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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宁,你一直……就在这里。”在离心脏最近的地方。
胸口有一个洞,那里流出了血。
血是滚烫的,至少,还温暖了她的手。
他的心脏还没有停,在做最后的挣扎,她的心脏却仿佛停了,连带着快要窒息。
“夏宁……”他气若游丝,双目渐渐失了焦距,他有太多太多的话要说,他都从来没告诉过她,他有多么地爱她,可是现在都已经来不及了……
人生这一世,来得太匆匆,也去得太匆匆。
“我看不清楚你了……”他说。
眼睛开始痛起来,刺了针进去一般痛。然后是有液体流了下来。
“你说过,要原谅……除非我死了,是不是?”他的双手紧贴在她紧贴着他胸膛的手上。
她不回答,他焦急地问:“那我死了,你是不是……就可以原谅我了?”
她的唇已经被自己的牙咬破,舌尖尝到了腥甜的血气。
“夏宁……”他的意识也开始越来越远了……
“我原谅你!我原谅你!”她大声喊出来,紧紧抱住他!脸上的液体滚烫滚烫,汹涌出来,然后便看见满目满目的红色……是翩飞的落花,还是他扬起的唇角?
雷若月笑了,在听觉消失前,他听到了她的话。
但是他已经来不及说了……来不及告诉她,如果有下辈子,他还是会看着她出生,然后守在她的身边。
再也……不离不弃。
……
“要不要喝果汁?”他问。
“要。”她从来不知客气为何物,说,“你是怎么把杨总的机车骗到手的?”
“我从来不做那种事。”他说。
“呸!你骗我骗的还少啊!”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了?”
“好,我们来翻翻旧帐!”她喝了一大口果汁,道,“刚开学那几天,我上学迟到,你就跟我说,杨总来找过我,叫我跑去他办公室找他对不对!”
“恩……这个……”
“其实他根本没来也根本不知道我迟到了!”她想起来就一肚子火,“我这样跑过去,就是不打自招了!”
“那是你自己太笨。”他见她脸色难看,又补充了一句,“迟到是不好的事。”
“呸!你哪天不迟到!?你一定会有报应的!你一定生不出孩子!”
“我本来就生不出孩子,要不你给我生个?”
“你这个禽兽!你这个烂人!你这头猪!”
“我总比猪好吧……”他说得很委屈。
“你哪里比猪好?!”她眉飞色舞道,“我养头猪啊,饿了还能杀来吃!猪不会气我,不会惹我,我看不顺眼还能踢两脚!要不你也让我踢两脚?”
“又不是没被你踢过……”
“来啊来啊!”她抬脚就要从桌子底下踢过去。
“公共场合,注意点!”他瞪了她一眼,“别给你点阳光你就烂了。”
……
夏宁,我看到我们的来世了……
他唇角扬起,淡淡地微笑,如一朵优雅开放的兰花。
她贴在他心脏的位置,再也感受不到那里的跳动。这颗心脏,是她的另一半的生命。
她努力睁开眼,却也开始看不清楚了。满目的红花,落英缤纷。她靠得很近,才看清楚他在微笑。他闭上了眼睛,他的手还是贴在她的手上,可是很幸福地在微笑。
她仿佛听到他说:夏宁,我看到我们的来世了……
眼睛里一直有着什么在流出来,渐渐连他模糊的身影都看不见了,只剩那一片的鲜红。她死死抱紧了他的身体,周围的嘈杂声越来越大,有秦天生的声音,还似乎鲁忻的声音……再接下来,又渐渐听不见了。
似乎就这样过了很久,也似乎只是眨眼的功夫,她被拉入了一个温暖的拥抱,一个柔软的气息在她耳边说:“宁夏,对不起,我来晚了。”
然后她的世界陷入了漆黑的一片中,双眼再也看不见一丝光,只是死死地抱住怀里的人。
再然后,她的手指被一个一个掰开,最后,终于,彻底与他分离……
从此,他们隔着一个前世今生的距离,她站在岸的这头,他站在岸的那头,遥遥相忘,再不能触及。
作者有话要说:开始更新了~~
