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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走着瞧咧。甘文博冲他挑眉,说,江思远,从现在起,你离我远着点儿。
他瞪眼。
没听过嘛,陪着相亲的,多半是要替正主儿成事了的,你就别给我瞎搅和了,虽然,人家一准儿瞅不上你。
甘文博说的,头头是道的。
什么歪理儿啊。
虽如此,自进了门,他还是与甘文博拉开了距离。文博往着相亲的位子去了,他走了相反的道儿。
坐下来后,下意识的,转了一下身子。
原来,甘文博口里了不得的女人,便是这温家道筠呢。
温道筠。
即便他在外边待了这么些年,也知道,温道筠有多传奇。
美是极美的,干练也是不盖的。
就连这相亲,也是与众不同的。
他盯着她,十指纤长,今日又涂着黑色的蔻丹,端着那红酒,血一样的颜色。
妖冶的很,也温婉的很。
极致的矛盾,且是,极致的和谐。
一个女人,同时与两位男士相亲嘛。
他笑着,摸下巴。
他在意大利的时候,有个词儿怎么形容来着,哦,对,是女王。
她这样子,颇有几分女王的架势哩。
这样想着,他站起来。
“姑姑……”江思远刻意的拉长尾音,手臂一捅,文博便顺着他的力道往里边坐了坐,他便在那空位上坐下来,漫不经心,又略带挑衅的看着对面的女子。
下面的番外,是江思远篇,几个章节,不会多。
谢谢阅读,祝大家有个愉快的周末夜晚。
【11】幸福番外,能否握紧爱的温度 5
道远知骥,此生还能爱——
姑姑。
平心而论,江思远的声音很不错,略略的低沉,带着点儿性。感的磁性,这一声姑姑,叫的熟稔亲昵,又意味深长。
口齿清晰,是发音标准的京片子,一点儿不像在其他国家待了十几年的模样。
江思远的身材紧实健壮,倒衬的旁边的尤姓海龟身板单薄,甘家文博也越发斯文秀气。
饶是温道筠见惯了才俊,也不由得心中暗叹。
她的笑容率先反应过来,挑起唇角,道:“不敢当。”
江思远看着她,抬起腕子,白皙的腕子,然后,她脸上的笑意更甚,说:“尤博士,甘先生,很高兴认识你们。”
话到了这儿,结果便是显而易见的。
“我也是。”
甘文博说。
江思远听见甘文博的笑声,伴着那笑声,那位姓尤的博士已经斯文有礼的说,“那我们,再见?”
再见即是不见。
他们三位男士站起来,看着温道筠离开。
她的步子迈的不大,速度却是很快的,雷厉风行,又步履匆匆,那模样,是半分不留恋的。
他们,谁也入不得她的眼。
那位尤姓博士与他们本不是一路人,点点头,便不再有交集。
文博却瞪他,手指几乎要点到了他的鼻尖儿,说,你你你,坏我好事儿。
他大笑,需要我坏事儿嘛,别什么都赖我啊,你当真瞅不出来,她压根儿就瞧不上任何人。
这话,文博倒是没再反驳。
说起来,温甘二家倒也一直走的不远不近的,她跟文博,严格说起来,已经不叫相亲了。
文博倒没有继续与他说闹,听他这样说,只是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他知晓文博为何叹气,便也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他从不浪费自己的感情,尤其,这没所谓的同情心。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路都是自己选的,旁人犯不着瞎操心。
这话,是他对自己说的。
他想着,也是适用她的。人死不能复生,这么作践自个儿,不值得同情。
他的目光落在桌上的高脚杯上,杯底还残了点红酒,那近乎透明的红色,鲜艳夺目,如她。他看着这酒杯,想着刚才她的表情,竟是跟喉咙里卡了根刺似的,不是滋味。
他有什么资格去同情这不相干的人呢。
江思远并不曾想过要刻意的与温道筠作对,他在她眼里,看得到戒备,十足的戒备,仿佛,他是一个入侵者。
不过,也不算冤枉。他对她眼里那个和乐融融的大家庭,的确没存好心眼。
他摸着下巴,看着前面那个踉踉跄跄的身影。
距离上次见面,似乎也没有隔上多少时日,人与人之间,的确微妙。在过去的那么多年,他也从未想过,这样大的世界,其实又是这样小。
小到,他可以接二连三的碰上她。
可是,世界既然这样小,为什么,容不下他跟他想要的那个人……
他缓缓的开着车子,追上去。
车窗开着,她猫一样的醉眼,看了他一眼。
面无表情的,看到陌生人一样。
他的车速,慢到,可以与她并肩而行,在这夜深的僻静的小道上。
