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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女主人。”狗回答。它没有进来,而是坐在流水边,耳朵竖得高高的,听着远处的声音,或许是野兔。“需要我带个煮蛋和烤面包吗?”
没有回答。狗等了一会儿才回头看,丽芮尔和萨姆听起来都睡着了,斜靠着背包。狗深深叹息一声,也趴下了,但是仍然保持警惕,盯着夏夜的黄昏慢慢变成黑夜。
快半夜时,狗抖了抖身子,伸出舌头舔醒了丽芮尔,至于萨姆,则是一爪子重重的打到他的胸口。两人吃了一惊,没等到眼睛适应狗项圈上发出的咒契光亮,手就摸到了剑柄。
冰冷的溪水让他们清醒了些,然后各自梳洗一番。等他们回来,干肉、压缩饼干还有干菜让他们三个吃的心满意足,尽管狗抱怨少了兔肉或是些蜥蜴肉。
晚上看不见雨云,就算是星光满天,月亮出上也一样。但是他们知道云就在遥远的北边。
“魔法一生效我们就走。”狗警告道,而丽芮尔和萨姆在星光下悄声讨论如何召唤云和雨。“这样的咒契魔法倒是足以找来几里之内的所有亡者或是肆行魔法造物。”
“不管怎样,我们要试试。”丽芮尔说。睡过之后她感觉好些,但是仍然希望能在珂睐的大图书馆里自己的小屋躺椅上舒舒服服睡上一觉。“准备好了吗,萨姆?”
萨姆不再嘀嘀咕咕:“好了。唔,我想你是不是应该考虑对平时的魔法做些小改动?我觉得我们需要一个更强的抛掷才能抓住那么远的云。”
“好啊。”丽芮尔说:“你想怎么做?”
萨姆很快的解释了一番,然后又重头慢慢讲了一遍,以确保丽芮尔确实了解了他的打算。通常两人施法要同时画出一模一样的印记。萨姆却打算画出各不相同但相互补充的印记,以有效的将两种不同的天气魔法连到一起。他们同时说出两个主印以结束并激活魔法,以确保魔法都能起作用。
“能行吗?”丽芮尔焦虑的问。她还没有和别人一起释放复杂魔法的经验。
“它会更有效。”萨姆信心满满的保证。
丽芮尔望向坏狗,想得到确认,但是狗根本没有在意。她正在看着南边,丽芮尔和萨姆看不到也感觉不到她所注意的东西。
“有什么吗?”
“我不知道。”狗转过头,耸动着耳朵聆听着夜里的声音:“我觉得有什么东西跟着我们,但是还很远…”
她看着丽芮尔和萨姆。
“快点施法,然后我们走!”
距牧人小屋一里格多的下游,一个矮个子——几乎只有侏儒那么高——正在浅水中跋涉。他的皮肤如骨头般惨白,头上的头发和胡子也都是白的,在黑暗中白的耀眼,甚至在水里的树影下也是一样。
“我让她看看。”白色的家伙咕哝着,尽管没人听到他生气的声音:“足足两千年的服务,然后…”
他中途停下来,猛地扑到溪水里,一只多瘤的手指伸进水中。一会儿工夫,他就抓住了一条正在挣扎的鱼,一口咬断了鱼背骨。他的牙,在星光下闪闪发亮,远比人的牙齿锋利的多。
侏儒开始吃鱼,血从他的胡子上滴滴答答流下来。他很快就吃掉了一整条鱼,一边吐鱼刺,一边咒骂抱怨没有自己想要的鲑鱼。
他吃完鱼,仔细地洗了洗脸和胡子,然后把脚弄干,而身上穿的罩衣还留了点血迹。但是当他走回河岸,血迹就消失了,衣服重新变得干干净净,洁白崭新。
罩衣用一根红皮带绑在他的腰上,带扣上悬着一只小小的铃。白色的家伙一直抓着它,只用一只手抓鱼洗脸。但是他在一片很滑的草地上趔趄了一下,没有抓住铃。铃声响起,清亮的声音居然让他打起了哈欠。有一阵子看起来他会睡着,但是接下来,他努力的摇摇头,站了起来。
“不行,现在还不行,姐姐。”他咕哝着,死死的抓住铃:“我还有事要办,你知道的。我不能睡,不是现在。还有很多路要走,趁现在还有手脚,还要好好用用。”
附近有一只夜鸟叫起来,他的头立刻转过去,一直盯着它。手仍然抓住铃,他舔了舔嘴唇,然后慢慢的一步步挪过去跟上那只鸟。但是那只鸟很机警,还没等到他扑过去,就飞走了,哀怨的声音在夜空中回荡。
“我从来就没有点饭后甜点。”那个人抱怨着。他又走到溪流旁,沿着河水向西走去,依然抓着铃,嘴里喃喃抱怨着。
第六章
银色半球
距阿布霍森宅第西北方一百二十英里的,红湖的东岸沉浸在黑暗中,即使新的一天已经降临。并不是夜晚带来的黑暗,而是风暴,黑云沉沉,绵延数里格。黑暗已经持续了一个多星期。透过云层的光苍白黯淡,整天就是这样微弱的光线,没有任何有生之物会喜欢。只有在这场不会移动的风暴中心才有另一种光线,突如其来,苍白刺目,来自于无休无止的闪电。
