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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庄主,武林盟盟主,实在不能接受这般诬赖,唐门主口说无凭,不如开棺一看。”
开棺是对死者大不敬,唐门自然不会轻易同意。
唐门一长老阴森道:“门主只言前门主亡于天元剑法,并未指明出于秦盟主之手,秦盟主可是不打自招?”
立即有铭剑山庄弟子叫道:“但你们分明是暗指盟主!”
而秦镌铭嗤笑道:“秦某不与你做这等小儿之辩,还请唐门展示证据。”
唐献眼中阴沉,“秦盟主说的是,眼见为实,我唐门便让你们看看证据。家父头七已过,且此举为找出真凶,相信家父泉下有知亦能谅解。”他对身边唐门弟子道:“开棺!”
唐门显然早有准备,棺木尚未顶上,两名弟子在棺木两头使力将棺盖抬起,一股异香自棺木中幽幽渗出,唐门用了药物保存唐冉尸身,令其不腐。棺椁中唐冉眼虽已阖上,但神情犹定格在死前的紧绷,身上血迹已被清理,但伤口依然狰狞地绽着。
众人纷纷上前察看,连铭剑山庄弟子亦无法否认,这伤口是天元剑法造成。
秦镌铭道:“若是秦某所为,何必做得如此明显?”
武林盟众人皆缄默不言,但闻灵堂上忽有人道:“若是秦盟主欲闯入唐门密室,不慎被唐门主发现,情急之下杀人又如何?”
此语既出,灵堂上气氛蓦然沉重几分,秦镌铭目光如电,射向声音所出方向,说话之人其貌不扬,并未位列武林盟之中,而是立于照雪阁众人之中,面无表情地对上秦镌铭目光。
照雪阁为江湖中近二十年内新崛起之门派,其行事特殊而隐秘,只要出得起价位,凡之所求,不论是杀人越货还是探听消息,皆能竭力而为。而自其建立以来,从无失手。亦因其故,并未被纳入武林盟中。
最终唐献出语道:“在下相信秦盟主为人,但亦欲能查明真相,希望诸位给在下一些面子,暂留于蜀中……”
言及此处,立即有人忿然拒绝,讽刺道:“若是唐门一直无法查明真相又如何?难道我等到死都要留在蜀中?”
唐献语气不变,仅是提高音量道:“若两个月之内唐门仍无法探明真凶,诸位便可随意离去,唐门还会给诸位赔礼道歉,若查出何人行凶,唐门必不轻饶!”
灵堂之上一片沉寂,虽仍有人心中不忿,但仍然忍下。唐门势力强大,唯有君夏派与铭剑山庄可与之抗衡,而如今铭剑山庄谋杀唐冉嫌疑最大,君夏派门主卧病在床,在场莫有能与之相抵者,故诸人不得不暂时屈服。
唐门禁止众人在留下的两月之内随意行走,凡要离开居处,皆须有唐门仆役相随,如此变相的软禁令众人颇为不满,却也不得不服从。
作为最大嫌疑人的秦镌铭独居一院落,与众人隔绝,他从始至终表现得十分镇定,不卑不亢,丝毫不失大家风范,武林盟中诸人亦默契地对此事三缄其口。
即便如此,仍然无法阻止消息外泄,一时间,江湖上流言蜚语甚嚣尘上,对秦镌铭的议论亦层出不穷,信其者有之,骂其欺世盗名之人亦有之。
相较之下,楚归云这个江湖闲人倒是安之若素,也不管身后跟随着监视之人,每日拉着友人游赏蜀中风光。
这日登高远望,安灵自惭于轻功,便不再随他们出行,沈翎自然留下陪她,故唯有楚归云与安平二人有此兴致。
七月流火,天高云淡,立于高山峻岭之上,凉风吹衣,闻鹤唳声声,见万物渺如尘芥,自有高远疏狂之意。
“江涵秋影雁初飞,与客携壶上翠微。尘世难逢开口笑,菊花须插满头归。但将酩酊酬佳节,不用登临恨落晖。古往今来只如此,牛山何必独沾衣。”安平远眺着群峰众壑,随口吟诗道。
楚归云摇着折扇嗤笑道:“附庸风雅,时间地点也不对。”
“抒怀而已,别计较太多,而且若说附庸风雅,”安平瞥一眼他的泼墨山水折扇,道:“你还不是。”
“抒怀?你可知其中怀才不遇的郁郁不平?”楚归云又摇摇扇子,摇头道,“而我,夏日炎炎,借此物纳凉而已。”
“你看上去真是悠闲,难道真的不关心唐门之事?”安平问道。
他们连日出门游赏,现唐门门主唐献知他品性,对属下汇报不过付之一笑,便令属下随意监视一下便可,如此监视之人不由更为松懈,今日见二人登高只随之到山脚下便做自己的事去了。
“我于此事中并无企图,关心何用?”楚归云笑道。
安平眼眸一转,道:“你的意思是说,有企图的人才会关心此事?”