JJ找我做VIP;我都拒绝了;同志们啊;拿出你们的热情来吧~~~~
番外雷若月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
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
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我对她说:帮我把箭拔出来。
箭就刺在心脏里,那个地方,除了她,不该有别的东西。
我握住她冰凉的手,贴到了自己的胸口。胸口有一个洞,我能听到,血液流淌出身体的声音。
夏宁,你一直就在这里。
从未曾离开。
她的手是冰冷的,我的血是滚烫的。
夏宁,这是我最后可以给你的温暖。
人生这一世,来得太匆匆,也去得太匆匆,我生命的二十年,都沦陷在了她的笑嫣里。
眼前她是身影开始模糊,意识也开始弥散,这一生都融化成了一个瞬间,从见到她的第一眼起,一幕幕都浮现在了眼前。
夫子说,选择是一种割舍,人生有时候,要得到一些东西,必定会失去一些东西。
在那个时候,我选择了复仇。
其实不是我选择了复仇,而是我根本没有选择。我要活下去,就只能这样做。
可是复仇,我就要割舍掉自己。
不是割舍她,是割舍我自己。
我和她的生命就像纠缠在一起的两株藤蔓,早就盘根错节生长在了一起,若要分开,只有血淋淋地一刀切下去,然后她死,我亡。
所以那个时候她才会说,要原谅我,只有我死了,或她死了。
因为只有死了,才能等着纠缠在一起的枝干慢慢腐烂或枯萎,然后用余生,来从对方的生命中渐渐剥离开,渐渐风化,渐渐分得清,哪株藤蔓是自己的,哪株是对方。再或者,用另一半的生命去祭奠这份悲伤,让自己的藤蔓,跟着她的,一起腐烂枯萎。
雷若月。这是一个让人仰望的名字。
秦天生说,雷若月,你知道,对你来说,没有能不能,只有想不想。
颠覆一个王朝,或者参与一场战争。
对付夏宁,不过是翻手之能,你铁了心要将她剥离出生命,却为何又不肯彻底放手?
不肯彻底放手吗?
世人都高估了雷若月,连雷若月自己都高估了自己……不是不肯放手,是做不到。
从屠杀了这座皇宫开始,我的心跳就已经被带走了。曾经我以为我可以割舍掉,我可以忍受没有她的日子,我可以忍受痛苦,可以这样过行尸走肉的生活……但是我忘记了,我身体会做出一种叫做思念的举动来,那已经超出了我的控制范围。
每个午夜梦回,我都会带着一身汗水惊醒过来,每一条神经都在呼啸着疼痛!渐渐地,我开始产生幻觉,只要一空闲下来,我就仿佛能听到她召唤我的声音,高兴的,悲伤的,哭泣的……这些我都没有办法控制,最可怕的是,我竟不想控制!
我太想念她了,想到即便是幻影,也想要紧紧抓牢……像是一个中了毒的人,明知是解药本身就是毒,也会迫切地渴求。
然后我才知道,我是错得那么离谱!她已经溶入了我的骨髓中,她已经刺入了我灵魂的最深处。
夏宁啊……
这样的血债,让我只能远远看着,看着,再不敢触碰。
秦天生问我,雷若月你究竟想干什么,拼了命地想她,拼了命地找她,找到了她又能如何?你比任何人都清楚你们回不去了,那究竟还为什么要想,为什么要找?
我沉默了很久,我比任何人都清楚我们回不去了,可我还是不能放手,那我到底要什么?
到底要什么?
躺在她怀里的时候,眼睛和意识都开始模糊的时候,我却笑了。
这就是答案吧。
我只是想抱着她,死去。
我们是连理枝,既然要分开,那死的那个,应该是我,这样,于你,也是解脱吧?
夏宁,我死了,于你,也是解脱吧?
我按住她的手,紧紧贴在胸口。我从来没有想的那么坦荡,离开这个世界,我走得并不潇洒……我怕死,因为我舍不得你。
即便知道这样是给你解脱,我还是舍不得。
夏宁,我死了,你是不是,就可以原谅我了?
她用力嘶叫道:我原谅你!我原谅你!
