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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南王,林侍卫虽然身上刀伤众多,可幸好没有致命伤。”军医在替林逸诗包扎完后,对袁园回禀道:“如果明天早上,他退了高烧,估摸就没有大碍了。小的这就去煎药”
“好。你先下去。”望着踏上昏睡不醒的林逸诗,他半裸着上半身,不管是前胸还是后背都有触目惊心的刀伤,瘦长的身材并不结实壮硕,他才不过十七岁而已。
想到这里,袁园不禁握紧了拳头,刚刚包扎好的纱布泛出了血红。
“宗南王,林侍卫没有大碍。”一直站在一旁的将军终于忍不住开口道:“你不要太担心了。我也告退,要去察看了今天伤员的情况。”转身便要退出大帐。
袁园回过神来,道“你且留步。本王有几个问题想问问你。”将军闻言,就止了步子,转身弯腰,作势洗耳恭听。
“今天我军死伤了多少?”袁园问道。
“死一百余人,伤三百余人。”将军补充道:“虽然敌军来去匆匆,只进攻了半个时辰。可是我军歼灭了敌军八百余整,尸体一只不少。敌军只有一千多人,撤退时怕有陷阱埋伏,所以便没有继续追击。”当他说到歼灭敌军八百整时,语气中竟然颇有得意。
“那昨夜粮仓中抢救出来的两千旦军饷还剩多少?”袁园努力克制住自己想发火的冲动。
“哎,可惜的是只剩得五白旦,其他都烧光了”将军听见袁园问军粮的事,说起歼灭敌军时的得意便一扫而光,显得有些忧心重重。
袁园无可奈何地苦苦一笑,道:“昨夜将军还信誓旦旦地说武功再高也不可能攀上叠谷。那今日这一千多敌军是从天而降,然后又遁地消失了?”
“这,”将军思量再三,终于还是开口道“叠谷,难道还有另外一条密道?”她都说得如此之明显了,如果这位将军还不知道的话,那就真是要气死她了。
袁园声色俱历道“我也在问将军,至于有没有密道,须得将军自己去查探吧。敌军用了八百人换十五万人挨饿两天,这两天中,可能是他们发起致命攻击的时候,所以传令下去全军高度戒备,严阵以待。”心道骆阳应该是想断绝他们的粮食,趁着军中将士士气低落,饥肠辘辘的时候再大举进攻吧。
“是!遵命。”将军本是一介武夫,听袁园这样分析得颇有道理,自己也甚是惭愧,连声道是,匆忙退出大帐赶去布置。
如今只能期盼韩挺能顺利押运军饷回营,她微微叹了一口气,转身走在塌前,握住了林逸诗的手,抬手抚上他的额头,好烫。袁园轻轻抓住林逸诗的手,看着他酷似骆阳的脸,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着,额间溢满了大颗的汗珠,他睡得很不安慰。
袁园默默得看着软榻上的林逸诗,看着看着,她就出神了,不禁慢慢地皱起了眉心,恍惚间便觉躺在那里是骆阳,是那个一再伤害她,但是仍然还刻在她的心中,如何也挥之不去的人。
她就像着了魔一般,不由自主地俯下身子,将林逸诗的手放在自己的脸颊边,浑身发颤着亲了亲他的眼睛。
突然,林逸诗闭着眼睛咳嗽了几声,头一偏就撞在塌椅上,牵扯了周身的伤势,表情十分痛苦,含糊不清地哼了一声。袁园一下回过神来,连忙放手,抱住他的头,参看他有没有撞出新伤。
“如果不是我,说不定你现在仍在三王爷的府上舞剑,何必来遭这样罪。”他是林逸诗!不是骆阳!袁园懊悔自己方才竟然鬼迷心窍,亲了林逸诗。
她皱眉叹气,坐在塌边,把林逸诗的头轻轻放在自己的腿上,整个人朝靠边的地上挪了一点,便斜靠着软榻边上扶手合上眼,一边在心中不停得反复告诫自己,不准再想骆阳,不准再想骆阳,一边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日落西头,晚霞透出帐子微弱得晃在袁园的脸上,她靠在扶手上的手滑了一下,醒了。看见天色已晚,袁园才知自己已经睡了几个时辰了,她揉了揉眼睛,抬手想探一探林逸诗的烧退没有。
却发现林逸诗正目不转睛地看着她,袁园怔了下,摸了摸他的额头,温度似乎比刚才低了些,便温柔地笑道:“醒了也不叫我。还好,你的烧退了些。”
林逸诗噗嗤一下笑出了声,虽然只是轻轻地笑了笑,身子忍不住颤抖起来,就立刻疼来龇牙咧嘴。
“笑什么笑?”袁园有些疑惑,责备道:“不要乱动!你身上那么伤口,万一又裂开怎么办?”
