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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大伯,大家都在啊!”韩林也同样的热情的回答着。
“可不是嘛,穷要饭花子还能上哪去啊?你说要是跑到金銮殿上,那还能叫要饭花子吗?”
众人听到周大福的话,全是哈哈大笑,韩林与小龙一边笑一边坐在大伙的身边,看着锅中煮的东西,继续调侃的开着玩笑。
“小龙啊,正可谓:来得好,不如来得巧,今晚我们可是有口福了!我们真乃是有福之人啊!林大伯,我和小龙就不客气了,非要吃个底朝天不可!”
“哈哈,好!你们俩就尽量吃,能吃多少就吃多少,好好的吃一顿!”
林大福从锅中给他们满满的舀了二碗大锅菜,有从旁边的纸包中抓过几个干窝窝头递给韩林与小龙,笑呵呵的说道:
“孩子,快吃吧!一定饿坏了吧!”
韩林端着碗,仔细的一看!好嘛!有白菜叶、油菜叶、菠菜叶以及一些说不上来的菜梗,这可是名副其实的大锅烩!即便是这样,韩林还是毫不客气的、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吃的那个香劲就不要提了!而小龙也跟韩林一样,一边扒拉着菜一边啃着窝头,吃的格外香甜。
林大福等人都面带慈爱的微笑看着两个犹如饿鬼转世的小人儿。
当碗中的饭菜见底,手中的窝头全部吃光之后,韩林很随意的摸了一下嘴巴,拍了拍已经饱饱的肚子,说道:
“好饱啊!”
林大福呵呵一笑,一边吃着菜,一边说道:
“吃饱了就好,吃饱了就好啊!你们现在还是长身体的时候,若不吃的饱点,可是长不高的!”
韩林点了点头,难的有些调皮的说道:
“林大伯,你看,我今天已经吃的这么饱,明天我可以长高几公分呢?”
林大福等人听后,不由的哈哈大笑起来,就连小龙也笑的抱住了肚子,此时的气氛非常的活跃。
笑过之后,林大福煞有介事的说道:
“嗯?依我看啊,起码能长高五公分。”
说完,他自己倒是先乐了起来,有一次惹的大伙哈哈大笑。
吃过饭之后,众人围坐在一起,东一句西一句的闲扯着,无非说的都是这段时间苍城所发生的有趣事情!韩林与小龙津津有味的听着。
“小林啊,这次你们在京城的事情已经办完了?你跟我们说说京城有哪些稀奇古怪的事情?也好让我们听个新鲜。”
“呵呵,每天我们都忙着讨饭,遇到的,见到的还真不少!林大伯,说出来不怕你笑话,我啊!上街只认识铜钱,下街只认识饭碗,实在没有把那些所见所闻放在心上。”
一句话,把众人都逗乐了,大笑不止,林大福一边笑一边有意的调侃着。
“你们真是有出息啊,将来一定可以成为丐中一霸!”
众人再一次哄堂大笑,韩林同样哈哈一笑,眼睛不留痕迹的一转悠,说道:
“不过啊,有件事情还真是让我给记住了!说出来还真是蛮新鲜的!”
“啥事?”果然,大伙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韩林的身上。
“听说皇上派了今年的新科状元去除州担任除州知州。”
“啥?你说有官要去除州?”
林大福等人相互的看了看,都无不摇头。
“怎么了?你们不高兴?”
“小林啊,我敢保证,那个新上任的官啊,一定会在上任的中途就逃跑。”
“呵呵,为什么?”韩林有些失笑。
“你别笑啊!我说的是真的,那官一定不了解除州的情况,一旦他了解了,不跑才怪呢!”
林大福的语气中充满了不屑与轻视,甚至有一丝丝的遗憾在里面。
018、解劝
“林大伯,你们出来这么久了,可了解除州现在的情况?”
“不是吹的,我们还真是了解呢!前几天,家乡有跑出一拨人,正好与我们相遇了,我们还聊过呢!”
“是吗?那么,除州是不是跟你们出来的时候一样?”
“比那时候更惨、更糟呢!我们村与附近的几个村庄的人加在一起都不足三百人,而且,还都是一些老弱病残妇;而五福门战事不断,每天都在打仗,每天都在死人,听说,有一次云凉国的一小队人马夜袭五福门,差点就打开了城门,好在徐梦达带领着手下将领抵死反抗才保住了这方土地!唉!而战死的士兵更是数不胜数啊!”
“那些身强力壮的青年人都跑到哪里去了?”
