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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去的,可恰巧吃坏了肚子一直跑茅房,才没跟着去。兰儿,你是个聪明的丫头,将来若有一天,我的孩子长大成人站稳脚跟,你就将我的死因和世子妃的死因说出去。大少奶奶是谢家老太君的心头肉,大少奶奶肚子里的是咱们王妃的唯一嫡孙,到时候姚家谢家都得找莫曦月算账,我的孩子也会为我报仇!”
兰儿道:“可是奴婢并无证据啊,到时候过了那么多年再说出来,又有谁会信?”
绣金冷哼一声:“大少奶奶一死,最后得利的是谁?谢家和姚家又不是傻子,二少奶奶害死了我,视人命如草芥,这种心肠歹毒的毒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做不出来?王妃没怀疑到二少奶头上,是没想到二少奶奶表面纯良实则歹毒,毕竟一般人也想不到人会歹毒到这般程度,会将自己怀孕的大嫂活活烧死。世子妃为人纯良,与世无争,对二少奶奶也和善的很,可惜了那善心的人,竟不得善终……”
兰儿抹了把眼泪,点点头:“奴婢答应主子的事,一定会做到,主子放心!”
绣金捧着肚子,已经是忍耐到了极限,道:“兰儿,去跟门外的人说我要生了,然后你趁乱躲起来,快去!”
兰儿深深的看了一眼绣金,知道这也许是她看绣金的最后一眼,而后狠狠抹掉脸上的泪珠,跑出门去。
“什么!绣金要生了?”莫氏睡的迷糊,被柳绿叫醒,支起身子起来,边让柳绿服侍自己穿衣边交待:“稳婆找好了么?派人去叫二少爷来。”
柳绿道:“稳婆找好了,是刘妈妈亲自找的,绝对可靠。二少爷那边还不知道,奴婢先来请示主子,看是这会子告诉二少爷,还是等天亮了再说。”
莫氏沉吟了一下,道:“这一时半会的也生不出来,等天亮了再说。”
穿戴完毕,柳绿搀扶着莫氏出了院子。绣金的院子离莫氏的院子很近,几乎是挨着的。出了院门拐几个弯就到了,绣金的院子里已经满是人,刘妈妈、钱妈妈、顾妈妈已经到了,好几个粗实小丫头们端着水盆跑进跑出,屋子里头传来绣金的呻吟声。
“里头情况如何了?”莫氏问几个婆子。
几个婆子心知肚明,莫氏问的不是绣金生的如何了,而是胎儿够不够大,会不会难产。
“稳婆说,胎儿估摸着有九斤以上,个头不小。”刘妈妈压低声音,脸上带着得意的神色。这阴损的法子可是她献的。
顾妈妈默不作声的立在旁边,看了一眼莫氏和刘妈妈,瞧瞧攥紧了手里的佛珠,心中默念着好几遍“阿弥陀佛”。钱妈妈和柳绿也不说话,心里头都不是个滋味,毕竟几个人都知道绣金过不了这一关,都是一起伺候过主子的人,难免心里不难受。
绣金这屋里的喊声从深夜一直持续到天亮。二少爷来瞧过一次,在门口急的团团转,不停道:“怎么还没生出来?”
莫氏在旁软语宽慰道:“生孩子都这样,绣金又是头胎,自然是困难了些。平日里绣金那丫头身子骨就弱,我特地给她进补的,身子壮了许多,定是能平安生个大胖小子。夫君稍安勿躁。”
二少爷心里定了定神,点点头。莫氏给绣金进补的事,二少爷也是知道的。起初绣金突然爆出怀孕的事,二少爷害怕二少奶奶心里不高兴,为难绣金。可后来看见莫氏对绣金照顾的无微不至,什么好东西都给绣金送去一份,对莫氏的态度也改观不少,认为她大度贤惠。再想想绣金是莫氏的陪嫁,是打小一起的主仆,感情自然不一般,这里有莫氏坐镇,也不会出什么事。
二少爷新晋了世子,公务应酬一大堆,忙的脚不沾地,妇人生产他也帮不上忙,在绣金院子里待了一会就走了。
莫氏屋里东厢的姚玉离也知道绣金临盆的事。这倒不是奶娘嘴碎说的,而是绣金喊起来那声音,连东厢都听见了。
姚玉离趴在姚玉秦旁边,看着冲自己傻笑的小包子,心里叹了口气:你娘又要造杀孽了。也不知道是不是上一辈造的孽,报应到了无辜的孩子身上,这么可爱的小娃娃,竟是个傻儿。
姚玉离想着,趁着奶娘不注意,伸出小手在姚玉秦脸上捏了一下,姚玉秦转过头去,冲着姐姐笑的口水直流。姚玉离看着他嘴边的口水,又叹了口气,小手攥成拳头替他擦了擦口水,而后在他襁褓上擦干净手。
一直到太阳落山,绣金还没生出来。入夜,满头大汗的稳婆跑出产房,进来禀告莫氏:“不好啦,产妇大出血啦!”
