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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消息传出来到同学们那里的时候,已经经过模糊化处理,只说安卉严重违反校规,予以劝退。其实虽然没人挑明,大家也都明白安卉被退学大致是因为什么,但尽管大多数同学——尤其是女同学——对安卉向来看不太过眼,可毕竟从来没跟她有过任何直接冲突,现在人家眼瞅着都要熬到头了,却沦落到被退学的地步,听说她一直还在GD实习,无论是保研还是求职,本来都是一个最强的对手,现在不但平白腾出了一个名额,其境地之惨淡也让大家说不出什么风凉话来。
那几天学校BBS的系版上甚至有不少男生公然发文叹惋,说身边少了个大美女,而且向来见她文静勤奋,虽然有时也会逃课迟到,但学习成绩一直不错,可见蕙质兰心,同学近三年,话还没跟她说上呢,居然就退学了,委实太过可惜!
安卉离开学校的时候,银行卡里只有两千多块钱的存款。
多么不巧,上个月刚把一笔钱转给父母,早知道就缓一缓了。
安卉很果断地到GD提出结束实习,结算工资。
反正拿不到学位毕业证,将来也不可能转成正式员工,不如早早抽离,另作打算。
因为后来安卉只上周末班,不像大一的时候有那么多工作时间了,再加上这个月都没做完,她最后拿到手也只有不到五千块钱,加上银行卡里原来的存货,勉强够维持一阵子。
她找了家价格公道、干净安全还通网络的小旅馆住下来,每天上网投简历求职。
因为不会有大学毕业证书和学位,背后的原因更是不足为人道,安卉只好将自己的大学经历全然抹煞,简历里就说自己是高中学历,自学过会计课程,当然,在GD将近三年的兼职是最大的亮点。
安卉运气不错,只投了一个多星期的简历,就有一家公司让她去面试。这是家初创的外贸公司,因为是刚刚创立,对很多求职者的吸引力很有限,创始人也希望尽量省钱,再加上公司确实还很小,事情没那么多,就希望招一个行政专员,把出纳和人事的工作也都兼下来。
这么一来,他们招人很难。本来是想按照正常标准招个大专生的,可是会做出纳的要么嫌他们工资低,要么一心想往财务发向发展,不愿意做行政和人事的琐事,愿意做行政和人事的又完全没有财务知识而难以培训,原以为是最容易招人的一个职位,居然招了一个月都没招到。公司没有行政就会分散掉创始人的一大块精力,公司急了,去掉了学历要求,很快就发现了一个符合要求的安卉。
待安卉去面试,不仅形象亮眼,一问确实很有处理行政事务的经验,不愧是GD培养出来的人。公司只疑惑她这样的学历怎么能进GD做兼职,安卉只实话实说,因为非工作时段的事情其实并没有多么复杂,而且没几个人愿意做,所以才让她拿到机会。
公司再问他们最关心的问题,发现安卉虽然没有财会相关的实践经验,但是专业知识相当过硬。谈到这里,公司已觉得捡到了一块宝,按照安卉的要求开了4000的税后工资,通知她第二天就到岗上班。
初创的公司,安卉每天的事务大多集中在处理账务和购买办公用品上,经常也要出去跑腿办事。选这家公司还有一个好处,就是公司为了省钱、也因为外贸业务不怎么会有客户上门,办公室租在不太贵的地方,安卉在公司附近租房,每个月一千出头,就拿到了一个很不错的房间。同住的女孩是房东,她刚毕业工作,父母给她买了这套两居室,她没有男朋友,一个人住嫌孤单,就把另一个房间租给了安卉。
上了将近一个月的班之后,安卉再次见到了苏牧。
应该说,是苏牧再次找上了她。
要说他们俩的见面也很直接,安卉负责公司行政类的采购,买来的所有东西收货人都是她,那天送货的则是苏牧。
送货单上有收件人姓名,他早知道会见到她,因而见面的时候他毫不惊讶,甚至没跟她说一句多余的话,只是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意味深长。
安卉下班的时候,不出所料地在公司楼下见到显然已经等了一会儿的苏牧。
她放缓脚步,静静地看着他。
苏牧走过来,脸带讥诮:“真被退学了?”
安卉没接这个茬儿,反问他:“你换了区域?”
