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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情,最终默默的将头扭向了一边。
心中默念:我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看见。
“……”
叶家这一大家子人吧其实都有许多话想与叶闵翎说,无奈还是分离的时间太长,小一辈的甚至都不怎么知道他的存在。再加上他自身性格的原因,本该是一幅亲人相聚的喜庆感慨场景,最终却不得不早早的就散了。
只有一人,自从他们进门就一直显得异常沉默。这个人就是叶闵翎的爹,曾经的黎阳城首富叶霍叶老爷。
他心里其实是愧疚的,尤其近两年。岁数大了,就总想起那时候的事儿来。虽说将他送走是最好的选择,可看到他如今的样子,又怎会不心酸。那可是他的亲骨肉啊。
那晚,叶闵翎被叫去了叶霍的屋里。父子二人关在屋里也不知道交流了一些什么,不过势头都挺好,圆满团聚算是基本做到了。
叶闵翎走进那已经变得异常陌生的院子,再看的时候,已经有好多事情都想不起来了。十年,十年之后,又回到了这个自己曾经住的那方小院子里。
陈设基本没什么变化,很多他幼时用的东西都还保存完好。这些事,他心里又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家里的人给他的感觉也都很好,毕竟这才是至亲。
若是以前,他兴许就这样与他们在一起顺着他们安排的路走了。可这一次回来之前,他师父与他讲了许多游历时候的事。他觉得,自己也许真的应该走出自己的小世界,去看一看外头的大好河山了。就如姚华君说的那样,什么也没有,又怎配站在她身旁……
他才刚睡下没多久,就听见外头有人敲门。此时天色已晚,他实在想不出会是谁,找他有什么事儿。
他在屋子里这么一犹豫磨蹭,外头的人却是等得不耐烦了。芙裳公主用力的又拍了一把门,压低声音命令道,“赶快开门!”
一听见是她的声音,叶闵翎这才慌忙醒觉过来,几步上去给她开了门。芙裳公主裹着斗篷自他身边溜进来,一边往里头走着一边不满道,“你这地儿还真够偏僻的,害本宫找了半天。”
叶闵翎不知道她半夜三更的过来是要干什么,于是就只站在原地看着她,不说话。芙裳公主其实是住不惯完全陌生的地方,再加上给她安排的地方太过于安静,一到晚上灭了灯,就感觉不到几个人的存在。
近日她总有些心绪不宁,翻来覆去许久都没办法睡着,最后只得起身来寻他了。虽然这个时辰进出一个年轻男子的房间有些不合礼数,但是这里除了他她还真不知道该找谁,能找谁。
再说了,他分明就是她的奴隶,签了字画了押的那种,堂堂正正的奴隶。主子和奴隶住一屋,方便伺候有什么不可以的。她如是安慰自己。
将他这屋打量了个周圈,最后走到窗边的长榻前,毫不客气地说,“今晚本宫睡这里。”
叶闵翎大惊,好半天才突然明白过来。这是……要与他同同同……同房?他可不可以反抗,可不可以拒绝……
只是,没人会给他拒绝的机会。芙裳公主翻身躺到长榻上,眼睛一闭,心里略有些别扭,察觉到他还站在那里望着自己,不由瘪嘴喝道,“赶紧睡了,瞎杵着莫非也想睡这里?”
叶闵翎忙将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飞快窜回自己床边,哪怕芙裳公主正紧闭着双眼根本什么就看不见。
他坐在床上又看了看窗边榻上缩成一小个的瘦弱女子,心里渐渐泛起些异样。自己已经决定要出游了,那今后势必不会再与她有所联系。那般傲慢又孤独的一个人,难道就要这样一直一个人的生活下去么……
他又安静的在那儿坐了一会儿,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他只是站起身来去柜子里抽了一床全新的锦被出来,然后放在了芙裳公主头边的高脚凳上。走之前想了想,最后给她点上了旁边那一盏灯。
芙赏公主背对着他躺在那里,整个人虽是一动不动,眼睛却睁着。这一刻,她的心是柔软的。没当自己是公主,也没当他是自己的奴隶。其实她也从来没真当他是奴隶过。在这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尚有一个人依靠。她在那熟悉的皇宫里生活了十几年,除了那个已经离开人世的人,她从来都没有依靠。这一次,若是出逃成功了,还能再遇见这样的一个叶闵翎么?
