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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将她身上披着礼容披风归还,失去了那披风遮蔽,白起可以清楚地看到孟青夏衣领之后裸露出来那红肿肌肤,她身子滚烫得很,即便是隔着这衣服,他也能感觉得到。
白起什么也没说,用自己披风将她重裹住,这才意味深长地看了礼容一眼,嘴角带着微微地淡笑,但那笑意却根本不曾进入过他莫测蓝眸深处:“你可以走了,毕竟,这是事关我夏联盟要事,我并不方便留你叙旧。至于我人……”顿了顿,白起嘴角弧度淡了一些:“我自会打点。”
自会打点?
礼容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终于嗤笑了一声,语气刻薄又揶揄:“我只是同情那女奴罢了,为了您事,她可是差点就丧生大火之中。”
丧生大火之中?
白起皱了眉,转身便离去,看样子,他已经是仁慈了,至少没有这种情况下下令为难礼容。
白起那傲慢态度果然激怒了礼容,他本性本就骄傲,又身为岷山国四王子,岂容白起如此蔑视,那夜色之下,这红眸年轻人垂身侧手蓦然一紧,那拳头关节咯吱咯吱作响,就连他自己也没有意料到,他竟然会一时间失去了理智:“奔波多日,朝夕相处,你怎知她仍愿意到您那儿去呢,‘白起大人’?”
白起脚下一顿,这夜本来就凉,此刻众人只觉得四周温度好像陡然直下,那沉沉低气压,压得人透不过气来,足以令人胆战心惊……
礼容眸光微闪,随即嘴角一翘,那眼角下泪痣,顿时妖冶了起来,衬得那张本来就俊美绝伦,甚至是连女人看了,都要自惭形秽面容,加颠倒众生起来,他嘴角笑意,满满地噙着都是讽刺和揶揄:“男人和女人朝夕相处,总是免不了肌肤相亲,何况,她还是受了伤人,日夜换药,才不至于路上就断了气……”
“你应该知道,自己正干一件多么愚蠢事?”白起冷漠地打断了礼容话,他站那,高大身形俊逸而冷凝,浑身上下散发着耀眼威严霸气,那句话口吻平静,甚至连尾音都是不冷不热地落地,可莫名,却带了足够威慑力。
礼容也不由得苦笑,他当然知道自己干一件多么愚蠢事,他如今,确是境况狼狈,落于下风,甚至需要依靠和白起谈妥约定来夺回自己失去一切,他一向骄傲,能和白起谈妥条件,自然是舍弃了自己尊严,若不是白起发兵援助他重返岷山国,对他白起自己也有无利益,这笔交易又怎么会轻易谈成呢?而他也很清楚,一旦白起兵力进入了岷山国,纵使他夺回了岷山国统治权,未来漫长时间里,他也将沦为白起手中一枚棋子罢了。
他是拿岷山国做赌注了,也很清楚自己白起这样人面前暂且只能妥协现实。然而他现,却起了要与白起那样人做比较,争夺那个女人心思,这可真是可笑,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是被冲昏了头脑了,这不像他。
可……那小女人遍体鳞伤模样,低低地呢喃着那个人名字声音……礼容手中拳头又是一紧,他究竟,是哪里不如那个人……倘若他也能重拥有至高无上权力,倘若有朝一日,他要白起都必须得臣服于他……
想到这,礼容似乎忽然又清醒了一些,他淡淡一笑,垂下了眼帘:“看来我能做,也只到这了。希望你还记得,我们先前约定。”
“约定?”这一回,倒是换了白起极其不屑地吐出了这两个可笑字眼,白起英俊深邃面容上笼罩了一层凉薄得丝毫不带一点温度莫测阴影,他蓦然笑了,用冰冷而无情话语羞辱着那个不自量力年轻人:“忘记那所谓约定吧,连自己不想失去东西都保不住人,我并没有必要他身上浪费丝毫精力。”
危险,危险气息仿佛铺天盖地而来,惧是由眼前这位强大而又冷硬统治者身上散发而出,他蓝眸,亦仿佛燃了冰蓝色火焰一般,就是跟白起身边多年那些部下们,大概都还从未见过白起大人这样残酷而又无情一面,他很少……这样毫不掩饰地去羞辱一个人……
礼容面色果然变了,不仅是礼容,就连涟神色也很是不解,这可一点也不像白起大人作风,且不说这是白起大人答应了事,这么多年了,但凡白起大人允诺事,还未曾出现出尔反尔时候,何况白起大人应该很清楚,那岷山国四王子,是再合适不过一枚棋子,有了他,白起大人不仅师出有名……甚至,整个岷山国也会因为迎来一场夺权之争,而大乱呢……
但涟此刻并不敢多嘴劝谏,只因白起大人抱着那女人回来时,他脸上已经写满了不悦和冰冷情绪,像是凝结了寒冰,从骨子里散发出了令人望而生畏肃杀之感……
礼容显然也是对此感到十分意外地,于情于理,白起一向是个理智得可怕男人,况且往后这件事传了出去,只会折损他声誉和威严罢了,如此,相当地得不偿失……
“涟。”白起淡淡地扫了涟一眼,威严而不容置疑地发了命令:“杀。”
杀……涟怔了怔,但很回过神来,白起大人继然已经不打算利用这颗棋子了,自然是要斩草除根……毕竟,这个红眼睛年轻人,可不是泛泛之辈……
礼容是这样高傲一个人,怎能忍受得了白起如此肆无忌惮羞辱?终于,他脸色冷了下来,那双嗜血红眸里,亦是溢满了杀机,几乎是白起下令之前,礼容就已经先发制人地,夺过了离他近暗卫武器,反手就是一颗脑袋落地,这是一个手脚受困,拖着沉重枷锁,尚能要了猛兽命恨角色,他浑身上下爆发出森冷嗜血杀气,出手是狠辣无比,没有丝毫犹豫!
