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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然摇摇头,“……苏未他爸爸来找我了。”
孟行止眉毛微皱:“他来干什么?”
“管不住自己儿子,来找你麻烦了?”孟行止有些不悦,他内里十分的护犊子,譬如杨石,别看他见天的骂他打他的,其实也只能他自己这样,别人要是给杨石脸色和难堪,孟行止一准儿是不依的。
“也不是,苏未他,不肯回去学校上课,他爸爸想让我劝劝他。”
孟行止觉得心口里的酸涩一下子涌了出来,她今晚这么乖,就是为了这句话?
“你想去见苏未么?”孟行止忍着不悦,问道。
萧然脸上的表情依旧淡淡的:“也没什么必须要见的,只是,苏未学习很好,我不希望他因为我就毁了前程,还有,苏未家里是想让他出国的,我也觉的出国挺好的,以后见不到我了,他的念想也就断了不是?”
孟行止把这话听了进去,沉吟片刻,方才道:“这些事你都不用管了,我有主意。”
“嗯,好。”她倒是没说什么,好像也没因为他说不让她管苏未生气,孟行止心里舒服了一点,松开她:“我去洗澡,你先躺着,时候不早了。”
萧然十分的乖顺:“你去吧。”
孟行止洗完澡出来,萧然却已经睡着了,她睡着的样子更加的乖巧的,向右侧躺着,蜷缩起来,孟行止学过心理学,他知道这是天生缺乏安全感的人的标准睡姿。
他轻手轻脚掀开被子,在她身边躺下来,萧然仿佛被惊动了,微微睁开眼,看到是他,就又闭上了,只是……
她往他的怀里贴了贴,然后,凉凉的小手绕到他的身后,轻轻环住了他的腰。
孟行止的嘴角一下弯了起来,他抱住她,把她微凉的身子暖在怀中,手掌在她后背上轻轻拍着:“睡吧,然然,好梦。”
她很快就睡的香甜了,他亦是奇异的没有任何杂念,竟也随之睡去。
早晨萧然醒来的时候,孟行止早已醒了,只是怕惊动了她,保持着那个姿势动都没动一下,萧然脸色红的吓人,没想到自己睡熟了竟然这样奔放,整个人都往他的怀里挤去,恨不得贴的没有一点缝隙。
“醒了?”
孟行止仿佛精神很好的样子,眉眼里都含着笑。
萧然不好意思的嗯了一声,翻身想要下床。
“时间还早,再躺会儿,一会儿有的忙呢。”
孟行止揽住她,又把她拉到怀里来,萧然心里觉得别扭,可却没有挣开。
孟行止细细看着她的脸色,忽然问了一句:“……还流血么,我是说,下面……”
萧然只觉脸腾地烧了起来,身子也燥热通红了,这人,怎么一大早的,问这样的话啊。
“那次的事,是我不好,对不起,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
明白了自己的心意之后,他就越发的觉得从前的自己禽兽不如,尤其上一次,她还流着血呢,他竟然都下得去手。
萧然扭着脸不肯看他:“你还知道你不好。”
“对不起,然然,对不起……”孟行止抱着她,不停吻着她的脸颊:“我以后再不这样了,行不行?”
“我知道啦。”萧然被他弄的头都晕了:“医生说我恢复的还不错,就是,就是……”
“就是什么?”
孟行止好奇的追问。
萧然忽然推开他下床,奔到盥洗室那里时才羞愤的丢出一句:“那事还不能做,要等一个月的,你别打我歪主意!”
孟行止一愣,这傻丫头把他想成什么人了?别说他怜惜她身子刚好不会碰她了,就是她好好的,他现在也不会碰,她爸爸刚走,他可不是没有畜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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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意倾尽一切,把她的心焐热。(6000+)
孟行止一愣,这傻丫头把他想成什么人了?别说他怜惜她身子刚好不会碰她了,就是她好好的,他现在也不会碰,她爸爸刚走,他可不是畜生!
