楼带人前来寻桑柔,本想折辱一番再将桑柔卖回青楼,推搡之间将桑柔撞倒在地,伤及头部,顿时昏厥过去。晏时不忍见妻子再受伤害,自工房里冲将出来。他虽不谙武艺,情急之下以命相搏,舞动实心檀木制成的手足,便如挥舞着几根粗实的木棍,一连打倒几个恶奴。

不料那楚虞楼练过几年功夫,纠缠之间扯过斧头剁掉了晏时的右手食指,虽然被晏时劈手夺过斧头,仍在呼喊吆喝,跃跃欲试。

晏时心知自己处于劣势,唯有抡着斧头护住桑柔,继而想起何栩临行前赠予的隐身符,于是撕开咒符,背着桑柔一路逃亡。

有何栩给的隐身符护身,但一身檀木香气却难以藏匿,晏时想要安顿好桑柔再独自将追兵引开,却被楚虞楼的人一路堵截,追兵越来越多,四面受敌,不得已躲入山中。楚虞楼不依不饶,集结更多人手,渐渐将晏时和桑柔夫妇逼入这山巅密林。

晏时背着桑柔逃到林子尽头,方才发现此地已到悬崖峭壁的绝路!

正是前无去路,后有追兵,晏时眼看天将泛白,顿时万念俱灰。而就此舍下眼盲的妻子,又叫他如何舍得?

隐隐听林外的人群呼喝吆喝,说要放火烧林,晏时更是悲愤交加。四下草木丰沛,倘若当真付之一炬,自己固然魂飞魄散,就连妻子桑柔只怕也会在这山火之中香消玉殒。

这般忧心悲愤之下,晏时心头灵光乍现,倘若事先留出些许不毛之地,即便山火如何猛烈,也可保桑柔一线生机!

打定了主意,晏时不再徘徊犹豫,将妻子轻轻放下,铆足力气砍伐山崖边的杂乱树丛。而今晏时已非血肉之躯,不知疲累,一阵忙碌下来已经在山崖边清除出一丈见方的空地出来。待到他把砍伐下的杂枝树叶扔下山崖,将桑柔轻轻抱到空地上放下,打算再把空地拓宽一点,才发现那斧头刃口被砍得飞卷起来,只怕是没用了。

遥看天边隐隐泛出鱼白,晏时只觉得万分不自在,心知不久天色一明,世间就不再有他这个人,垂首看看昏迷之中的妻子,心中万般不舍都化为檀香浓郁的白浆自双目中滚滚而下,落在桑柔的脸上,心中未想须臾自己灰飞烟灭的惨况,所思所虑只有苦命的妻子如何度过以后的艰辛岁月……

原本昏厥的桑柔悠悠醒来,只觉得头痛欲裂,而后闻到一股浓烈的檀香味,知道已化为木人的相公就在身边,不由慌乱地伸出手去,想要拉住自己相公的手。

这一次,晏时没有再躲闪。

桑柔触到的是一只过于光滑硬韧的木手,而后她紧紧拥住了自己的丈夫,拥住那个没有心跳,没有血肉,却依旧带着牵绊和不舍,弥漫着檀香的木人身躯。

看到妻子全无惊异恐惧的表情,晏时明白,她到底是知道了,心中酸楚难当,却不知如何向桑柔言表。

“相公……”桑柔虽然不清楚晏时将要遭遇的惨况,但她感觉得出这副木人躯体中的相公种种不舍与牵挂,此时林外外面呼喝放火的威胁无法再恐吓于这个弱女子。“我不怕死,只是想在我死之前,可以睁开眼看看相公,可是……老天都不答应。”

晏时苦笑一声,轻轻拥住怀里的妻子。他不敢太用力,怕坚硬的臂膀会伤到她,眼光移向旁边的悬崖,只见崖边的灌木丛中随风摇曳着几朵不知名的野花,于是伸手采下,微微哽咽:“娘子要活得好好的。记得以前我给娘子说过故乡有种死而复生的野菊花么,原来这里也有。”

桑柔心中思绪澎湃,脑中似有无数血流在往复游走,不适之中蓦然一睁眼,只见眼前出现一丝亮光,亮得炫目!

