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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不是来找自己晦气的,杨喜也懒得管闲事,叫了伙计把房间收拾了,她自己则去了罗大官人的房间吃晚饭。
罗通早沐浴穿完毕,也是分外的清爽,正看着伙计往屋子中间的桌子上摆放清酒菜,一边喝着茶,看杨喜进来了,愣了一下。
衣服倒也没什么,难得的是杨喜乌黑的头发没梳理,十分柔顺潮湿地披散在背后,鬓边和额头的刘海也带着股子润泽的服帖,在白皙泛着细瓷般的脸颊上,显得十分柔和富有一种柔软的韵味儿,鼻头和嘴唇红润,黑眼睛也是乌溜溜的极其水灵,难得平时张牙舞爪的丫头,其实细看的话,也倒是个小美人。
小美人自动自觉地坐到罗通对面的椅子上,看了一眼桌子上的菜闻了闻:“哎呀,真香啊,终于吃上正经东西了,这才是人过的日子,来来来,六哥我们吃饭吧,吃完了睡一觉,太好了,幸福!”
“你的幸福就是吃饱了睡啊?”连着几次吃着好的就嚷嚷幸福了,罗通都记不清了,这丫头要求倒是真不高。
杨喜拿起筷子眼睛盯着桌子上的菜,正琢磨先从哪里下手,闻言顺口道:“当然,我又不用想着立业功名富贵什么的大事,自然是人生在世吃喝二字了,来来,吃菜吃菜。”
杨喜快速地夹了一块烤羊腿送进嘴里,看罗通给她倒酒,忙道:“别倒了,我不喝那个,刚刚我洗澡的时候看见有个人影从窗户闪过去了,我担心夜里不太平,我们是不是要警醒一点儿啊。”虽然罗大官人目前穷的一文不名,可自己身上还是有不少银子的,不得不防啊。
罗通斟酒的手停了停,看着杨喜:“真的?你看清楚了?”
“嗯哪,看的可清楚了,不过我窗户关着,只是个影子,没看见人。”杨喜继续进攻下一道清炒韭黄,声音珠落玉盘地道。
罗通倒也没太把这事儿放在心上,不过忽然发现,杨喜不但声音清脆悦耳,姿容也是不凡,晚上这么一个人似乎有些危险,遂道:“晚上你睡我这里吧。”
杨喜停止咀嚼:“为嘛?我不怕。”她是侠女啊,武功高强!偶尔也可以化身红着眼睛找小怪兽的奥特曼的。
罗通一边慢慢啜着杯里的酒一边道:“让你住这里就住 这里,问那么干什么,我还能害你不成!”
住你这里,那还能有我发挥的余地了么,打土豪分劣绅,好事儿你都抢着去干,感情没我什么事儿了。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不太好吧,让世人知道,我清白何在啊。”杨喜冠冕堂皇地拒绝,同时运筷如风,吃的不亦乐乎、
罗通握着酒杯,似笑非笑地看着杨喜:“你还知道担心清白?你以为除了我还有人敢娶你?”对要饭的,就不能太纵容了。
说好话未必听,还是吓唬吓唬吧。
不过,也不能说不是某种不纯洁目的被戳破的羞恼。
杨喜鼓着腮帮子看了一眼罗通:“什么意思?你说我嫁不出去了?哼,不可能!”有娶不到媳妇的男人,没有嫁不出去的女人。
罗通慢条斯理不徐不疾地道:”你三位婆婆一定赞成你嫁给我,杨府那边也不会有意见,你跟个男人荒山野岭住了十多天,你说,你还有名声了没有?”
杨喜盯着罗通,嘴里嚼了嚼,停住,又嚼了嚼,跟只田鼠似的鼓着腮:“哼,你也就吓唬个无知小女子吧,吓唬不住我,我跟你说,我有一百种办法不影响我嫁人!这事儿不用讨论了,晚上我自己住!”
嫁个什么样的人,八字还没一撇呢,现在操心,是不是太早了一点儿!
反正你大宋朝的唾沫星子想淹死我杨喜,那是不可能的。
罗通十个来是吓唬杨喜,没想到这丫头倔强的很,根本不顾什么礼法道德,虽然大多数时候他也视礼法如粪土,但是被杨喜这么蔑视礼法,却让他心里有气,这丫头怎么这么不听话!
真是个野丫头!
罗通不禁有些怒气:“你听我的,这里谁是男人?我说了算!”
“你都不知道谁是男人,我怎么知道,我听我自己的。”杨喜也不甘示弱,心道这家伙谁啊,你是男人,又不是我男人,凭啥一定听你的?
罗通差点儿给气晕过去,这丫头怎么一来到有人的地方,就恢复了原来无法无天的本性,在山上不是挺乖巧(?)的么?