一时间,涟亲自训练出来那么多暗卫,竟然礼容单枪匹马面前落了下风,忽然那杀机迫近,白起冷笑了一声,反手便将涟身上佩刀抽了出来,礼容是红了眼,欲破釜沉舟了,擒贼自然先擒王,要杀,他也是果决地冲着白起而去,哪怕周遭刀刃全都朝向了他,而此刻礼容,就如同一只发狂猛兽一般,连看都不曾看他们一眼,而此刻白起,似乎也是打算亲自要了这个年轻人命了……
白起嘴角冷笑,带了淡淡嘲讽,可就此时,那一直昏昏沉沉地趴他肩头小人儿似乎是感到不安了,她身子忽然动了动,这也让白起蓦然皱起了眉,千钧一发之刻,白起却是将攻势改为了守势,因为这一瞬迟疑,白起欲闪身侧过,以他身体将孟青夏护了安全范围以内,以免殃及他怀里这个随时会醒来不知会做出什么轻举妄动小女人,这一侧身,白起几乎是将自己背部暴露了危险之中,礼容那刀却是不偏不倚地自白起另一边肩膀穿过。
“白起大人……”
周遭传来了一片惊呼,白起却是连面色都不改,一手折断了穿透自己肩膀那半截刀刃,然后身形如风,当即卸掉了礼容手中那被折断刀刃,鲜血自肩头淌下,落白起手心中,他手中那半截刀刃,电光火石之间,也不偏不倚地挑断了礼容手筋,随即穿透了礼容胸膛,心口位置……只见那道高瘦身影忽然一顿,失去了所有动作,血腥味越发浓厚了起来……
一时间,那攻上来暗卫,便将礼容给钳制了地上,他们纷纷像白起请罪,但白起也只是淡淡地一抬手,任由涟上前要为白起先做简单止血。
因为负伤,再加之刚才那混乱场面,白起不得不将孟青夏放下来,检查她身上是否受了波及染伤,对于他部下请罪,白起也没有多说什么,只下令道:“不必留了,杀了吧。”
许是这冰冷泛着杀意声音和那浓重血腥味刺激到了孟青夏,她紧紧地皱了眉,然后有一瞬地恢复了些意识,那双漆黑瞳仁尚有些茫然,但仅那一瞬间,她好像是听出了白起所下命令,蓦然,就白起要动手检查她情况时候,孟青夏不知道是哪来力气,踉踉跄跄地推开了白起,跌跌撞撞向那浑身上下也负了伤礼容,挡他面前:“别……”
别杀他。
白起眸光一敛,蓝眸冰冷了下来。
因为孟青夏举动,又没有白起大人命令,一时间让钳制着礼容那几名暗卫有些不知所措,而礼容红眸却是闪过了一道异样,他眸光复杂,那道带血身影,却这时候挣脱了钳制,他笑了,嘴角那染血笑意妖冶得如同邪魅,那血腥味忽然凑近了孟青夏耳际,低笑着,说了一句什么,直到她身形微僵,分明被挑断了手筋,刺穿了胸口,可他还是这一瞬间,挣脱了所有人束缚,杀了出去,狼狈地,却也容他逃了……
许久,孟青夏仍是怔了原地,直到她身形晃动,被白起接住……
------题外话------
这章好难写啊,乌鸦头都写疼了。不如人意,乌鸦只好先了,有时间再回头修它。
001 重要客人
别忘了,我说话……我若不死,定教你刮目相看,胜过于他……
礼容离去前话还耳边,不知怎,孟青夏心忽然有些慌了起来,那红眸少年冷肃恨意让人心悸,她虽不是他,但只是看着那一双孤注一掷少年神情,孟青夏揣揣不安,总觉得,会发生些什么……
那种心情,就像看一个走向地狱深远年轻人,却无法阻止他,被恨意所吞噬。
