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蓑烟雨任平生”。
屋外烟雨霏微,雪洒红瓦。
美景见房门敞开着,径直走了进去。
“郡主,有拜贴。”
游姝月调整好画的位置后,旋身接过那几张灼红的拜贴,贴上的字是掺了金粉写就的。
美景又道:“是三皇子、容成公子还有四皇妃府上的人差人送来的。”
游姝月随手将拜贴扔在了桌上,“这倒是有意思,都蹭到我家来了,走吧,去梅娘那儿知会她一声。”
游姝月走到兰台居的时候梅娘正召集了下人训话,见游姝月来了,梅娘便遣散了众人。
梅娘亲昵地迎过游姝月,牵着她的手往内屋走,“怎的现在来了?吃饭还有一会儿呢。”
“梅娘,三皇子和容成玄还有三皇妃都下了拜贴,晚上怕是都要来蹭吃蹭喝的,梅娘酌情让厨房再多备几个菜。”
“行,待会儿我让厨房里再添两个菜,唔…我想起一道菜来,等会儿我再上集市瞧瞧还有没有食材。”
游姝月翩然一笑道:“梅娘,能让下人做的事尽量让下人做,况且这几日你身子还有些乌涂,外头寒风凛冽容易着凉。”
美景闻言赶紧上前要给梅娘把脉,游姝月笑着扫她一眼,下巴略低,让她也坐下。
梅娘暖暖一笑,她这个女儿这样细心,连她月信的日子都记得清清楚楚,“这几日是有些不爽利,不过也无大碍,府里事少,还是忙的过来的。好久都没有这么热闹过了,况且晚上来的都是贵客,也不能怠慢了。夏黄公待你也如亲闺女一般,更要加心了。”
美景恍然大悟,喝了口热水压下面上的窘然。
暮色四合,游姝月已同夏黄公促膝长谈许久,东龙常安先到,直直往月华居去。见游姝月同夏黄公言笑晏晏,连来人了都没发现,便悄悄走了过去,夏黄公惊觉来人时,愣愣要行礼,东龙常安挡住他的跪势道:“夏黄公,不过寻常家宴而已,无需多礼。”
游姝月作为东道主当真是觉着好笑,寻常家宴?都来她府上蹭吃蹭喝还道是寻常家宴?
夏黄公也不拘礼,重新坐了下来。
东龙常安扫视一眼,目光落在那副画上便亮了起来,嘴唇翕动着,是在念那一句“一蓑烟雨任平生”,重复了两遍。
知我心者,姝月也。
游姝月继续着将才谈论的话题,忽视了东龙常安的举动。
紧接着容成玄也来了,游姝月便不好再躲在屋里把客人都晾着,于是领着大家去了大堂。
膳食还未上,美景便着人先上了些开胃的点心和暖胃的茶。
畅谈间府外鞭炮声接连不断,府里的邹管家也着人放了几串讨讨喜气,期间还有童稚顽皮扔的二踢脚的炸响声。
第56章 第五十六章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梅娘便把一切都布置好了,众人一一入座。这里年纪最大的是夏黄公,身份最尊贵的却是东龙常安和东龙恭安,东龙常安又稍长于东龙恭安,他开口说“随意,勿拘礼”,大家也便都放开了。虽然他们两个都是皇室人,相对来说是较好相处的。对于容成玄来说,东龙恭安更是自己人。本有些局促的氛围立马就自然起来。
这本就是自己家,客人还不都是自己请来的,游姝月便更加“放肆”了,分别夹了两条小鱼到夏黄公和梅娘的碗里道了句“年年有余”后自顾自的吃了起来,对着好菜丝毫不留情,半点没有留好头给客人的意思。
美景也丝毫不示弱,跟着游姝月两人较劲起来,碗里的菜一点一点堆了起来。两人今日的顽皮模样惹得大家忍不住嗤笑,柳淡如也放开了,笑露皓齿大口吃起来。
下人们也都在自己的屋里开宴了,桌上的人都喜笑颜开,恍惚间,游姝月有了种落地生根的感觉。
东龙常安他们都各自斟了酒,游姝月也倒了一小杯。容成玄一口饮尽,嘴上“吧唧”一声便开始赞叹起来:“略有焦香而不出头,香味细腻且柔顺,一口饮尽空杯留香,味尽而意无穷。”
不愧是商人,好的东西一眼就能看穿。
东龙恭安小酌一口补充道:“苦度适中,低烈而不淡。”
柳淡如却夹起一瓣斜切的茄子道:“我看这道家常茄子最妙,虽是素菜却有肉香味儿。”
梅娘乐道:“是呀。不过这做法有十二分的讲究。要把新鲜的茄子去皮,只要净肉,切成碎丁子,用鸡油炸过,再用鸡胸脯肉并香菌、新笋、蘑菇、五香腐干、各色果子,都切成丁子,用汤爆干,将香油一收,外加糟油一拌,盛在瓷罐子里封严,要吃时拿出来,用炒好的鸡肉一拌就好了。”
不光是柳淡如,其他人也不惊咂舌,竟然如此复杂!