桑柔不可置信地眨眨眼睛,逐渐适应这许久不见的光亮,伴随着剧烈的头痛,眼前渐渐显现出几抹桃红!

桑柔的眼中滚落几滴泪水,低低言道:“相公也有骗人的时候,这不是野菊花,只是这个时节山中最常见的映山红而已。”而后抬起头,迎上晏时惊喜交加的眼光,伸出手去轻轻触摸晏时僵硬木讷的脸庞,“不过相公的模样,和我一直想象的一般无二……”言至于此,嘴角浮现出一抹甜蜜的微笑,泪流满面。

泪眼婆娑之中,天光大亮,晏时附身的木人面庞在这片炫目的亮光中渐渐褪去木质的颜色,点点磷光渐渐归于虚空,唯有那关怀备至的神情深深铭刻在桑柔心中,而桑柔的心似乎也永远停在了天亮这一刻!

“收!”

何栩一声断喝,手中飞出一道闪着灵光的咒符,抢在那片磷光完全消散之前封住些许。咒符的灵光一闪,飞回何栩袖中,待到何栩奔到桑柔身边之时,却发现这个可怜的女子只是仰头望天,脸上带着甜蜜的笑容,似乎周围的一切都不再与她有关。见得这般景象,何栩心中难安,唯有先将桑柔带出这片林子再做打算,于是俯身扶起桑柔。

桑柔依旧是含笑望天,痴痴傻傻,何栩伸手一带,也就慢慢跟着何栩朝前走去。

何栩小心牵着桑柔,走出那片林子,只见外面的人群依旧未散,楚虞楼依旧立于山崖边的大石之上,正在游说众乡民放火烧林,蓦然见何栩与桑柔一同走出林子,不由一呆。周围的乡民见得眼前景象,窃窃私语,都道那外乡女子所言不虚,林里果然还有大活人。

何栩见到楚虞楼,心头悲愤难当,扶定桑柔走到楚虞楼面前,伸指指向楚虞楼,厉声喝道:“你这奸险小人,勾结三绝观的妖道谋害晏时在先,煽动乡民妄图戕害桑柔在后,而今大家都看到我将桑柔从林中带出,可有一人见过所谓的妖怪?你这泼皮草菅人命,有心陷众乡亲于不义,还有脸在这里口舌招摇?”

何栩一言引得周围众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将眼光齐刷刷地投在立于巨石之上的楚虞楼身上。

楚虞楼见形势不对,正要随口抵赖,却听得一阵咯咯的笑声。

何栩诧异地转过头去,只见身后的桑柔正仰头嬉笑,脚步蹒跚,缓缓朝前走去。何栩心知此时的桑柔受了莫大的打击,神智混沌,于是伸手相拦。不料桑柔依旧是面带呆滞的笑,缓缓前行,纵使何栩伸手拉住桑柔的手腕,也被桑柔轻轻拂开,那般义无反顾的架势,教人无法阻拦,何栩唯有跟在桑柔身边,亦步亦趋!

楚虞楼见神情呆滞的桑柔越来越近,莫名地觉着有几分恐慌,尤其是桑柔的双眼一直死死盯着自己,更是没来由地一阵恶寒,不由自主地转头看看。背后只是空旷的悬崖,哪里有什么教人觉得不适的物事?

