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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出发了。”达曼扶着山洞壁站起来,心诺赶紧起身扶他,达曼轻拍了拍她的手,“我没事,小伤,别担心。”
心诺淡淡地说:“我没在担心你。”
达曼笑了。心诺脸一阵泛红,不由恼怒。
于是达曼笑得更欢了。
总得来说他们还算幸运,出了山洞就发现有条溪流。心诺简单梳洗了下,喝了些溪水,拿出干粮吃了几口。见达曼站在旁边不动,忽然想起他的伤可能不方便弯腰,便双手合拢捧了一湾水到他面前。
达曼再次露出笑容的时候,刚好天边太阳露出了万丈金光,一下亮得让心诺眼睛地眯了起来。
他低头喝她手中的水,完了尽还舔了舔她的掌心,开始心诺没反应过来,等她意识到掌心中那奇怪的触感是什么时,吓得赶紧撒手。
见达曼又笑,心诺忽然觉得,这家伙除非死了,或重伤笑不出来了,否则不用期待他会正经。
“别闹了,快走吧,等人追来了就来不及了。”心诺叹了口气,搀住他。
一路上两人根本不敢休息,达曼虽然脸色很差,却始终都没吭一声。
真是条汉子,心诺想。
走了一天,中间有两次听到追兵的声音,他们利用地理优势躲过,然后在太阳快下山的时候,终于翻过了这座山,到达城里。
那城位于边境,心诺本是不太敢进入,可若是不进城,他们两个都得完蛋!
达曼虽然一声不吭,她却知道他其实已经连着发烧了一天,虽然强忍着笑,可眼神涣散的时间却越来越长。而她本身体质就差,折腾了那么久,也到极限了。
咬咬牙,心诺进了城。
一进城,她找最近的店投了宿,先解决了吃饭问题,又让小二找了大夫,好好处理了一番达曼身上的伤。其实他的伤口都不深,只是因为没处理好所以发烧了,等烧退了,问题就不大了。
因为身边带的银子有限,加上为方便照顾,她便和小二说他们是夫妻,所以同住一间。达曼气息虽虚弱却还不忘调侃说:“媳妇,原来你那么热情啊,我都还没娶你过门呢。”
心诺瞪了他一眼,指指床内,“睡进去点!”
达曼艰难地向内移了下,“媳妇,你决定好了要跟我私奔吗?”
“不。”心诺躺下,拉过被子,闭上眼。就在达曼以为她不会说话了的时候,忽然又说,“不私奔,就给你们大王戴戴绿帽子。”
达曼一愣,接着哈哈大笑起来,由于笑得太厉害扯到了伤口,又疼得抽气。
“你有意见?”心诺皱眉。
“不不,媳妇说什么就是什么。”达曼一把将她抱进怀里。
心诺脸一红,刚想挣扎,忽然门外木质楼梯上发出一排噔噔噔噔的脚步声,她一惊。
从脚步声听来,应该有三四个人,而且这声音,刚好到他们门口停了下来。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有节奏的敲门声响起。
心诺刚想起来,却被达曼用手臂拦住。他坐起来,将她抱在怀里拉过被子裹住。
“进来。”他说。
这声音很正经,甚至带了些威严。
接着门被推开,有四个人陆续进来。
“大王,属下来迟。”他们一个个单膝下跪。
心诺一惊,想回头,却被达曼搂在怀里看不见。
“嗯。”达曼只轻轻发了一个音,“本王身上有伤,今夜便住这里了,明日赶路,你们都守在外面。”
“是。”四人没再说什么,退到门外。
屋内又安静了。
安静地连心跳的声音都听得见。
达曼又躺下,心诺枕着他的手臂,愣愣地看着他。
微弱的灯火下,他绿色的眸子漂亮得像宝石。
“媳妇,你这样看着我,会让我有犯罪的冲动……”达曼刚才的威严全跑不见了,又换上一张登徒子的脸。
心诺还是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媳妇?”达曼拿另一只手轻轻抚着她的面容,“你傻了?”
“你是……契沙王?”
“是。”达曼拉过她的手,放到自己的脸上,闭着眼舒服地蹭了蹭。
“你叫罗普金?”
“是。”
“可是你说你叫达曼!”心诺的声音骤然变响了。
“契沙王,罗普金王的全名,叫什么?”
心诺一愣,“达曼?罗普金?”
“恭喜媳妇,答对了。”达曼满脸笑容。
心诺一把推开他,坐了起来,扶着脑袋,摇头,“不,不,你让我冷静冷静。”
达曼乐不可支,“放心吧,媳妇,虽然你都放话说要给我戴绿帽子了,但本王大人大量,不会因此为难你的。”
心诺转过头,又回了一遍,“你真的是契沙王?”