罗大官人可是有身份地位的人,也是被杨喜气着了,当即冷声道:“你住我房间,我住你房间!”杨喜愣是不听话,罗通也没辙,只好妥协。不过很憋气就是了。
说完一甩袖子走了,只喝了两杯酒,菜都没吃几口,就去了隔壁杨喜的房间。
杨喜愣了愣,这家伙脾气不太好啊,就这样儿还想我嫁给你,我没事儿给自己找不自在呢吧?活该挨饿!
看着满桌子菜,我吃我吃我吃吃吃,她倒是吃了个肚儿圆。
吃完了叫来伙计收拾过去,想到隔壁还有个生闷气当粮食的,当即又吩咐伙计:“再弄碗汤面送隔壁去吧,不用太精致,差不多就行了。”好歹让他吃饱饭,但是不用吃太好了。
临睡前杨喜又过去隔壁取她的东西,敲门进去看见罗大官人正拿着本书,脊背挺直地坐那里看着,很用功的样子。
杨喜小心地觑着他:“我来拿我的东西啊。”手里紧着划拉自己的零碎和包袱。
罗通眼睛都不抬:“嗯。”
杨喜也不啰嗦,赶紧收拾东西走人,不过临出门的时候,扭头安慰罗通道:“六哥,你是男人,没错地,不用怀疑。”
平胸有喉结,她已经验明正身了。
……
198 商机无处不在
本来以为能碰见个把蟊贼,结果等到了大半夜仍旧一无所获,杨喜终于熬不住了,沉沉睡去。
第二天还是罗通给敲门叫起床的,杨喜揉着眼睛看着已经穿的利落的罗大官人:“这么早?”
“早?你看看都什么时辰了,再不起床就该吃午饭了。”罗通早上正点起床,叫了早点到房间,等了半天也没看见杨喜过来,想着也许这丫头好久没睡个安稳觉了,就让她多睡一会儿吧,反正也没什么大事儿。
于是自己吃了有些凉掉的早饭,让伙计收拾过去,叮嘱伙计注意杨喜房间的动静。他自己闲着无事,索性出了客栈到街上给两人买了两套合身的衣服,打算走的时候换上,毕竟这身上的是从山贼那里抢来的,穿着也不是很舒服,而杨喜明显也不怎么喜欢那身衣物。
结果罗通从街上转了一圈儿都回来了,杨喜那里还是没什么动静,他实在忍不住了,这丫头难道是自己先偷着跑了?
这种事情还真是杨喜能干出来的,但是未经证实,还是敲了门,结果发现这丫头居然还在睡!
杨喜总算回神儿了,看着桌子上的一个布包,这是啥?
“刚刚给你买的衣服,侍会儿走的时候换上吧,我去楼下等你。”
罗通摇了摇了头,回房换上衣服下楼等杨喜去了。
杨喜洗漱完毕,才想起,原来昨晚等夜行贼未遂,不禁有些丧气,早点儿起来,不是能早点儿回神女山么!
罗通给她买的是两件男式长袍和一双羊皮小靴子,一件月白色,一件天青色,质量做工都不错,穿上也合身,顺手扎了个男式发型,戴上方巾,倒也很像那么一回事儿。
收拾停当,背着小包下楼,罗通正坐一张临窗户的桌子叫了一桌子饭菜等她。
杨喜过去放下包袱也不客气,拿起筷子就开吃,一心二用地问罗通:“六哥我很好奇,你好像没银子吧,出去买衣服咋付账啊?”难道是亮出了身份找本地官府帮忙了?
罗通早饭都吃过了,正喝茶,闻言看了杨喜一眼,却不说话。
他自然不会说,也没法说,实际上到了外面挑好衣服才发现自已没银子,在衣服掌柜有些怀疑的目光里,面不改色镇定自若地在自己身上摸了摸,从脖颈上拿出一块美玉来,问人家店主:“换点儿衣服可否?”
店主是识货的,一看那白玉温润晶莹,知道是好东西,又看了看罗通,气质不凡,应该不是盗匪一流吧?
尽管十分垂涎罗通手上的玉,但是店主毕竟胆小怕事,担心出什么意外,没敢要。
罗通二话不说,出了衣服店,来到对街的一间当铺,把那美玉当了三十两银子,用了十多两给两人买了几套衣服回来。
杨喜一边吃一边盯着罗通,哪知这厮儿仍旧一派从容,就是不说银子的来路,不禁十分狐疑:“你昨晚出去劫富济自己了?”
罗通有些不耐烦了:“问那么多做什么?赶紧吃,吃完上路。”
杨喜不肯放弃:“你……当了什么东西?”这厮儿身上有块羊脂玉她还是看见了的。
罗通没想到杨喜居然猜中了,脸色有些尴尬,转眼想到反正自己的东西,有什么尴尬的,遂瞪了杨喜一眼:“管那么多做什么,快吃!”