她刚才就意识到,以前苏牧不是给谢知轩那个小区那一片送快递的吗?那里离这里很远,没可能一个快递员会同时管这两个地方,那样根本就跑不过来。
她的猜想没错,苏牧答:“我又去老地方守了好些天,发现你不住那儿了。谢知轩还真不要你了?”
安卉不语,苏牧笑笑,也不介意:“我又去你们学校问,他们说你被退学了。不过当快递有一个好处,就是可以让同事帮我查出我们公司经手的这座城市所有叫安卉的人收发的快递,我跟同事换班,一个一个跑,运气还不错,没找几个就找到了你。”
安卉叹了口气:“你还找我干什么呢?上次不是你说的吗?以后我们两不相干。”
苏牧“哼”了一声:“前提是你好好陪我过完那一天,可你有吗?还不到中午你就跑了!”
安卉不作声了。
苏牧上前一步,有些沉不住气了:“你现在还嫌弃我吗?谢知轩已经不要你了,学校也开除你了,你现在还有什么了不起的?我总配得上你了吧?”
这回,安卉抬头,终于笑了笑:“苏牧,没有了谢知轩,也一样会有别人,我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潦倒。”
安卉说的是实话。
像是为了印证她的这句实话,几天之后,有个叫刘承的人给安卉打来电话。
刘承是GD的人,如果说以前谢知轩是追安卉追得最用心的一个,那么刘承则是追安卉追得最猛烈的一个。当时他基本上毫不掩饰,把自己的工作安排调整到只要是安卉的班,他就通宵加班,不是安卉的班,则尽量休息;有时候实在排不开,他会在清晨安卉下班的时候特意从家赶来等在楼下,直接出手从其他要送安卉回学校的竞争对手那里把安卉截过来,理由冠冕堂皇,当然,也是只许州官放火:“你加了一夜班,开车不安全,我睡饱了,这会儿精神头十足,还是我来送吧!”
他是普林斯顿的本科,剑桥的博士,跟谢知轩差不多,后台挺硬,脑子也聪明,所以那时候做到那样,居然也没怎么耽误工作损害人际关系,更没让公司请他走人。
刘承问安卉:“你怎么不在GD实习了?前段时间看你没来上班,我还以为是要期末考试你请了假,可现在暑假也放了,还是没见你来上班,找人力一问,才知道你已经辞职了。”
安卉答得简短:“是啊。”
“怎么了?你是不是跟谢知轩分手了?”这大概是刘承更关心的问题。
安卉把皮球抛给他:“你跟他每天见面,怎么不问他?”
刘承“嗤”的一笑:“我问他这个,那不是找打架吗?”
安卉也笑了一下,没再说话,刘承又道:“我还以为你打算明年毕业了就直接进来呢,怎么不做了呢?”
安卉说:“嗯,我换了家公司实习。在GD只能做行政,虽然安稳,但没有太大前途。”
“你要这么大前途干嘛?谢知轩的前途还不够大?”刘承故意云淡风轻,可是语气里还是掩不住一股酸劲和查探,“再说了,你让他帮你争取一下,说不定能转业务部门,不行就进财务部,跟你专业也对口。”
安卉冷静地答:“我在GD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早看得清楚,我这样的背景,哪里够得上做业务?而且投行的业务确实也太拼,我是女孩子,恐怕拼不了几年,不过在任何一家公司,我还是想做业务,做财务这样的支持部门没什么意思。”
刘承听出来了:“那你是打算转行了?”
“嗯,我现在在一家外贸公司实习。”
“怎么没找会计师事务所?”
“太累,也不见得能挣更多。”
刘承看似不经意地客套道:“嗬,不错啊,想得够清楚的!哪天有空?哥哥请你吃饭。”
安卉并未推辞:“好呀,不过哪天有空我也说不准。”
刘承沉不住气了:“拣日不如撞日,要不就明天?”
安卉想了一下:“明天不好说,我早上要去海关办进出口手续,第一次去,不知道要多长时间。”
“海关?那不就在我们公司对面?”
“嗯。”
刘承高兴起来:“那手续应该用不了太久,正好,你办完事咱们中午一起吃饭吧。”
安卉应承得爽快:“行,那就在楼下的港式茶餐厅吧,我办完事给你电话。”
“一言为定!”
