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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闵翎抬头看了芙裳公主一眼,虽然尽力装得淡定自然,可严重的慌乱还是难以掩盖。沉吟许久,才答非所问的说,“嗯……是的。”
叶蔚一脸神奇的看着他,叶家最为美貌的这个女儿,正眨巴着水灵灵的大眼睛期待着幺弟接下来的回答。谁知,等了许久,无果。
她,“……”
芙裳公主见气氛不对,在桌子下面踩了踩他,说,“你不是要去备些药具么?赶紧吃完了走吧。”
叶闵翎顺势埋下头去,快速的扒起碗里的饭来。心里很是一番纠结,露馅了吗?露馅了吧!露了?没露?唉,真是难应付啊。
吃过了翻,叶闵翎与公主殿下便鬼鬼祟祟的要出门去。谁知刚到门口,芙裳公主就被席三个拧了回来。公主殿下粗着脖子要与他干上一架,到头来却发现自己断手断脚,连他衣角都沾不到。这着死的无力感……
而乘着这个机会,叶蔚则屁颠屁颠儿地跟着她七弟去了。还说什么这浮屠城她熟悉,另外她掌管着她相公的小金库,可以给他买最好的医药用具。完了还厚颜无耻的嬉笑了两声,唉……
席三把芙裳公主关进了书房,这才恢复了一本正经的颜色,问,“为何在此?”
芙裳公主对他这般态度自然不服,瘪嘴重重的嗤了一声,很是不屑。
她态度恶劣,席三也不生气。只是从袖子抽出一卷皇榜,扔到她面前,“大抵与这公文是有些出入的。你贵为公主,席某一介草莽自无权过问。我只问一句,你若想死自去便妥,拖着这么一个无辜的人,又是为何?”
芙裳公主心中有不好的预感,展开那皇榜一看,不由大惊失色。
上头贴着叶闵翎的画像,下面写着这样一行字:兹有罪人叶闵翎,强掳芙裳公主遁逃。行万两黄金全国缉拿,死活不限,人头为据。
她抬头去看席三,却对上一双严厉的眼睛。他说,“这皇榜既已到了这里,只怕此时黎阳叶家,已经遭了殃……”
他这厢话音还没落,就有下人急冲冲的奔进来,见了他连礼都来不及行便说,“三少爷,大事不好了。夫人在街上与官府的人发生冲突,对方不由分说便抓走了亲家少爷,说是偷逃的死囚必须逮捕回府归案。”
……
作者有话要说:
☆、三十七
仆人的话还没说完,芙裳公主就已经飞奔了出去。那仆人看了匆忙离去的公主殿下一眼,回头继续与席三道,“那队人属下看着眼生,并不是李大人的部下。”
席三盖住眼睛,痛苦的□□了一下。他就知道,在这里遇见她必不会有什么好事。他冲仆人摆了摆手,自身后的柜子里取出一个两掌大小的盒子,随后才追了上去。无论如何,他也不能仍她这般鲁莽的去劫人啊。
席三因对地形熟悉,很快就追上了玉芙裳。见她满眼萧杀,一脸的怒容。他心里微暖,这是当年那个别扭又孤独的小娃娃啊,他曾亲历了她从白纸到黑布的演变。即便到了如今,见她仍深困泥潭,有的也是满心的不忍。若是能帮她一把,他又怎会吝啬。只是,她身份实在特殊。那位……轻易是不会放的吧。
见她毫无头绪又心急如焚,不由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抓住她的后领子,一把便提了起来,然后飞快的朝另外一个方向奔去。许多年不见了,这丫头怎么都没长什么肉啊。
席三走的方向并不是官府,而是通往都城方向的大城门。同他所猜测的一样,这群人果然没把叶闵翎交给本地的官府。只是,抓了人就跑,还跑得这般匆忙,到底有什么目的,最终目标又是什么,一时半会儿还真没办法得知。
芙裳公主还念着那纸皇榜,脸上神色黯淡非常。她只是想找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自由的活着。为什么,总是不能让她如愿。难道她就应该一辈子被关在那暗无天日的皇宫里,给人当一辈子的棋子吗!凭什么?
到的时候,夕涧已经和其中一人动起了手。她显然受了叶蔚的命,前来夺回她家两位小姐都无比宝贝的七少爷。也亏了她的妨碍,才让芙裳公主他们赶在那伙人出城前追了上来。
席三跳入打斗中,分别拦下了夕涧和那带头之人的招式。他来势迅猛,加上轻松的拦下两个人的缠斗。那带头之人一时摸不到他的底细,便只得收手退后怒目以对。
“官府办事,尔等速速让去。”
席三将前摆一抛,负手挡在了大路中间,笑眯眯的回望向那带头之人。“据席某所之,这浮屠城当归属北狼悍人李佯李大人管辖。几位弟兄面生得紧,毫无理由带走我七弟是何缘故?”