可脑子里却不停回味她最后羞涩又娇嗔的语调,孟行止靠在床上,双手枕在脑后,唇角弯起的弧度,久久未能消散瑚。
萧然洗漱完毕,换了黑色衣服出来,她头发简单的扎了一个马尾,臂上挽了黑纱,而鬓边,也别着小小一朵白花。
因是出殡的日子,她黑衣素妆,没有一丁点的妆容,瞧起来仿佛那昨夜最后一丁点的血色都消失无踪了。
孟行止站起身,也换了早已准备好的黑色西装,他的臂上,亦是缠着黑纱,萧然惊愕看了他一眼,却到底还是没有出言阻止。
他们孟家人,也合该这样去她父亲的墓地祭拜铄。
纵然是,仿佛无辜的孟行止。
昨日阴沉了一整天,果然今儿就下起了雨来,萧然走出小楼的时候,杨石赶忙的拿着雨伞撑开给她遮雨,孟行止伸手接过去:“我来吧。”
他手里的雨伞大半遮在了萧然的头顶,而自己的半边身子,就淋在氤氲的雨雾中。
“你也遮着。”萧然将他的手臂往另一边推推,孟行止却不动:“几步路,不打紧。”
萧然欲言又止,心头仿佛梗着一块巨石,却终究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上了车子,先去灵堂,一切都已经准备妥当,霍靖琛和沈卿卿也已经到了。
萧然一眼望去,白色的花海中,父亲的遗像依旧是俊逸而又温和,可是,她却再也听不到他的声音,再也握不住他的手了。
另一侧的秦遇,黑白照片上的那一抹剪影,依旧是倾世的风华,他似在微微笑着,那眼眸里却又噙着点点的忧郁,照片上的他微微侧着脸,对着父亲所在的方向。
萧然心里最后一点结,忽然就烟消云散了,人都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她还执着于那些虚名做什么?
忽然觉得过去的自己是那么的幼稚不懂事,如果她当初不胡闹,不拼了命的反抗,父亲和秦遇,想必也会开心几日。
罢了罢了,就让他们在另一个世界,相依相伴吧。
萧然捧了萧湛的骨灰盒,秦遇的却由卿卿捧着,两人比肩向外,身后是漫天的哀哭声。
灵堂外聚集了无数的秦遇的影迷和歌迷,这事儿早已瞒不住,沸沸扬扬的传播开来,其实在中国,很多人是十分的反感同性恋的,但秦遇殉情之后,他的粉丝却不减反涨,而此时的灵堂外通道两侧,更是人山人海,萧然和卿卿甫一出去,就是惊天动地的哭声响起。
有许多的女孩儿哭的泣不成声,形象全无,她们上了车子,那些粉丝也纷纷用各种方式追在他们的车后,一直到郊外的墓地。
萧湛和秦遇的骨灰一起放入墓中的时候,萧然的眼泪比这漫天的雨丝还要密集的汹涌落下,可她却发不出哭声,只是眼泪不停往下掉。
孟行止早已顾不上其他,在她身侧稳稳的扶住她,萧然早已脱力,整个人全部的重量几乎都压在了孟行止的身上,她的腿没有力气,手臂在发抖,卿卿红着眼睛唤她,萧然哆嗦着捧了第一捧土洒下去,落在棺木上,却是风吹就散了。
墓地的工人一铲一铲的土扬下去,很快那棺木就被遮盖住,萧然忽然挣开孟行止的手扑过去,若非孟行止眼疾手快,她几乎就要跌进墓穴中去。
“萧然,萧然你别这样,你想让你爸爸走的不安心吗?”
萧然这才哭出声来:“我不舍得,我不舍得我爸爸走,我要我爸爸回来,我要他回来……”
她哭的嘶声裂肺,这短短数月之间所有的委屈和屈辱,仿佛都在这哭声中被尽数的发泄出来,孟行止知道此刻说什么都没有用,只是紧紧的抱着她,将她的脸按在自己胸口。
场面渐渐失控,有大批媒体记者和粉丝已经闯过层层封锁逼近墓地,孟行止甚至已经感觉到闪光灯的刺眼。
秦遇和萧湛已经入土为安,再继续待在这里,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孟行止与霍靖琛两人交换了一个眼色,都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霍靖琛劝卿卿离开,孟行止就柔声安抚萧然:“今儿到处都乱糟糟的,不如我们先回去,改天我再带你来清清静静的看你爸爸。”
萧然不肯,只哭着摇头。
孟行止眼看雨越下越大,而更多的记者正在蜂涌过来,他担心一会儿走的时候难以走脱,萧然又这样子,万一出什么事……
“然然,事情有点不受控制了,咱们必须马上离开。”
卿卿也劝:“然然,不如先回去,改天再来清清静静的祭拜。”
萧然从孟行止怀里抬起头来,立时就有镁光灯对准了她拍个不停,萧然慌地低下头,孟行止赶忙护住她,将背对向了外面的长枪短炮。