莫氏蹭的一下站起来,道:“什么!?还不快去救人!”眼里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吃惊。
稳婆应了一声,又忙跑回去。又过了一会,屋里绣金的嚎叫声越来越弱,在一声婴儿的啼哭声中消失不见。
“生了!”莫氏忙起身,带着柳绿和几个婆子直冲产房——她急于查看绣金死了没有。
产房里一股浓郁的血腥味。一个稳婆抱着孩子,冲莫氏道:“是个男孩。”
莫氏看了一眼那孩子,长的白白胖胖,好大的个头,看样子不止九斤,约莫着都有十斤了。莫氏忙走到床前,绣金已经脸色惨白翻着白眼,身下被子上全是血,旁边的水盆里也都是红彤彤的血水。
第25章 春去秋来
“绣金怎么样了?”莫氏瞧着绣金也只剩下一口气,问道。
稳婆摇摇头,道:“产妇出血太多,怕是……救不会来了……”
莫氏道:“你们出去吧,我同绣金主仆一场,我要同她说几句话。”
稳婆领着几个伺候的小丫头抱着孩子出了屋子,屋里只剩下莫氏一干等人和绣金。
莫氏看着绣金,眼底浮着冷笑,道:“你这不知死活的蹄子,竟然敢忤逆我私自怀孕!你以为你傍上王妃这颗大树就能保住性命?也不瞧瞧你是什么身份!人家王妃去别院养病了,谁管你死活!”
绣金惨白干裂的嘴唇开合,一双眼睛死死盯着莫氏,哑着嗓子吼道:“还不是你逼我的!我尽心竭力伺候你,对你忠心耿耿!可你竟然让我喝那种伤身的狼虎之药!我一个女人,不能生育将会多凄惨!你若是真的当我是心腹,会这般的害我!?”
莫氏蹭的一下指着绣金的鼻子骂道:“你这死妮子,死到临头还污蔑我!我何时给你喝伤身的狼虎之药了?”
绣金冷笑道:“莫曦月,你别再装了!你每次给我送来的避子汤,不就是长期服用会令人不育的狼虎之药么!?当时我多了个心眼验了药渣,要不然我还被你蒙在鼓里,为你卖命效忠!若非我私自停药,我一辈子都不可能生育!等到哪天没有利用价值,还是会被你铲除掉!”
在场其他几个莫氏的陪嫁丫鬟婆子,心里都是一紧:莫氏给姨娘们喝避子汤的事她们都是知道的,当时莫氏只是说给她们喝的是有益无害的药,还说绣金是自己的陪嫁,从小主仆一场关系甚笃,不会害了绣金。可是现在看来,绣金和莫氏各执一词,也不知谁说的是真,谁说的是假。
可那避子汤若真是如莫氏所说,没有问题,为何已经停药专宠几个月的吴姨娘至今未孕?再看莫氏平时的作风,狠辣决绝,绣金若非走投无路,才不会吃饱了撑着没事干跟莫氏作对。
莫氏愣了一下,一头雾水,她给绣金喝的明明是加了补药的避子汤啊!
“你胡说八道!我给你喝的明明是调养身体的药,还特地叫大夫加了好几味珍贵补药,你死到临头还要给我泼脏水,其心可诛!”莫氏怒道。
绣金感觉身下的血在不断的流出,身子越来越冷,她咬着牙,心里憋了许久的火烧的她一双眼睛通红通红,她死死盯着莫氏道:“我从小就跟着你,会不知道你的脾气?若非是被你逼上了绝路,我会冒死停药?哈哈哈哈哈!我绣金是不是活的不耐烦了?你说呀,我是不是活的不耐烦了?如果不是走投无路,我会拼死一搏吗?莫曦月,你就别狡辩了!你根本就只顾自己,任何人都是你的垫脚石,该除掉时毫不犹豫!桃红是这样,杨妈妈也是这样,我也是这样!”
绣金边说,边一个个的从柳绿、顾妈妈、钱妈妈、刘妈妈身上看过,一字一顿道:“你们也都等着,将来总会轮到你们的!看看桃红、杨妈妈,还有我的下场吧!别忘了莫曦月这世子妃的位子是怎么得来的!咱们知道了莫曦月太多见不得人的东西,只有死人才不会泄密!你们就等着吧,下一个就轮到你们了!”
绣金说着说着,大口大口喘气,喷出一口鲜血,倒在床上,气绝身亡。
“呸,背叛主子的贱人!”莫氏对着绣金的尸体啐了一口,恨恨道:“临死都要咬我一口,好生恶毒!”又对柳绿几个人道:“你们莫要听信她胡言乱语,谁忠于我,我心里都有数,我定是不会亏待的。绣金这妮子是争宠争疯了,妄想母凭子贵飞上枝头变凤凰,呸,也不瞧瞧自己是什么身份!”