他一上来就自保了家门,在这浮屠城里,姓席的自然只有一家。那头子虽混迹朝堂,却也是好武擅斗之人,立即便知晓了他的身份。神色凝了凝,展开皇榜,冷声道,“此乃陛下亲自下令追捕的死囚,席公子还是少管闲事的好。”
谁知席三并不买账,上前拨弄了几下那皇榜,露出不信的表情。“就凭这么一张纸?实在难令席某信服。再说,奉命行事难道不该依程序将犯人交由李大人进行审判,然后再划公文押送上京吗?诸位如此鬼祟,实在很有假冒的嫌疑。”
那人气结,却也知道自己如今还身处城内。席家的势力有目共睹,他若是下令,关了城门围住他们。最后只怕尸骨都无存,再说他们是奉了密令前来捉拿叶闵翎,怎么可能真走官府的正规程序。好在来的时候,他们已经留了后招。
一众原本很是安静,那带头的却突然疾驰向席三。到了他面前却也不靠近,只绕着他好是一阵跑。芙裳公主站在一旁,一眼便认出了,那正是她师父独创的走影幻术。此时,那人必然正在与席三做着交谈。
果不其然,没一会儿那人影便消失了。旁边的人再去看时,他已经回到了原本的位置上。并且一脸嘲讽的看着席三,“席……不对,应该是大师兄才是。大师兄可明白了?也可回忆起往事了?也可想清楚了?”
玉芙裳分明看见席三眼中一闪而过的怒火,和他那紧捏的拳头下暗含的隐忍。与她所猜想的一样,这果然牵扯了暗卫和师父。
此时的席三再也不若平日洒脱,甚至双眼赤红,恨不得一口吞下那人以解心头之恨。芙裳公主已经料到了事情难办,只觉得那人笃定胜利的表情很是欠揍。而后竟是毫无预兆,竟抽手一鞭子凌厉的甩了过去。
那人全部精力都集中在席三身上,因此对她就没有防备。虽然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却还是被狠抽了一记。那人脸上立即露出了怒色,翻身就冲着芙裳公主攻来。公主殿下擅长的是暗杀,明斗虽也能接上百来十招,奈何满身的新伤旧伤,渐渐便不敌了。
就在那人勾手要钳她喉咙之时,席三彻底的爆发了。他身影快如闪电,早已不是前日追捕叶闵翎他们时的样子。那带头的只觉得眼前黑影一罩,正预补救之时,伸向芙裳公主的那只手上就是一阵剧痛。而后,他被一股大力狠击出去。不过瞬息功夫,就已经躺在了地上。那只手臂自肩骨处被折断,无力的耸拉在侧。
席三收了势,冷眼看他说,“公主殿下在此,岂容得你刁难。既喊我一声师兄,就当得教训你。此去若敢动那牢车中人一根汗毛,不劳师父以及那位出手,必先让你知道我的手段!”
听了他这话,玉芙裳浑身一怔。他方才说‘此去若敢动那牢车中人一根汗毛’?那是什么意思?她慌忙抬头去看席三。他该是知道的,她正在逃亡。此番若仍由叶闵翎被带走,必不会再活着出来。眼下,他是他们唯一的救命稻草啊。
嘴唇蠕动了好几下,她其实是有话想说的。可席三却将头偏向别处,许久才说了一句,“对不起。”
芙裳公主到了嘴边的求救被那一句对不起生生击打了回去,她别开视线明白了过来。牙关紧咬住下嘴唇,她毅然转身,将背挺得笔直。她走到叶闵翎被关的牢车面前,看着里头因迷药已经昏睡的人,眼睛里有隐忍的泪花闪现。指甲深陷入掌心的厚茧里,怨气和委屈全撒在了那里。
她早该知道的,这世上没有人可信,也没有人可供依靠。她也明白的,即便是这个成功脱逃的变态,也依旧被许多许多看不见的荆条束缚着。她不生气,也不恨他。只是怨,为何给她安排了这样的命运。手脚被捆绑,眼睛鼻子和嘴巴都被塞住,却独留了一颗跳动着的心。
守在牢车旁的一人上前要挡她,却被她一脚踹出去老远。又有人上来,她一大耳朵刮子甩出去,扇得那人耳目轰鸣。再加上席三先前的阵仗,一时竟没人再敢上前了。
她抽出其中一人的佩刀,用力砍断一根木栏杆,然后从那缝隙里钻了进去。她是真的很瘦,屈膝缩到叶闵翎身侧,远远看着竟似十来岁的孩童一般。
低头看着那张陷入了昏迷状态的侧脸,伸手抚平他眉宇间褶皱。委屈的眼泪终于滑落,手指轻抚过他的眼。呜咽呢喃,“怎么办,我已经逃不出去了。”
瘦小的手一路摸索,终于找到他的。每一寸都触摸过去,像是轻抚着自己最心爱的那枚暖玉。温和的触觉,令她不再那么哀伤。掌心翻侧上去,与他十指紧扣。
可是,也没办法放开你再独自回去那牢笼了。接下来,你要陪着我一起忍受许多煎熬。这么自以为是的我,你也会原谅么?
