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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她若是离婚,其实倒比寻常人简单的多,他们名下没有任何的共同财产,她结婚时简直就是一个人轻轻松松进了门,现在要离婚,走的也方便。
爸妈那边大概也是瞒不住的,豪门哪里又有什么秘密,怕是这边他们刚签字,那边就已经传的沸沸扬扬,不如她自己去和爸妈说清楚。
那就再也没有什么后顾之忧——
只除了肚子里的这个孩子。
她想了一个晚上,却只是认清了自己心里真正的想法,不管孩子的爸爸如何,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杀死自己的孩子,他就算是身上流着霍靖琛的血,可却还有一半是她沈卿卿的血。
那不但是他的孩子,也是她沈卿卿的骨肉,她失去了一个宝宝,却是再也不能失去第二个。
只是,若他知道了这个孩子的存在——
大概这婚,要想离掉,就没有这样简单了,更何况爷爷若知道了……
为今之计,大概也只能瞒住他孩子的存在,幸而现在孩子尚小不显怀,怎么也能瞒得住这段时日吧。
心下主意一定,她倒是安稳了下来。
包里的手机忽然响起来,她拿出来看了一眼号码,是霍城的。
她并没有犹疑,接起来:“……你告诉他,我没事,一切,回去再谈吧。”
她挂了电话,心口有短暂的凝滞,似乎是突然降了车速,后面的车子在拼命的按喇叭,卿卿慌忙稳了稳心神,加快了车速。
霍靖琛望着她渐渐加快的车速,眼眸却是夜色一样的深浓平静。
手指的关节处疼的厉害,他却浑然不觉,这一次,他知道,再也没有留她的理由了。
暖心以如此决绝的手段揭开三个人之间岌岌可危的平静,他知道,卿卿这样的性子,外表柔弱,内里实则倔强无比,她绝不会再如上次那样,轻易回头。
他也不再有留她的资格,更何况……
霍靖琛缓缓的闭了眼睛,暖心再也不可能有孩子了。
她的一生,与他就此牵绊,再也没有办法剥离开来,他明知道她的意图,却也只能按照她编纂的剧本一步一步走下去。
卿卿,卿卿……
他在心里念着她的名字,念这两个字的时候,舌尖抵在齿间,是柔软而又缱绻的发声,他唤过她的名字无数遍,各种滋味缠绕心头,却只有这一次,留下的皆是酸涩和苦楚。
ps:马上离婚,小胖子也该来啦~~~卿卿说的对,孩子不单是火烧的,也是她的,她这样的性子,绝不会杀死自己的孩子,卿卿女王的时刻要到来了。。。有票票吗啊啊啊啊
、离婚 二 (6000+)
他在心里念着她的名字,念这两个字的时候,舌尖抵在齿间,是柔软而又缱绻的发声,他唤过她的名字无数遍,各种滋味缠绕心头,却只有这一次,留下的皆是酸涩和苦楚。
她回的依然是平阳老宅,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
霍靖琛的车子刚停稳,就有佣人上前来说:“少夫人在园子里听松亭等您。”
夜色里的霍家老宅,安谧却又透出神秘古朴的气息,听松亭在他们住的那一处院子的最高处,四周怪石嶙峋,松柏掩映,沿石阶往上走几十步,水声潺潺围绕之中,听松亭就近在眼前了。
他看到她安静坐在那里,薄薄的衣衫被夜风吹的微微鼓动,一头长发凌乱了些许,发丝在夜风里舞动,月光下,她的侧脸仿佛被笼罩了一层淡淡的月华,模糊不清,却又美的动人,他凝着她的身影,久久不能上前一步。
仿佛多停留一分钟,就是多相守一分钟。
其实,他宁愿她哭,她闹,她失控的来质问,那样他或许心里还能好受一点铄。
可这样的她,却让他感觉就如同指尖的清风头顶的月,稍纵即逝,握都握不住。
他到底还是走进亭子,站在她的面前。
沉默片刻之后,他听到她的声音缓缓响起:“郁小姐怎么样了?”