第二天中午,安卉从海关大楼出来的时候,应约打电话给刘承。
刘承语气轻快:“好,我大约十分钟能到,你先点单好了。”
12、12 。。。
安卉走向那家港式茶餐厅。
对面是一家西餐厅,而且是正宗美国人开的,明明位于最为现代化的商场之最为热闹的一层,却故意做成美国乡土风情的样子,入口是一扇小小的木门,外厅是酒吧,吧台后一圈四面电视,分别播放美国的体育赛事、最热门的娱乐节目、脱口秀节目及电视剧。
安卉之前跟谢知轩去过几次。她还记得第一次去的时候,那吧台上坐了一圈白人老爷爷,吧台后的招待也是老爷爷,见他们进去,就站出来问是不是要吃晚饭,谢知轩回答说是,就出来了一位胖胖的白人女孩,领他们到里间去。
里间都是用餐的小桌,在一排拼起的大桌旁坐了一圈人,也是老爷爷老奶奶,正在喝啤酒吃面包。
谢知轩一路同白人女孩用英语交谈,不是很复杂的内容,安卉大约都听得懂,只觉得谢知轩口语极好,而且他们的一些口头表达似乎是美式俚语,那就是她所听不懂的了。
但她还是搞清楚了一件事,就是那个女孩只有十八岁,那年高中毕业,还没想好将来想上哪所大学、学什么专业,所以用这一年来中国旅游打工,好好想清楚自己的未来。
待那女孩离开,安卉瞪大眼睛望向谢知轩,还没等她开口,谢知轩就了然地笑起来:“没想到她只有十八岁吧?”
安卉仍然无法相信:“如果不是亲耳听她说,我会以为她已经有三十岁!”
谢知轩见怪不怪:“白人女孩很多都这样,习惯了就不奇怪了。”
安卉眼珠一转,俏皮地撅了撅嘴:“这就是为什么你在美国四年都没有找过白人女孩?”
谢知轩哈哈一乐:“又想套我的话啦!”
安卉叹了口气,垂下眼睛,认真摆弄起餐巾,其实是一副小女生吃醋的赌气样儿:“不说就不说呗,白人女孩里才有特别性感特别火辣的呢。”
谢知轩倾过身来,一手握住她的脸和下巴,拇指留恋地抚过,声音低哑得让她心里发酥:“反正我没见过能跟你比的。”
——
安卉走进港式茶餐厅。这时还只有十一点半,还没到周边白领的用餐高峰期,空位还有一些。她特意跟服务员要了个靠内侧落地窗的座位,从这里可以看到对面的美国餐厅。
“久等了!”一个声音突然在对面响起。
安卉抬起头,笑看着对面的刘承:“不会,刚坐下一会儿。”
——
这天晚上八点多钟,安卉的手机突然响起来。
手机响当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这次的特别之处在于,来电显示是“谢知轩”。
安卉深吸一口气,接起来:“喂?”
“你被退学了?”
他完全没有绕弯子,甚至连个称呼都没有,倒教安卉愣了一下:“……嗯。”
“怎么回事?”
这件事,在他这里说倒是最没有芥蒂的:“有人举报我长期在外跟人非法同居。”
谢知轩好像笑了一下:“怎么没让我出面帮你解释?”
安卉小声道:“我找不到你。”
她说的是实话,语气里更透着一股委屈,听起来可怜兮兮的,教人心都要化了。谢知轩冷笑一声,声音一下子变得难听起来:“你找不到我?你要找的时候不就找到了吗?故意约刘承在我看得见的地方共进午餐,这点小心机怎么早没用?”
安卉咬了咬嘴唇:“我怎么知道你还在乎?我怎么知道你今天没出差?”
谢知轩“呵”了一声:“是我欠了你的是吧?”
安卉叹了口气:“你当然没欠我的,是我自找的,我从来没怪过你。反正,谢谢你关心,我现在挺好的。”
她正要挂电话,谢知轩忽然问:“你现在在哪儿?”
安卉愣了一下,才道:“家里。”
“地址。”
安卉略为迟疑,把地址报了出来。
她什么也没问,他也什么都没说,径直把电话挂了。
安卉怔了一下,忙从房间里出来,敲了敲房东的房门。
房东开门,安卉跟她说:“不好意思,一会儿我有个朋友可能要过来坐一下,男的,方便吗?”
房东一愣,忙道:“哦,没关系,你带他去你房间吧,我可能一会儿要出来洗澡什么的,不太方便。”
“嗯,好的。”
四十分钟后,谢知轩确实来了。
不过后来的一整个晚上,房东都没出过房门。她知道来人很可能是安卉的男朋友,虽然明知道很傻,但是安卉比她漂亮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