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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很愉快的决定了,一夜过去,岳楚人与阎靳先行上路,戚峰则带着阎字军兵分四路的朝着麟州进发,与书生张汇合。
书生张带着丐帮的人混迹城内,尽管才短短一天两夜,但是却安置了四五个据点。以前那都是乞丐聚集地,也鲜少的会有人往那地方走,所以戚峰带路,阎靳所有亲兵皆从书生张他们打造出来的小路进城,不经过城门,就不会引起他们的注意。
岳楚人与阎靳骑马奔向麟州,马儿是青邈郡衙门的,算不得上乘马匹,但胜在比人跑得快。有些颠簸,不过也承受得住。
宽敞的官道上,阎靳在前,岳楚人在后。马儿过去尘烟飞扬,岳楚人不住的歪着身子躲避从前面迎面飞来的灰尘。
风向不定,就是她骑着马顺着路边走,灰尘也能飞过来,岳楚人无奈,遂勒住马缰,“阎靳,停下。”
被点名,阎靳一拽缰绳瞬时停下,调转马头看向岳楚人,不解。
“你不要走的那么快,我在后面吃灰都要吃饱了。”抖了抖缰绳,马儿朝着他走过去,她坐在马上嘟囔,不满的模样看起来很可爱。
阎靳眸子轻动,随后一抹笑自眸子里划过,“你在前吧。”
挑眉,岳楚人摇摇头,“保持一致,这样谁也不用吃灰了。”抬手摸摸脸,感觉脸上都有一层的灰。
看着她的动作,阎靳脸部线条柔和,“放心吧,干净的很。”
“你在笑我?你这人啊,蔫儿坏。”摇摇头,所谓交友不慎便是如此。
阎靳唇角上扬,“真的很干净。”边说着,他边抬手触向岳楚人的脸,在马上要摸到她脸颊时猛的停住,下一刻收回,那轻松的神色也消失了。
看着他,岳楚人也有片刻的愣怔,瞧着他恢复淡漠的神色,她笑着摇摇头,“我不是那种被摸了一下就要你负责的人,所以请不要做这个表情好么?”
阎靳也轻轻摇头,“在护国寺清修数年,以为能够自如的控制自己,但今日才知,我还没修炼好。”如此一番话很轻淡,却是没注意到这话的画外音是他情不自禁。
岳楚人自是也没往那个‘情不自禁’的方向想,酒窝浅浅一笑,随后悠悠道:“你本来也不是和尚,过分控制自己干嘛?”也怪不得他身上的冷漠那么真,与数年的护国寺生活脱不了干系,他总是无时无刻的在控制自己,这很难。
“若是一切随心所欲,那不是要天下大乱了?”看着她,他的眼睛里写着你不懂,如同看一个不懂事的孩子。
“这话倒是没错,不过过分控制自己,很容易心理变态。”眨了眨眼,好在他看起来很正常的样子。
阎靳略有无言,“我很好。”
点头,“还成。”岳楚人觉得他虽算不上不好,但也绝对称不上好。
摇摇头,“走吧。”一拽缰绳,马儿进发,不过此次他放慢了速度,保持着与岳楚人同速。
进入麟州,进入城门时官兵查看身份牒,岳楚人与阎靳身上都有,而且还都是假的。
便是假的,那也绝对真的让所有人都看不出假来,二人顺利进城,牵着马儿先到一酒楼用饭。将马儿交给小二牵到后院照看,多给几文钱,马儿今天下午就放在这儿了。
酒楼里用饭的人不多,俩人在靠窗的位置坐下,点了些小菜和米饭,如同寻常的过路人一般。
街上,不时的有乞丐走过,岳楚人看着窗外,每每看到乞丐都要多看上一眼,基本上走过五个乞丐有三个是她丐帮的弟子。
阎靳自是也听她说过了丐帮,此时瞧着她盯着过路的乞丐,觉得她确实不是在说大话,乞丐也能有大作用。
“这都是你的人?”街对面,有两个乞丐从别处过来,那里背阴不会被太阳照到,两个乞丐破衣烂衫直接躺在了阴影处,看起来很自在的模样。
岳楚人摇摇头,“我丐帮弟子就算躺下也会睁着眼睛。”那明显就是刚刚吃饱要找个舒适的地儿睡一觉,哪是她的人。
阎靳略有些诧异的模样,好看的眸子带有几分饶有兴致,“帮规甚严,可还有其他的规矩?”