“暂时没有什么大碍了,只是,孩子没了。”
卿卿抬头看他,月光下,她的脸依然微微的肿着,眼眸是红肿的,想必白日里早已哭过数次。
霍靖琛只觉得心头疼的厉害,他上前一步,声音却已经颤了:“卿卿……”
“你该好好陪着她,女人这样的时候最脆弱。”
卿卿却站起身退后一步,霍靖琛看着他们之间的距离,不过两米,却仿佛是天上金簪划开的银河。
“卿卿,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可是……”
“既然你知道,那就什么都不要说。”卿卿只觉得凉风吹拂着肿胀的脸颊,缓解了那疼痛的感觉,可胸口里的涨痛,却似乎越来越严重。
“靖琛,我想好了,我们之间,就到此为止吧,再纠缠下去,三个人,都不快活。”
她微微垂着眼眸,声音轻轻:“你和郁小姐,你们有十年的感情,原就是天定的一对,而我,从来都不该出现在你的世界里,现在,也该是我离开的时候了。”
“可我不想你走……”他固执的上前一步握住她的手,这话说出来,明知也是无力的苍白,可他微微红了眼圈,似乎濒死的鱼,在做无力的挣扎。
“你别这样。”她到底没忍住,眼泪扑簌簌就掉了下来,慌忙扬起脸,要泪水流回肚中去,不愿再这样的脆弱。
握不住她的手指尖,眼睁睁看着她又后退,直到脊背抵在亭子的围栏上,她纤细的身影仿佛是悬在半空中摇摇欲坠一般。
“卿卿,我想和你在一起,我不想和你分开……”他固执的上前,赤红的眼眸里似乎氤氲了水雾。
“郁暖心怎么办?你告诉我,你能真的舍下她不管?”
他无力的垂下手,沉默说不出话来。
她的心碎的痛楚无比,却强颜笑着:“所以,就这样吧靖琛,对我们三个人,都好。”
“好在如今,还不算晚……”
她的声音轻的仿佛风吹就散,最后那一眼,她望着他,笑容氤氲在唇角,可那一双眼眸,却是比夜色还要幽暗,他有满腹的话想要说给她听,可此刻连他自己都觉得,那些话说出来是多么的虚伪无力。
“我走了,这几天,我会暂时先住在天籁的公寓里,你……”
“我会去找你。”
她收回目光,不再看他,转身往亭子外走。
亭子的出口在他这一侧,她避不开,经过他身边时,她听到他声音低低的响起:“脸上还痛么?”
她一下握紧掌心,夜色是最好的遮掩,她的泪凝在眼眶里摇曳几下,终究还是没有落下来。
“没事了。”
她停滞了一下,没有再听到他的声音响起,她忍住想要回头的冲动,一步一步下了台阶。
松柏在夜风里有微微的呜咽,泉水簌簌而过淌过假山石,潺潺的声音要她的心一点点安静下来。
没关系的卿卿,真的没关系的。
你比郁暖心幸运的多,你至少,还有肚子里的孩子陪着你。
而她呢,这却是第二次失去孩子……
那一日的鲜血淋漓,像是一场魂之不去的噩梦,只要闭上眼,就是郁暖心苍白如纸的那一张脸。
她知道,她和霍靖琛两人,都跨不过去这一道坎,他们永远,都无法再如从前那样,心无旁骛的在一起了。
她离开之后,他一个人在那里坐了一整夜。
东方发白的时候,他站起身,一身的晨露,要他感觉到说不出的凉意森森。
他回头去看他们所住的那一栋小楼,树木苍翠的掩映之下,万籁俱静。
仿佛,再也不会有人在那里安静的等着他回家来。
他倏然闭了眼,第一缕阳光穿破厚厚的云层洒落下来,照在他的脸上,他一动不动,仿佛是晨露沾湿了眉眼,也仿佛,只是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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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里静悄悄的,她的病号服叠放的整整齐齐放在床头,仿佛是打定了主意不愿再回来。
小小的便笺纸上写了短短的几行字:
靖琛,你看到这张纸的时候,也许我已经不在人世了,孩子没了,爱的人心也走了,我失去了所有视若珍宝的一切,人生再也没有意义,活着,也再没有一丝趣味。
我死了,你就忘记我们全部的过去吧,你和沈卿卿好好在一起,我祝你们幸福。
他捏着那张纸,许久之后抬起头来,那张脸却是平静苍白的一片。
“少爷您放心,已经去找了,郁小姐刚离开没多久,想必不会有事。”
他点点头,看向霍城:“暖心这边,就交给你了。”
“您放心吧,我一定不会让郁小姐出事的。”
霍城心里暗怒,他当然不会让她得逞,若她真有什么三长两短,少爷和少夫人之间怕是一辈子都消不去这个隔阂了,郁暖心其人,向来都心思阴沉善于算计,这么多年了,倒是依然如故。
“少爷,您去哪?是去接少夫人吗?”
