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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副人都不想做了的架势,我们做兄弟的,实在看不下去了。你可能不知道我大哥什么情况,他其实没你想的那么坏,他走这条路也不是他愿意的。他有个生下来就是残废的哥哥,他爸没良心,嫌这孩子不好,后来他妈怀他的时候,他爸怕他也有问题,非要他妈把他打掉,他妈舍不得,他爸就一狠心走了。他从小就受欺负,还看他妈他哥受欺负,后来长大点了,他为了保护自己,保护他妈和他哥,跟人斗狠,慢慢就混上了道。他家本来就没钱,他又进过几次局子,没学校肯收他,他也不稀罕上学,欺负他们的都是上学的人,一个个又算得什么好货?他现在也不是没有正经事做,他十三岁开始就在一家汽修铺帮工,自己没上过一天技校,可是手艺比那些科班出身的都不差,可就因为没文凭,老板一直压他的工资。我们弟兄也真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不过有时候找些小瘪三要点零花钱,自己兄弟有什么麻烦去帮着处理一下,公安局派出所也顶多扣我们两天,找不出更大的错处来,你说我们能坏到哪儿去?我大哥能坏到哪儿去?”
安卉不知该怎么回答。他们不是一路人,真的很难有共同语言。她是只要对方坏不到哪儿去就该接受的吗?她才是个初中生,这会儿有什么就是早恋,就算将来正经找男朋友谈恋爱,那也该千挑万选,好上加好才是,怎么能“只是拘留两天、没真坐过牢”就可以?
二哥见她还是不说话,只好叹了口气:“反正我该说的都说了。上次我妹妹任性,就是我大哥救了你,后来他对你怎么样,你自己比谁都清楚,也不用我多说了。你可能还不知道,自从认识你之后,我大哥连带着我们去护送小学生回家这种事都干出来了,你如果真让他洗手,我相信他也不会不依的。不过这么一大摊子,不是说撂就能撂下的,他以后究竟能干嘛,这也不是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做人都不容易,你别逼他太甚了。”
——
安卉和苏牧走到一个路口时,突然就站住不动了。
苏牧问:“怎么了?”
安卉耸耸鼻子,一脸馋相地盯着一个路边摊,不好意思地说:“那个臭豆腐,好香……我回家的那个地铁口也有一个炸臭豆腐的,我每次闻到那个味道都觉得好幸福啊!有一天早上我从那儿经过,发现变成了煎饼果子摊儿,还以为炸臭豆腐的搬走了,好失落啊,好在下午就发现他又回来了。”
苏牧不解:“那就吃呗。”
安卉一脸失落:“可这东西不好,不应该吃……”其实是谢知轩不让她吃,他总是说:“难道你没听说过臭豆腐都是怎么做出来的?”
她不知道他是怕对她身体不好,还是只是自己嫌恶心。
苏牧不说话了,径直走过去买了好几串,拿回来递给她。
安卉忍了又忍,终究没忍住,接过来美滋滋地咬了一口:“别人说臭豆腐是闻着臭吃起来香,我怎么觉得闻着都好香呐!”
苏牧也拿了两串吃,边吃边说:“反正我是觉得,做人没那么多讲究,想干嘛就干嘛,这东西要真有什么毛病,哪怕你没几年就死了,大不了我跟你一起死,好歹是快快活活过了一辈子!”
安卉怔住,衔着半口臭豆腐望着他。
也许此时此刻,他们俩想的是一样的,在这个世界看来,他就是一块臭豆腐。
可她就是觉得他好,不仅吃起来香,闻着也香。
苏牧看着她,脸上的表情很认真:“我早就想好了。这段时间我干快递勤快点,每个月能挣不少,我省吃俭用攒几年钱,差不多就能自己开一家汽修铺了。我干这个出身的,后来在里面又学了不少理论,将来铺子开起来,你就是不工作,养活你都没问题。你要是觉得我丢人,在外面可以先不认我,等将来我生意做大了,你觉得我拿得出手了,再说。”
安卉怔怔地望着他。
他这样的话都说出来了……
是不是就该不管不顾,想怎样就怎样?像他说的,只要能在一起,哪怕快活不了几年,但也是快活了一辈子。
这个问题,安卉没接着想下去。
因为她没能想下去。
她的手机突然响了,来电显示“谢知轩”。
10、10 。。。
安卉吓了一跳,顾不上去看苏牧的表情,慌忙走开两步去接:“喂?”