“是的。”达曼把心诺重新拉进怀里,用自己的额头顶住她的额头,“傻媳妇,我就是你相公啊!看你那么聪明一姑娘,怎么这时候反应那么慢呢!”
心诺再次推开他,慌张地说:“我,我去隔壁再开个房……我们还是,不要一起睡了……”
达曼却握住她的手腕,不肯放。他半躺在床上,慢慢眨了下眼,不说话。
心诺也不说话。
静默了半晌,达曼终了叹了口气,妥协了,“好吧,我让人给你隔壁再开间房。”
此后,两人平安返回契沙,顺利成婚。
达曼当然不会放过害他吃了那么多苦的钟舒涣,可在他还未对钟舒涣采取行动前,邦什老国王就下令捉拿他的这个逆子!而就在这个时候,情况发生了逆转,老国王忽然猝死,留下遗诏传位于六子钟舒岸!这钟舒岸乃钟舒涣同母兄弟,自是维护其兄长,后事便不再追究。
此后邦什国内势力行进了一场洗牌,雷振廷登上相位。
世人都说,世间本是因果循环,今日你附注于他人之身的,他日他人必还于你之身。
当年钟舒岸拭君篡位虽于天下无几人知晓,但二十年后这杀父杀兄的罪孽终是报到他自己身上了——整个皇宫被人血洗,残状更甚于他逼死自己的父兄。
所谓一报还一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雷家也同样,助纣为虐,终是以满门抄斩的结局告终。
(小朋友们,这个故事告诉我们,做人还是要厚道啊!——某莲被PIA飞)
——番外之往事 完——
关于在这之后的故事,敬请关注:番外之花红
其实这两番外本来是合在一块儿的,但看起来再更番外我就要被PIA了,所以分成两个番外,赶快把正文先放上来……不过正文完了,大概番外也没人看了吧,大家要是不看那我就不写了(奸笑中),莲子写得都快吐血了~~~~(呕吐状)
其实这番外吧,也就为使文章更完整,因为觉得有些事没交代清楚……不过某位伟大的同志说过这样一句话:残缺也是一种美。于是我琢磨着,是不是该偶尔放下我变态的执念,发扬发扬这种美丽的精神呢~
作者有话要说:番外看的人好少啊;愤怒啊愤怒,小蜜蜂我写得快吐血了都~~~
好吧;明天贴正文~
吐血小蜜蜂提醒大家;不用准备手帕了,后面不虐了;吃颗开心果;准备笑吧~
我们的口号是:happy end~~~~
初生
宁夏始终都没有问出来,雷若月是不是他杀的。这个问题,其实已经不重要了。
他像喂孩子一样喂她吃完饭,细心地帮她擦过嘴,然后应她要求,搂着她一起站在窗台看雪。
他说:“今年的雪下得有些晚,往年十月底就会有第一场雪了。”
宁夏问:“现在天黑了没有?”
他亲了下她的额头,道:“黑了。”
他用毛毯把她团团裹住,然后连毯子一起抱在怀中,生怕她遭受到一丁点儿寒气或风吹。
“天黑的时候,可以听见雪落下的声音。”她的声音有些飘渺,“若月哥哥说,雪为了见到梅花,再冷的冬天,也会来到人间。”
她感到他的身体明显僵住,停了下,继续说:“若月哥哥说,如果有一天,他比我先离开人间,他也会变成雪花来看我,就像来看梅花一样。”
他抱住她的双臂紧了下,轻声说:“梅花还没开。雪花太冷了,还是我比较温暖,是不是?”
宁夏贴着他的胸口,没动。
“宁夏,你能不能听见我的心跳?”他问。
她没说话。
“能不能?能不能听见?”他催促地问。
她还是没有说话。
“宁夏,你只要一在我的怀里,我就可以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他低头在她耳畔轻语,“听不见心跳的时候,会很冷很冷。”
她靠在他的胸前,点点头。
只是这样一个小动作,就会让他温暖不已。
“试着爱我,好不好?”他的声音很轻很轻,像是害怕被拒绝。她看不见他碧绿如玉的眸中,闪着一点雪一样莹白的光芒。
“我想守着你一辈子。你看不见,我就做你的眼睛;你怕冷却又不喜欢裹太多衣服,我就用身体让你取暖;你不喜欢呆在宫里过闲闷的生活,就住到城里以前住的宅子里;你喜欢四处游玩,我就每年抽空带你出去玩几次……”他的声音很低很低,在她的耳边,仿佛要落入她的灵魂里,“你喜欢做菜,就跟哈善学,不管做出什么味道的我都保证吃完;你睡觉不是裹被子就是踢被子,总将我冻醒,我保证不再抱怨……你不知道,你每天早上半醒不醒的时候会像只小猫一样往我怀里蹭,然后我就再也舍不得起床,连上朝的时候都会一个人坐在最上面对着低下的大臣傻笑;你不知道,当你夜晚在睡梦中叫出我的名字的时候,我会兴奋得整夜睡不着,然后点起灯,整夜看着你,直到第二天太阳升起……我们,不要停,就这样,一直继续下去,好吗?”