军帐之内燃着火盆,摇摇晃晃,似乎是要偃旗息鼓,外头天是深蓝色,隐隐约约可以看到东面山头露出了一点红色微光,星辰黯淡了下去,外头守夜士兵和前来换班士兵交了接,打着呵欠安安静静地离去,帐子里那床榻上躺着娇小身影是面朝下背朝上趴柔软毯子之下,地上是一团脏衣服,白起掀开了那毯子,视线便落了她裸露背部肌肤上,那些皮肉伤本并不严重,但因为没能及时处理,严重些伤口都化了脓,她身上还发着烫,白起皱了皱眉,那深邃蓝眸,忽然涌起了一股复杂情绪,好像隐隐有冰蓝色火焰那寒冰之下跳窜。
“白起大人。”吩咐煮来治伤退烧药军医已经来了,正帐外恭敬地回禀白起。
白起闻言,这才将孟青夏身上毯子盖了回去,侧过身来,吩咐人将煮好药送进来。得到命令,那军医便小心翼翼地将药送了来,全程甚至连眼睛都不敢轻易抬起,要知道,白起大人宠姬正躺那,他可不敢多看一眼。
那药想必是苦,往常王城里时候,要哄这个小女人吃药可不容易,女人大多怕苦,但眼下白起也没功夫替她找来去苦配药,行军外,且又远漠北,就是随军运带粮草药材都很有限,看了眼那碗仍散发着带着苦味蒸汽黑乎乎液体,白起俯下身来,低低地唤了孟青夏几声,就像哄一个小孩:“青夏,醒醒。该喝药了。”
连唤了好些声,孟青夏才微微皱了皱眉,待她睁开眼睛时候,仍是头重脚轻,整个人迷迷糊糊,这帐子里跳窜火光从模糊到渐渐清晰,她眼睛一时竟都难以适应这微弱光,模模糊糊之中,她似乎隐约能看到身侧那道熟悉身影,孟青夏想开口说话,却发现自己喉咙干哑得很,说出口声音竟然也有些不像她了:“白起?我哪……礼容呢……”
“你倒还挺关心他。”不知是不是错觉,身侧那温柔低哄声音蓦然一沉,就连空气都好像冷了一瞬,但他并没有为难她,只是不动声色地抬手替她捋去垂落下来令她不舒服发丝,随即淡淡地笑了笑,没有再提半点关于礼容事,安哄道:“先把药喝了。”
孟青夏似乎有些清醒了,依照白起行事作风,断不可能让礼容从他手中逃走,留下后患,但看白起如今态度,却不像是礼容已经落他手中样子,孟青夏默了默,明智地不再提方才那个话题,听了白起话,她也只是温顺地点了点头,欲起身之时,却发觉自己身上衣衫不知什么时候就已经被剥了个精光,孟青夏一顿,随即脸色好像红了一些,也不知道是因为发烧之故,还是因为别什么缘故,她下意识地便欲将身上毛毯裹紧,将自己圈成一团,却因为这个动作太大了,似乎是扯到了背后伤,让她不由得闷哼了一声。
白起似乎是看穿了她意图,他大手忽然圈住了孟青夏腰,将她连那毯子带人一起抱到了她腿上,他另一只手端了药碗,亲自喂到了她嘴边,低声嘱咐道:“身上才刚刚上了药,不要轻举妄动。”
上了药……孟青夏头虽然仍一片昏昏沉沉,但她还不至于听不懂白起话,白起这一趟,身边必然不可能带了服侍侍女,他也必然不会让那些胡子一大把军医替她上药……这么说来,是白起亲自做了这些侍候人工作?虽然他们也不是没有发生过亲密关系,可纵然如此,孟青夏仍是感到窘迫和迟疑。
白起将她迟疑看作了对那面前黑乎乎药排斥,他不由得好笑地奉劝道:“喝下去,对你身体由好处。那些皮肉伤虽然不严重,注意着些,未必会留疤,但烧不退,以后身子垮掉吃苦可是你自己。”
一切都好像什么也没发生一般,气氛好得不像话,孟青夏抬起头,那漆黑清亮黑眸凝视着眼前这张她熟悉不过英俊面容,他仍然能若无其事地微笑着对待她,就像平日里他心情极好地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