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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醉庭姿态慵懒地斜卧在地上,看宋容的眼神莫名愉悦:“当初有人对我说应该以恩报德,帮过我的人我也要回报他。我就让重坤如果见到右耳后有红痣的女孩,就护她一命。后来他遇见你时没有杀你,今日你就又救我一次。”
他本看着宋容笑意融融,却转眼间又收了笑,变得一脸阴霾:“不过只有你而已,其他人受了我的恩,却一个个的都给我找麻烦!果然——只有你是不一样的。”
宋容摸了摸耳后,她确实听谨柔说过她耳后有痣的事。她打了个哆嗦,有种明确的预感在心中形成——她今天真的不该帮越醉庭。
第二天醒过来时,她以蜷缩的姿势缩在地上。她闭着眼将昨天发生的事在脑海中过了一遍,把要注意的在心里反复了几次,才慢慢睁开眼。
一觉睡醒,睁眼就看到你万分防备的那人的脸凑在你眼前,那种心情难以言说。宋容捂着受到惊吓的心脏勉强维持着面无表情,撑着身子离越醉庭的脸远了些。
“你干嘛?”
越醉庭歪着头,疑惑地盯着她,那种孩童求知的表情意外地萌,宋容却只觉得诡异:“看我干什么?”
“你说话了。”
“啊?”
越醉庭凑近她的脸困惑道:“晚上你一直在说话,可你是闭着眼的,你没有睡觉吗?”
什么跟什么?宋容亦是一脸迷茫地看着他。
重坤平板的声音传过来:“教主,她在说梦话。”
“说梦话?”越醉庭挑了下眉,饶有兴趣地问道:“是在做梦的时候说话吗?”
宋容狐疑地观察越醉庭的表情,他那种发现了新现象的兴奋溢于言表。说梦话这种普通的事,他不知道吗?
动身时,宋容一直能感到越醉庭好奇打量的目光在她的背后徘徊。说起来,昨天还伤得走不了,今天他就不用人扶了,这恢复速度未免太惊人。
重坤在前带路,不过半上午就走出了林子。再行一段路,到了一个挺大的村子。越醉庭再强悍,此时脸色也泛了白。
“重坤,找个干净点的地方。”
“是。”重坤平平应道,握着剑就往村中走去。
宋容忙喊住他:“你干嘛?”
重坤回身,短短两字:“清场。”
宋容倒抽了口气,是她想的那样清场吗?
“动静太大不怕招来注意?你觉得一个人能护住你家教主?”她冷笑:“看不清形势还如此嚣张,真是了不起。”
重坤面色不改,依然一副木头样。而越醉庭不见怒色,好心情地挥手:“听她的。”
不多时,重坤从村里走出来了:“教主,已经收拾好了。”
跟着走进村,一户不大的农家,也不知他把主人家赶到哪里去了,两间房空荡荡的,院子很干净。左落言对那张垫着稻草的床铺撇了撇嘴,倒也知道不能多挑,躺上去长叹了口气,懒洋洋地指使:“去弄点水喝。”
重坤去烧水,越醉庭枕着双手半阖着眼,宋容悄悄退了两步,从屋里退到了院中。院中的水缸中没水了,重坤挑着担子出去打水,宋容踌躇一会儿,趴着门冲屋里说:“我去找点米熬粥。”
越醉庭歪头,眯起眼:“也好,倒是想念你熬的粥了。”
最初救他时,她照顾他的胃口,早晚都细细地熬了粥,用小火慢慢地炖一个多时辰,熬得浓稠软糯再端给他。配着她自己腌的小菜,越醉庭总是吃得特别干净。宋容心中冷哼,到厨房翻了翻,找出俩杂面馍馍,放到怀里趁着没人偷偷遛了出去。
村中特别安静,有几个小孩隔着篱笆好奇地盯着宋容。她不知道重坤到哪里打水去了,生怕转个弯就碰到他,走得提心吊胆。
“姐姐,你是外面来的人吗?”一个扎着冲天辫的小女孩嗦着指头问道。宋容应付地笑:“是呀。”她欲赶紧走,小女孩却好奇地跟在她身边:“姐姐来这里看亲戚吗?”
宋容有些心急,只想把这个小女孩推开:“小妹妹真聪明,你知道村子里有叫郭蒋的吗?”
她随口编了个名,小女孩果然摇头:“没有。”
“可他一定是住在这里的。你帮姐姐好好想想好吗?姐姐先去周围找找,一会再来找你好不好?”