她好像,隐隐约约的有一点舍不得了。
这天晚上,两个人都没怎么睡好。一部分是因为有旁人在,另一部分则是自己心里的一些事情。
芙裳公主计划继续往南走,暂时来看自己身边什么都没有,显然还走不成。那就在黎阳城呆上两天,也好给自己备些物资。
另一边,叶闵翎也在悄然进行着自己的计划。第一站去哪里,是漫无目的随缘而走呢还是先谋划好,再一步一步的来。又该怎么和家里人说,这一去会是多久,会走都远。这些,他都有想到。
……
作者有话要说:
☆、廿八章
叶闵翎快步往前走着,时不时还回头小心翼翼的去看一眼身后的人。他其实就想乘着人还不多的时候出来走走。可是,明明出门那会儿都还是一个人,为什么半路回头身后就多了个人呢。她是什么时候跟在自己身后的?要不要这么神出鬼没。
黎阳城有一个清新的早晨,此时街上人还不多,只能见着三两一路前来摆摊的商贩。大街上弥漫着各种香喷喷的早点味道,时而听见吱呀几声,是路旁的店铺开门拉动门板发出的声音。
芙裳公主跟在叶闵翎身后,双手收在袖子里背在背上,颇有些好奇的打量着街边的高檐楼台和清溪上的画舫水榭。风漫过垂柳,扬起了她肩头的乌发。
两个人一前一后,步调惊人的一致。他跨左脚,她退右脚,他轻摆右臂,她歪头跟上。偏两个人都爱穿雪白的衣裳,在这舒沁祥和的早晨,安安静静的前行。就像一幅唯美的画卷,让人情不自禁停下手中的活计去看,然后深深沉溺其中。
芙裳公主整个人都是难得的平静,总是要想许多、承受许多的身体,此时什么负担都没有。她深吸一口气,仿佛嗅到了自由的味道。
似乎每当和他在一起,自己就会进入这种平静安稳的状态。可以什么都不用去想,只是走着走着,像现在这样,没有什么理由,也没有目的地。
有船只拍打着江水过去,淅沥沥的水声传入芙裳公主的耳朵里。好像有什么东西渐渐渗入她的胸口,然后一点点的流进了心里去。
她就那样突然加快了脚步,往前面那个背影跑去。白色的袍子黑色的发,晨风中少女朝着少年飞奔而去。满心的膨胀,手脚都不受控制。像是孩提时候的我们,等待期盼了许久终于看到了美丽的彩虹,然后什么都不顾,只想跑过去,向那个方向跑过去。
玉芙裳觉得,那十来步的距离,她好像跑了很长很长的时间。昨晚回想了自己过往些年,很多记忆都已经模糊不清。无论是第一次将利剑刺入对手的胸膛,还是四面楚歌孤立无援的时刻,都好像离得她很远。本来早就应该疲惫无力的,却在此刻精神满满,心如明镜。
一开始,确是因为他的自我封闭而产生共鸣。想要将他推出这孤寂的深渊,走向阳光。可直到如今她才明白,从来都不是她在推他,而是她牢牢的拽着他,然后被一点点的拖出去。沐浴阳光和春风,获得洗礼与救赎。
唇边渐渐泛起的笑容美丽而纯洁,她好像是明白了……这次的计划无论成败她都不可能再遇见另一个叶闵翎,可此时此刻,他就在自己身边。
少女瘦小的手拽住了少年的衣服袖子,抬头冲他露出一个笑容,“我们去吃早饭。”
然后不等叶闵翎反应过来,就扯着他大步朝前面的云吞铺子小跑去。晨色下,光晕掩去容颜,却遮不住她唇边荡起的美丽弧线。
她原本是打算去抓他的手,不过还是在最后一刻反拽住了他的袖子。细细小小的五指摩擦过他的衣袖子,心下有些微的懊恼。
叶闵翎呆了好半响才醒过神来,不过那时他们已经坐到了街边的早点铺子里。他暗暗在桌子下面揪了自己一把,原来不是在做梦。她她她……刚才居然对自己笑了……
今天这是怎么了……万年大冰山居然会笑……而且还是对着自己笑……还还拖着他小跑……
见他直盯着自己发呆,芙裳公主不由面上一红,忙偏头看向了别处。可那叶闵翎却丝毫不知道收敛,仍旧是直勾勾的盯着她瞧。公主殿下一捏拳头,一咬牙,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颇有些恼羞成怒。
“看什么看!给你一分颜色就想开染坊了?”
叶闵翎心里一惊便给醒了过来,忙将视线移开,并在心里松了一口气。暴力公主果然还是暴力公主,什么对着他面露微笑啊,笑容还扣人心弦啊什么的那都是他的幻觉。
店铺老板送上早点来,叶闵翎仍旧是呆着不见动作。芙裳公主在桌下轻踢了他一脚,稍放缓语气骂道,“呆子!”