收回视线,岳楚人挑着眉尾瞅着对面的他,“你要加入?”
阎靳唇角微扬,“可需要缴纳入帮费用?”
“你若是加入,肯定得交费用。还得体验一番如何乞讨,合格了才能加入。”虽是丐帮,但也有规矩的,所谓无规矩不成方圆。
“很严格。”慢慢的点头,阎靳颇为赞叹的模样。
“你以为我的丐帮就是几个三流小乞丐?你与小苍子当真是一模一样啊,瞧不起我的丐帮。”特别丰延苍听到丐帮二字时几乎都会笑,那两个字哪有那么好笑。
听闻小苍子三字,阎靳的表情顿了下,随后扭头看向街对面那俨然已经睡过去的两个乞丐,沉声道:“加入了丐帮,还需讨要残羹剩饭吃么?”
“讨要是必须的,但可以选择吃或不吃。我帮内发放月薪,完成任务出色者有奖金。若有本事提升长老,我负责奖励一套四合院。”条件优厚,但也得有本事才成。
“似乎比上战场要安逸的多。”阎靳语气略有感慨,似乎没想到看起来不起眼的丐帮会有这样的优厚待遇。如此想必入帮的人会有很多,相应的门槛也会很高。
“两个概念,若是上战场还能衣锦还乡,但我丐帮就是长老,也得穿着破衣烂衫去街上乞讨。”书生张就是长老,不仅在皇城内有一套四合院,在他老家还有房屋田地,某种意义上来说,书生张现今也是个富绅。
“他们都认识你?”阎靳觉得不尽然。
果然,岳楚人摇头,“几乎需要我出面的事都是戚峰代办的,在他们眼里,戚峰是丐帮帮主。”
听到帮主两个字,阎靳的唇畔浮起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或许也是觉得好玩儿。
用过了饭便过了晌午,两个人步行至街上,这次则是岳楚人来带路,脑子里有书生张行走的路线,朝着三王丰延芷的府邸而去。
两人完全类似于散步,漫步前行,虽是有人看他们,但是俩人很闲适的模样,也当他们俩是路过这里暂宿的外地人罢了。
三王丰延芷的府邸坐落在麟州城西,这里高门大宅子有许多,而且个个宅子都很大,感觉一座宅邸占了半条街。
拐过街角,眼前的青石砖路绵延出去很远,右侧是普通的民房,左侧则是高门大院,依山而建,占地广阔,可见是有头有脸的人居住的地方。
这地方平时没人来,所以整条街都很寂静。大宅院的门也是关着的,隐隐的能听到里面有人说话。
两人直接朝着街道另一头走去,在街中心地段看见了三王丰延芷所住的宅子,神奇的是没有门匾,若是不了解的,恐怕根本不知这里住的是谁。
在路过那大门口时两人的脚步放慢了些,走过之时互相对视一眼。岳楚人通过眼睛询问阎靳想要进入这高墙府邸容易不容易,阎靳则用那沉静的视线告诉她,很容易。
眉眼弯弯一笑,两人直接走向青石砖街道的尽头,绕过高高围墙外挺拔的树木,在某个拐角处,阎靳揽着岳楚人眨眼消失在原地。
墙内,两个人影悄无声息的落地,岳楚人抓着阎靳腰间的衣服,他带人翻越的习惯与丰延苍不一样,使得她有些不稳。
环视了一圈眼前,他们俩站在绕着围墙种植的矮树墙之后,矮树墙半人高很浓密,若是蹲在这后面,外面的人根本看不到。
前方是几排修葺一般的房子,那应当是下人居住的地方,房子前方的空地上两棵树之间搭起横杆,上面还晾着衣服。
观察了一下,阎靳伸手一指某个地方,随后拉着岳楚人翻过矮树墙朝着那边走去。
虽然阎靳没来过,但是他能找得准走在哪些地方不会遇到人,也确实没有遇到人,但是他们却看到了别处走过的人影,是府里的下人。
对面回廊有几个丫鬟走过,岳楚人与阎靳躲在假山后,他抓着她的手,此时此刻,似乎也都忘记了合适不合适那一茬儿。
“还说麟州多不好,这地方可比皇城好多了。”阎靳负责观察情况,岳楚人得空就四处打量,这宅子很大,比勤王府还要大。亭台楼阁的应有尽有,亏得那丰延芷还大言不惭的说麟州这地方风水不好。
听得她说话,阎靳回头看着她,她侧脸白皙,阳光洒在脸上泛着粉红,好看的紧。
“不知足的大有人在。”他低声回应,握着她的手十指紧扣。
