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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明回答:“小妹妹,这个不是我能决定的,得由他自己要求才行,否则我没有他的授权,也没有资格来做这个事情。况且苏牧这个案子,我听说了,可能翻案的机会不大,个中原因你可能比我还清楚。”
安卉低声说:“我明白……周律师,但我还是希望您能帮他申诉,当然,我知道您工作很忙,时间也很宝贵,现在不可能让您做这件事情。但是过一段时间,我会想办法筹钱,我每个月给您一笔钱,比如五千,或一万,到时候请您将这件事当作您例行工作当中的一项来做,可以吗?我不要求您一定能做成,这笔钱就算是辛苦费我也付给您,只请您帮他走走程序,顺便收集一下对他有利、以及对陷害他的人不利的证据,将来如果有机会就用,没有机会用不上,我也不会怪您的,可以吗?至于他是否同意……我相信您能想到办法劝服他的,但千万不要提到我,不要让他知道是我请您这么做的。”
对于苏牧而言,她已经是世界上最没有资格对他施恩的人,如果他知道是她要救他,一定会被自己的自尊心杀死。而她也不愿意让他知道她所遭受的一切,那是一种只有对自己所爱的人才会有的微妙的心情,她已经不是个干干净净的女孩,连他们的爱情也会被她玷污。
当时,周明并没有答应安卉的要求,毕竟兹事体大,他没有把握,也不能坑人家小姑娘。
而没过两天,夏赟铭就把珍珠戒指戴到了安卉手上。
安卉沉默地望着那个宝光流转的戒指。
其实,给周明的钱现在就可以有,不说别的,光是这几枚戒指,已足够她支付好几个月的律师费。
夏赟铭巴巴地问:“喜欢吗?”
安卉抬眼看他。
不,必须沉住气。有些事不是一天两天就能解决的,在最危险的地带玩火,倘若一个不小心失了蹄,就可能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
她摘下戒指,撅了撅嘴:“我说的是黑珍珠,黑珍珠才好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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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21 。。。
就这样,夏赟铭和安卉一个乐此不疲地买,一个乐此不疲地要。夏赟铭是官宦子弟,让他家老头子夏正先买这些东西并不难,可要他自己买,目前还是颇有些难度的。
于是,他以前下过的要当个好警察的决心被丢掉了,什么路子来钱快他就走什么路子,只为了博美人一笑。
这些路子一开,只会如同决堤,越来越不可收拾。罪恶会催生更大的罪恶,罪恶也会自己找上有空子的人。索贿受贿之余,就是玩忽职守,滥用职权,冤假错案……他一步一步渐行渐远越陷越深,全然超出了安卉所能触发的范围和程度。
偏偏安卉说她是学生,他送她的这些明显不属于学生的东西都不能戴到学校,也不能带回家,所以都是在夏赟铭这里戴过,走的时候仍旧留在这里。后来夏正先出事,以为不过是把自己折进去,他向来了解儿子人品不差,他是要为家人牟利,儿子没必要这样,何况他年纪轻轻的,参加工作不久,又能有什么可指摘之处?
若非如此,他或许还能早做安排,布下一些防范的措施。
他万万没有想到儿子也一并获罪,夏家的财产被查抄时,夏赟铭这里被查出各种各样数量巨大价值不菲的戒指、手镯、项链、手链、脚链……怎么看都是来历不明的赃物。
夏赟铭低估了安卉,他以为一个十几岁的柔弱少女除了接受命运之外什么都不能做。但也正是他自己,把清纯如水的女孩变成了冷静狠辣的女人。当她冷冷地不动声色的时候,他以为她只是在逆来顺受地忍着一个她不爱的男人,其实她一直在思考该怎么反戈一击。当然,最开始的时候,她也根本不可能想得清楚到底该怎么做,对于她而言,夏赟铭犯过的最大的罪,一是苏牧的含冤入狱,二就是她的被强暴。但她不愿意让自己被强暴的事实公诸于众,何况后来和他既成事实的关系让她也已经失去了这方面的证据。
另一方面,如同她和周明说的那样,她不要求律师一定要做成什么,因为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究竟能不能做成这件事。但是谋事在人,棋必须一步一步走起来,将来若然老天有眼,时机降临,才能真正把握住。夏赟铭值得最厉害的惩罚,当他对她犯下滔天罪孽的时候,当他将苏牧屈打入狱的时候,他已经踏上了不归路,偏偏他还把最恨他的人绑在身边,又把自己的一颗心全掏给她,这就是把自己的命门给了她,她若不好好利用,就是对不起自己和苏牧,她再引诱他犯更多的罪,也都是他自己寻的死路。
说起来,之前安卉和苏牧在一起一年半,因为苏牧一直为了安卉而低调且小心地隐忍,顶多也就同学们知道安卉有个男朋友。而到了夏赟铭,他总是迫不及待地张扬,而且笃定安卉这辈子就是他的了,所以不太遮掩,很快就让老师都察觉了。
老师找安卉和安卉的父母谈了次话,提醒她马上就要升高三了,这种时候不能分心。安卉别的没说,只目光坚定地表示不会影响学习。老师和家长担心逼得太紧反会影响她的情绪,再加上她学习成绩不但一直没有下滑,最近还反而有更上一层楼的趋势;而安卉的父母反复追问过几次,得知男方是市公安局长的公子,心里说到底是满意的,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其实在这种情况下,还要安卉专心学习保持成绩,真的是非常非常困难的一件事情。但她知道,她没有别的选择,只能破釜沉舟。
因为一年多以后的高考是她最后的机会,她必须考出去,离开这座城市,否则,难道要留在这里继续被夏赟铭束缚手脚、甚至最后与他共存亡?