二人吃过了早点后继续在街上逛着,只是这时候人渐渐多了,叶闵翎就挑了人少的巷子走。芙裳公主依旧是跟在他身后三、四步远的位置,虽然心下别扭,不过还是忍不住去打量他的身影。
不愧是她的奴隶,长得那么好看。
两个人就这样一边想着自己的事情,一边在黎阳城的偏僻小巷中穿梭。冷不丁自暗处窜出一个影子来,一把夺了芙裳公主腰上的钱袋拔腿就跑。
芙裳公主忙运气提速去追,叶闵翎先是愣了一下,不过也很快就反应了过来,拔腿就跟了上去。
跑了一段之后,芙裳公主开始觉得有些不对劲。这似乎不是普通的小毛贼。她是运了轻功在追的,对方却仍旧与自己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似乎身手不凡。她心里已经有了些警惕,可那钱袋里装了她几乎过半的盘缠,就这样让他偷去,只怕是不妥。
刚好途径一处马棚,她想也不想翻身就骑上一匹,然后袖中匕首一划,几乎是眨眼间就隔断了拴马的绳子。扭头见叶闵翎正气虚喘喘的跟来,想着不能将他独自丢下,便策马过去,经过他身边时,俯身向他伸出手。
见到有一只瘦小的手向自己伸来,叶闵翎想也不想立即也伸出手去。两手紧紧的扣在一起,马背上的人用力一提,少年便飞越上了马。
没给他任何调整的机会,甚至他的屁股都还没坐稳,芙裳公主鞭子就是用力一抽。马儿嘶吼一声,撒开四蹄往前飞奔而去。
出于惯性,叶闵翎整个人就要往后仰去,他心中大骇,压根就来不及思考一把就搂住了芙裳公主的腰。
……
作者有话要说:
☆、廿九章
腰上突然多了双手,芙裳公主不由的为之一愣。不过她淡定惯了,也就只那么一愣。偏偏行恶的人自己先不淡定起来,一触到那柔软细弱的腰肢,慌忙就撒手撤了回来,像是摸到了雷电一般。
可是,不等他抓稳马鞍,马儿突然一撅屁股,顿时就是好一阵颠簸。叶闵翎差点没被甩下马去,惊慌之下,他只得又一把缠住了芙裳公主的腰。他人本不算强壮,可与娇小的芙裳公主对比起来,此时说是抱她的腰,倒不如说是将她禁锢在了怀里来得更妥。
这是他平生头一回,与一个女子这般亲近。淡淡的发香猛灌入鼻中,叶闵翎觉得整个人都不能动作了。脑子里除了嗡嗡的杂音之外,就什么也听不见。
二人一路追出城门,那小贼带着他们在树林里好一阵乱窜,芙裳公主渐渐开始觉察到不对劲了,正拉了马缰打算停下来,却见对方突然回头,扬手就将钱袋抛了回来。芙裳公主心中立即警铃大作,接过钱袋扔就要起身去追,可是对方显然已经料到了她的动作,扬手洒下一把烟雾粉,然后飞快的遁逃掉了。
芙裳公主冲出迷雾,除了分不清东南西北的密林之外,哪里还有什么人影子。如此,她只觉得更是混乱。若是宫里来的人,至多会有三个目的,一监视,二传信,三暗杀。
可那小贼分明是故意将她们引到这密林里来的,不为钱财,也不取她性命,甚至连半招都不与她过。那到底是什么人,这么做又有何目的。
对此,芙裳公主是百思不得其解,不过很快的她就又发现了一个非常严峻的问题:那就是她们找不到出去的路了……
粗略计算一下,她们策马狂奔了近大半个时辰,想来已经离得城区很远。此时,二人所望之处皆是浓密的林地,地上荆棘丛丛,连山路都没有。两个人驱马回走,孰料几番周转毫不见其门道,更别说寻到来时的路走回去了。
芙裳公主咬着唇在思索着那小贼儿的来路,因而一路并未多话。反倒是叶闵翎在四处张望着,寻出山之路。
奈何这两个人都太高估了叶同学的探路本事,他拧着马头在林子里一阵胡奔乱窜,看起来像模像样,实际却是越发的在往深山里面走。
就这样,两人一马从城郊密林逛进了深山大峡谷。除了分不清瞧不明的大树之外,什么也没有。这一路下去,叶闵翎家的八代祖宗几乎被问候了个遍。又饿又渴,还颠簸疲倦。芙裳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