“唉!这兵荒马乱的,响马横生的时代,也死了不少人,那些有能力的都逃了出去,只剩下那些想逃却逃不动的人。”
韩林点了点头,只见另一位大叔接着说道:
“这些还不算呢!如今徐将军的手下将领不足六千人,还随时都有逃兵的出现!五福门被攻下恐怕也指日可待了!”
“是啊!听说云凉国的太子将要亲自来五福门督战呢!他一来,恐怕战争更激烈了!”
韩林一听,忙抬起头问道:
“云凉国的太子?季天烬?怎么?他也要来?”
“嗯!听离五福门最近的村子里的刘三说的;这传言一直搞的军心有些动摇,若季天烬真来了,不要说一个徐梦达,就是十个也不是他的对手!”
“他一直不再五福门阵前吗?”韩林有些奇怪。
“没有,听说,前段时间,他带领着手下的骑兵去攻打卞城,现在偌大的卞城也沦为云凉国的土地了!”
“卞城?莫不是王付山所镇守的卞城?”
见众人点头,韩林的心一沉;他虽然没有见过季天烬,但是,直觉告诉他:这个人很危险,一定要小心应对!唉!在这里不得不说,王付山的死真是颢国巨大的损失啊!
“小林,除州早晚都会是云凉国的,颢国没得救了!”
林大福长叹一口气,同乡的几个人也都不约而同的长长叹息着。
“林大伯,季天烬不是还没有到五福门吗?我算了一下时间,从卞城到五福门至少要半个月的时间,就算是再快也要十多天啊!怎么可以断定颢国没得救了呢?”
“小林你想的太简单了!就算他半个月到五福门,那也不能改变五福门所面临的结局。”
“林大伯,这句话我不同意,俗话说:未来是可以改变的!”
“呵呵,小孩子就是小孩子,想法就是特别的天真,好了!我们不谈这些让人无奈的事情了!”
“林大伯,我其实很想了解一下除州的情况!”
“呃?为啥?”林大福等人都是一愣,盯着韩林。
“因为,我要去除州啊!”
“除州?好好的干啥要去除州啊?”
“没有理由,就是非去不可!”
林大福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一头的雾水,不明所以;心中都有一个疑问:这孩子还真是胆大啊!那可是鬼门关啊!莫不是他遇到了什么事情,变傻了吧!
“小林,你听林大伯的话,好好的呆在这里,别去除州,那里随时随地都会变成杀人的战场。”
“是啊,你们别去那么危险的地方,就算是你们想去除州,可路上你们一定也会没命的!因为啊,那里经常有响马与土匪的出没!危险的很呢!他们见东西就抢,见人就杀!连小孩子都不放过呢!”
“可不是,我有一个同乡就是被土匪给杀害的!是一刀被劈成两半的!死状可惨了!”
大家七嘴八舌的劝解着,希望将韩林的想法打消掉,因为他们不忍心让这么招人喜欢的孩子去那里送死!等到大家停止劝说,看向自己的时候,韩林这才淡定的说道:
“多谢各位大伯、大叔的良言相劝,可韩林的决心已定,不会再有更改之意!”
林大福有一次长叹了一口气,正想在多劝几句,坐在一旁的小龙接着说道:
“林大伯,你们不用再劝我六哥了,我六哥决定的事情是不会改变的!”
林大福唉声叹气了好一阵子,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
“好吧!大伯不再说什么了!只是希望你可以好好的考虑清楚。”
韩林点了点头,有些试探的说道:
“林大伯,不如,你们一同随我去除州吧!顺便还可以看一看那个新上任的大官呢!”
众人一听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一脸的不情愿,甚至有些恐惧回到除州。
“小林,大伯真的不愿意回到那战火四起,天干地旱的除州了!”
“那么,林大伯,你不想在见一见大娘和小柱哥吗?”
林大福低头不语;思乡之情,思家之情,不是几句话可以说明白的!离开家有好一段日子了!家里是否安好?小柱子母子是否平安?娘有没有饿着?可这些自己都一无所知,真是愧为人夫、愧为人父、更是愧为人子。
“小林,想啊!怎么可能不想呢?我何尝不想回去见一见自己的老婆孩子?我何尝不想在家侍奉老母亲?可是,唉…”
“林大伯,俗语说得好:金窝、银窝、不如自己家的狗窝;除州是你们的家乡,那里有你们的妻儿、父母,有你们的乡亲,你不该独自离开的!”