夏赟铭这边的想法自然是跟安卉相反的。安卉跟他提过老师找他们谈话的事情,意在让他收敛一点,他不以为意,笑道:“你学习已经够好了,要那么好干什么?明年就留在咱们这儿上大学,毕业后我自然会给你一份最好的工作,何必跑出去漂泊?”
安卉不高兴了:“你自己是重点大学毕业回来的,倒不让我去上好大学了?”
他笑着哄她:“我又不会嫌弃你,女的比男的差一点怕什么?真的,小卉,”他认真地说,“你哪儿都别去,就留在我身边,到时我找人帮你改年龄,咱们结婚。”
他对安卉其实一直没有足够的把握,只怕放她远走高飞之后再也抓不回来;就算留在身边,也总担心夜长梦多,她又会去祸害第三个男人,所以急着要结婚。
安卉知道夏赟铭想把她牢牢拴在身边,但她不太确定他究竟能为此做到什么程度。
直到高三上学期。
高三上学期快要过半的时候,学校开始分配保送名额。
安卉向来是优等生,当老师找她谈话,告诉她准备推荐她保送人民大学的时候,安卉的喜悦溢于言表。
其实按照往年的经验,学习成绩好到像安卉这样的,学校往往反而就不保送了,因为他们自己考上名牌大学十拿九稳,不如把名额留给没那么有保障的学生,将来提高重点大学升学率,也能逼得尖子生在高考中考出最好的成绩。
之所以安卉会被选中,大概也是因为她早恋,学校担心她最后晚节不保。
这件事情,安卉很纠结到底要不要告诉夏赟铭。
告诉他,无异于自投罗网,在一切敲定之前,他很可能有手段把事情搅黄。
不告诉他,就可能会失去他的信任,说不定会引出他什么更可怕的手段来将她抓得更紧。
再三权衡,安卉还是倾向于不告诉他。她其实从来没有掩饰过自己希望到外地上名牌大学的愿望,他也不是不能理解,假如主动告诉他让他阻挠,也未免装得太过了,对自己一点好处都没有。
但是,万千机关算尽,最后那张人民大学的保送表格,还是到了另外一名同学的手上。
夏赟铭也做得很明显,那名同学是某公安分局副局长的侄女,这背后的黑幕是谁操纵的,简直一目了然。
安卉又惊又怒,心里更是发凉。她没想到夏赟铭盯她盯得这么紧!
她也没隐藏自己的真实情绪,跟夏赟铭赌了好几天气,不管他怎么好说歹说陪尽笑脸,就是不理他。放学的时候,她对他停在校门口的车子视而不见,故意藏在人群中走过去,他追也不是抓也不是,只得一路尾随,然后眼睁睁看她上楼回家。
熬了一个星期,他终于发了狠,冲过去直接威胁她:“小卉,你再不理我,我就拿逮捕证来把你拷走了啊!”
安卉这才横了他一眼,眼睛里顿时就有了泪意:“无赖!你除了下三滥还会什么?”