他的车子里,响着一首老歌——是谁在敲打我窗,是谁在撩动琴弦,记忆中那欢乐的情景,慢慢地浮现在我的脑海,那缓缓飘落的小雨,不停地打在我窗,只有那沉默不语的我,不时地回想过去……
安静的路上,听着这歌声,还有她高跟鞋咯噔咯噔的声音,混在一处,敲在心尖上似的。
咯噔咯噔的声音突然顿了下来,江思远条件反射一样,也跟着停了车。
“送我去个地方吧。”
她说话的时候,皱着眉。
这会子,她的脸上不带妆,素净的很,却也因此显出几分柔弱来。
江思远素来都认为自己虽不是个好人,绅士风度却还是有的。这样美丽的、柔弱的女士对他有所要求,他断是不会拒绝。
温道筠靠着椅背,低喃出一个地址。
他不确定这个地址有什么特殊之处,也不在意,他不动声色的开车,心里头却多少有些觉得奇怪。
她似乎很累,微微的闭了眼,口里吐出的气息,夹着一股子的酒味。
他侧头看了一眼,她那小蒲扇似的睫毛下面,有一排飘忽不定的阴影。他抬手,关了车里的冷气。
一路沉默。
他们到了景山往西的御河岸边,这里,倒是离木石巷挺近。
更深露重的,她摆了摆手,说,“我一个人待着,你走吧。”
连声谢谢都没有。
江思远几乎是深吸了一口气,还带这样儿的?他现在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么?
他淡漠的扫了一眼她,道,“这是你家么?你能在这,做什么我就不能?”
他知道,这话是有些耍无赖了,她听了,扫他一眼,细眉一拧。
他以为,她就要动怒了,她走路摇摇晃晃的,突然的就跌坐在地上。细长的高跟鞋,被她脱下来,甩到一旁。
她穿着西装短裤,那白生生的腿肚,在他眼皮子底下,一晃一晃,黑暗里,几乎要闪着眼睛了。
“那,拜托你,不要发出声响,不要打扰。”
她平静的说,语调里没有酒后的慵懒,却是十足的认真。
她用了拜托。
他挑挑眉,随意的在她附近坐下来。她倒是有些诧异的看他,那亮闪闪的眼睛里写满了内容,似乎在问他,不怕弄脏衣服嘛……他微笑。
见他微笑,她反倒更诧异了。
事实上,她的表情是一贯的淡漠,他却是读出了不同的内容,这样的感受,连他自己都觉得有意思。
她抱着膝,不再管他,只是安静的,不能再安静的,看着前方。
他忍不住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漆黑一片。
于是,她看她的,他看她,他也是看他的,谁也不打搅谁。
有风吹过,她的长发被风裹的有些乱,也不知过了多会儿,却忽然听她“啊”了一声,声音里有小小的兴奋。
“快看。”
她竟然侧过头来,跟他说话。
她细长的手指指着前方,他看过去,遥远的天际露出了鱼肚白。
他恍然大悟,她闹了这一宿,只为了看一场日出?
她盯着那一抹隐隐的红霞,目不转睛,他则盯着她的侧脸,上面,有着他从未见过的轻松,哀恸,还有,童稚。
“他以前,带我来这里,收集露水珠儿。”
“居安说,趁着清露未晞的时候,来这里,闻荷香,手机露水珠儿,用来烹茶,最好了。”
她说的时候,表情很虔诚,唇角有着淡淡的笑意。
居安,杨家已故的居安。
这样亲昵缱绻的从她口里吐出来。
江思远看着她好一会儿,她却没了下文,大大的眼睛眨啊,眨啊。他的心,就这被她眨出来一团儿火,蹭蹭的,他压住了。
有一丝光线跳了出来。
太阳出来了。
江思远吸了一口气,刚要开口,就看见了一串一串的露水珠儿。
她是制造这露水珠儿的人。
她的睫毛轻轻颤着,任着那水珠子簌簌的往下落,顺着脸颊,齐齐的聚集到下巴尖儿上,水润润的,折射着金色的阳光。
他看着,手已经不自觉的伸了出去。
他想要做什么……他本意,是要替她抹去水珠子,他瞅着碍眼,碍眼极了。他的本意,只是要拂去碍眼的一切事物。
却不知为何发展为,他用了力的扳了她的身子,朝向自己。
那浸透着满满水汽的眼睛,平静的望着他,他心底,竟是涌起了一股燥热。
他俯了身,咬住了她的唇。
是的,咬。
可是,被他胳膊禁锢住的人,毫无反应,像是一块木头。
她没有给他任何的回应,甚至,反应。
因为那满满的水汽,而慢慢消失的怒火,这会子,重新的蹭了回来。
他更怒的是,他根本不知道这股火因何而来。
他只能,紧紧的环住她的腰背,几乎是把她整个人都焊贴在自己身上。
那样紧密,却又似乎还不够。
她的身子轻轻的颤着,像是一根随时会被他折断的花枝。他的脑子里,则像是有飞机,不停地起起落落。
她的唇,冷的像冰。
他却仿佛着了火似的,有火在他的唇上燃烧,烧着他,也一定要烧着她。
那火烧过来,一点一点的焚烧着他的理智、感觉。
“江思远……”
她一字一顿,慢慢吞吞的叫他的名字。
他喘着气,略微的松了手臂,望着她。
“啪!”