我听得出来,这些话她是大声喊出来的,可是我听起来却仿佛很遥远很遥远,仿佛越过了满山坡的杜鹃花,越过了一池摇弋的白莲,越过了冬天里的第一场雪……
我再无力抱住她,她却紧紧地抱住了我,我看不见,可是感觉到了脸上落下来的液体。不是泪,是血。
意识越来越浅,可是我还有很多话未说完……很多话,原本以为我会有一辈子的时间来告诉她,可现在连一句话都不能再说了……
夏宁,我舍不得把你给别的男人,可还是希望你可以幸福,很矛盾是不是?很矛盾……可是我没有资格了,伤害就像打在木桩上的钉子,就算可以拔掉,还是会留下伤害的痕迹。
况且这个伤害建立在上千条人命的基础上。
正如我不能不选择复仇,正如你不能不恨我。
我们都没有选择,可是,夏宁,你一直都在我心脏的位置。
身体变得很轻很轻,仿佛飘散出来的灵魂,眼前一片白光,我努力了好久,才渐渐适应了这些光芒,才看清楚眼前的景物。
横在面前的,是一条蜿蜒的河。顺河道向上,可以见到远处崖边落下瀑布,这样的瀑布理应听见巨大的水声,可是这里却异常安静,安静得能听到冬天落雪的声音。河的两岸,长慢了艳红的花,妖异怒放着,带着一种永恒的寂寞。
不灭的生命,不灭的思念,不灭的痛苦和孤独。
河边竖着一块巨石,上面用血一样鲜亮的东西写着两个字:忘川。
我笑了,雷若月走完了一生,终于回到了这个地方。
走到石边,我的手还未触碰上去,河边便浮现出了一座桥,红木搭成的旧桥,油漆都掉了大半,可是看起来很结实。桥上坐着一个红衣少女,手捧着一个托盘,托盘上放着一盏茶。
我走上去,问:这可是奈何桥?
少女说:这是奈何桥。我是孟婆,我手里托盘上的东西,被人叫做孟婆汤。
我笑了,说:原来孟婆是个妙龄少女。
孟婆也笑:孟婆是个职位名称,不是人名;正如孟婆汤不是汤,而是用忘川水煮的茶。
我莞尔一笑,轻声问:可以不喝吗?
孟婆轻轻摇头:我以为这样的前生对你来说,忘了会更好。
我笑着摇头。
忘了会更好?我所剩下的,就只有这段记忆了,忘了,我就一无所有了。
孟婆说:如果不喝,你将承受巨大的痛楚,一种灵魂所不能承受的痛楚,然后,你将没有办法进入下一个轮回。
我看了那盏茶很久,端了起来。
夏宁,让雷若月下辈子再遇到你,可好?
夏宁,让雷若月忘了你,可好?
我问孟婆:下辈子,我可以再遇到她吗?
孟婆看着我,不说话。
我笑了,下辈子我一定能遇到她,我死的时候,看到了我和她的来世。
孟婆终是叹了口气,说:你们的冤孽太重。
是的,冤孽太重,所以下辈子我才要去还她。所有的伤痛,所有欠下的债,我都要下辈子,用一生,去还她。
我端起茶杯,喝下。
孟婆见此,松了口气,说:我还要给别人端茶,时间到了,你便可以看到前路,一直走,就会看到通往轮回的盘。
我点点头,看着她的背影一点点消失。
前路渐渐显现,胸口的地方疼得像要被撕裂开来。可是这样的疼痛,一点都不陌生。
我迈开步子向前走,越向前,心口疼痛得越厉害……欠了的,终究是要还的吧。
我笑了出来,这样便好,这样刻骨的疼痛,才能让我在未来的苍茫岁月中再不会忘记她。
没有,也不会忘记。
就算忘了她是谁,也不会忘记对她的爱。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盘,我却始终相信,我和她的,是交织的。或许我会忘了她长什么样,或许我会忘了曾经我们相处的快乐或悲伤,但我一定不会忘记那失掉灵魂般的惊慌,和撕心裂肺的爱。
所以,下辈子,即使我忘了所有,也不会忘掉对她的爱。
所以,下辈子,我一定会找到她,无论天涯海角,无论她是谁,也无论我是谁。
所以,下辈子,我会再一次对她说:我会宠得你看不到边际。
然后,我和她,再也,不离不弃。
因为,那孟婆汤,我只喝了半碗。
作者有话要说:若月哥哥死前看到的来世;故事已经开始连载
浮世流年
她醒过来的时候,还在他的怀里。她看不见他,但是能感觉到他身上熟悉的气味。
“宁夏。”她听见他低声叫唤她的名字。
“不要……再打仗了。”她声音嘶哑地开口对他说。这是她与他见面后说的第一句话。
他沉默了一会,然后抱紧她,说:“好。”
她靠在他的胸前,能听到他的心跳。他的胸膛很温暖,一如往昔。
“现在是晚上吗?怎么不点灯?”她轻声问。
她听见他气息不稳的呼吸,抱着她的手臂越发勒紧……
“怎么了?”她的声音很轻很弱,再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