尼古拉斯。赛里渐渐开始学会利用微弱的光线,就像他逐渐使用其它东西一样,他不再觉得奇怪。但是他的身体仍然不听使唤,即使当他的意识清醒时候也是如此。他咳嗽起来,用手绢捂住了口鼻。赫奇那些值夜班的确实是好工人,但是身上难闻透顶,就像是骨头上的肉正在腐烂。通常他不喜欢靠太近——万一他们身上的病会传染怎么办——但是这时候需要查看一下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看,主人,”赫奇解释道:“我们无法把这两个半球挪近一点点。有股力量分开了它们,无论我们用什么方法都不行,就像是磁铁的同一个极一样。”
尼克点点头,着迷于这个消息。就像他曾经想象的那样,地下埋藏着两个银半球,而他发掘出来了。但是对于这一发现的胜利感很快被如何挖出来的难题赶走了。每个半球直径七尺,都是用奇怪的金属做成的,比预料中的要重得多,甚至比黄金还要重。
半球埋在大概二十尺深处,用七种不同的材料做成的屏障分隔开,包括骨头。挖出来后,才明白这些屏障用来帮助消除排斥力的,因为半球彼此间根本不能靠近到五十尺内。
他们利用辊子,绳子和超过两百名值夜班的,一个半球已经通过螺旋形的坡道拉到了坑边上。另一个还远远的躺在坑里。他们最后一次试着把下面的半球拖上来,结果排斥力太大,半球滚了回去,还把很多工人压在下面。
除了奇怪的排斥力,尼克记得半球周围还围绕着其它力量。它们看起来产生了一种刺鼻的热金属味,甚至压倒了值夜班的身上传出的腐烂恶臭。这种味道让他生病,尽管看起来没有影响到赫奇和他奇怪的劳工。
然后是闪电。尼克在另一道闪电劈下时畏缩了一下,一时什么也看不到,耳朵也被随之而来的雷声震聋了。闪电比以前更加频繁了,现在两个半球都露出来了,尼克能够看到情况。每个半球被连续八次打中,但是第九道闪电总是失去准头,通常是打在一个工人身上。
倒不是这看起来影响了他们,尼克部分意识到。如果他们没有被烧着或是彻底击碎,他们会继续工作。但是这件事没有留在他的脑子里,尼克的思绪很快就回到了他的主要目标上,全神贯注以至于容不下其他杂念。
“我们看来先要把第一个半球运走,”他说,试着压下随着恶心而来的喘不上气的感觉,只要一靠近银色金属,他就犯病。“我们需要另一艘驳船。两个半球不能同时装在我们现有的那艘船上,没法隔开五十尺。我希望进口许可能允许两只船…无论如何,我们别无选择。不能再拖延了。”
“确实如您所说,主人。”赫奇回答,但是他盯着尼克,好像在期待什么事情发生。
“我意思是去问问能不能找到船员,”尼克最后说道,沉默让他很不舒服:“驾船要用。”
“好的。”赫奇回答:“他们都在湖边。就像我这样的,主人。他们都在安塞斯蒂尔军队服役,在周围的壕沟里。至少要到晚上才能把他们从哨位上叫出来,让他们按命令穿过界墙。”
“你意思是逃亡者?他们可靠吗?”尼克尖锐的质问。他能想到的最后一件事情就是人为的愚蠢丢失了一个半球,或是回到安塞斯蒂尔时会带来不少额外的麻烦。这些事完全不许发生。
“不是逃亡者,先生,哦,没有的事。”赫奇微笑着回答:“仅仅是执行任务时失踪,离家太远。他们非常可靠。我非常确定。”
“第二艘驳船呢?”尼克问。
赫奇忽然仰起头,鼻子抽动着嗅着空气,没有回答。尼克也抬头看去,一大滴雨水正好砸到嘴上。他舔舔嘴唇,然后迅速吐掉,一种麻木感顺着喉咙弥漫开来。
“这不应该啊。”赫奇低声自言自语,雨越来越大,风呼啸着卷过来。“召唤出的雨,从东北方来的。我最好查查,主人。”
尼克耸耸肩,不明白赫奇说什么。雨让他感觉很奇怪,唤回了自己一些其它的感觉。周围的每样东西都像梦一样,他第一次开始怀疑自己究竟在做什么。
然后,奇怪的疼痛刺穿了胸口,他一下子倒了下去。赫奇扶住了他,让他坐在满是泥泞的地上。
“有事吗,主人?”赫奇问道,但是他的声音里透着好奇而不是同情。
尼克呻吟着,抓住了胸口,腿抖个不停。他试着说话,但是只有白沫流出来。他的眼睛剧烈的转来转去,然后闭上了。
赫奇跪在他身边,等待着。雨滴接连不断的落到尼克的脸上,但是现在却冒出了咝咝声,蒸汽从皮肤上飘散开来。过了一阵子,浓厚的白烟从年轻人的口鼻里盘旋出来,在雨中丝丝作响。
“有事吗,主人?”赫奇重复着,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很不安。
尼克的嘴张开了,更多的烟喷涌而出。然后他的手也动了,快得连赫奇的眼睛都跟不上,手指抓住了术士的腿,力量惊人。赫奇咬牙强忍疼痛,又问一次:“主人?”