楚归云摇扇,“总归两月后便可出去,急些什么呢?”
“你真的不好奇?”安平又试探道。
“听你的意思,”楚归云视线投向她道,“似乎你欲插手此事?”
安平不再与他绕圈,坦然道:“我不关心谁杀死唐门主,但另有所图。”心中却准备好若他问起原因该如何回答。
“如此,在下便舍命陪美人,”楚归云一把收起折扇,“说吧,你欲何为?”
安平未料到他不问原因,不禁一愣,心中微冷,口上便道:“你为何不问我有何企图?”
楚归云看着她,从善如流道:“那你有何企图?”
安平思虑甚多,一时哑然。
“你不就料到我会答应帮你。”他凉凉道。
她心思被戳破,一时恼羞成怒,“谁要你帮忙?少自作多情了。”一甩衣袖,转身下山。
他上前捉住她的手腕,哄她道:“算是我自作多情,是我主动要帮你忙的,行了?”
她不语,只低头掰他捉住她手腕的手。
他伸出另一只手覆在她手背上,握住她的手背,道:“不论如何,我总是向着你的。”
她依然垂着头,手上力道却松懈起来。
他微微一笑,松开捉住她手腕的手,另一只手却顺势握住她的手,牵着她往山下而去。她也不反抗,嘴上却道:“明知是我无理取闹……你真会哄女孩子。”
“我只对你说。”他道。
她抿唇一笑道:“这谁知道呢……”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一路再无言,但牵着的手却未松开过。
二人回到唐门,只见沈翎正在教安灵练剑术,三尺青锋寒光映日,衣襟随着挥剑扬起的劲风飞舞,他执剑一收,对安灵道:“看清楚了么?”
安灵似乎有些尴尬,迟疑道:“没有……”
楚归云嘲笑道:“所谓中看不中用。”
安平亦忍不住笑话:“沈楼主不如教师姐一些实用些的招数?”
沈翎脸色微红,恼怒地瞪了两人一眼,复又笑道:“归云,今日那位‘第一美人’秋堂主来寻你。”
照雪阁其下设四堂口,秋碧筠便是负责消息集散的流风堂堂主,但凡见之者莫不称赞其姿容瑰逸,此生难再见过其者,久而久之,秋碧筠便流传为“武林第一美人”。她本人对此事不过付之一笑,但亦有不信而上门寻其者,却无不折服而归。而这位第一美人却亦被盛传为楚归云的红颜知己。
楚归云闻此言,微微挑起眉,道:“她有说什么事么?”
“她让你回来后便去寻她。”沈翎不怀好意地笑道。
安平凉凉道:“美人相邀,艳福不浅。”
楚归云笑了笑,并不解释,只对安平道:“她或许有要事,待我回来一起用饭。”
安平没理会他,转身回房去。
沈翎与安灵对视一眼,均感无奈。
可是直至日薄西山,楚归云仍未归来,而沈翎回房处理帮派事务,唤人将饭菜送入房中,共用哺食的唯有安平与安灵二人。
安灵用餐毕,放下筷子,问安平道:“要不要给楚公子留一些?”
安平执餐巾擦了擦嘴,道:“不必了吧,想必他已经用过,不稀罕这些残羹冷炙。”话音才落,便感觉脑后的头发被人扯了扯,只听他笑道:“谁说我不稀罕,没良心的丫头,也不肯等久一些,我可还未用饭。”
“怕是乐不思蜀了吧。”安平并不转头,懒懒道。
楚归云摇摇头,在她身边坐下,唤人送上新的饭菜。
安灵看两人模样,笑了笑,很自觉地道:“我先回房了。”
安平手肘撑在桌子上,托腮道:“我想在唐门寻一种毒药。”
楚归云问道:“什么毒药?”
