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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翎默默听着她说的话。
“最近好像下决心重拾武功,所以在拼命练武……”安平想了想,又道:“好像对魏世兄有不一般的感情……”
沈翎只能苦笑。
安平摊手,道:“这个,其实我也不太清楚为何,我问她,她也只是含糊其辞。”
“偶尔会说一些奇怪的话,偶尔表现得有些奇怪。”安平继续道。
沈翎听罢,向她拱了拱手,道:“多谢安平姑娘。”
“不必,祝沈楼主早日与师姐结成良缘,” 安平笑嘻嘻道,“天色不早,我先回房了。”
楚归云放下酒杯,道:“我送你。”
安平也不推辞,由得他跟着,待走远一些,楚归云方道:“我看你也不大了解你师姐。”
安平晃着灯,漫不经心道:“确实,自她失忆之后……”
楚归云并不继续点破她身上的蹊跷,只道:“你如此看好沈翎?须知浩泱或许也对你师姐……”
“我瞧着还是沈翎好一些,”安平道,“魏世兄身上要承担的责任重的多,他不适合师姐。不过感情之事,向来也不是旁观者清的,我只希望她平安喜乐,也算对得起师父了。”
楚归云看她一眼,道:“如此一说,好似你才是师姐。”
“自从师姐失忆以来,我便有这个觉悟了。”安平笑道。
作者有话要说:
、画船观莲
诗曰:“人人尽说江南好,游人只合江南老。”
数月以来,每日过着“春水碧于天,画船听雨眠”的日子,安平也不愿四处游走了,她或许有些明白为何楚归云每年总有三五月在云水楼度过。
春日既没,夏风渐起,便是采莲时节,于是妖童媛女,荡舟心许,恐沾裳而浅笑,畏倾船而敛裾。安平与安灵也每每随之泛舟江上,荷花浮动,莲叶荡漾,时时有歌声乐音传来,“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低头弄莲子,莲子青如水”“郎见欲采我,我心欲怀莲”。尤其是楚归云与沈翎同她们一起时,更有许多碧玉小家女“因持荐君子,愿袭芙蓉裳”。
这日,楚归云便一袭青衫,宽袍广袖,立于船上,摇着折扇对二人道:“传说从前江南有个才女,于二十四日与她丈夫互以莲子馈赠,有人问她:‘此举为何由?’她便引诗答曰道:‘闲说芙蕖初度日,不知降种在何年?’”
安灵听得茫然,安平直入道:“你究竟想说什么?”
沈翎笑道:“二十四是江南的观莲节,那日家家户户都会游湖观莲、沿河放莲灯。”
安平从未参与过这般的节日,好奇问道:“好玩么?”
“到时候你也玩一下便知晓了。”楚归云朝她笑道。
安平与安灵身着浅粉嫩绿的夏裳,颜容如莲花绽放,而沈翎亦难得与楚归云一般,穿上广袖深衣,姿仪风雅。
观莲节不如上元节那般火树银花不夜天,灯也并无样式繁多,争奇斗艳,唯有各式莲花灯,精致清雅。自江岸上溯,千百莲灯微光相逐,星星点点,犹如银河星芒闪耀。
安平从未见过这般景色,看得目不暇接,楚归云不经意般问道:“上元放灯不也与这般差不多么?”
安平细细看着江中各盏精致莲灯,随口道:“上元节我从未出去过。”
莲灯大多是自制,当初被告知后,安平与安灵也各自做了一盏,如今看到江上莲灯,不免自惭形秽,但毕竟是自己做的,颇有敝帚自珍之意。
与旁人一般,将愿望写在纸上,把纸条放入灯中,点上火烛,将灯轻放入水中,望着莲灯承载着心愿随水远行,渐渐成为千百星光中一缕。
“你许的什么愿?”楚归云手肘碰了碰安平,问道。
安平直到分辨不清自己的莲灯才收回视线,道:“不告诉你。”
安灵也道:“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
“归云,我听闻今日花熙江上花魁斗妍,”沈翎不怀好意对楚归云笑道,“你不打算前往一观?”
谁料倒是安平兴致勃勃地道:“听起来真是有趣,那我们便前往一观吧。”便是安灵也感兴趣地附和着。
“既然如此,”楚归云对沈翎戏笑道,“沈楼主还不令人叫船来?”
沈翎虽无奈,但也下令让下属取船来,四人一边游赏,一边往船渡而去。
云水楼据江左一带,当地无人不敬畏,其船来往花熙江之上时,塞满的大小船只渐渐各自让道,故其船行虽慢,但一路顺畅,并未遇到阻隔。
花熙江上,秦楼楚馆花船画舫交织如云,其灯火辉煌,倒映在江面上,将黑沉天水也照亮。
安平望着远远欢歌笑舞的画舫,问道:“这花魁要如何斗妍?”