林逸诗点头认同,一本正经地沙哑道:“当我睁开眼睛看见你熟睡的脸时,我以为我死了。”
“你这张嘴全口胡言乱语!你现在不好好活着么?”袁园瞪了他一眼,举起手作势假装要打他的嘴巴,却被林逸诗抬手扼住。
“是你说的。”林逸诗失笑道:“和我一起下地狱。”
对啊,是她这张乌鸦嘴说的,袁园也跟着笑了起来,忽然想起当她说完这句话后,林逸诗反抱住她,在她耳边的低语:“好,一起下地狱。”
“可是,现在我们都活着。”她起身把林逸诗又轻轻放回了硬枕上,笑道:“这个约定,就暂且延迟。我先出去看看你的药煎好没有,好生躺在床上,不许乱动!”林逸诗点了点头,合上了眼睛。
第一次和骆阳分别时候,她有大哥琪昇陪在身边。第二次彻底失去骆阳时,大哥远在东满治病,还好有林逸诗。照顾一个重伤的林逸诗,让她无暇去想那么多的伤心事。袁园抿嘴笑了起来,林逸诗,是她现在阴霾的世界中,透出的一道阳光。
她加快了步伐,捞起帘子走出大帐,准备去军医那里看一看林逸诗的药。
刚一出帐,就迎面和一个人撞了个满怀,此时晚霞已经快要散尽,四周开始凝结在一种入夜的灰色雾气中,袁园撞在那人怀中,本想退后一步,却被那人接借势紧紧箍住!
她以为是那个鲁莽将军,抬头张嘴欲骂,却一下愣住了,顿时哑口无言,灰雾中仍能看清他的模样,混蛋!是他!他是怎么进来军营中来的!居然敢明目张胆地站在她的帐外!为何那些过往的巡逻兵都他视而不见!她想,今天的噩梦还没有完,才刚刚开始。
“来—!”话来没有喊出口,袁园只觉背脊一凉,自己竟然发不出声音,而且身子仿佛不是自己的一样,竟然不听自己使唤,就这样乖乖靠在他怀中,动弹不得。
那人的眉毛动了动,抬手摸了摸鼻子,竖起手指放在唇间:“嘘。”嘴角稍稍扬起了一个好看的弧度。
禽兽
他颀长的身躯将她完全淹没在了怀中,袁园现在即说不了话,身子也动弹不得,就连全身的血液似乎也凝固不动了,心就像被铁钳子钳住一般在搅动。
吴霏单手将她扛了在了肩膀上,大摇大摆地朝军营外的树林走去。让袁园惊讶的是,来来回回那么巡逻的士兵,明明都看见了她被吴霏挟持出营,却没有一个人上前救她!甚至看见了都还装作没有看见,低头路过!
在浓荫密布的树林中,只有夏蝉偶尔叫上几声,不过却更衬得这林中死一般的寂静。白月光从枝繁叶茂的缝隙中倾泻而下,林中变得像仙境似得,抹上了一层淡淡的云烟,缭绕于其中。
吴霏将袁园放在了一颗松柏树下,捏了一下她的小脸,笑道:“好了,现在便只有你和我了。”
他在笑,眼神中透着轻蔑,看起来就像在玩弄已经到手的猎物的一样,有些得意。
袁园瞪着他,恨不得一把抓住这个一切所有痛苦来源的罪魁祸首,把他搓烂,将他的骨头碾碎!都是他!如果没有遇见他,她就不会遭受这么罪,她就不会怀上这个不应该有的小孩,她就不会彻底失去,骆阳,也许。
一股强烈的恨意一下从心底涌了上前,冲红了脖子脸。她曾经对这个男人说过,会让他后悔当初放走了她,可是之后的每一次见面,他都能牢牢地,毫不费力地制服她。想要报复吴霏,她似乎想得过于天真了。可是作为海盗,他独霸一方,且和朝中权臣勾结,不可能动他。离开了海上,他也武功高强,难以伤他。
“小脸这么红?”吴霏抬手滑过她的脸颊,轻轻地用手指卷起她耳边的头发,又放下:“难道,一看见我,你就□焚身了?”一边说着,手就沿着她的脖颈,顺进了她的衣领,轻抚着她的锁骨。
这一次,她不会选择懦弱地闭上眼睛,或者不争气地哭着求饶。袁园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吴霏,就算不能说话,不能反抗,她也不要表现出半点软弱,或是害怕。害怕,她现在就像赤着脚在暗夜的雪地中走着,双脚早就烂掉,还怕冻伤?