……
席三低着头,将袖子里的盒子捏得咯咯直响。他没有勇气去看牢笼中的那两个小孩子,他甚至也不知道该如何向叶蔚解释为什么看着她的弟弟被抓走。但是他记得那时那刻骨铭心的折磨,记得失去全世界之时的痛苦。那样的痛太重太重,比高山巨石还重。他已经没有了力气,再去承受一次。
队伍开始前进,牢车驶过他身边,他将那盒子递了进去。芙裳公主屈膝靠在叶闵翎身旁,眼皮都没对他眨一下。即便如此,他还是用内力将声音送进了她耳朵里。
“这盒子留着,希望能有用处。”
通往京都的大门敞开着,城墙下面画着一条醒目的红漆线。席三的脚步在那里戛然而止,看着队伍渐行渐远。
他略有些不忍,几乎就要追上去。却被匆忙赶出来的看门人拦住,那人一边将他往城门里推,一边慌张的说,“三公子,您是终身限足啊,不能跨过这条红线的。”
席三低头苦笑,在那里站住了脚。
所有的人都以为他是最幸运的那一个,殊不知,他只是用更为珍贵的东西换来了如今这一切。看似自由的,可这周身看得见看不见的铁锁是什么?被折断了翅膀的雄鹰被紧紧捏住喉咙的雄鹰哪里来的自由!
幸运?从那里出来的人,没有幸运。
……
作者有话要说:
☆、三十八
那队人走得很快,一路快马加鞭,除了必要的休息之外几乎毫不见停歇。
叶闵翎差不多在一个时辰之后醒了过来。一开始不明真相,整个人都处于呆怔状态。再看周围清一色的带刀护卫,不由整个脸色都变得惨白,好的是芙裳公主一直抓着他的手。待看到了缩卷在侧的公主殿下之后,他才慢慢恢复了平静。
芙裳公主见他醒过来,原是想说点什么的。可看着他那双清澈见底的眼睛,一肚子的话全被封死在了嘴边。无论如何,是她将他拖入了这深渊里的,说与不说都没什么意义。只是一定要紧紧的抓住他,一定。
一路下去,那些随从的暗卫们倒算得规矩。只是带头那人,因手臂被席三折断,加之芙裳公主那一鞭子在他脸上留下了很长的一条伤口,似乎很有些耿耿于怀。几次中途换马,都走过来一脸阴沉的看着他们。
芙裳公主受挫情绪低落,大半时候都是紧紧的拽着叶闵翎出神。而对于带头那人的异样,却叫叶闵翎敏锐的察觉到了。而且经由他这几天的观察,发现这群暗卫里另外还有几人,时常与那带头的暗地互通,似在筹划什么秘事。
这一天,突然下起了瓢泼大雨。
不得已,一行人只得暂时在一处小镇上歇下。叶闵翎以及芙裳公主二人仍是被关在那牢车了,此时正停在客栈门口的屋檐下。
其实按道理来说,公主殿下是可以进里面去歇息的。但是叶闵翎作为通缉犯必须要留在那牢笼里。为此,她拒绝了离开。那些人也由了她去,只将吃的喝的一并送过来。
这场雨来得很突然,又是深秋季节,便显得有些寒冷。此时天色渐黑,更是寒霜入骨,恍然如同冬季。屋檐下的雨水溅起,那囚车外围已经全被打湿,二人的衣边鞋底都浸了水。
叶闵翎背上伤口并未完全愈合,此时冷得直发抖。芙裳公主也是煞白了嘴唇,捏着他的手在布料间摩擦,发出咯咯的响声。眼看着他旧伤就要复发,一时着急得眼睛都红了。冷着脸冲一边负责看管他们的护卫道,“速给本宫开了这牢笼。”
那人明显是个小弟,见公主殿下冷着脸发命令不由颤抖了几下。可大哥分明已经下过了命令,无论如何都不能放他们出来,更不能让他们逃走。
芙裳公主见他半天不动,不由怒火攻心,就要去抽后腰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