楚归云道:“各画舫的花魁今日皆会登上船头,若有中意者,便可向花魁送上一盏特制的莲灯,明日计莲灯数目,多者为胜。”
“你倒是很清楚。”安平似笑非笑地道。
楚归云望天。
船渐渐向画舫而去,丝竹艳歌声声皆入耳,华衣彩袖如花红颜纷纷侧目。每每船行过一艘画舫,舫上便丝竹渐止,船头红颜回眸秋水,笑靥如花,遥遥向船上致意,笑唤道:“楚公子。”楚归云便微笑举酒致意。
沈翎叹道:“这江俞花熙江上画舫美人或许不认得我,却无人不识楚公子。”
楚归云将杯中酒饮尽,道:“每次喊你都不去,现在还装模作样抱怨什么?”
“你以为每个人都如你一般悠闲?”沈翎道,“况且我娘还看着……”
安平促狭道:“看来沈楼主是心在花熙,身困云水啊……”
沈翎本欲辩解,看着安灵一般戏谑的神色,便蓦然无语,只有微微苦笑。
此时他们的船已过了一遍画舫,安平碰了碰楚归云,道:“这画舫上花魁看得目不暇接,楚公子可以上眼的?”
“各有千秋。”楚归云笑应道,挥手唤来小厮,遣他买上百盏莲灯,所有画舫,无论华贵破落,皆送上十盏。
其余三人皆无语,须知这莲灯一盏便要五十两银子,百盏便是五千两,以五千两银子捧一个花魁的纨绔大有人在,但这般五千两雨露均沾不讨好的,或许只有楚归云做得出了。
“纨绔败家子。”安平摇头叹道。
沈翎亦附和道:“谁说不是呢。”
而一掷千金之人依旧面不改色。
江上依旧是一片灯红酒绿、纸醉金迷之象,安平忽对楚归云道:“我突然也想上画舫看看,一掷千金的楚公子想必不会吝啬少许钱财吧?”
楚归云痛惜道:“早知方才不将银子一下用完了,如今身上可真是不名一文。”又转而对沈翎道:“还请沈兄借一些,明日便还上。”
沈翎忍不住笑,“我直接借给安平姑娘不就行了。”
“从我手上借的与从你手上借的意义可不一样,”楚归云一本正经道,“若我借给她,她便欠了我的……”
安平没理他,直接从沈翎处接过银子,楚归云在旁一脸惋惜。
安平揣着银子对楚归云道:“你别跟来,否则一上画舫就成了靶子便不好玩了。”
安灵在一旁眼睛亮闪闪的跃跃欲试,安平装作没看到,一翻身自船跃下到水中小舟上,同时传音与沈翎道:“沈楼主,机不可失。”
沈翎一听,便明白了,对安灵道:“若你也想起,不如我带你去,你如今武功未成,终归有些不安全。”
安灵应道:“也好。”
于是两人亦自船头而下,入小舟中。
楚归云上身靠着船舷,望着两叶轻舟夜色中分别向两艘画舫而去,在暗沉水面上划下两道水纹,自言自语道:“莫非我也该去看看?”
安平驾着轻舟无声在画舫间穿梭,终在一艘画舫投下的阴影下停下。她一跃而至画舫甲板上,幽暗夜色阴影下,却有人早在等候。
安平一笑,道:“我寻白暝姑娘。”
那人身着画舫仆役服色,仍是恭敬道:“右护法已在等候,请随属下来。”
画舫极大,处处可闻寻欢作乐靡靡之音,安平随那人自船底舱而过,转入一个暗舱房内。房内暗香幽幽,顶上一盏明珠之华明耀整个室内,窗户将开未开,一道黑色的颀长身形背对着房门,似乎在观望着窗外之景。
那仆役恭谨跪下道:“右护法,人已带到。”
“下去吧。”黑衣之人转过身来,随口道。
那仆役便转身而出,关上房门,并未发出一丝声响。
“师兄。”安平凝神看着面前神容冷峻之人,先开口唤道。
“你还是来见我了,”他道,“这说明你还是信任我的,或者,是还顾惜我们之间的情谊。”
安平垂首,道:“当时情况紧急,父母生死不明,师兄你又不在场,我自然还是先走为上。”
“我之前被支走,去取地图之一,”他道歉道,“此事是我对不住师父师娘和你……”
“师兄不必道歉,”安平抬头认真道,“母亲旧疾缠身,父亲为救她几乎耗尽全身功力,他们无心多管教中事务,而四大长老蓄谋已久,你也无法做得更好。”
他眸光微微闪烁,道:“如今苍离教分裂为两派,四大长老与我分庭抗礼,若有你在,我胜算便多一些。”
她一向知道师兄白溟是直率之人,但他这般直白道出仍是令她脸色一白,她勉强笑道:“师兄是想让我回去么?”