“宝儿,逃课吧今天,我调了休,订了酒店和机票,咱们上苏州泡温泉去!”谢知轩声音低低的,语气暧昧得让人听不下去,“反正我也上不下去班,还是先蜜月去,解决人生问题再说。”
“几点的飞机?”
“差不多两点,你在哪个教学楼?我现在直接来接你,行李给你带上了。”
安卉毫无准备,噎了一下才道:“我今天……有随堂测验,不然你先去,我搭晚上的飞机,一下课就去。”
谢知轩语气里透出了狐疑:“什么随堂测验?以前怎么从来没有过?”
安卉只得道:“是啊,天知道这教授怎么回事……”
他当机立断:“逃,我回头再想办法帮你补,放心。”
安卉回头看了看苏牧。他盯着她,表情冷冷的,眼睛里的神色,说不清是紧张,还是一点点地绝望下去。
那一年,他过十七岁生日,他要她去,她没有。
二哥来找她之后,她于心不忍到不敢去想象他那天究竟是怎么过来的,她还暗暗发过誓,再也不让他那样失望。
虽然……那早已是她毁得一丁点也不剩的誓言。
她迟疑片刻,仍旧道:“我还是晚上再来找你吧,何必那么麻烦?”
谢知轩的声音突然冷了下来:“你什么时候学会拒绝我了?”
安卉语塞。
他向来疼她宠她,处处让着她罩着他,但她这边,也确实从来没有忤逆过他。每次她不按照他的安排行事,只有一种可能,就是她有更大的惊喜给他。
谢知轩等了一会儿,再开口声音已非常难听:“你现在没在学校是吗?跟谁在一起?”
安卉下意识地抖了一下。
真不该,不该试图用小把戏瞒过谢知轩。投行的人,最大的特点就是聪明,何况他还有权力在握,她怎么可能指望自己能有那样的侥幸?
谢知轩又问:“是你大一寒假跑到云南去私会的那个人吗?”
如果安卉是罪犯而谢知轩是警察,她的防线已被彻底击溃。她没想到他竟然知道她大一寒假去见过夏赟铭,她就是为了瞒过他才跟夏赟铭约到那么远的地方。其实那段时间她一直惶惶不安,生怕他知道,可他后来从未有不对的表示,她以为自己平安过关,可他到底还是知道了。
也许当时他就知道,因为她立刻想起来,他要她搬到他那里住,就是在大一下学期开始之后。
原来他一直放她一马,她却以为自己已能上天入地。
她刚开口说了声“你听我说”,谢知轩已失去了兴趣和耐心:“好了,安卉,到此为止吧。我说过的,我对你没别的要求,我也没追究你的过去,只有一条,不能再给别人。我放过你一次,你还不知悔改,那就不是我对不起你了。你明天来把你的东西搬走,如果明天晚上我回家之前你的东西还在,我就让保洁员来清走了,你好自为之吧。”
说罢,就把电话挂了。
安卉举着手机,脸色发青。
原以为牢牢在握的男人,变脸比翻书还快,刚才还柔情蜜意要求蜜月,此时已经恩断义绝。
苏牧走过来,他的态度超乎想象地好:“走吧,还要吃臭豆腐吗?再给你买两串?”
安卉望着他,无法回答。
他也望着她,耐心地等。
终于,她有了决断:“对不起,苏牧,我没法陪你过完这天了。反正我欠你的也已经还不清,也不差这点了。”
苏牧依旧平静:“他如果是可以挽回的,也不差这一会儿,你晚上回去,一样能挽回。”
安卉目光一黯:“我不知道。我跟他从来没出过问题,所以我根本不知道能不能挽回他,但我已经没心思了,这场戏,我演不下去了。”
苏牧显然已想好了一切:“如果你那边已经没有机会,为什么不给我机会?我想让你试试看,回到我身边,你不用演戏,即使你心里还有别人,我也会忍,我会等你的心也回来。”
安卉动容。但她踌躇片刻,还是后退一步,仍旧只有那句话:“苏牧,对不起。”
苏牧忽然也翻了脸,将手上的所有东西都往地上狠狠一摔:“安卉!”
周遭的行人都望过来,看着这个一身狂怒的帅气男孩在对两步之外的漂亮女孩暴吼:“你就这么贱?那个人已经不要你了!我要你!你还非要甩开我去贴他?就因为他有钱?你他妈的算是什么东西!”