“孟行止……我们走吧。”
杨石立刻带了人去清路,霍城他们也去帮忙,总算是护着几人安安全全上了车子,萧然被孟行止抱上车,还有记者追过来对着车窗拍个不停,孟行止忽然动了怒,竟是抬脚往身后记者身上踹去,这画面,却又被拍了下来。
杨石不由得一阵头疼,知道今儿别想清静,可也没料到这些媒体都个个儿像是疯了似的。
不过……这样的大事,一个是当红明星,一个是曾经的娱乐圈大佬之一,再加上还有自己老板和萧小姐这一对……
哎呦呦,这样的大事要是不全城轰动才奇了怪了。
车子走的缓慢,孟行止一路都在讲着电话,萧然坐在车子另一侧,她半开了车窗,清凉的空气涌进来,让她微微颤了颤。
孟行止捂住了手机听筒,转过脸询问:“冷么?别开着窗子了……”
萧然摇头;“我想吹吹风。”
孟行止不再多说,只是脱了外套披在她肩上,萧然没有动,任他动作着,孟行止披好衣服,在她额上吻了一下,这才又去讲电话。
道路泥泞,拐弯又多,车子开的十分缓慢,路两侧是葱葱郁郁的树木,雨依旧纷纷扬扬的下着,而在那灰白天幕和暗绿色背景的交织下,黑衣肃穆的少年安静的站在那里,目光追逐着车子向前。
萧然不知怎样才忍住快要夺眶的泪,她悄然看了孟行止一眼,他紧紧皱着眉,正低声和电话那端的人说着什么,萧然回过头,她的手伸出窗外,做了几个简单的动作。
那动作的意思是:你等着我。
那安静站着的少年,悄然的从树木之间往前追了几步,却终究还是被远远抛在了这黯淡的风雨之中。
萧然直到看不见那一道身影了,这才全身脱力了一般靠在车座上,她按了按钮关上窗子,整个世界,瞬间,昏暗下来。
孟行止讲完了几通电话,回头看到她脸上的表情疲倦哀痛到了极致,他伸手把她揽入怀中,萧然微微挣了一下,却依旧乖顺的没有反抗。
“回去好好休息休息,然然,都过去了。”
萧然在心里轻声回应,不,永远都过不去,永远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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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娱的股票连连下跌,执行总裁孟行止的私生活荒唐到这样的地步,严重影响了他在众多股东之中的公信力,尤其是在夫人怀孕的时候闹出这样的事情,更是让许多性子古板的老股东分外的不认同,甚至都闹到了孟家的老太爷跟前去。
而与此同时,孟昭却频频出现在援助山区贫困学童的队伍中,这些举动无疑为他赢得了许多的好感,也让董事会中原本对他持怀疑态度的一些董事,也渐渐偏移了天平。
孟行止这边的人个个都心急如焚,情势已经对于孟行止十分的不利,原本他的上位就是因为孟昭的不成熟和荒唐难以力挽狂澜的缘故,而这个位子,孟昭确实又比他更顺理成章——毕竟孟昭可是孟行舟的亲儿子。
可孟行止却仿佛根本不为所动,这当口却派人去了美国一趟,一周后他见了苏未。
厚厚一沓装在牛皮纸袋里的表格材料等等东西递过去,孟行止的脸上并没有太大的波动:“这是美国前十的大学的入学申请,你填完这些东西,一个月后就可以出国去那里念书了,签证什么的你都不用管,我安排人给你准备好了。”
孟行止以为苏未会抗拒,他需要花费一些口舌浪费一些时间,可未料到,那个消瘦了太多,双颊都几乎塌陷了年轻男孩儿,只是沉默的接过了他递来的一切,安静的转身离开了。
孟行止看着苏未的背影远去,隐隐的,他的心口里在松懈下来的那一刻,却又蔓生出了说不出的阴霾和沉重。
这段时间的萧然和苏未,都太异样。
可是萧然根本从未见过苏未,苏未也未曾再有机会见过萧然,包括电话,简讯,两人之间任何联络都没有,而小九每一次来,他都在旁边,两人要互通消息,也根本不可能。
孟行止想了一会儿想不通,干脆就丢开在一边,不管怎样,苏未走了,从此以后天各一方的,两个人就是心里再怎样惦记对方,都是白费功夫而已。
而他,有的是时间把萧然的心给焐热。
可他不知道,并非萧然的心太难焐热,而是,她的一颗心,早已给了苏未,早已不属于她自己了,他就是做再多再多,又怎样呢?
不过是徒劳无功而已。
趁着孟行止去公司的时候,孟太太来了一趟,她询问了萧然的身体之后,就有些为难的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