小女孩乖乖点头。宋容忍不住升起一点罪恶感,摸摸她的头说:“真乖。”
走到村口,宋容终于舒了口气,越醉庭身上带伤,身边只有重坤一人,而且他肯定有要事要做,只要她走远点,他们定会放弃不管她了,在他们不知道她和左落言的关系之前,她对越醉庭没什么用,花费精力追她可没什么好处。
“呀,姐姐等一等,这个哥哥能帮你找到你亲戚!”小女孩跑过来,大喊着叫住宋容。
她回身,瞬间白了脸。
小女孩身后,重坤担着两桶水,沉默不语地看着她。
作者有话要说:
、非常理的教主大人
重坤右肩担着水,左手像钳子一样夹着她的手腕往回走。宋容皱着眉挣了挣,说:“放开我,我自己走。”
重坤连一个眼神都没给她,把她拖回休息的农家,将她往床上一推,就离开屋去烧水了。
越醉庭笑眯眯地张开手臂,把倒在他胸前的宋容卡在怀里:“你别走,你又救了我一次,现在轮到我报恩了。”
趴在他胸前的宋容闻到一股浓浓的血腥味,她挣扎出来:“要报恩?那你能为我做件事吗?”
“说说看?”
“放我离开。”
“不行。”越醉庭十分果断地拒绝了,“你得留在我身边,我还想听你说梦话。”
宋容张口结舌,一时接受不能,反问道:“想听我说梦话?”
越醉庭歪歪头,双眼闪着繁星样的光:“我从不知做梦时还会说话。我没和人同睡过,也不知我是不是也会说梦话?”
宋容面色古怪地问:“没人跟你提过吗?”
“他们怎么会跟我说这些呢?”越醉庭理所当然,“你知道你说梦话吗?”
她当然不知道,可是就算如此也不会像他那样发现新大陆般啊。
许多常识,人人皆知,却谁也说不出这些常识是从哪里获知的。宋容问他:“你小时候没说过梦话?你的父母没有提起过吗?”
“父母?”越醉庭挑眉:“我没有。”
看他这般古怪,猜着也不是正常家庭中出来的。宋容点点头,并不意外:“那你是谁照顾长大的?你师傅么?”
他露出了一个奇怪的笑容:“师傅?那人不许我叫他师傅。我也不能让别人照顾,靠近我的都是别有用心的。哼,想要我的命,扮作丫鬟,装作小厮,以为我小就不知他们的心思么,不过是想除了我这个下任教主——”
“噗哈哈哈!想想他们死在我手上时的表情就想笑,太蠢了,哈哈哈!”
他仰头笑得十分开怀,真的被逗乐了一般。宋容眼角抽了一下,等他停下,又问:“你两岁的时候呢?三岁的时候呢?总有人照顾你衣食呀。”
“需要照顾么?有人按时端来饭,衣服也是按季送来的,根本不需有人待在身边。”他回想了一番:“记事起我就是独自住在一间屋里的。”
他小时候……是怎么度过的?没有父母,师傅似乎也不亲近,身边无人,还有一堆试图杀死他的人。这样子还能长大,注定不会是普通人,或者说,正常人。
越醉庭似乎对讨论他小时候的事没有兴趣,眯着眼看着宋容,嘴角又翘了起来:“跟着我,我会对你很好,还了你恩情,然后等下一次我若有危难,你还需助我一次。”
宋容的眼角抑制不住地又抽了一次:“不是这么算的!有恩必报是一种美德,在恩人需要的时候尽己所能,是为了回报对方曾经的好心。你这样算计着,你一次我一次的,和做生意有什么两样?再说世事难料,我救你两次,都是在我能力范围内,下一次我未必能帮得了你。”
“你是不一样的,只有你。”越醉庭说,语气不容置疑:“上次我救了一个乞丐,收他入教,给他衣食,可他却胆敢杀我。上上次我帮一个生病的女人请了大夫,哼,她的儿子却偷我银两。倒是当初让你活下来后,我从没想到会再碰到你。昨天倒在林子里,是我这辈子第二次被人伤到,却又见着了你。”
“总之,你要呆在我身边,我才能对你好,等你负了我的恩,要记得还!”