他在她面前,像是一个害怕被抛弃的孩子,变得很小很小,赤裸裸地,再也无能力去抵挡任何风雨。
心也已经变得很柔软很柔软了,轻轻一捏,可能就会破碎。
她靠在他胸前,轻声说:“我不知道,我还有没有力气去爱。”
他轻轻吻着她的额,说:“我会等。”
她轻轻推开他,手抬起到胸口,说:“这里,是空的。”
毯子从她的肩头滑落,落到阿木图揽在她腰的手臂上。
阿木图幽绿的眸子晶莹如冰,带着一丝刺痛,对她微笑,“没关系,把我的,都分给你。”
她转过身,背对着她,她面对满世界的雪花,轻轻微笑。
“你说,他会不会后悔?”她幽幽地问。
如果知道这个结局,他们还会相爱吗?
阿木图拉过毯子把她整个裹住,从背后将她搂进怀里,用自己的脸贴住她的脸,说:“不会后悔。”
“呵呵,我想,我也是。”她放松自己,享受着他给的温暖。
“宁夏。”他埋头在她的颈窝,低低地叫着她的名字。
“那你呢,后悔了吗?”她轻笑。
“不。”他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初春雪融,万木复苏的时候,宁夏坐在暖阁里抚琴。
这个暖阁是阿木图特地为她建造的,就在他寝宫的旁边,连接着玉暖池,是一栋精巧别致的小楼。
她是从来不会弹琴的,她一直都是听琴的那一个。她也是到这时才知道,七弦有多难。练了三个月,她连一首完整的曲子都弹不出来。
叹了口气,她站起来,摸索着向前走,坐到了宽大柔软的躺椅上。
阿木图把躺椅做得很大,布置得非常柔软。宁夏笑,手才摸索上去,指尖便碰上一个暖暖的东西。她愣了一下,慢慢向上摸去,直到摸到一双薄薄的嘴唇。
嘴唇?她又摸了一下,没错,是嘴唇。
宁夏吓得倒退了几步,在要倒到地上前!一个熟悉的气息忽然靠近,强而有力的双臂挽住她的腰,把她托了起来。
“你吓到我了!”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很好听。
宁夏的脸烫了下,贴着他的胸口,能听见他急促的呼吸,和心跳。
宁夏低头,问:“你什么时候来的?”
他一直都这样安静地看着她,听她断断续续地弹着琴。她散落的秀发搭在后背,没有扎起来,安静地像朵海棠。他没有叫她,看着向他缓慢的走过来,看着她的手轻触到他胸膛……
他感觉到胸腔里的心脏在她的指下,像那些琴弦一样颤抖,她细巧的下巴也随着手指慢慢抬起……然后,她身上的香气侵犯进他的鼻腔,两只冰冷的手指触碰到了他的嘴唇,暧昧的气息在周围慢慢升起。可她仿佛被吓了一跳,猛然向后跌了去!他赶紧伸手揽住,吓得心脏都漏跳了一拍!他的手还有些颤抖,一直压抑着已经变沙哑的声音也仿佛泄露了自己的秘密……
他努力用平静的声音对她说:“来了好久好久了,只是你一直不知道我在这里。”
宁夏顿了顿,安静地坐在他怀里,说:“我要喝水。”
“好。”他扶她坐下,走到桌边倒水。
最近他学会了很多事,比如端茶倒水,比如如何宠人。这些变化宁夏看不见,却都能感觉到。只是心中总是郁结着一些东西,化不开。
宁夏接过杯子,水温刚好,不冷不烫。她摸着肚子,问:“你想要男孩还是女孩?”
阿木图想了想,幽绿的眼眸里满是温柔:“要女孩,最好是和你一样的女孩。”
这话才说完,忽然她手里的杯子落地,清脆的响声把房外的八环都惊醒。
“宁夏?!”阿木图见她忽然一脸惊痛,急得赶紧扶住。
“痛……”她咬着牙,“好像……要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