她表情委屈,那句话又半是打情骂俏的意思,他心里一荡,不由分说从后面紧紧抱住她:“是我错了,我没跟你商量,可你也知道我是为了什么啊……”
安卉跺跺脚:“你断了我的前途,要是以后不要我,叫我怎么办?”
“我要是那样,让我死无葬身之地!”她这样说,真是叫他喜不自禁,他立刻指天指地地发誓,“小卉,就是因为我肯定要对你一辈子负责,才敢替你做这个主的,反正我有一辈子的时间来证明!”
安卉垂眼看了看他拥住她时顺便套在她身上的贵重皮草披肩,“哼”了一声,不吭气了。
心情还是恶劣到了极点,但是既然现在还不能摆脱他,那么跟他耍再多脾气也只能适可而止,而且再闹脾气也没用,她必须迅速沉淀好心情,因为在高考中脱颖而出,是她最后的、唯一的机会了。
安卉十八岁的生日,仍然是在寒假。
但是高三的寒假,真正不上课的日子只有春节前后的十天,她生日这天,还是要补课的。
中午下课时,安卉一如既往打开手机。
夏赟铭的几条肉麻短信很快发进来,这并不奇怪。她简单回复了一下,就收了手机去食堂吃饭了。
但是刚出了教学楼,就听见手机响了。
她掏出来见是一个陌生的座机号码,以为是夏赟铭在外面,手机没电了。
她接起来,“喂”了一声,对方没有应答。
她刚要说话,却忽然听见一阵音乐声响了起来。
她定在原地,怔怔地听下去——
我没有胆挂念,你没有心见面
试问我可以去边?
只要我出现,只怕你不便
亦连累你丢脸
你是我的秘密,我是你的废物
缺席也不算损失
今晚你生日,祝我有今日
地球上快消失
眼泪还是留给天抚慰
你是前度何必听我吠
再不走有今生无下世
你是否想我起这个毒誓
宁愿失恋亦不想失礼
难道要对着你力歇声嘶
即使不抵,都要眼闭
我这种身世,有什么资格献世
安卉心脏忽紧,呼吸一窒,用力咬紧了嘴唇,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监狱里的犯人也是有权利在规定的时间打电话的。
她的手机虽不常用,但他那么多兄弟,要查到她的手机号也并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音乐响毕,对方挂断电话。
自始至终,他一个字也没有说。
自从她十四岁的时候他们相识,每一年她的生日,他都不曾缺席。而去年今日,就是他和她在一起的最后一天,那天他跟她说他会照顾她一辈子,而她说她会比别人都幸福。
那天之后,一切都被摧毁,永不复来。
而这首歌,就是他给她的十八岁生日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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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22 。。。
安卉刚刚把手机收进口袋,手机却又响了。
这回是夏赟铭。
她接起来,还没吭声就听他说:“宝儿,还没吃饭吧?你出来,我在校门口等你,带你去吃好的。”
她走出学校大门,夏赟铭迎过来,却见她耷拉着脸,眼中隐有泪意。
他不由紧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安卉望向一边:“没什么。”
“是月考没考好,挨老师批了?”他焦急地猜测。
安卉默然不语。
他没法确定,只好胡乱安慰几句:“没事了,考试嘛,总有发挥不稳定的时候,再说了,我早说过,你不用有高考的压力,嗯?”
见她仍是不答,他便转移了话题:“想吃什么?尽管点,我带你去。”
安卉想了想,说:“我想吃烤鱼。”
他笑了,还有胃口就好:“没问题,走!”
她却不动:“不是那种重庆烤鱼,是那种又干又香的烤鱼。”
他有点不确定到底是哪种,她也看出来了:“我在咱们这儿没吃过,就在邻市的‘下里巴人’吃过。”
邻市的餐馆,她过去都是和苏牧一起去的,跟夏赟铭倒是没出过城,他的情趣,大半用在了床上,市里的顶级情调酒店他们倒是去过不少。安卉上高三后,能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他常常中午接她去吃饭,然后就在车里亲热,为此,他还特意把车子换成一款全反光玻璃的,刚开始觉得不便,可毕竟会勾起他们俩第一次的回忆,而且她穿着校服——她学校的校服偏偏难得地并不难看,穿在她身上,更有少女的风味——那种情景扮演的氛围,总是令他心潮澎湃亦情潮澎湃。
夏赟铭无奈:“那咱们中午先吃点别的行吗?吃完饭我就去找烤鱼,晚上再带你去吃。”
安卉嘟着嘴:“晚上我要回家吃晚饭的,过生日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