莫名其妙的偏执,宋容当然不会乖乖听他的话。阮森不知如何了,也担心着哥哥的事,她必须快点回去。可每次逃出去不出半柱香,她就会被重坤拎回来。再接再厉了好几次,她已经被带到了越醉庭的地盘。
宋容只知道越醉庭是个什么教主,等到了凡山,她才从别人口中得知江湖中璃花教的存在。
所谓璃花教,已经存在了三百多年,如此古老的教派,如今已积累了不小的势力。虽行事偏于邪肆,但由于璃花教与其他门派间纵横交错的利益关系,所以地位稳固至今无人敢动。
璃花教的教主都是由上任教主从小挑选出来,亲自指导,直至上任教主死去才可即位。传言,越醉庭是亲手杀了上任教主上的位。
凡山上是璃花教的分教所在地。一路行来不过三天,越醉庭就一副大好的样子了,那精力充沛的模样让宋容怀疑,如果掀开他的衣服是不是连伤疤都找不着了。
越醉庭抱着她脚尖不沾地地向山腰跃去,重坤紧跟其后。宋容被他跳上跳下地颠得头晕目眩,连藏在茂密树冠后的建筑群显露出来都没注意到。
重坤提气长喝:“教主驾到,速迎——”
不过一会儿,从上面的殿门涌出了一大群人,俱都跪在台阶上,寂静无声。
越醉庭依旧抱着宋容,从那些人留出的一条窄道上走过。宋容仰头看着上面的殿门,心知一旦进入,再想出来就更困难了……
璃花教中没有闲人,女性很少,有也是背挎大刀虎背熊腰型,或是红唇烈焰妖媚入骨的样子。丫鬟这种生物,是很难存活下来的。宋容在这里的生活却意外的舒心,也不知越醉庭说了什么,教中的人见着她,只不过远远地打量一番,并不上前招惹。
宋容被安排住在越醉庭住所的旁边,越醉庭这个教主似乎当得十分悠闲,每天早上早早的就晃悠到宋容这里。他说要好好地对她,果然也这么做了。
从早上变着花样从来不重样的早餐开始,一直到睡觉前用的香香的茉莉油,连续不断送来的新衣,甚至还有簪钗耳坠各种首饰。宋容来之不拒,心平气和的样子,实际上却在暗暗勘察这里情况,准备一有机会就逃出去。
为了减少越醉庭的警惕心,即使不耐烦他老在身边晃悠,还是表现得十分好脾气。但他常有惊人之语,让宋容很是头疼。
“我的左门主今天跟我请辞。”他沉吟着说。
“为何?”
“她的肚子大了。”
宋容恍然大悟,越醉庭思量着看向她,问道:“她怀孕了?”
宋容点点头:“自然。”
“那孩子是怎么从肚子里出来的?”
“呃……”宋容想说是从进去的地方出来的,但她确定如果她张口,越醉庭肯定会追问到底,于是摇摇头。
越醉庭便摸着下巴一脸深沉地走了。宋容在他身后扶着桌子默默无语,这人真的缺乏常识到了一定地步,她甚至怀疑他是不是明白男女之间的区别。
后来,她听说越醉庭专门下了一次山——去看人家生孩子。回来的时候面色凝重,宋容问他是不是明白了,他点了下头:“听那人说我母亲是生我时难产而死,难怪。”
以后再看到怀孕的女人时,他都会露出这样凝重的表情,一副看烈士的样子。
这几天越醉庭被不知道什么事缠住了,宋容得以脱身,有迷过两次路的前车之鉴,她在外溜达时格外注意。只是一旦快走下凡山,重坤就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她便识时务地不再往下走。
爬上山时,一个女人扭着水蛇腰从后面赶了上来,向她打了个招呼:“你也上山呀?”
宋容瞥了眼她发黑的指甲,温和冲她一笑:“是呀。”
女人眼睛在她脸上转了两圈,忽然拍了下手:“我知道了,你就是教主带回来的女人。哎呀听他们说的什么似的,这怎么算得上女人嘛,胸都没有的小女孩。我就说教主怎么就突然通了男女之道,看来是因为他之前没发觉自己好的是这一口。不愧是教主大人,连口味都与众不同。”
宋容满头黑线,这女人当着她的面说这些,是觉得她只不过是个暖床的,看不在眼里吗?
她虽不在意,可还是解释:“我不是他的女人,我是他的恩人。”
“开玩笑吧,”女人挑起个媚眼,捂嘴笑道:“教主自十四岁起就被前任教主关入山洞,苦修十年,一步未出。十年后入世,教主做事便随心所欲,世上常理、伦理常纲可是从来不懂的,恩人什么的教主才不会认呢。”
“十年未出山洞一步?”宋容想象了一番,一个青春年少的少年,孤冷阴暗的山洞,十年寂寞漫长的时光,只觉得不可置信。
“若没有十年专心于武学的基础,教主也不会有如今这般高强的功力。”她斜斜睨她一眼,曼声道:“对教主这人啊,可不能以常理度之。”
她这话似有提醒她的意思,宋容默默地听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