“听说这府里还有许多美少男呢,咱们瞧瞧去?”扭头瞅着他,她笑得贼星星。
阎靳扬了扬唇角,“走。”拉着她快速的跳上回廊,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两个人便没了影子。
这府里确实有不少的美男子,而且年龄都不大,十二岁往下,貌似还有几个七八岁的在院子里跳腾。
茂盛的树上,岳楚人蹲在树干上,两只手抓着旁边的树干,阎靳就在她身边,姿势自是比岳楚人要严谨的多。
岳楚人往下看,瞧着院子里那七八个男孩子,对丰延芷的眼光倒是很赞同,因为这几个男孩子长得确实挺好看的。白白嫩嫩,有女孩子的美貌和柔美,还有男孩子的特征与气息。不过看着这几个孩子,不免思及丰延芷那变态是怎么对他们的,不由得有点恶心。
“有人来了。”阎靳出声,岳楚人身子向后缩了缩,她穿着一身绿色的长裙,掩映在这树冠中其实轻易的并不会被发现。
果然一个中年男人走进了院子,院子里的男孩子都噤声,规规矩矩的站成了一排。
“轻羽少爷,王爷要你过去。今日有客人来,轻羽少爷要更衣。”中年男子点了一个男孩子的名,其中那个看起来最大的男孩子出列点头答应,然后转身走进一个房间,可能是准备换衣服。
“有客人?咱们去看看?”扭头瞅着就在她身后的阎靳,岳楚人轻声道。
垂眸看着她,阎靳点点头,自从进了麟州,他没有说过一句拒绝的话。
那叫轻羽的男孩子换了一身衣服出来,红色的长袍,质地很轻,随着他走路都在飘一样。锁骨脖颈露在外,尽管胸部平坦,但是别有风情。
岳楚人微微拧眉,她倒是觉得这些男孩子可能都是经过训练的,不然举手投足间的媚态是哪儿来的?
轻羽随着那中年男子顺着长廊往前院走,阎靳带着岳楚人在后面跟着,他动作快,就算人来人往好似也畅通无阻。
中年男子带着轻羽走进了水榭,他们跟不进去,阎靳挑了一棵不及刚刚那棵粗壮的树跳上去,安顿好了岳楚人,他随便挂在她身边,恍若蝙蝠,就算要他倒挂着也不成问题。
蹲在树杈间,岳楚人抬手推开眼前的树枝朝着水榭里看,这一看不要紧,眉峰微蹙,因为水榭中的那个人她很熟悉,非常熟悉,正是丰延苍。
他对面是丰延芷,两人隔桌而坐,一副相谈甚欢的模样。
他一袭青色长袍,外面罩着同色的长衫,质地如水。墨发由金冠束在发顶,完整的露出那张俊美的脸。随意的坐在那儿,风雅无双,能够轻易的把所有人的视线吸引过去。
阎靳也看清了水榭中的人,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身边的岳楚人,看到她在蹙眉,不由低声道:“勤王必定是有目的的,否则不会与三王见面。”
岳楚人点点头,“我知道。我只是在想,他若是有了别的计划,那我们把丰延芷那败类弄残了会不会坏了他的计划。”丰延苍那古人是什么样子她自然了解,他那么傲慢清高的人会来找丰延芷,肯定有目的。
阎靳眸子微动,随后道:“只要不死,他还是三王。”
挑眉,岳楚人扭头看着他,眼睛亮晶晶,“那就听你的原计划不变。”
阎靳唇畔微扬,看着她表示同意。
水榭中,那叫轻羽的男孩子坐在两人之间倒酒,确实是一副媚态,比之同年龄的女子可是要媚得多。
阎靳的视线直接忽略那叫轻羽的男孩子,其实距离这么远,他依稀的能够听到他们在说什么,所以他的注意力大部分都集中在他们的谈话上。
而岳楚人则是盯着丰延苍,还有那个很媚的轻羽身上。那轻羽似乎若有似无的在勾引丰延苍,给他倒酒时会故意倾身凑近他,若是个女子的话,那么倾身就会露出胸前的美景。只可惜他是个男孩子,一马平川什么都没有。
丰延苍谈笑自若,往往不经意的一笑能让百花都失了颜色,岳楚人看着他,眼睛里划过一丝丝掩盖不住的满意。
“他们在说什么呢?”不经意扫了阎靳一眼,看他好像很认真的在听,岳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