“我不知道,我只大致知晓它的功效与味道,”安平蹙眉道,“天下制毒除南疆外便是唐门,南疆之毒我大都了解,所以我猜它来自唐门。”
楚归云握住筷子的手一顿,道:“既然如此,难道你要入唐门密室一探?如今唐门出事,想必是防备森严。”
“可是如若错过时机,不知何时再有机会来唐门。”
“不可轻举妄动,”楚归云安抚她道,“待我想想办法。”
安平也深知唐门密室并非易与之处,尤其是如今,心中虽有焦虑,也便默应了。
作者有话要说:
、暗夜来客
翌日傍晚,随着夕日没落,气息也渐沉闷,天色暗沉,乌云覆满天际,遮盖了一切夕光,世间昏昏沉沉一片,令人透不过气来。大雨将至,无人愿意外出,皆躲入屋内,偌大唐门无瓦遮处俱空无一人。
空气湿热沉闷,安灵也打不起练武的兴趣,沈翎便与楚归云在厅内下棋,安平与安灵坐于一旁观战。
安灵并不懂棋,看了一阵渐觉无趣便打起瞌睡,安平懂得几分,看得倒也有趣。沈翎棋风稳健中带江湖人独有的孤勇,而楚归云下棋令人捉摸不透,但实际上却是运筹帷幄。
最后沈翎无奈弃子道:“仍是不如你。”
楚归云只是笑了笑,将棋子收起。
此时安灵头已枕在安平肩上熟睡,安平偏过头道:“师姐近来勤于习武,颇有些急于求成了。”
“我亦察觉如此,”沈翎叹气道,“虽说如此她进展也算快,但终究不好,尤其是她曾经经脉受损……”
“我会劝她的,现在让她好好休息一阵吧,”安平点了安灵的睡穴,转向沈翎,带几分戏谑道:“有劳沈楼主将师姐送回房。”
沈翎略有些尴尬,还是将安灵横抱起,随安平将她送回房。
两人下棋许久,此时已是夜色深沉,倾盆大雨早已瓢泼而下,雨声喧哗一片,楚归云在沈翎其后为两人撑伞,安平走在他身侧,一手打着伞,另一手提着裙子小心翼翼地走。
楚归云忍俊不禁,道:“总是要换的,你提着做什么?”
“沾上泥水说不定就洗不掉了。”安平依旧低头看路道。
楚归云正欲说话,脚步忽地微微一顿,沈翎便走快半步,便被雨水淋到,疑惑道:“归云?”
楚归云忙跟上,道:“踩到石头,磕了一下。”
安平笑哼了一声。
将安灵送回房后,安平留下安置她,沈翎与楚归云退出,各自回房。
待楚归云再回到房中,衣裳已经湿遍,水珠自发梢滴下,他擦了擦流到脸上的水珠,在看似空无一人的卧房内道:“出来。”
黑色的人影自屏风后转出,他摘下蒙面,唇上是无奈的笑。
楚归云脸上闪现诧异之色,“浩泱?”
魏浩泱向他拱手弯腰行礼道:“归云,还望你替我隐瞒一回。”
楚归云自嘲道:“为何这两日总有人向我求助。”他找出金创药,抛与魏浩泱,道:“先上药再说,方才在院中便见地上雨水中混杂血迹,想必你受伤不轻。”
魏浩泱并不推辞,接过药,道:“你不必担心,这时大雨想必已将血迹冲掉。”
楚归云伸脚将身边的凳子勾到身后坐下,道:“说吧,怎么回事?”
魏浩泱揭开衣袖,露出深可见骨的伤痕,将药抹上,道:“我今夜趁大雨,夜探唐门密室,却不慎触碰机关,招致追杀,我所居之处甚远,一时情急之下便向你这处而来……”
“想必你也明白,这并非明智之举。”楚归云道。
魏浩泱痛得微微蹙起眉头,道:“我如何不知,只是唐门的两月之期已过一半,事情却无丝毫进展,若最后他们仍是认定舅舅是凶手,即使舅舅是清白的,武林盟也会从此分裂,而如今魔教有卷土重来之势……”
“你总是一副忧国忧民的模样,”楚归云叹道,“或许是自幼与师父一起,我并不太想理会这些江湖恩怨,所谓魔教正道,对我而言也无甚意义。”
魏浩泱重新将伤口包扎上,道:“所谓在其位,谋其政,既是生身如此,自要承担这样的责任,况且中原武林前辈多人亡于魔教之手,如何不令人痛恨。”
“但魔教却甚少伤及无辜百姓,”楚归云又道,“罢了,不说这个,免得要说我为魔教开脱,说说你打算如何吧。”
魏浩泱道:“我欲入唐门密室看是否有什么证据……但想必此后唐门对密室设防更重,探访密室已是不能……”
楚归云提议道:“你不如引出各门派之人不满,利用众人向唐门施压,令唐门答应各门派与唐门联合调查。”
魏浩泱恍然道:“这倒是好计策……”
楚归云微微笑了笑,道:“你父亲为何不来,唐门主逝世他理应来拜祭。”
魏浩泱略惆怅道:“父亲旧伤的后患越发严重,身体每况愈下,药王谷苏谷主也无法,只说要静养调理,不可思虑过重,长途奔波,随意动武。”
“不要过于忧虑,魏掌门吉人自有天相。”楚归云安慰道。
“希望如此,”魏浩泱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