梅娘又道:“这是姝月爱吃的菜。”众人了然。
冷月寒光,灯馨人悦。府外一声马啸淹没在炮竹声中。
游姝月正准备夹一块大鱼鱼尾上的肉时,梅娘打掉她的手,道:“你将才还祝我与你义父年年有余哩,这道鱼现在可不能吃,要余下来。”
游姝月收回筷子,准备重新夹块五花肉,还没下筷人就顿住了,游姝月望着外头雀跃道:“哥,你怎么回来了?”
众人纷纷朝门外望去,游奉一路赶回风尘仆仆,胡茬邋遢,头发被雪濡湿,活像难民。
梅娘赶紧放筷迎了过去,“退之,你怎么回来了?怎么也不写信提前说一声。”
游奉身姿竘竘,巍然立于门前。
“孩儿也是匆忙间得知允许回家探望。”游奉持着剑单膝下跪,眼里隐隐泛红,不知是奔波劳累布了血丝所致还是融情于眼前之景所致,“梅娘,孩儿不孝,今日母亲寿辰孩儿晚来,实在是心中有愧。”
梅娘一双纤细的手臂托起游奉强健的臂膀,哽咽道:“为时不晚,今日还未过。这不也是才开宴么,快起来吃饭吧,快起来快起来。”
梅娘再三催促游奉才起身搁剑入座,举杯投著之间众人心中更加动容,这一家子很难让人不欢喜。
然而,游姝月并未被喜悦冲昏头脑,“哥,你回京可是皇上召见?”
游奉嚼着一大块五花肉道:“不是,是将军允我回来的。”
游姝月警惕道:“可有凭证?”
“有。”
“拿来我看看。”
游奉放下筷子往怀里摸了摸,疑惑道:“可有何不妥?京中最近发生了什么事吗?”
“小心使得万年船,哥哥把文书给我瞧瞧。”
游奉掏出一封文书来,游姝月接过文书仔细端摩了起来,确实是官用纸没错。游姝月打开信封,抖开印了军印的纸。眼里轮过寒光,众人都被游姝月这样警惕的模样带的紧张起来,夏黄公小心翼翼问道:“可有何不妥?”
游姝月把纸递到夏黄公手里,夏黄公阅了一遍道:“无不妥,姝月是不是多心了?”
东龙常安也拿过纸仔细看了起来,良久才森冷道:“这军印……少了一个点。”
众人心惊!少了一个点便算不得军印,那么……
游奉仿佛难以置信,“不可能!这明明是我的亲信董笙亲手交与我的,他说这是曹将军亲手交给他的,难道……”游奉面色沉了下来。
游姝月夺过信,顷刻间门外传来大队人马沉重的脚步声,游姝月赶紧将信塞到怀里,抚了抚胸口,不留下一丝褶皱的痕迹。
太子率千余人包围了游府,抽了几百来号人冲了进去。此时,游姝月等人全部站立起来,太子本想打他们个措手不及,太子一进来便盯着游姝月的脸,让他失望的是却在游姝月脸上没有一丝慌乱。
除了柳淡如和四皇子稍有些紧张外,其他人都镇定自若。太子一副嘲讽他们不知大难临头的样子,神气道:“三弟、四弟都在啊?本宫赶巧来凑热闹了。”
三皇子还未做理会,游姝月排众上前冷言道:“太子,你带大队人马私闯我郡主府是何意?”老皇帝本要赐她宅子,她婉言拒绝了,别人的宅子哪有自己的家住的安心。老皇帝就建议她把牌匾改过来,游姝月怕梅娘多愁善感想起伤心事,便一直晾下来了。现在这么说就是要反咬一口,给太子也安个罪名,越重越好。
总之我若不能安好,你也别想得意!
太子睨了一眼游奉道:“郡主这话严重了,本宫不过是恪尽职守罢了,父皇托我重任,本宫岂能对违法乱纪、危害国家的人坐视不理?”
太子给游奉安了这么大的罪名,即使大家心知肚明游奉是被算计的,那又如何?没有证据一切都是徒劳。
游奉双拳紧握,大堂里也是大气不闻。
游姝月挪了一步,靠近了游奉,长袖摆下,挡住了游奉紧握的拳头,隔着衣袖轻轻握住他的手,游奉这才松下拳头瞪着太子。
游姝月如此从容不迫,众人深信不疑,游姝月就算不能令游奉无罪,至少罪不至死。
第57章 第五十七章
游姝月抬头不卑不亢道:“不知太子所言是何人?”