杨喜当即断定,恼羞成怒了,哈哈哈。
罗通确实有些不好意思了,他在外面的时候,倒也有几次因为意外缺过银子,但是却没想到缺银子会狼狈,脸色有些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看杨喜只是笑嘻嘻地吃东西,没再追问,松了口气。
“那啥六哥,当了多少银子,我看怎么也值个千八百两吧?”杨喜觉得既然是罗大官人身上的东西,自然不是凡品,应该值不少钱。
罗通刚刚松了的那口气又提上来了:“没多少,不就是块玉么,反正也没什么用处,戴着也碍事儿……问那么多做什么?”上了这丫头的当了!
罗通大囧。
那是他娘从小人他戴身上的,戴着也就是习惯了,还真没觉得如何,对这些身外之物,他一向看的不重。
杨喜看出来罗通不自在了,倒也没再多问,只是点了点头,不过她心里可不觉得,这位罗大官人会卖出去什么高价?这生意一定赔了!
看来待会儿得想办法把玉赎回来,这便宜不能让当铺占了,要占也是自己占。
杨喜很快吃了早饭,又叫了一些便于携带的点心 水果酒水,留着路上吃,据罗大官人说,出了县城就是山路,休息吃饭都要路上的村子或者露宿了,吃的苯自然多准备一些。
很快伙计给收拾了一包袱吃的东西,杨喜高兴地拿了起来,和罗通结了账出了客栈,一出门,杨喜忽然伸手在罗通胸前间拍打起来:“哎呀,六哥你身上怎么这么多灰尘啊,这衣服怎么回事儿,你上身就脏了,来来,我给你拾掇拾掇。”
啪啪啪!
一边说个边拍打,罗通感觉这不是在给他拍灰,这简直是拿他练掌法,这丫头又捣什么鬼?
快速地拍了七八下又拽了拽,在罗大官人变脸之前,杨喜笑嘻嘻地收手:“六哥我忽然想起有个东西落在客栈房间了,你先在饭堂里坐会儿等我一下啊。我去去就来!”
说完拉着罗通又反身迈进客栈,留下一头雾水的罗通,她自己飞身上楼了。
罗通从来没和女子一起出行过,以前倒是听人说,女人麻烦,体会还真不深,如今发现,倒也有这种迹象,想杨喜这丫头本来算是个伶俐的,却也这么事儿多,不禁摇了摇头,就近找了个位置坐着等杨喜下楼。
杨喜跑上楼,在收拾房间的伙计目瞪口呆之中,从窗户跳了下去,吓的小伙计差点儿喊救命,以为小两口闹翻了这个要跳楼,忙跑到窗户那里往外一看。
却见刚刚轻盈地跳出去的伪少年,此时已经到了对街,迅速跑向远处,不禁挠了挠头,嘟囔道:“原来是个传说中的侠女。长见识了……”
虽然杨喜昨天来住店也是男装,但是倒也没有刻意装男人,尤其去罗通那里吃饭,披着头发,小伙计都看见了,知道杨喜是女子,所以倒也没觉得怎么。
罗通坐那里等杨喜,都喝完一盏茶了,那丫头还没回来,越发的觉得,女人确实是有些麻烦。
就在他耐性快要耗尽之前,杨喜终于回来了,高高兴兴地招呼罗通:“六哥,快走啊。”
罗通感觉有哪里不太对劲儿,可又说不上来到底是什么地方,有些奇怪地看了看杨喜,除了二脸蛋更加红润了点儿,没什么异常啊?
不过两人一出了客栈,罗通忽然知道什么地方不一样了:“你刚刚怎么从客栈外面进来的?不是上楼去了么?”
杨喜愣了一下,喵的,花了三十两银子买了一千两银子的东西,一兴奋忘了自己是偷着跑出来的,眼珠一转便道:“哦……那啥,我又看见窗户外面二个黑影儿闪过去,追出去到大街上,结果没追上,所以就从外面进来了。”
罗通将信将疑,不过倒也十分可能,这丫头看见这种事情,情绪一向有些激动,也不奇怪。
两人很快出了林阳的西城门,回头望向跟京城那种巍峨的大城根本没法比的小县城,看着城墙上的青砖和篆刻的林阳两个字,忽然想起一事来:“六哥,记得你第一次看见我的那个小县城不,距离这里远不远?”
“一天的路程,不算远,不过去那里要绕道,回神女山要多走两天的路程,怎么?”
“我想去给我娘上上坟,我们从那里走行不行?”杨喜看见林阳的小县城,忽然想起刚刚自己穿越过来的时候,那个埋葬这个身体的亲娘的县城,还有那个被自己骗了的肥猪三角眼,这些年虽然一直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