霍城见他向外走,眼睛一亮,慌地询问。
“嗯。”霍靖琛看他一眼,抬步出门。
“那我去给您准备车子!”霍城心里高兴,依着他的意愿,是巴不得两人和好如初的,毕竟,他们这些跟着霍靖琛多年的人,都不喜欢郁暖心这个人。
“你去忙你的事,我自己开车去。”
霍城自然是满口答应,笑嘻嘻看着他出去,还不忘嘱咐;“少爷,少夫人心最软了,您多说点好话……”
霍靖琛坐在车上许久,还有些神思恍惚。
“霍少,”坐在前排副驾驶位子上的中年男人回过头来:“您吩咐的东西都准备好了……”
那人说着微微蹙眉:“只是这离婚协议……您真的要这样分配财产吗?”
不说那些老爷子亲口给的股份,还有这些国内国外的房产,商铺,车子,首饰,现金,定存,股票,简直是分走了霍少自己一半的身家……
“就这样定了,不用再多说。”
律师立刻噤声:“是,霍少。”
“走吧。”霍靖琛吩咐司机,车子发动,缓缓驶入车流之中去。
天籁位于寸土寸金的市中心,几分钟的车程之后就是博奥的摩天大楼,而此刻卿卿要去的地方,却是博奥旗下产业之一的一处豪华餐厅,也是金领们最喜欢聚会的地方之一。
但此刻,这里竟是空无一人,卿卿刚走到门边,就有人恭敬上前:“少夫人,这边请,少爷正在里面等着您呢。”
卿卿跟那人往前走,尽头一处雕花楼空木门被推开,卿卿走进去,绕过一道屏风,就看到了坐在那里的两人。
她抬眸,目光飞快的掠过霍靖琛的脸,他看起来十分平静,只是整张脸明显有些憔悴,胡子也没刮,竟是有几分的寥落。
“少夫人,协议已经准备好了,您看看。”
律师恭恭敬敬开口,从这份协议上不难看出少爷的态度,就算是离婚,想必也非少爷的本愿,他自然不敢掉以轻心。
卿卿接过:“不用看了。”
她没有什么想要的,也不图他任何财产,自然不必再看。
“少夫人,您还是看看吧。”律师却按住了协议,委婉劝道,他在这行业数十年,自然看得明白,少爷对少夫人是有感情的,大概,不到万不得已,是并不想离婚的。
卿卿微微蹙眉:“好。”
她一页一页翻看协议,越看,那一双秀美的眉却是越皱越紧,到最后,她忽然将那协议推到律师面前:“请您重新拟一份协议吧,这一份我不能签。”
“少夫人!”
律师大惊:“难道您是嫌少爷分给您的还不够……”
“不,这些,我都不要。”卿卿定定看向霍靖琛:“不属于我的,我一分都不会要。”
“是我想要补偿……”
“我并不需要补偿,只是离婚而已,又不是活不下去了,更何况,我还有自己的双手。”
霍靖琛静静望着她,她眼底的坚强和决绝,丝毫没有伪装的痕迹,这就是他喜欢的女人,这才是他喜欢的女人该有的样子。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方才会被她给吸引,从而一步一步无法自拔的不是么。
若执意给她这些,反而像是羞辱了她。
“你去重新拟协议吧。”霍靖琛不再坚持,吩咐律师去重新准备。
律师一副惊疑不定的神色看着卿卿,片刻之后,方才忍不住赞了一声:“少夫人真是,真是我平生第一次见您这样有气节的人。”
待律师出去,霍靖琛方才又开口:“这些东西你可以不要,但是爷爷他老人家给你的,你就不要拒绝了。”
“我会安排好那些的。”她早已做好了一切准备,老爷子疼她,她更不能拿走那样大一笔财富,那是霍家的东西,而她从此以后,不是霍家的人,就再也没有那个资格。
“还有,这个……”
卿卿将包放在桌子上,她拉开拉链,取出一个精致的丝绒盒子。
霍靖琛心头一颤,若隐若现的酸楚缓慢弥出:“卿卿……”
他手指不自觉的收紧,情侣婚戒依然戴在他的无名指上,从未曾取下,他也不打算取下。
可是,她……
“我想,我以后也用不上,不需要了,还是,还给你的好。”
卿卿将盒子推过去到他面前。
霍靖琛不接,薄唇菲薄几乎抿成一线,他黑曜石一般的双眸牢牢盯住她,却是说不出的固执:“我不会收,送出去的东西,没有收回来的道理。”
她心里难过,不愿意再这样纠缠下去,多说无益,只会徒增伤心。
“那你就扔掉好了。”
她收回手,盒子孤零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