“是啊,是啊!可是,天干地旱,地里颗粒无收,一天到晚眼巴巴的看着家里人饿肚子,我心里…心里很不是滋味啊!”
“林大伯,这些情况是事实,可是,你却不能去逃避这个事实!你是一个男人,也是一个父亲,同样你还是你母亲的孩子!你身强体壮的,可以逃出来讨饭生活,可是,你的妻子、你的孩子、还有你年迈的老母亲,他们却逃不出来!依旧在那里过着朝不保夕的生活!你不觉得你这样是很不责任的吗?为人夫,要顶天立地,让你的妻子有所终身依靠;为人父,要慈爱严谨,要让你的儿子为你感到骄傲;为人子,要孝敬爱戴,侍奉在母亲身边不离不弃,报答她对你的养育之恩;可是,你们呢?为了自己可以活下去,对家里人的生死不管不问;为夫不义、为父不仁、为子不孝,难道你们真想永远的背着不义不孝不仁内疚的过一辈子吗?”
此番话语让林大福等人沉默不语,每个人都深深的低着头;脸上出现了痛苦、内疚、挣扎之色;韩林看出了他们内心中正在不断的自我挣扎着!在心中微微的叹了一口气,说道:
“不管大伯,大叔们是否愿意与我们同行,我只想对你们说:抛出年龄上的差距,我们都是一见如故的朋友、共患难的朋友。”
说完这番话,看了一眼脸色差异的众人,韩林起身,与小龙向一旁的草垛走去;现在,他们需要的是冷静的思考,该说的都说了,剩下的就看人性了!
韩林在苍城呆了三天,连着三天他都是早出晚归的!甚至有一天傍晚牵回一头小毛驴!这让破庙中的人大吃一惊!都不知道他究竟在做什么?更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牵着一头小毛驴回来?每个人脸上都写着不解与奇怪!
这天,天蒙蒙亮的时候,韩林早早的起身,看了看睡在身边还未醒来的小龙以及不远处的众人,韩林尽可能的动作轻柔,不发出一点的响声!轻手轻脚的来到破庙外;
初升的太阳犹如红山楂一般,红而不耀眼;在破庙外,韩林伸了伸腰,踢了踢腿,开始在附近周围捡一些枯树枝,没用多时,便将火点燃,将装满水的铁锅高架在火堆上,转身返回破庙中。
来到小龙的身边,看着还在香甜熟睡的人,微微的一勾唇角,从他身旁不远处拿起一只十分沉重的包裹,再一次来到火堆旁,韩林席地而坐,将包裹放在地上,看着鼓鼓囊囊的包裹,韩林有些发呆,盯着它,思绪却飞到了除州。
她不知道将来会有什么危险或者难题在除州等待着他?扭头看着不断在跳跃的火苗,红色的火焰是那么的艳丽多姿,美不胜收;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回想起这一路上所吃的苦,这让她的烦躁的心居然平静了许多!是啊!这段时间经历了太多的事情了,虽然有过难过,有过伤心,可这许都不足为奇,因为,他也学到了很多知识!正所谓:有得就有失!突然,韩林又想起了在上柳村的徐延所说过的那句话:一旦踏上这条路,将来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你都将没有回头路…这句话在韩林的心中起了不小的作用,看着不断在那里上下左右跳跃的火焰,韩林就像是透过火焰看到了自己;看到自己正在这燃烧的火焰中,被熊熊的烈火焚烧着,这恐怖的火焰宛如有灵魂一般,不但燃烧着她的身。也正在一点一点的燃烧着她的灵魂,让她无处可藏也无处可躲…就这样被无情的吞噬着,直到成为一堆灰烬。
“六哥,你怎么起的那么早呢?”
一声呼唤,让陷入自己思绪中无法自拔的人猛地一下子抬起了头,眼中是还未收回的惊恐,这倒让呼唤他的人吓了一跳。
“六哥,你怎么了?是不是那里不舒服啊?”
“没…呼…没什么,我很好!你别担心!”
韩林深深的呼了一口气,淡淡的一笑;而小龙看着脸色不佳的人呢,关心的坐在她的身边。
019、启程
“六哥,你的脸色很惨白!头上也流下了这么多汗?你到底怎么了?”
“真的没有什么!也许在火堆旁,让火给烤的,我去洗把脸就好了!”
未等韩小龙再说什么,韩林快速的起身离开,向后面不远处的井边走去。
望着韩林那单薄的背影,小龙深深的感觉到有些不对劲;以前的六姐虽然什么都不表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