太子扬声道:“郡主明知故问。”
游姝月却不正面回答,反问道:“这些个人不是太子府上的护院吧。”
太子护院哪有千人那么多!要是传出去了说不定就有人造谣太子造反。太子打了个冷战,继而解释道:“郡主没看见这些人穿的都是官服吗?自然不是本太子的护院。”
“那太子大晚上的调遣这么多兵将怕是有重大事情吧。”
太子又睨了一眼游奉道:“自然是。”
游姝月心里有底了。太子调遣了这么多人来,若为的是缉拿擅离职守、私刻军印之人那便是十分合情合理。私刻军印诛九族不止,即使传到老皇帝耳朵里了,今日之事老皇帝也不会责怪太子。
但若只是擅离职守并且情有可原的话又不一样了,太子误得小道消息“有人私刻军印”而私自调兵遣将把郡主府团团包围,不仅仅是“听信小人谗言”的罪名了,还有辱天子尊严!
“忠秀愚昧,还请太子直言,到底所谓何事,大晚上的扰的我阖家不宁!吃也吃不得,今夜恐怕睡也睡不得。不知道的还以为皇上亲封的郡主徒有虚名,随意便可被人欺负了去!”
游姝月一番说的有理有据,太子纵使稳操胜券也难免有些怯怯。一直猫在他身后的角里先生挺身而出道:“郡主,今日小人前来自然不是为了打搅郡主。只不过有人擅离职守、私刻军印、意图谋反,太子同小人不过是为皇上分忧才前来捉拿此人!还请郡主行个方便,把犯人交给太子。”
游姝月冷冷扫视一眼,目光又落到角里先生身上,“角里先生糊涂了吧,我府上只有可没有你所说的人,只有吾兄吾母以及吾友,不知道角里先生口中的人在哪儿?”
角里先生猜测游姝月不过是硬撑着罢了,指着游奉道:“郡主,此人就是令兄,还请郡主大义灭亲,把此等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人交与太子。”
游姝月只道:“可有证据?”
角里先生道:“证据就在游副将身上,待小人搜一搜便真相大白了。”
游姝月甩一甩衣袖呵道:“放肆!你小小一个芝麻官也敢在我郡主府上随意折辱副将折辱我,还把不把皇上放在眼里了?”
角里先生毫无畏惧道:“郡主稍安勿躁,小人自是不敢蔑视皇威,只是事关重大实实在在马虎不得。”
太子这时也搬出自己的身份道:“忠秀郡主,事关重大,若是不搜出确凿的证据怕是会冤枉的游副将。”
太子摆明搜定了游奉,他要栽赃陷害的人是游奉,游姝月却是清白的,若是冒犯了游姝月他也是要承担责任的,老皇帝偏爱游姝月是大家都瞧见的。所以要搜游奉的身必须让游姝月同意。
游姝月道:“搜也搜得,不过在我的府上还请太子按我的要求来。”
太子半边嘴角勾起,道:“好!”
游姝月瞥了一眼角里先生道:“想搜我哥哥的身也可以,但必须是角里先生亲自动手。”
角里先生阴测测道:“小人遵命。”
“不过……”
太子抬袖道:“不过什么?”
“若是搜到了任太子处之,若是搜不到……免得外头的人坏了我郡主府的名声,今日就留下角里先生一条右臂洗刷我郡主府的清白!”这一次,她一定要把和京的债讨回来。
角里先生虽然信心十足,但是赌注着实不小,一时间没敢答应,太子却欣然应允道:“好,本宫答应你。”
角里先生心里凉了半截,但他早猜到是这个结果。只要能手刃仇人,什么都不要紧。只要今日定了游奉的罪,他自然有办法凭借他一张能言善辩的巧嘴给游姝月一家人都安个“同谋”的的罪名。
角里先生刚要动手游姝月阻止道:“等等。”
游姝月的阻止在角里先生看来就是垂死挣扎,于是他讥诮道:“郡主还有何吩咐?”
游姝月走到太子带来的士兵面前,随手抽出一人所配之刀,刀锋畟畟,冷光寒寒。游姝月身手敏捷迅速,转瞬间刀就架在了角里先生的脖子上。角里先生心中本就忌惮游姝月,一时间被游姝月突如其来的举动吓的面色铁青,“郡主,你、你……”
游姝月又将大刀游走到他的右手上,略略低了声音道:“角里先生最好找到证据,否则这只手就是我的了。”
游姝月放下刀示意角里先生前去搜身。
游奉张开手臂摆起架势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