“愚蠢!”那东西用尼克的声音说道:“现在不是搜查我们敌人的时候。他们很快就会找到这个坑,但是那时候我们已经走了。你必须立刻找到另一艘船,用来运半球。别让这具躯体呆在雨里,它太脆弱了,而且还有很多事要做。我的仆人太懒,太多嘴!”
最后一个词带着极端恶毒,赫奇尖叫起来,因为腿上的手指就像捕兽夹一样深深地抠了进去。然后手松开了,他摔倒在泥地里。
“快去。”那个声音低声说:“要快,赫奇。要快。”
赫奇弓起身子,连话都说不出来。他想慢慢挪开,挪到非人的力量够不到的地方,但是他不敢。
雨越来越大,白烟开始慢慢沉回尼克的口鼻中。过了几秒,烟彻底消失了,他完全瘸了。
赫奇抓住了尼克的头,没让他倒在泥里。然后他小心翼翼的把尼克抱起来。普通人要是受到尼克手上那股力量全力一握腿恐怕就断了,但是赫奇不是普通人。他轻而易举的抱起了尼克,仅仅因为腿上的疼痛使得脸抽搐了一下。
他抱着尼克,半路上转向他的帐篷,毫无知觉的躯体抽搐了一下,年轻人开始咳嗽。
“放松,主人。”赫奇加快了脚步:“我马上就到帐篷了。”
“发生什么事了?”尼克声音嘶哑的问道。他的嗓子就像是刚刚抽过半打雪茄,然后灌下一整瓶白兰地一样。
“您昏倒了。”赫奇回答,推开帐篷门帘:“您能擦干身子上床吗?”
“当然,没问题。”尼克急躁的说,但是赫奇把他放下来时他的腿抖了起来,不得不设法保持平衡。雨还在有节奏的敲打着头顶的帐篷,过几分钟就传来沉闷的雷声。
“好的。”赫奇答道,递给他一条毛巾:“我必须出去给值夜班的交待点事;然后我还要去…再找条船。你最好就在这儿休息,先生。要有个人——没得病的——给您带饭,还有其他必需品什么的。”
“我很确定能照顾自己。”尼克回答,尽管他虚弱的脱衬衣擦干身子时止不住的颤抖。“还有视察值夜班的。”
“不需要管他们。”赫奇说。他向尼克倾过去,眼睛显得越来越大,闪烁着红光,就像脑子里有台有个熔炉,眼睛则是熔炉的窗户。
“如果你在这儿休息就是最好的。”他重复说道,灼热而带金属味的呼吸喷到尼克的脸上:“你不需要管工作的事。”
“好的。”尼克迷迷糊糊的同意了,毛巾停在半空中:“我应该好好休息…就在这儿。”
“你会等我回来。”赫奇命令道。平常那种低声下气的腔调完全没有了,他逼近尼克,就像一个校长要惩罚学生一样。
“我会等你回来。”尼克重复道。
“好。”赫奇说。他笑了笑,转身大步走进雨里。雨落到他没戴帽子的头上就立刻蒸发了,蒸汽在他头顶上形成了一个奇怪的白色光环。几步后,蒸汽飘散,他的头发变得湿淋淋的。
回到帐篷后,尼克突然重新擦干身子。擦完后,他穿上一身破破烂烂的睡衣,躺倒在皮毛褥子的床上。他从安塞斯蒂尔带来的行军床几天以前就坏了,弹簧全都锈断了,上面的帆布发霉,变成了碎片。
他很快就睡着了,但是并没有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