安卉脸上红一块白一块,低着头避开周围其实根本避不掉的指指点点的眼光,转身就走。
苏牧在后面暴跳如雷:“你会后悔的!安卉,我告诉你,你绝对会后悔的!”
安卉急匆匆地穿过人群,一边掏出手机给谢知轩打电话。
对方挂断。
再打,对方再挂断。
她心急火燎地伸手叫出租车,好一会儿才叫到一辆,她坐上车说了地址,继续给谢知轩打电话。
这回直接关机。
她无法可想,只好给他发短信:“我不是跟那个人在一起,而且不管是大一寒假还是这次,我都没有跟他们发生什么,我发誓!”
同样的内容,复制之后,再发送微信、邮件,所有一切存在的联系方式。
意料之中地,他也没有任何回复。
再打电话,他干脆屏蔽掉了她。
当然,不是不能另找电话打给他,但那样除了让他更反感之外,不会有任何其他意义。
他不在家。
安卉不敢再去上课,一直在家等,但是直到第二天早晨,谢知轩也没有回来。
也许他自己去苏州泡温泉了,也许换了个女伴。
订机票的网站账号他们俩都有,安卉上去查了回程的时间。
他说在他回家之前,她和她的东西必须消失。
她明白,他不想再看到她,假如再忤逆他,后果不再是她所能承担得起的。
她默默收拾好了自己的全部家当,搬回学校。
所谓一天之内,换了人间,描述的就是这种情形。
安卉搬出宿舍已经将近两年半,此时突然搬回来,让同宿舍其他三个女孩面面相觑。
大家有些尴尬地慌忙把她们原本堆在她床上的杂物收拾起来,陡然消失的公用空间所带来的麻烦增添了她们的不悦,但是安卉的回归带来了太多八卦空间,算是有利有弊吧。
其实单从作息时间上来讲,安卉还跟以前差不多,没课的时候就在图书馆上自习,只是她现在住在学校了,没有了谢知轩要取悦,她尽可以把更多的时间放在学习上,每天都会到宿舍要关门才回来。
尽管她已经给了室友及其他宿舍的同学们最多的时间去八卦她,每次回到宿舍,还总会碰上她们匆忙闪躲的眼神,气氛多少有些难堪。安卉只当这一切与她无关,反正大学已经快要过去四分之三,最后剩下的四分之一,也是大家都没什么课、而且因为要保研考研就业出国而彼此竞争感情只会更疏远的四分之一,这个时候再来试图修复跟大家的关系,不过徒劳无谓罢了。
一连两个周末,安卉再去GD上班,基本上都没有遇见谢知轩。
之所以说“基本上”,是因为有一次她看见他了,但他匆匆开完会出来,立刻和同组的同事一起离开公司前往机场,到外地出差,她根本没有跟他说话的余地。
但是安卉其实明白,他既然拒接她的电话,也不回复她的任何消息,就算两个人面对着面,她也早没了跟他说话的余地。
而在那两个周末之后,安卉也没机会再在GD见到谢知轩了。
因为她被学校劝退了。
原因很简单。
有人将两封匿名信同时投到学校和系里,举报会计学专业大三学生安卉长期在外与人非法同居,甚至涉嫌卖淫。
事关重大,学校立刻展开调查,了解到安卉从大一下学期开始确实没有住在宿舍。其实在外面租房子的学生肯定也不止安卉一个,但别人没被举报,也追查不到人家头上。
老师找她谈话,问她这期间到底住在哪里,她低头不答,老师还好心提醒了她一下:“听说你一直住在亲戚家?”
安卉刚要回答,老师又追了一句提醒:“让你家长过来证明一下。”
安卉无话可说了。
事实上她本来也没什么可争辩的,既然有人要断她的前途,人家又在暗处,必然是有备而来,绝不会轻易罢手,何况她原就不冤,除非谢知轩肯出来帮她摆平,否则她哪里经得起调查?
至于这个要断她前途的人是谁……
那天苏牧那句歇斯底里的“你会后悔的”言犹在耳,但安卉也不想再去追究。
她欠他的,何止一个退学那么多?
11、11 。。。
依照校规,安卉应该被开除并且移交公安机关处理,之所以最后才是个较轻程度的劝退,还是学校看在她学习成绩向来相当优异的份上才高抬贵手。
这个消息传出来到同学们那里的时候,已经经过模糊化处理,只说安卉严重违反校规,予以劝退。其实虽然没人挑明,大家也都明白安卉被退学大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