绣金死后,莫氏一口棺材葬了她,算是厚葬。二少爷得知绣金难产而亡后,很是黯然,莫氏抱着绣金的儿子哭了一场做戏,二少爷就连责怪莫氏的话都说不出来,只道是绣金命不好,没福气。
吴姨娘得知绣金死后,跑到绣金房里哭了一场,将她送给绣金的那些婴儿衣衫鞋子捧在手里,哭的撕心裂肺,而后将衣服打包打包,送到西厢,嘱咐奶娘好生照顾姚玉瑾。二房去了个姨娘,院子里乱糟糟的,等一切都安顿妥当之后,大家才发现绣金房里的一个丫鬟不见了。
绣金本就是个不起眼的姨娘,兰儿年纪小,又没亲没故的,更是不惹人瞩目,也就无人没事找事去寻一个小丫头。
住在别院的金陵王妃本欲下个月初带着三房媳妇罗氏回王府,在得知绣金的死讯后,以罗氏怀孕要养胎之名,又取消了回府的计划。莫氏这才知道罗氏怀孕的事,细细一想,觉得婆婆偏心的很,竟然回护三房到这种程度。
绣金之子取名姚玉瑾,被莫氏抱回屋养着,将采薇彩英两个丫鬟挪到杨婆子原先的屋里,把西厢腾出来给姚玉瑾,又亲自挑了两个奶娘。
绣金不在了,二房就只剩下吴姨娘一人,莫氏将采薇彩英两人叫进屋里,道:“二少爷如今就一个姨娘,有些不像话。你们虽未生育,不过念在你们平日里伺候的周到,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我瞧着抬姨娘是早晚的事,不如就现在抬了吧。”
采薇彩英心下一喜:虽说她们是王妃的人,可将来的路还得自己去争取,当姨娘好歹是半个主子,总比当伺候人的丫鬟好。
采薇彩云还没高兴完呢,莫氏紧接着就道:“可是这绣金姨娘刚不在,就一次抬两个姨娘,让人家外头人知道了,还以为咱们二少爷贪图美色又薄情寡义呢。所以我瞧着,就只能抬一个。”莫氏眼神从两姐妹身上扫过,道:“你们回去商量商量,回头商量出结果了就给我报一声,看抬谁。”
两姐妹低头,应了一声,转身出了屋子。莫氏看着她二人远去的背影嘴角溢出一抹笑:古有二桃杀三士,今个就看一个姨娘位能不能离间了两姐妹的心。
姚玉离头一次瞧见绣金的儿子,是在姚玉瑾满月的时候。已经被抬为姨娘的采薇抱着姚玉瑾来,将孩子交给莫氏。
“好大一个白胖小子!”姚玉离瞧着姚玉瑾的第一眼,心里是这么想的。姚玉瑾确实长的壮实,比一般满月的孩子个头要大很多,身上穿的还是吴姨娘亲手缝制的百家衣,白白胖胖,看眼神很是机灵,不似姚玉秦那样的呆傻,也不爱哭闹,颇为讨人喜欢。
莫氏怀里抱着姚玉瑾,神情亲昵,跟抱着自己亲儿子似的。姚玉离撇了撇嘴,自从姚玉瑾进了屋,莫氏就对姚玉秦疏离了不少,对姚玉瑾更亲近一些。
看来依照莫氏的性子,就算是亲儿子,若是没有利用的价值了,在她心里也没多少分量。
花开花落,春去秋来,一晃眼,姚玉离姐弟已经三岁了。
十月初八,是姐弟两三岁的生日。每年的这一天,姚玉离心里就不是个滋味。这一天不仅仅是姚玉离姐弟的生日,更是已故世子妃谢云舒和姚玉离生母霍氏的忌日。
经过这两年半的经营,莫氏在姚家站稳脚跟,三房罗氏生了个女儿之后,就再无所出。金陵王妃在别院长住,逢年过年的也是小辈们去别院请安。金陵王府的后宅里,说话最有分量的就是世子妃莫曦月了。
姚家嫡长孙、嫡长孙女的生辰,自然是要办的热热闹闹的,前院人来人往,丫鬟婆子各个忙的脚不沾地。后花园里一片宁静,午后的太阳静静照在秋千上,一个梳着圆圆双髻的小人儿坐在秋千上,轻轻的荡着,旁边的圆石桌边,坐着个小丫头,手托着腮,趴在石桌上打瞌睡。
秋千上坐着的小人儿,穿着一身嫩黄的单袄,脚上的绣鞋上缀着好大一颗珍珠,皮肤又嫩又白,比刚出水的豆腐还要嫩滑,最抢眼的是一双又大又圆的杏眼,含着秋水,眼睫毛长长的,微微上翘,像蝴蝶翅膀一般忽闪忽闪,配上挺直的鼻梁和小巧的嘴,就算是宫里看惯了美人最挑剔的老嬷嬷瞧见了,都要惊叹一声:这女娃娃绝壁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