“你仍是不信任我。”他道,一向冷淡的面容也现出微微苦笑。
她叹息道:“草木皆兵罢了,自爹娘不知所终以来我从无一日安眠。”
“是么?”他忍不住嘲讽道,“我可是听闻你与楚公子好得很。”
她似笑非笑地回敬道:“师兄亦与左护法琴瑟相谐,共效于飞。”
他嘴角一抽,道:“你的成语用得真不如何。”
“彼此彼此,”她仍是那副表情,“那日在铭剑山庄师兄亦用词不当。”
他倒是有些欣慰般道:“你果然能认出我来。”
“若认不出,便白费我多年所习,”她感叹般道,“或许爹娘早料得有今日,才自□□着我学习……”
纵是夏日,江上夜风亦是微凉,带着许些湿润,自半开半闭的户牖飘入,萦绕在沉默的二人身边。
他终是道:“若是你愿意回来也好,你欲留在中原也罢,由你自己选,若你回来,我必定护你周全,若你留在中原,便借武林盟庇护你,我令人暗中关照。”
他能做到这步也算仁至义尽,她微微笑道:“我还是留在中原比较好。”
他淡淡道:“随你吧。”
两人至此达成共识,安平望着窗外天水茫然一片暗沉,道:“我先回去,免得他们起疑。”
安平忽想起什么,对他又道:“你令人取些酒水脂粉来。”待仆役取来,她便沾了些酒水撒到衣裳上,又将脂粉涂到衣裳暗处。
“你倒是考虑周全。”白暝赞了句。
安平笑了笑,转身而出。
作者有话要说:
、唐门悬案
江湖并非如古井般无波无澜,七月初,荷花烂漫时节,一封急信打破了连续数月的平静。
信由唐门发出,送与武林盟各大门派,信中所言,唐门门主唐冉猝亡,邀请武林众英雄参与前门主祭奠及新门主继任仪式。信中对唐冉死因一字未提,更引起江湖中猜疑纷纷。
众所周知,蜀中唐门以毒术、机关、暗器等旁门左道闻名江湖,唐门密室中深藏门派中毒典毒药、机关阵图、暗器图等各种唐门秘术,密室外更是机关重重。而此番关于唐冉之死,有门派密探探听出消息称,唐冉死于唐门密室外,密室机关阵法有侵入痕迹,但唐门却并未传出密室之物失窃,此消息令众人猜测凶手是为唐门密室所藏物品而来。
无论众人如何讨论猜测,在收到消息后,皆纷纷赶往蜀中。本在江俞的安平四人亦不例外,快马向唐门而去。
所谓蜀道难,难于上青天,蜀中之地,崇山峻岭围绕,悬崖绝壁矗立,上有六龙回日之高标,下有冲波逆折之回川,高岭之上唯有黄鹤鸿鹄得以飞越。
唐门弟子守于峭壁险关之中,只给受邀之人放行,若无唐门信件,便一律逐回。此种做法,更令人对唐冉之死猜忌连连。
唐家堡修建于蜀中峻岭,层层叠叠依山势而建,仿若悬挂于峭壁之上,直入天际云霄,周围偶有云雾缭绕,又似天宫楼阁。
受邀之人均属武林各大门派,轻功自然不在话下,唐家堡地势他们皆并未放在心上,唯有安灵叫苦不迭。她上回没有武功上君山但觉艰辛,如今她武功略有小成,若是再上君山自然没有问题,但上唐门,仍是费力。
唐冉祭奠于七月十四,众唐门子弟披麻戴孝立于灵堂上,各门派之人亦着白衣带黑纱以示敬意。
接任唐门门主之位的唐冉之子唐献立于灵堂主位,对灵堂中众人沉声道:“我知道诸位对家父之死疑虑尚存,如今我可以告诉诸位,家父亡于唐门密室秘道中,身上二十一道剑伤,其中十道外伤,十道伤及筋脉,一道致命,而经查证,此剑法仿佛是——天元剑法。”
在场众人皆倒吸一口冷气,惊骇不已,江湖之上无人不晓天元剑法为铭剑山庄最上乘剑法,唯有嫡传弟子得以学之,而习至十成者,唯有当今铭剑山庄庄主、武林盟盟主秦镌铭。
众人目光霎时集中立于武林盟众人之首的秦镌铭身上,只见他面色淡然,丝毫不动于众人审视,只闻他冷静道:“秦某身为铭剑山庄庄主,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