吴霏的手掌也大,很冷。他的笑容有些清冷,皱眉道:“比还瘦,你征战辛苦了。”话语间,轻轻地在她肩膀的某处一点,袁园一口气瞬间便回了过来,可是身子还是不能动!
“你……”她开口就骂道,可是话才刚到嘴边,就被吴霏一下按来靠在树上,狠狠地吻住她的嘴,肩膀被他紧紧钳住,感觉快被捏碎了。吴霏的力气很大,被这样抵在树上,背后是坚硬的树皮,磨着她的后背,袁园吃痛,却无奈被他点穴,无法反抗半分。
突然间,吴霏放开了她,嘴角渗出了一丝鲜红,他抿了抿薄薄的嘴唇,吐了一口唾沫星子笑道:“这才多久没有见,你如此激烈,爷怎么受得了?”
“你来这里到底想做什么?为何能自由出入军营!”若不是咬破了吴霏的嘴唇,袁园觉得自己肯定已经被这淫贼给堵断气了,她喘着大气,断断续续问道:“为何能在众人眼下,那么轻松地带走我?”
吴霏掏出一块亮晃晃的白玉,故作惊讶道:“何丞相给我了这个令牌,没想到竟然这么厉害。”
何超!又是何超!这老贼简直就是要了她的命!袁园一听这何超的名字,心中怒火更旺,她涨红了脸,只恨不能马上手刃了那个可恶的老贼!她厉声道:“快点解开我的穴道!这样欺负一个弱女子,难道就是你吴霏的作风!?”
“不要,”吴霏笑嘻嘻地指了指自己的胸口,歪头道:“上次,你不是还刺了我一刀么?我可不能大意了。”
说完,他便将手中的白玉扔到了地上,揽住她的腰,又开始捉弄她耳边垂下的发丝,用手指卷起又放下,卷起又放下道:“其实呢,我还告诉他们,宗南王专门来我来排解寂寞。所以,我们玩我们的游戏,那些人自然不敢上前打扰。”
他一边说着,一边低头吻她的脖颈,单手便轻易地剥了袁园上身的轻甲,袁园埋首于胸前,禁不住本能地缩了缩,整个人已经完全在微凉的空气中。
吴霏伸手扯住她的头发,让她仰头看着自己,命令道:“抬头看着我,一定要记清楚我的样子,不然你以后怎么让我碎尸万段啊?”
“不想记住你。”袁园垂下眼帘,道:“就当你是噩梦一场,醒来什么都忘掉。”
“噩梦?”吴霏摸了摸鼻子,若有所思道:“以后让你日日做这样噩梦,如何?”他不过是在戏弄她,什么宗南王在他眼中,不过就是一个可以任他欺负的女子,一个他仇恨的人的女人,吴霏任性霸道了那么多年,做这些恶劣行径,在他看来,不过就是踩死一个蚂蚁的小事。
袁园紧皱眉头,死死地恨着吴霏,却不开口回答他,也不想回答他这种无聊的问题。她认命,她是厄运当头,会被这种强势的坏男人缠出,任其羞辱摆弄,她现在被他点穴定住,她还能做什么?口舌之争,不过是徒劳的挣扎。
先被初恋抛弃,后被坏人调戏,果然是穿越女精彩缤纷的生活,一样都不能少。这样自我调侃着,她微微笑了起来。
“为什么不哭了?”吴霏不喜欢这样失控的感觉,他道:“哭着求我,让我不要这样。”
“我无所谓。”袁园冷笑着,求他?当初她在海上那样求他,哭得想死的心都有了,他还是没有放过她,玩弄她是吴霏的兴趣爱好,是报复那个她连面都没有见过的陆野最好的手段:“反正都被狗咬过一次了,只是狗吠而已,怕什么!”
“那我再咬你一次,”吴霏挑了挑眉,不想才几个月不见,这女人就已不同他初次见的模样,可是他吴霏偏偏是软硬不吃:“你不会介意吧?”
一丝惊恐掠过袁园的心间,难道吴霏不知道她怀孕了吗?“你!”她有些不知所措,这吴霏这样抱着,他熟稔的动作,她甚至知道他下一步是要做什么。在这荒郊野岭,她就这样定定地站着,被仇家羞辱。
“千万不要,求你了。”袁园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急道:“我……有了你的孩子!”此话一出口,袁园自己都不觉愣了一下,天理循环啊,果然说谎话会遭到报应的!当初她穿在这个世界,为了活命对静王说的谎言,没想到时至今日,竟然还能对另外一个男人,说出一摸一样的话,不过这一次是真话。
吴霏并没有理会她,甚至好像没有听见她的话一般,将她整个人搂在怀中,看着她死撑的强势被自己一点一点剥落。他微微弯下腰,将她抱起离开了地面,小脸贴在自己的胸前。袁园深深吸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