他觉得脑子嗡嗡嗡的直响,这一巴掌,不用力,却打准了地方。
可是,即使这一巴掌,也没能让他清醒过来。
他用拇指摁了一下唇角,直直的望着她。
她的表情,平静的,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黑沉沉的眼睛里面,不带有半点儿的温度。浓密的睫毛,长长的,翕动。
可是,他知道,此时,他的表情一定算不得好看。
他盯着她那被他吮的略略红肿的唇瓣,咽了一口吐沫,他眼里尽是剩下了红。
他的唇上,似乎还沾了她的温度,冰凉凉的,直到分开的那一刹那,也没能让她燃烧。
不是不挫败的,却更多的,是旁的情绪,他自己也捋不清楚的情绪。
她的唇,带着热吻后的润泽,轻轻启开。
“这里,对我来说,是很重要,也很美好的地方。”
“现在,被你弄脏了。”
他眯了一下眼睛,眼角微微的抽搐。
他说不清是哪儿,渐渐的,升起了一股疼,像是蓦地被人打了一棍子。
闷疼闷疼的。
清晨的阳光金灿灿的,笼罩着他们,她的眼里,不是厌恶,没有戒备,取而代之的,是无止境的恨意。
她恨他。
这是他接收到的讯息。
【11】幸福番外,能否握紧爱的温度 6
道远知骥,此生还能爱——
温道筠觉得后悔,喝酒果然是会误事的。她怎么会,又怎么可以,叫这个江思远,送她一程,并且,是送她去景山呢。
她只是,真的觉得有些累了,很累很累。
景山,那是她与居安的秘密小地。
那时候,公公还是杨伯伯。
杨伯伯不赞成居安这样子,闻荷香,收集露珠儿,这真真是女子爱做的事情。杨伯伯那时候,是这样训斥居安的。她听着,紧张的要命,他却憋着笑,牢牢的扣着她的手,手指头在她手心里轻轻的挠。
有一回,她在御河岸边,斜着身子,伸出胳膊去收集那露珠,若不是居安及时的,一把把她揪住,她便要栽进那御河。
他们彼此都还小,她的心噗通噗通的,还未从这场惊险里回过神来,就这么被居安揪着,抱着。彼时,便有了他们的初吻,浅尝即止的。
她仍红着脸不敢看他,居安却重重的敲了她脑门,说,温道筠,要是我不在,你跌进河里了,怎么办?你怎么能这么不小心?
他骂她,骂的那样凶,眼睛都红通通的。
她笑嘻嘻的,仰着脑门儿望他,说,杨居安,你老实说,吓坏了吧,晓得自己有多在乎我了吧。
不知羞哩!
他没有说出来,可她看出了这层意思。
于是,她去拖他的手臂,居安抚着脑门儿,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末了,笑道,罢了罢了。
什么罢了呢,不与她计较这冒冒失失的错儿了么?
她追问,他笑而不语,眼里满满的宠溺。
居安求婚的时候,她几乎没有半点犹豫,迫不及待的从他手里抢了戒指。居安说,哪儿有你这样的姑娘,知道不知道矜持为何物?
为何物?
她只知道,她想嫁他,她想与他在一起,今生今世,生生世世,她认准了这个人。
她认准的人,是不需要矜持的。
居安搂着她,吻她的额头,他说,道筠,长不大不要紧,不小心也不怕,我现今,用戒指圈住了你,从前,日后,我都会看牢了你,保护你。我不要你改变,我只要你,一直一直这样……
一直一直这样嘛……温道筠的手颤了颤,烟灰落下。
眼前不知怎地,就蒙上了一层雾。