然而,越是空无一物,看到桑柔空荡荡的眼神,楚虞楼心里就越发地恐惧,不由向后退了一步,一面虚张声势加以威吓:“你们想作甚?休得再过来!”色厉内荏之态却是掩饰不住。

桑柔充耳不闻楚虞楼的威吓,保持着呆滞的微笑,一步一步朝楚虞楼走去,缓缓爬上巨石,而后与楚虞楼临风而立,相距不过丈许。

何栩生怕桑柔一时想不开,和那楚虞楼生死相拼同归于尽,于是将身一跃,落在两人中间,再度伸手拦住了犹自朝前行走的桑柔。

那楚虞楼见何栩也到了近处,心中更是发慌,耳边充斥着桑柔的笑声,心惊胆战,不觉又后退了几步。

正所谓疑心生暗鬼,在这青天白日朝阳初升之时原本不用畏惧任何鬼怪,只是楚虞楼做多了亏心事,又见一贯柔弱的桑柔这番神情,难免心中畏惧,这般惊慌失措之下更怕与桑柔接近,蓦然一步踏空,整个身躯向那万丈深渊堕去!

一时间惨呼声乍响,周围民众也是惊呼连连,奔到岩边一看,只见距离崖边约二十丈的峭壁之上斜生着一段犬牙状的山石,楚虞楼堕将下去,正好跌在那犬牙石上,石尖穿胸而过,自背后露出,死状凄惨无比!

何栩见恶人终遭天谴,心头愤懑渐平,细细想来,这恶人的死法和晏时被害如出一辙,这恶人挂在这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陡峭山崖之上,便是家人有心收殓遗体也是无法办到,除非骨肉尽腐散落在地,休想入土为安。想来也是这姓楚的恶人坏事做尽,当有此报!

楚虞楼乃是自己失足堕崖而亡,与桑柔、何栩无关,周围见得事情经过之人均可为证,是以当何栩搀扶桑柔离去之时,周围并无一人拦阻。

回到家中,何栩想尽办法,一面着人张罗,寻回晏时尸身办理后事,一面为桑柔延医诊治。奈何心病难解,数日下来桑柔依旧是这般痴痴傻傻,何栩见状,也只有唉声叹气,不知何解。

当日晏时被天光所照魂飞魄散,何栩曾用“敛魂符”收得些许残存的魂魄,暂用法术定在当日晏时被楚虞楼砍下的那节木指之中,却无法收回其余已然消散无踪的魂魄。

晏时魂散,桑柔心结难解,何栩思前想后,忽然想到远在汴京的鱼姬,便将桑柔暂时托付于当地地保照料,千里迢迢投奔汴京,却是将这点微末希望全数寄托在鱼姬身上。

鱼姬听何栩言明前因后果,也是嗟叹不已,接过木指细细端详,言道:“其实小栩此时最应该找的人不是我,而是你的师父潇湘上人。”

何栩听得鱼姬言语,心头浮起一丝希望,“师父?”

鱼姬点点头,“既然晏时托体于木人,辟妖谷中水土皆有灵性,只需将这断指带回辟妖谷培植,必可令其生根滋长。待到植株长成,倘若晏时对这世间仍有羁绊,散失在大千世界的魂魄必定会被此木吸引而至,返魂并非无望。倘若他还心系桑柔不忍离去轮回转世的话,少不得还要向潇湘上人索要一件护身的‘柚袈萝衣’,否则也是枉然。”

听到鱼姬这番言语,何栩方才放下心中大石,心想无论如何,也当求得师尊首肯,于是告别鱼姬,准备赶回辟妖谷。

临行之时,鱼姬自柜台后取出一只翡翠瓶交与何栩,言道:“这瓶里的酒水有凝神聚气的神效,待檀木长成,不妨以这酒水浇灌,不无裨益。”

何栩点头称谢,拱手告辞,不多时脚步如风,已去得远了。

明颜见得何栩远去,低声问道:“掌柜的,又要一件‘柚袈萝衣’,那不是又要拔那潇湘柚子头上的毛发?上次见时已然不甚丰茂……”

鱼姬无可奈何地摇摇头,“柚兄向来急人所急,若是听得这段缘由,想来也不会推辞才是。”

明颜微微点头,言道:“想来不久之后就可以救回晏时,桑柔也可恢复正常,总算是不幸中的万幸,日后相互扶持,此生也不算难捱。不过话说回来,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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